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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回到五零年代末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很快,她們到達一區(qū)廠委辦公地點。

    它在鋼鐵廠中央,一座簇新的兩層紅磚房子里,跟不遠處二區(qū)、三區(qū)和三個區(qū)工會一同擠在的兩層舊青磚瓦房相比,足以顯現(xiàn)一區(qū)廠委的地位。因此所有新進的十五個會計候選人,是要在這里一起實習,三個月后再分配到其他兩區(qū)。

    進到辦公一樓,是個通大的雜物間,里面放滿各種書柜資料和各種零件鋼鐵樣板,乍一看,是給人一種老式圖書館和車間生產(chǎn)的復(fù)合感覺。

    里面沒有人,想來是還不到上班的時間,廠委的人還沒來。

    呂文靜拉著周燕往二樓走,這里是廠委辦公的地方。一半是資料柜,一半有點像現(xiàn)代白領(lǐng)工作的格子間,只不過辦公桌上沒有電腦用具,只擺放了各種各樣的資料表格。有十幾個人正在格子間忙活,看見她們兩人上來,都齊刷刷的轉(zhuǎn)頭看向她們。

    一個留著齊耳短發(fā),穿著一身素色連衣裙,看起來十分柔媚的年輕姑娘率先招呼她們:“周燕同志、呂文靜同志是吧?你們好,我是蔣莘,考試的時候我們見過的,你們怎么才來???辦公室里的衛(wèi)生都被我們打掃完了,你們要沒事做,去把門口那五個熱水瓶灌滿,回頭給前輩們沏好熱茶,省得前輩們跑路?!?/br>
    早前呂大成就給自家meimei,還有未來的小姨子科普了廠里的一應(yīng)設(shè)備位置人事等等。

    鋼鐵廠很大,轉(zhuǎn)完三個區(qū)大概要花四個多小時的時間,打熱水的鍋爐房靠近大食堂,那里比較偏,處在三區(qū)工廠車間的背面,距離一區(qū)廠委,來回少說要花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時候讓她們?nèi)ゴ驘崴皇钦\心要讓她們背上遲到偷懶的罪名?

    當下呂文靜憋不住了,“憑啥讓我們?nèi)ゴ驘崴??你們既然來得早,干嘛不去打?這么多大老爺們在辦公室做擦桌掃地的活兒,廠里招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做這些娘們兒做的活兒?”

    這話一下得罪了不少人,新招的十五個人里,除了周燕、呂文靜、蔣莘三人是女的,其余的全部是男的。

    第一天上班,又關(guān)系著以后能不能成為正式會計,這些平常沒做過啥粗活,年紀在十七八歲,到二十五歲的年輕男學生,都想著做點事兒讓前輩們看見,給他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為以后留下來打個基礎(chǔ)。

    這要是去打熱水,一來一回不見人影兒,前輩們又看不見你做了啥,多虧!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實,被呂文靜一竿子戳破,那些男同志臉色不大好看了,想說什么,周燕忽然開了口,“文靜姐,何必跟他們置氣。我們進廠是做會計的,又不是給人當丫鬟打雜的,他們愿意做就讓他們?nèi)プ鰡h,反正我沒那個時間功夫去陪他們。”

    比她們早到一會兒,就拿架子拿捏她們,也不看看她周燕是誰?她是那種任由別人頤指氣使的人嗎?

    呂文靜瞧著蔣莘和其他人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心里樂極了。跟著周燕去到辦公室后部放了十幾張空白桌子的地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跟周燕坐在一起,把自己的東西放在桌上。一邊等廠委的人上班指示工作,一邊看著那幫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過來入座。

    這才扭頭低聲跟周燕說:“聽說那個蔣莘和一區(qū)區(qū)長有親戚關(guān)系,我們一來就和他們杠上了。以后做事小心點,別被她抓住把柄?!?/br>
    “嗯,我知道?!北M管周燕和呂文靜是競爭關(guān)系,但兩人心胸闊達。都本著這份工作不成,大不了換其他工作的想法,所以從一進辦公室看見蔣莘那指手畫腳的態(tài)度,兩人心里就不爽,統(tǒng)一的選擇懟懟懟。

    第49章 049

    很快廠委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來上班, 三個區(qū)的區(qū)長各自代表廠委進行了歡迎講話, 各位實習工又做了自我介紹, 而后由合區(qū)區(qū)長分人領(lǐng)去廠區(qū)進行實地學習。

    周燕和呂文靜毫不猶豫選擇了二區(qū)區(qū)長方有德, 她們招工過后都讓呂大成上方家送過禮, 現(xiàn)在被招進廠,不管方有德有沒有幫過忙。她們也不會臨陣倒戈進入他人的陣營。尤其, 一區(qū)區(qū)長林守平還和蔣莘有裙帶關(guān)系, 她們可不想湊在林守平跟前吃苦頭。

    對此,方有德心里十分滿意,這倆姑娘,先不說呂文靜,單說周燕。長的跟朵花兒似的, 面考的英文題目還接近滿分,其他題目都在前三位以上。這樣才貌雙全的人才,若是成為正式會計, 以后在京市領(lǐng)導(dǎo)或者外賓面前露面匯報工作, 多長自己的面子, 因此其他兩個區(qū)的區(qū)長都爭著搶人呢。

    原本他還擔心這姑娘眼皮子淺, 被一區(qū)的噱頭唬住,沒想到她這么識趣兒。如果接下來三個月, 她工作能力各方面都沒啥問題,不出意料, 她肯定會留下來成為二區(qū)的正式會計。

    心情大好的方有德,親自領(lǐng)著五個新人先到二區(qū)轉(zhuǎn)了一圈, 然后吩咐區(qū)里一個從京市找來的臨時會計,帶這幫新人做車間里的各種材料盤算,計算審核員工的工資,制定出每月的工資表,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一通忙活下來,已經(jīng)到了12點,廠子里宣布下班的大喇叭響起,臨時會計吩咐眾人先吃飯,下午接著來,引來一眾人心里哀怨。

    原本以為在這大廠里當會計,就是在辦公地方坐著,干干凈凈的做事。沒想到還要下到那又熱又臟的車間,做那些零星瑣碎的盤點。五個人只上了半天班,胳膊都抬不起來,到大食堂吃飯,都是蔫頭蔫腦的。

    周燕飯盒里面有張云蘭早上做好的兩個玉米窩頭,還有一個對半切開流油的咸鴨蛋,都是怕她吃不慣廠里的伙食,特意放的。

    廠里的大食堂即便糧食關(guān)系不在這里,只要有糧票和錢,一樣可以在這里吃。

    大食堂的吃食可就比不上周燕家里的伙食,就比如張云蘭做的玉米窩頭。那玉米面,是周燕在黑市上買了一個小石磨,細細的研磨過的。跟大食堂那一點玉米面摻無數(shù)藤蔓玉米桿一起混合的雜面做出來的窩頭,味道完全不一樣。

    周燕吃過張云蘭從紡織廠打回來的吃食,便對食堂粗拉嗓子的飯菜十分抗拒??伤译x廠里遠,回去做飯吃不現(xiàn)實,廠里到處是人,消失在空間做飯吃也不現(xiàn)實。又不能帶大魚大rou,白米面之類的吃食惹人妒忌。只能帶著看起來很普通的玉米窩頭,再打份湯菜將就著吃。

    走到賣菜的窗口,大木桌上放的菜一看就沒啥胃口,清湯寡水沒啥油,都能聞到水煮菜的炒白菜,蘿卜絲兒,黑漆漆的三合饅頭,稀的只有湯的紅薯稀飯,玉米野菜南瓜等等做的餅子,還有一看就是刷鍋水的‘蔬菜’湯。

    周燕不忍直視,糾結(jié)了半天,只要了一個饅頭,半碗稀的看不見米的稀飯,加起來只要了兩分錢,一兩飯票。

    雖然看起來不怎么樣,但食堂份量是很足的,一個饅頭兩個成人拳頭大小,半碗稀粥把周燕的飯盒裝的滿滿當當,周燕實在吃不了這么多,分了一半饅頭稀飯給呂文靜。她也不客氣,直說晚飯她來打,分一半給她吃。

    因為是新人,又是稀罕的高中生知識分子的緣故,她們一行人在食堂大桌前打飯菜,惹來廠里工人們集體注視。

    尤其廠里未婚的單身小伙兒,看見周燕、呂文靜兩人眼睛都冒著綠光,看見她們打好飯菜坐在一處偏僻的飯桌吃飯,都跟著擠了過去搭話茬。

    周燕和呂文靜都是名花有主的人,對著這些單身狗的圍攻,只能禮貌又疏遠的應(yīng)付著。一頓飯下來,她們倆就得了一個“高冷知識分子”的頭銜,有那些學歷低點的工人,就此歇了心思。

    因為是三個月的實習期,她們不用跟廠里的工人同段時間下班,晚上七點,方有德就讓她們下班回家早點休息。

    在車間盤點一整天,要不停的搬箱子,拿材料,模具,鋼塊等等。周燕也感覺身體有點吃力,跟呂文靜道別,就拿著工作證明道街道給自己辦理了糧食登記,從原來的二十一斤普通糧食指標,漲到三十八斤,兩斤細糧指標增加到四斤,其余票劵都翻了倍。雖然看著不多,但是周燕一人吃飽完全不成問題,還能留下幾斤糧票以備不時之需。

    之后上班,每天工作的內(nèi)容就是盤點,審核,統(tǒng)計,然后就是跟著廠委工作人員不停的開會。

    按理來說,會計只要做好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工作就行了,可這統(tǒng)計工作中盤點一事牽扯到每個部門,芝麻大點事都能鬧翻天。新來的實習會計被弄的頭大,不得不跟著廠委一起開會,征詢所有工會工人們意見的意見后,再做統(tǒng)計。

    這么堪比雜工丫鬟的活計,讓周燕生平第一次對會計這個職業(yè)產(chǎn)生了懷疑,在一次關(guān)于廠里發(fā)福利,肥皂究竟先發(fā)給哪個車間工廠的‘大會’中,周燕婉轉(zhuǎn)的表達了自己想法,被方有德輕輕一句:“困難只是暫時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钡脑挘锪嘶厝?。

    周燕沒辦法,只能天天這么熬著,心里想著,要是沒通過也好,她就去工會上班。她們只需要坐著開會,跟廠委爭取工人的福利,再管管家屬院的小矛盾就可以了,日子清閑的不得了。比這個啥都要干,又吃力不討好的“會計”,好多了。

    很快就到八月初八,呂大成和張云蘭結(jié)婚的日子到了。

    周燕作為張云蘭唯一的娘家親人,一大早,就親自給張云蘭梳好頭發(fā),穿上一身不是很艷的朱紅色長衫,然后請了周遭幾個心眼實在的鄰居,幫著把周燕給她置辦的被褥、柜子、熱水瓶、搪瓷洗臉盆等等嫁妝,在新郎呂大成的接親帶領(lǐng)下,到了呂大成新分的家屬房。

    這時候的婚禮很簡單,家屬和趕禮的車間工人同事,中午一人請吃個拳頭大小的三合饅頭算是辦了酒席。晚上則聚在新房里磕瓜子兒花生鬧洞房。

    相比呂家那邊一大群的親戚同事嘻嘻哈哈的打趣著新郎,張云蘭這邊就只有幾個交好的紡織廠女工和周燕在屋里作陪。

    周燕一邊聽著她們說話,一邊打量著所謂的新房。

    中午沒得及,她沒仔細看,現(xiàn)在一看,二十來坪的屋子,隔成里外兩間,外面的鍋碗瓢盆都是新置辦的,四面墻上貼滿舊報紙、偉人畫像、工農(nóng)勞動光榮的剪圖,幾張小小的剪紙雙喜,看得讓人眼花繚亂。據(jù)悉,這是廠里的工會同志,幫著貼得。寓意新人和和美美,永不忘記偉人領(lǐng)導(dǎo)和工廠勞動第一的光榮使命。

    里面的房間,首先對著墻面貼了一張觀音送子的畫像,兩邊的墻上貼了兩張大大的喜字,新床用六跟分三段放著嶄新的木板當床,上面鋪了一張素色的國色牡丹圖床單,床上擱了兩床大紅繡鴛鴦牡丹花的棉被,一床是周燕做的,一床是呂家做的。這在買一床棉被,需要攢好兩年棉花票,才能做一床薄薄的棉被年代里,就這兩床棉被,足以看著讓人眼紅。更別說床對面的新衣柜、新桌,還有桌子上放著的簇新的熱水瓶等等物件兒。

    有兩個未嫁的紡織女工摸著手頭柔和的厚棉被,心里羨慕的要命,直夸張云蘭命好,有個好老公,好表妹等等。

    張云蘭羞答答的坐在床上聽著她們的恭維,看向周燕的目光卻是包含著熱淚,曾經(jīng)何時,她以為自己這輩子會一直過著豬狗不如,生不如死的日子。沒想到,周燕的出現(xiàn),改變了她后半生,現(xiàn)在這樣幸福的日子,她從前是想都不敢想。她對她的感激之情,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出來。

    周燕心里也有些五味陳雜,總覺得奶奶就這么嫁給別人,她心里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更慘的是,從今以后只有她一個人住在家里,沒人一大早給她做飯,沒人提醒她冷熱交替穿衣服,沒人每天和她談知心話,關(guān)心她的一切……她怎么想,都舍不得奶奶把嫁出去啊。

    不過心里再怎么不舍得,奶奶終究要和她走上不同的道路。而且呂家人都不錯,原本周燕還擔心自己做的兩床厚棉被會被呂家私吞一床給呂文靜做嫁妝。

    畢竟她做棉被的棉花,是特意請做行商的周建國從云南走黑貨帶回來的,每床足足有五斤重,還是新棉,蓋在身上甭提多暖和了。沒想到劉秋菊兩口子原封不動的放在奶奶的屋里,沒有一吃點私吞嫁妝的想法。

    周燕也就放心的趁劉秋菊在外面發(fā)喜糖,大家伙兒都出去的時候,偷偷塞了五十塊錢并四十斤糧票給奶奶,讓她存進銀行里做私房錢。

    張云蘭感動的眼淚不住的流,說了一大堆周燕一個人住家里要關(guān)好門窗,飯菜不好吃到她家里來吃,她永遠是她的表姐等等話語。

    直說周燕都忍不住紅了眼,跟張云蘭說了一些貼己的話,而后獨自回家去了。

    八月的夜晚還是比較燥熱的,周燕行走在歸家的路上,看著周遭黑漆漆的街頭巷尾,突然覺得很孤獨。

    哪怕她一直試著融入這個時代,融入原身的親朋關(guān)系,融入她努力改變奶奶的命運??傻筋^,還是她一個人行走在這漆黑的夜色,連個和她一路說話,保護她的人都沒有。

    雖然,她自身金剛芭比,不需要被保護,但她依舊希望有人能和她一起上班,保護她,愛護她,在這漆黑的夜色里,為她點亮一盞溫暖的燈。那大概,是每個穿越到陌生時代的靈魂,都渴望不已的事情吧。

    “小燕,你回來了?我正打算去接你。”

    低沉醇厚的聲音響在耳邊,周燕抬頭,高凱歌身穿一套軍綠色的短袖軍裝站在她家院門前。

    鄰居窗戶的昏黃燈光折射到她家墻上,將高凱歌那高大的身形渡上一層薄薄的金光,他雙手拎著兩個鼓鼓的行李包,往常冷漠刻板的臉此刻皺緊眉頭,神色無比擔憂,“你怎么自己回來了,這天都快黑了,你一個女孩兒走夜路多不安全。不是讓你等我來接嗎?”

    第50章 050

    周燕所有的負面情緒瞬間蒸發(fā), 心里暖洋洋的朝他奔去, “你不是說你在出任務(wù), 有可能回來不了嗎?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嬌嗔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埋怨, 高凱歌微微一笑, 雙手不空,動作自然的將她擁在懷里, 拿下巴沒來得及剃的胡須, 來回摩挲著刺她的腦袋說:“我答應(yīng)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br>
    “那你給我?guī)б路貋砹藛??”周燕一點也不反感這樣的親昵動作,緊緊擁抱著他,抬頭滿心期望。

    自從兩人確定關(guān)系,第二天高凱歌就匆匆忙忙回部隊出任務(wù)。這一個多月以來, 兩人都以書信進行“飛信”交流,雖然為了避免審核信件的人員rou麻,兩人的字里行間只是簡單的問候語, 訴說雙方日常的生活。

    可就算這樣, 周燕心里還是很期待, 很滿足。看向高凱歌的眼睛亮晶晶的, 像只嗷嗷待哺的小貓咪,瞧著讓人心都化了。

    “該有的都有, 不會少你的?!备邉P歌唇角上揚,松開她, 揚了揚雙手拎著的重重包裹,示意她開門, “進去看吧?!?/br>
    “哇!老鳳祥的旗袍、風衣!雅風牌的雪花膏,俄羅斯進口的布拉吉,手牌蛤蜊油,紅旗錄音機……居然還有辣椒、棉花種子!”周燕一翻高凱歌的軍綠色大帆布包裹,一邊瞪大眼睛不斷驚呼。

    她空間種的有辣椒,但是一直不敢拿出來吃,怕惹人懷疑?,F(xiàn)在有這辣椒種子,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吃辣椒,再也不怕辣味露餡啦!

    還有那白色帶紅碎花的布拉吉,卡其色帶腰帶的化纖維風衣,橘色帶粉的綢緞貼身旗袍……一個個,一件件手工精細,一針一線都密實均勻。周燕摸在手里愛不釋手,抱上衣服就去洗手間換一套旗袍出來給高凱歌看。

    她本身生的漂亮,身段又玲瓏。精致的五官下,高高豎起的衣領(lǐng)盡顯纖細的脖頸,盤旋扭結(jié)而成的花扣兩兩相和,胸前兩團綿軟托襯著高挺圓潤,兩擺高高叉開的縫隙里,白皙的雙腿,若隱若現(xiàn)。盡管周燕因為第一次穿旗袍,臉上帶著些許緊張的神色,雙手不知所措的拉些著衣邊,可女人的萬種風情頃刻間搖曳無盡。

    高凱歌看得喉嚨發(fā)干,說了一句好看,就不敢正眼瞧她,生怕自己滋生出什么不道德的想法來。正襟危坐的推說自己還沒吃晚飯,讓周燕幫忙弄點吃的。

    周燕一聽他坐了一天的火車沒吃上飯,心疼壞了。把衣服隨手往沙發(fā)上一丟,去后院摘了兩把新鮮的梅豆角,扯了一把嫩韭菜,再割了一叢蒜葉,就著她在黑市買的臘魚,做起了飯菜。

    院里飄起了飯菜香味,高凱歌坐在周燕的房間里,看著她的內(nèi)衣外衣放到處都是,不忍直視的閉了閉眼,心說這么大一個的漂亮大閨女,平時穿得也挺整潔的,怎么屋里就這么亂呢?

    看來以后結(jié)了婚,家里還是由他收拾得了。不然天天對著這些亂糟糟的畫面,他的強迫癥怕是要逼瘋。

    認命的低頭把衣服鞋襪歸類,把臟衣服放去衛(wèi)生間臟衣籃時,瞥見里面居然有套沒洗的內(nèi)衣,丁字形三角褲皺巴巴的搭在籃子邊緣。

    聯(lián)想到周燕穿上它,眉眼如絲趴在床上的誘人模樣,高凱歌耳朵情不自禁的紅了起來,干咳一聲,把衣服放進去,回頭去后院幫忙做飯。

    周燕已經(jīng)把飯菜做好了,看見他到后院來,還穿著他的軍裝,忙喊他:“你咋還穿著這身衣服,我不是在沙發(fā)上給你放了一套休閑的短衣短褲?你去換了吃飯吧,免得弄臟軍裝不好洗。”

    高凱歌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他倒沒想到周燕給他做了衣服,被自己未來小媳婦關(guān)懷,心里的感覺還真不錯。

    噙著笑容回頭去了周燕房間,找出她說的那身天青色短袖,同色短褲換上。

    面料都比較輕薄,穿上涼快了不少。但褲子實在太短,居然才到大腿一半的位置,高凱歌穿著渾身不自在,心里建設(shè)好半天才出屋。

    兩人吃過飯,周燕燒了一大鍋熱水,先去茅房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用棉綢布料做的,有一點點透明的吊帶連衣裙出來,讓高凱歌去洗澡。

    上個月,在高凱歌的安排下,高教授夫妻倆已經(jīng)出國,避開即將到來的破四/舊,避免作為知識分子絕對會被紅/衛(wèi)/兵/抄/家、批/斗,侮辱致死的悲慘結(jié)局。

    因而高家空了出來,高麗娜在醫(yī)院上班太忙抽不出空回家,高教授夫妻倆臨走前把鑰匙交給了周燕,讓她幫忙看管。周燕偶爾過去看看,也沒想著打掃。

    高凱歌這次回來的急,周燕就想著讓他住自己家的客房就行。反正他是她的男朋友,兩個人住一屋兒,別人就算說閑話,那也管不著!

    得,這回高凱歌更是看清楚了不少,細嫩的皮膚還帶著水汽兒,像一塊剛出鍋的嫩豆腐,輕輕一擦就有可能會擦破一塊皮兒,精致的鎖骨展露無疑,順著鎖骨往下看,兩團綿軟高高挺立形成一條深深的溝渠,她剛洗過頭,披散在肩膀上的頭發(fā)滴著水珠兒,一滴又一滴往那深溝里落……而那纖細雪白的大腿微微張開墊著腳,正往墻上掛濕毛巾……

    高凱歌下腹竄起一簇火苗,趕緊別來眼,眼睛不知道還哪放,心里想著,還是盡快在明年六月份之前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來算了,不然就這小未婚妻的穿衣方法,他肯定憋不住。扭頭接過周燕遞過來的干凈毛巾,沖去茅廁洗了個冷水澡,冷靜下來。

    其實周燕今天穿的都比較保守了,這個時代又沒有空調(diào)制冷,夏末秋初的夜晚還是十分的悶熱干燥。周燕又怕冷又怕熱,為了讓自己更涼快些,平時她的睡衣都比較輕薄透氣,里面也都是真空,睡著舒服。

    今天高凱歌要在這里住,她還特地穿上了內(nèi)衣,選了件沒那么透的睡衣穿著。

    見到高凱歌剛才那炙熱的眼神,周燕臉上也有發(fā)燙。都說軍人恪守本分,遵守紀律不會在外面亂搞??伤紗紊矶伎烊炅?,平時想做那事兒的時候是怎么解決的?難道是自己解決,又或者他其實有偷偷的在外尋花問柳?

    周燕可記得金三角紅燈地區(qū),有來至世界各地被拐賣的美女做事。她就不信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兒,到現(xiàn)在還是處兒!

    為了證明自己心中所想,等高凱歌洗完澡出來,周燕把他從京市帶來的甜瓜切成條端在他面前,眨巴眨巴著眼睛,用嗲得自己都受不了的聲音說:“你洗完澡啦,喏,吃瓜~”

    一邊塞一塊瓜進他嘴里,一邊沒骨頭似的靠在他懷里,胸脯若有似無的蹭了蹭他結(jié)實的胸膛,頓時就感覺他的身體一僵。緊接著她大腿緊挨著他大腿根處某個地方,正迅速堅硬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