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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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匆匆轉(zhuǎn)頭看向店老板,澄澈的眼睛在燈光下流光溢彩,店老板只覺心跳有些不齊:“——那美女是來吃飯的嗎?浮大的?咳,本店專營各色野味,蛇rou乃是浮城一絕……嗐,今天我請客——嗐,那個,今天時間有點不趕巧,等會有位包場的客人要來,要不明晚,明晚,我專門給你留著?!?/br> ——牙口很好,看齒齡不超過三十五歲,年齡對不上,單眼皮,沒耳垂,鷹鉤鼻,長相也對不上。 不是她要找的人。 顧匆匆看了看墻上嶄新的營業(yè)執(zhí)照,看樣子剛開張沒多久,便問:“老板新開的?這里原來的房東呢?” 店老板有些意外:“你認識?我也是剛剛租下沒多久,就見了房東一面,人家家大業(yè)大,一月就來一次收租也要忙死了,這不,馬上又要到收租的日子了,這生意啊,總得搭上幾天給別人,還是得趕緊自己買個鋪……” 一月來一次收租么?顧匆匆頓時心里一動,迅速盤點了一下課余時間:“老板,你這里在招人嗎?”正好剛剛看起來兼職的薪資不錯,顧匆匆上大學(xué)的錢是助學(xué)貸款,行李箱是奶奶找人新刷的,之后的生活費還得自己想辦法。 原來是為這個啊。店老板上下打量她一眼,她留意到對方的目光所指,摘下了圍巾,意料之外,小巧白皙的下半張臉都是紅斑點,看著頗有些滲人,老板怔了幾秒,眼里掩不住的失望,然后轉(zhuǎn)頭叫了伙計拿來一個口罩,口氣也變得有些隨意。 “招啊,在招,正好今天人不夠,你要沒問題,今晚就開始上班吧,按小時算錢,一周結(jié)算一次?!焙么跛雌饋聿慌律?,又是女學(xué)生心細,帶上口罩在后廚也不會嚇到客人,伙計老鬧人不夠,這兼職可比全職便宜多了。 他揮揮手,叫另一個伙計:“阿輝,你帶她去后廚,先學(xué)配菜。”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了汽車停下的聲音,老板的臉立刻笑出了一朵花兒。 嘿,今天的大主顧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坑啦~求個關(guān)注~ 第2章 兩輛漆黑的汽車停在門口。 為首的一輛車門打開,一左一右下來兩個身量挺拔的男人,極短的發(fā),完美的頭型,膚色極白,為首男人耳上的翠鉆耳釘在燈光下散發(fā)出逼人的貴氣。 他們一前一后走到門前,鼻翼輕輕抽動。 店老板笑得臉都快爛了。 他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兩個男人乘坐的車輛的后面那輛,汽車安靜停留在那里,但就是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吳先生確認了?!?/br> 被稱作吳先生的男人伸手在方才那只蝮蛇停留過的位置輕輕按了按,另一個男人則環(huán)顧四周微微蹙眉:“沒開空調(diào)?” 店老板轉(zhuǎn)頭向快要轉(zhuǎn)彎的阿輝喊:“你沒耳朵,沒聽見啊,開空調(diào)啊?!?/br> 阿輝低聲罵罵咧咧兩句,向顧匆匆道:“你從這里進去,走過過道向左轉(zhuǎn)就是后廚,大師傅在后面,你就說你新來的,他會給你派活的?!?/br> 顧匆匆微微點頭:“謝謝?!?/br> 阿輝聽到忍不住又道:“后院籠子里有些新到的貨,你自己小心罷?!?/br> 顧匆匆再謝過向里面走去,店面外面裝修尚可,但里面看不到的地方都極為簡陋,能拆的柜子都拆了,全堆放著各種各種的籠子,密密挨挨擠在一起,有的里面還有東西,有的空空如也。 走過走廊,再后面是一個不到二十平的小院,兼顧臨時倉庫和清理殺蛇的地方,后廚就在小院東北角,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說不出的味道,顧匆匆心里生出淡淡的不適,臉一瞬好像更癢了,舉目看去,果在后院墻角看見一圈蕤的鳳仙透骨草,開得異樣燦爛,她定了定神,走向廚房。 里面意外的干凈整潔,一個大胡子中年男人正在往一鍋不知道什么羹湯里面加配料。 顧匆匆道明來意,大胡子廚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眼睛生得極好,只是帶著口罩,仍遮不住臉上的紅斑,好在看起來還算機靈。這才拿著架子自我介紹姓周,負責(zé)所有后廚事宜,顧匆匆乖巧道了聲周老師好。 他倒也不客氣,當(dāng)下就給顧匆匆派了任務(wù),讓她先將北芪花菇口蘑等等配料清洗出來,他自己一刀刀開始整理蛇段,那刀漆黑鈍重,一看便上了年紀(jì)的。 落在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砧板上,發(fā)出暮鼓晨鐘一樣的鈍響。 四周安靜如夜,廚房零星放著的兩籠蛇蜷縮在角落,蛇頭深深埋進身體。 只有單調(diào)的咚咚聲。 顧匆匆麻利將分好的材料分了類,挽起衣袖,在水池旁仔細清洗。 周大廚無意在她手腕上的手環(huán)掃了一眼,眼睛立刻微微一亮。 “阿顧,你這手環(huán)有些年月啊?!?/br> “嗯。”顧匆匆不太想討論手環(huán)的事情。 周大廚又道:“小姑娘帶這個不好看,我說還是換成那種,□□的,可靚了,正好我閨女有一條,你要喜歡,我給你換。” 顧匆匆婉拒道:“謝謝周老師,這個從小戴慣了?!?/br> 她手上的這個手環(huán),有記憶的時候就在,一直沒有取下來過,兩環(huán)交疊,一圈顏色微淺,一圈微深,似乎為她量身定做一般,小時候剛剛合適,隨著年齡的增加,也還是恰好到處,手環(huán)算不上精致,趁著白皙的膚色,卻也十分特別。 周大廚吃了一個軟釘子,又問:“小姑娘怎么想到這里來兼職?” “工資高。”顧匆匆微笑說。 “不怕蛇?” 顧匆匆看了看角落里忽然直起身子的花蛇:“還好……周老師呢?周老師一定來了很久吧?” 周大廚笑:“你說呢?”他道,“我啊,也是上個月才來,但我做這行快二十年了,別怕,蛇這東西啊,邪惡,冷血,捂不熱,所以不值得同情。”他一眼看穿了顧匆匆的心思,道:“人吃五谷雜糧,吃豬羊牛驢,蛇啊,你往遠處看,就是一繩子,你說吃繩子有什么怕的呢?” 顧匆匆清洗完一盆花菇,一顆花菇從手指縫滑出,不小心滾到地上,她蹲下來撿,正好看見大廚的圍裙下還掛了個透明袋子,里面是新片好的蛇rou。 呃……這是什么情況。 見她撞破,周大廚見狀立刻強笑道:“這些蛇rou不好,扔了也可惜了,拿回去給孩子燉湯?!?/br> 他又忙說:“哎,那個你洗菜可以用熱水啊,這浮城的水庫在山頂,這水啊,冷手?!?/br> 其實水并不冷,顧匆匆卻瞬間陡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她猛地抬起頭,明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但有什么不一樣了,耳旁極輕的一聲嘶聲,緊接著又是一聲,她轉(zhuǎn)過頭,四周的空氣似乎也不一樣了,周大廚卻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還在喋喋不休說些有的沒的。 顧匆匆伸出手指:“噓?!?/br> 周大廚笑:“就是就是,這些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真犯不著讓老板知道,你想想,他賺多少錢,我們賺多少,我們就是撿點邊角料——我是老浮城,別的嗜好沒有,就喜歡吃口蛇味。” 正說著,外面忽然怒氣沖沖走進來伙計阿輝,他一進門就踢了一腳門口的鐵籠,背上都是汗?jié)竦暮圹E:“煩死了。” 周大廚瞥他一眼:“滿頭汗,怎么了?” 阿輝欲言又止,正好看見一旁的顧匆匆,立刻道:“誒,阿顧,老板叫你去前面招呼。” 顧匆匆有些意外,周大廚忙道:“老板之前說要預(yù)備一個招牌前湯,花蛤豆腐湯,我看晾得正好,你就送去吧?!?/br> 阿輝沒好氣:“送三份。” 顧匆匆擦干凈手,將口罩向上理了理,盡量蓋住臉上發(fā)癢的地方,似乎臉上的過敏又嚴(yán)重了些。 她端起托盤向外走去。 身后傳來阿輝忍不住的抱怨聲:“這有錢人真是腦子不好使,這天氣叫我開空調(diào)——” 周大師安慰道:“再不好使也比那個鐵公雞好使一些,反正開空調(diào)又不是要我們的錢?!?/br> 阿輝愈發(fā)抱怨:“你不知道——” 顧匆匆走出廚房。 晚風(fēng)徐徐,但整個后院的情況好像也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樣了。 遠處昏暗的燈光下,開得葳蕤繁茂的鳳仙花全部耷拉著花瓣,空氣意外變得清新了許多,心口的不適也少了些許。 走廊旁邊的籠子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那些加了藥昏昏欲睡的蛇全都醒了,在鐵籠里面伸長了頭頸,好像有一對耳朵似的,齊齊朝向一個方向。 她走過走廊,到了前院,外面沒有人,院門也微閉。 看來客人是在大廳。 大廳門也緊閉。 這天氣,不會悶么? 顧匆匆挪過一只手拖著托盤,另一只手拉開了餐廳的大門,瞬間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大廳里僅有的兩臺空調(diào)都開著,不過……全是制熱。 整個大廳猶如在酷熱的大暑。 ……娘啊 老板正面向大門的位置微彎著腰單方面熱情介紹。 “咱浮城蛇羹那真是出了名的好。真的,以前這浮城不叫浮城,叫腹城,蝮蛇的腹,以蝮蛇出名的。聽說后來是一個刺史修城,請了天師幫忙驅(qū)蛇,加上遍地種滿這鳳仙透骨草,這才慢慢把浮城給拿下,趕走了蛇,不過,這蛇羹的手藝卻傳下了,所以,您呀,真是找對地方了。這次名單里面說的那些,市場上我都收回來了,新鮮的很,先生盡管挑?!?/br> 老板的前面似乎坐著一個人,被他健壯的身形擋住大半,那人身后,站著兩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像隨從又像保鏢,一個耳上是翠鉆耳釘,一個是黑鉆耳釘,聽見動靜,他們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顧匆匆,形容皆是讓人無法逼視的英俊。 老板意外道:“怎么是你來了?阿輝這個死——誒,快,快把門關(guān)上?!?/br> 顧匆匆關(guān)上門,呼吸頓時一窒,整個大廳溫度至少有三十度,老板滿頭汗,向她叫:“前湯是吧,快端過來。厲老板,這是我們店特色的前湯,洗舌開胃的?;ǜ蚨垢瘻??!?/br> 顧匆匆走過去,將托盤上的湯放下,老板殷勤揭開來看,乳白的湯汁,上面飄著翠綠的蔥。 老板小心翼翼看了旁邊一眼,蹙眉:“不是跟阿輝說了嗎?不要蔥?!?/br> 顧匆匆熱得頭昏腦漲,正中下懷:“我回去換?!?/br> 老板身前那個男人忽的回答:“不必。” 他的聲音偏冷且低,又有一種微妙的沉,恰到好處的好聽。 顧匆匆不由抬頭,一瞬間對上了他的眼睛,漆黑的看不見底的深,邊緣似乎又有幾分金,卻因為他臉上的白意外顯得幾分罕見的溫潤。 而當(dāng)他抬頭,蝶翼般長睫下,那驚心動魄的俊美,讓身后的那兩個天人般的男人也瞬時顯出幾分平庸來。 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某種說不出的冷香。 這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男人微微歪了頭,呼吸綿長,似乎在探究什么,而后目光帶著探究掃過看向她臉上的口罩,停在邊緣處的紅斑上,眼眸微頓,然后再向下,看向她的手腕,他原本扣在桌上漫不經(jīng)心的食指忽的停下了。 這樣的溫度,九月三十度的室內(nèi),他的手上仍然帶了手套。纖細緊貼的手套繡著同色系不知名的獸紋,顧匆匆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一身質(zhì)地良好的西裝,襯衣松松圍著淺灰圖案的圍巾,除了臉,竟然沒有一點肌膚露在外面,而這樣的燥熱,他臉上竟然沒有一滴汗。 好怪的人。 室壓似乎陡然下沉,原本男人身后兩個懶懶站著的隨從也肅然起來了。 顧匆匆將最后一盅花蛤湯放下,餐桌出乎意料的冰,先前放下的熱氣騰騰的湯已沒有了翻騰的氣息,上面是緩緩浸出一層極薄的油。 怎么回事?她有些奇怪。 男人卻忽得伸手向前去接那碗微熱的湯,他的手指無意觸碰到顧匆匆的手背,顧匆匆沒動,他卻像被燙著一樣收了回去。他微微蹙眉,看著那碗湯不知道想什么。 這人的手……怎么冷得像冰雪。顧匆匆下意識看向他身后,昏黃的燈光在他身上照下修長折疊的身影。有影子,有下巴。 ——不是鬼。 店老板也看見了結(jié)油的湯冷,不由哎呀了一聲,臉上跟著難看起來,剛要發(fā)作呵斥顧匆匆?guī)兹说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