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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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足夠的力氣和時間慢慢爬過去,他一邊爬一片盤算,這樣的溫度的話,先吞噬了她的靈魂,如果味道不難吃,倒也可以吃了,只是這個天氣,應(yīng)該放不了幾天,還要抓緊時間。 之前他還從沒吃過人。 聽說吃人可以極大增進(jìn)功力,那么說不定還能突破封印,這個地方呆得太無聊了。 他緩緩爬過去的時候,那個少女還躺在雪堆里,不知道是不是昏了。 她的身體很溫暖,他觸碰到一瞬間,鱗片不由一顫。氣息非常鮮美,和那饅頭上殘留的氣息一模一樣,他遲疑了一下,先暫時收回牙,緩緩爬過去,肚子更溫暖,再向上,她的心跳和溫度讓他感到陌生而又熟悉,他停下來,盤坐在她心口,然后微微低頭,看她的臉。 好~嫩的臉。 就像三月的桃花,新生的竹葉。 剛剛?cè)诨谋?,破繭的蝶。 很好看。 真好看。 他看得怔怔,就在這時,那雙闔上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他從沒見過這么明亮的眼睛。 她嘴角掛著笑,反手就按住他的七寸,靈敏將他壓在了雪地上。 “抓到了!哈哈?!?/br> “竟然還有條蛇?!彼柿丝诳谒?,上下打量它。 他被扣住了七寸,動彈不得,心中大為后悔。 少女又看了看他頭頂?shù)陌骸澳[了?。俊?/br> 然后她想了想,抓著它拖回到山腳下,風(fēng)小了些,她撿了個平整點的地方坐下。 莫不是看他受傷,要幫他包扎,真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啊,他想,如此,便原諒她之前扔石頭的無禮吧。 她伸手在地上摸,摸出一塊石頭,在它頭上比劃了一下,又咽了口口水。 “就是太瘦了,先砸一下,砸腫了rou多?!?/br> 年少無知.厲.天真無邪.承.目瞪口呆.澤:…… 不得不說,能獨自一人到昆侖山尋藥的必不是一般人,在他顯露人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便接受了他自稱身為蛇仙的身份。 還非常殷勤扯下一溜布幫他包扎頭上第二個包。 “所以,大仙你平時也是這樣?”她微紅又故作鎮(zhèn)定的上下掃了一眼他光潔的胸膛,然后沒繼續(xù)看下去。 厲承澤不知道為什么,但她的目光還是讓他的臉紅了。雖然他父親不讓他再動法術(shù),但他還是伸手掐了個訣,將一旁的蛇蛻變成了衣衫穿到了身上。 少女自稱顧家晴娘,是為了病重的父親前來尋藥。 空氣仿佛靜謐,顧匆匆呆呆看著識海中這一切。 封閉的車中氣息糾葛,卻不知誰是誰的,顧匆匆的心口某一個地方仿佛真的坐著一條蛇,讓她呼吸艱難,而身前的人卻并未松開她,幾乎帶著某種暴虐。 畫面一轉(zhuǎn)。 仿佛蒙太奇一般滑過。 厲承澤和顧晴娘在小鎮(zhèn)劃船,他變成蛇身藏在她袖袋中,另一邊,御~劍路過的青衣修士們正從石橋上經(jīng)過。 走在最后的青衣修士,也是當(dāng)初在昆侖山巔接下顧晴娘的少年,他的同門叫他賀天問。 賀天問本已走過,然后停了下來,看了顧晴娘一眼,她坐在船上,船頭堆疊著新摘的蓮蓬,向回望的修士的微微一笑。 賀天問的師兄姐在前面問:“怎么了?” 修士回答:“沒事?!?/br> 厲承澤在袖中卻覺莫名的氣惱,他不滿中翻了個身,卻不小心從袖口落了下來,顧晴娘眼疾手快去抓,卻踩翻了船舷,噗通一聲摔在了水里。 她不會游泳,啊了一聲,然后少年修士踏著水波輕易將她拎了起來。 少女嗆了水,咳嗽起來,水噴在賀天問臉上,他面無表情將顧晴娘扔在地上。 “謝謝仙人。” “人妖殊途?!蹦巧倌昕戳怂谎?,意有所指說。 顧晴娘微微笑:“人仙也殊途。” 跑過長河堤岸,穿過城中小巷,顧晴娘終于氣喘吁吁停下來,她攤開手,手心是數(shù)瓶丹~藥。 “好了?!彼堵湫淇?,厲承澤落下來,迅速變成了人形,他面容俊美,但仍顯得幾分青澀,所以對于突然來到的離別,他如同喉嚨中突然有了一根刺。 少女興致勃勃道:“我們再不用千辛萬苦麻煩去找山門了,這些藥里面肯定有好東西,我要快些回去。我父親等我很久了。” 霜風(fēng)吹在臉上,卻并沒有讓他冷靜,他看著少女那張帶著狡黠的笑。 “你可真聰明,會騙人?!彼澝?。對畬族來說,人族從來都是狡猾的動物,能把人族中的人再騙到,無疑是更聰明的人。 顧晴娘笑起來,她想了想,在臨別時說:“放心吧,反正我不會騙你。我父親好了我就來找你。” 厲承澤凝視著那張臉,稚~嫩而天真的少年眼底,有無數(shù)的情緒翻涌。 但顧晴娘什么也沒看到。 再一次見到顧晴娘的時候,是在昆侖的山頂。 那一次分開后不過一個時辰,厲承澤便落入了昆侖山門的陷阱,被抓入山門,和兩只掉了毛的重明鳥,瞎了眼的訛獸關(guān)在一起。 那只人面訛獸長得非常好看,舉手投足間靈力四散,但她嘴里沒有實話,言東而西,言惡而善。 重明鳥告訴他說這里只是冰山一角,它們這些有修為的異獸都是被捉來,是計劃用它們的靈力重建瑤池。它的同族已寥寥無幾,看來是過不了這一劫了。 果然,慢慢,隔壁區(qū)關(guān)著的靈獸越來越少,終于有一天,那訛獸也被抓了起來,它低聲哭泣,懇求,甚至愿意獻(xiàn)上一只腿作為報酬,懇請一條生路,卻還是被拖走了。 厲承澤并不驚慌。他的母親便是來自昆侖山門的修道者,這些修士的陣法,并不能困住他。他們捉他,不過是以為一條有靈氣的小蛇,并未真正放在心上,而將他扔在這里,更是當(dāng)做重明鳥的食物而已。 那天晚上,他在睡意中被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抬頭,便看見了顧晴娘的臉,她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臉上也是傷。 “看吧,我說我不騙你。”她麻利打開籠門的時候,那只重明鳥也醒了,她見不得那雙眼睛,便一并打開了籠門。 重明鳥飛起的時候驚動了山門,他們立即逃跑,她拉著他的手,這感覺讓他陌生,直到他們闖進(jìn)了一間房間,青衣少年抬起頭來,看了厲承澤一眼,然后看向顧晴娘。 顧晴娘伸出指頭:“噓?!?/br> 外面一片喧囂,而房間里安靜如斯。 “喝茶嗎?”賀天問看他們。 顧晴娘在小幾坐下,然后自如端起茶杯:“謝謝。” 人群的奔走聲,重明鳥的叫聲在蒼茫之巔響起。 “之前,謝謝你?!彼蛏倌甑?,伸手從兜里掏出幾個丹~藥瓶子,一個個放在桌上,每一個都洗的干干凈凈。 賀天問的目光掃過那些瓶子,不置可否。 厲承澤顯然并不喜歡這樣的回憶,特別是有關(guān)那個青衣修士的。 回憶很快切換了畫面。 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山腳的封印之地,這里在法力的裝飾下,平地起了亭臺樓閣。山頂?shù)纳介T已經(jīng)消亡不見。 年輕新任的蛇王此刻意氣風(fēng)發(fā),他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力量。 他化成了年輕的少年下山,十里高聘,車馬云集,顧晴娘開門見山對他說:“我父親的病很重,方士說是因為我們祖上積孽太多,需要蛇仙的內(nèi)丹一用。你放心,用了之后,我很快就能還過來。以后,我便就在這里住著,再也不走了?!?/br> 然后她再也沒有回來。 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三天。 厲承澤去找她。等待的卻是天羅地網(wǎng)。殘留的道門修士拼死一戰(zhàn)。 他不屑一顧。 但他記得她說過的,她的家人雖開明,卻不能接受她嫁給一個異類。所以,無論如何艱難吃力,他都竭力維持著人形。 剩下的事情,從厲承澤的角度,回憶變得沉重。 他的內(nèi)丹被煉化吞食,他滿身鮮血虛弱到極致去找她的時候,看到的是她生出龍鱗的手臂,立在火中,她看著他,沒有說話,沒有解釋。 是啊,這是最完美的誘餌。 即使是他,在人形的狀態(tài)受到突然的襲擊和重創(chuàng),也難以遏制變成了蛇形,龐大的蛇形徹底擊潰了圍觀的村民,他們尖叫著將所有的驅(qū)邪和刀斧扔過來。 他落下懸崖的時候,問她:“你為何要騙我。” 她卻什么也沒說。 回憶戛然而止。 顧匆匆仍然是原來的樣子,光線落進(jìn)眼睛,外面的聲音漸漸回到耳邊。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本該早已朦朧的往事,但是在那些回憶中,這些只言片語和少女臉上的笑卻纖毫畢現(xiàn)。 她看到了厲承澤的眼睛。 他看著她。 那雙眼睛里摻雜著太多情緒,顯得格外深沉。 “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br> 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你欠我的,并沒有還完?!?/br> 窗戶外砰砰砰三聲。 一個收費員用力再敲車窗:“行了啊,公共場合啊?!?/br> “注意影響?!?/br> 厲承澤松開了她的下巴。 外面的聲音消失了,那個收費員茫茫然向前面走去,走了兩步,他停下腳步:“誒,我剛剛說要干啥來著。” 車輛起步,利落掉頭,向?qū)W校駛?cè)ァ?/br> 顧匆匆安靜坐在后座,剛剛的事情太多匪夷所思,而開車的人顯然現(xiàn)在并不適合溝通。 世上真的有妖? 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