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沈硯山道:“放心,我不打它,就是她不聽話的時候,弄出巨大響動,嚇唬它。這樣,她就知道輕重了?!?/br> 司露微:“……” 她許是不該多心,但五哥的確也是這樣訓(xùn)練司露微的。 他真很懂攻心之策。 司露微看了眼他。 他也看向了司露微。昨晚的親吻滋味,好像還有余甘,沈硯山忍不住微笑,笑容很甜,酒窩也很深。 司露微沒有笑,她轉(zhuǎn)過臉不看他,把瑪麗牽回了屋子。 沈硯山落后幾步,心中既忐忑又甜蜜。他知道她還在生氣,也知道她在鬧脾氣,可能過幾天會搞出點花招。 但是,他不介意。 她有自己的主意,想著對付他,他也覺得很好,至少她學(xué)會了心術(shù)。 司露微的房間里還燒了炕,沈硯山坐到了炕上,抱著瑪麗,順著她的后脊順了幾下毛,跟司露微說:“杜蘋又約我,說正月十五去看燈會,我答應(yīng)了?!?/br> 司露微知曉他不喜歡杜蘋,也知道杜縣長恨死了他和沈橫,正在想辦法滅了他們倆。 而他們倆,也很想弄死杜縣長。 大家劍拔弩張,沈硯山跟杜蘋約著去看燈會,這是有預(yù)謀的。 “……小鹿,等明年的時候,我讓人專門點一千盞燈,請你看?!鄙虺幧秸f,“今年,我不能陪你?!?/br> 司露微問:“那我能否去跟風(fēng)清哥看?” 沈硯山:“……” 他的好心情,一落千丈。 他心口被司露微戳了個窟窿,血快要流出來了。 他想說當(dāng)然不行。 不要跟徐風(fēng)清去,不要和徐風(fēng)清見面!可最終,沈硯山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站起身走了。 如果司露微打定了主意要去,沈硯山阻撓是沒用的,她肯定還是會去。 他索性不說。 司露微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自己用炕灶上的熱水洗漱,然后喊了晁溪進來,她們倆帶著瑪麗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司露微早起時支會了沈硯山一聲,去了徐家。 徐太太終于好轉(zhuǎn)了點,燒退了下去。 司露微很高興。 “……我讓風(fēng)清早點去南昌。他們說過了年要請個英文先生,不能耽誤?!毙焯溃暗撬豢献?,露微,你幫著我勸勸他?!?/br> 司露微道:“太太,不管多大年紀(jì),都有個前途可以奔。但不孝順的話,再有出息有什么用?您這邊還沒有好利索,風(fēng)清哥是不可能走的,我知道他?!?/br> 徐太太無奈笑了笑。 徐風(fēng)清不在家,司露微問:“他去哪里了?” “有同窗約他,他出去了,說下午回來?!毙焯?。 下午的時候,徐風(fēng)清回來了,臉上紅撲撲的,好像是喝了點酒。 他心情不錯,瞧見了司露微就說:“露微,我還想去找你??斓缴显?jié)了,聽說青蓮寺要放一千盞花燈。 好像是某個大人物特意點的,也許是討好女孩子。全城的人都能去看,咱們也去看,好不好?” 司露微想起沈硯山昨天的話。 他說,明年也給司露微點一千盞。 原來,那個大人物就是他。他和杜小姐,怕是要更進一步了。這么聲勢浩大的造勢,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杜家。 杜小姐又做錯了什么?她不過是犯了點花癡,卻成了她父親和沈硯山各自的籌碼,都想用她作為媒介滅了對方。 司露微覺得那些花燈都是造孽,一點也不想趕那個熱鬧:“不用,風(fēng)清哥,人太多了,我受不了那份擁擠?!?/br> 徐風(fēng)清道:“我替你找個清凈地方?!?/br> “我真不想去。要不,你跟同窗們?nèi)タ?,這樣的盛宴,你們別錯過?!彼韭段⒌馈?/br> 他們這些才子,最喜歡熱鬧,否則寫出來的詩詞文章脫離了實際,就空洞乏味。喧囂和繁華,都是素材。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毙祜L(fēng)清道。 徐太太勸司露微:“露微,你也去吧。你小小年紀(jì),不愛熱鬧怎么行?都快要活成老人家了?!?/br> 小孩子要有點活氣,要愛玩愛鬧,否則暮氣沉沉的,都不像是個長壽樣子。 徐太太最怕這點了。 司露微執(zhí)拗不過他們:“好,去看個熱鬧?!?/br> 徐風(fēng)清很想去,而且很想帶她去,徐太太也鼓勵她,她只好答應(yīng)下來。 “希望不要碰到五哥和杜小姐。”司露微默默祈禱。 時間過得很快,司露微每天穿梭在徐家和沈府,把自己的路線已經(jīng)探清楚了,只等時機。 看著沈硯山大花心思討好杜小姐,而徐風(fēng)清也很快要去南昌了,司露微的時機快要來了。 越是做大事,越要沉住氣,這是五哥告訴她的。 她果然做到了,很沉穩(wěn)把心思都壓下。 這幾天,沈硯山很忙,幾乎是不怎么沾家。當(dāng)然,也可能是被司露微氣狠了,不想見到她。 直到正月十五的早上,司露微才碰到他,他正等著吃早飯。 司大莊則在鬧脾氣。 他很少鬧脾氣的?!澳阍趺戳??”司露微問他。 第82章 大男孩 司大莊素是不愛生氣的。 見他這樣,司露微有點擔(dān)心:“誰欺負(fù)你了?” 沈硯山閑坐,端起一杯溫水慢慢喝:“沒人欺負(fù)他。” 司大莊就哼了聲。 司露微看出來了,是沈硯山欺負(fù)了他。 她不知緣故,又想到自己沒本事帶著哥哥,他將來的前途都要靠沈硯山,就決定不攙和他跟沈硯山的事。 司大莊氣鼓鼓吃了早膳,連司露微做的粉,他都只吃了一碗半,沒像平時吃三碗。 出了門,沈硯山說他:“你這么大的氣性?” 司大莊滿臉不悅:“五哥你太過分!你要跟杜二小姐結(jié)婚,又說喜歡我家小鹿!你還不讓他去嫁給徐風(fēng)清,你什么好處都要?!?/br> 沈硯山不以為意。 司大莊腦子簡單,他能替他meimei想到這個程度,已然是很疼惜她了。 有個人疼他的小鹿,他也很高興。 “跟你說了多少遍,是權(quán)宜之計?!鄙虺幧降?,“這樣吧,等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你去替我,這樣我跟杜小姐還是清清白白的,也圓了你想要個女學(xué)生的夢?!?/br> 司大莊駭然。 讓人做了活王八,這是很不道德的,會被人打死。 何況那個人還是五哥。 他是不敢給五哥帶綠帽子的。 “五哥,你欺負(fù)我們!”司大莊憋了半晌,只憋出這么一句。 沈硯山大笑起來。 “行了,你把嘴巴閉緊,要是壞了我的事,我讓你吃涼水皮鞭的苦頭。上次我打人的時候,你都瞧見了吧?”沈硯山止住了笑,嚴(yán)肅問他。 司大莊當(dāng)然瞧見了。 他縮了縮脖子,無端害疼,果然不敢再嘀嘀咕咕了。 但仍是生氣。 他聽到五哥吩咐人去置辦花燈,要給杜小姐弄一千盞。 一想到這里,司大莊就生五哥的氣。 五哥不能這樣對他meimei。五哥都快要把小鹿逼死了,還敢給其他女人這樣獻殷勤,這對小鹿不公平。 司露微對此倒是無所謂。 上午喂完了瑪麗,將她交給了晁溪,讓晁溪中午和晚上都要給瑪麗熬rou汁,不能讓她吃生rou等,換了衣裳出門。 她去了徐家。 徐風(fēng)清神色焦灼又帶著忐忑,徐太太一直在偷笑。 原來,徐風(fēng)清從南昌府買了套洋式衣裳,是淺藍(lán)色的西裝。 他是個中等身量,又很瘦,穿著這種洋式衣裳,有點漂亮得像個姑娘家。他是細(xì)白瓷的肌膚,手比司露微的手還要纖細(xì)白皙。 他很忐忑,怕司露微說不好看。 徐太太則覺得好看,就是沒什么男子漢的氣概。 “風(fēng)清才滿十八歲,到底太小了點,身量都沒有長好?!毙焯?。 不是說他不夠高,而是不夠結(jié)實,有種大男孩子特有的單薄。 司露微一進門,瞧見了他這樣的裝扮,不免失笑。 徐風(fēng)清被她笑得手足無措:“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