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司露微接過了密報。 密報需要專門譯出來,她需要花點心思和時間,故而她先收了起來。 “這邊安排得如何?”司露微問。 賀東回稟:“都接手了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條很隱秘的煙土渠道,走海上運輸,在福建上岸,通過江西再北上。要不要攔截下來?” “是誰的線?”司露微問。 賀東被她問得一愣。 “就是幫會的線……” “幫會的線,大老板會交代清楚。這條線既然大老板也不知道,肯定是某位軍閥的。你先去查清楚,考慮是否攔截。”司露微道。 賀東道是。 司露微拿到了密報,回到了汽車里。 她把這些密報一個個寫下了,再依照她和師父約定好的密碼,重新通譯。 看懂了密報的內(nèi)容,司露微把它燒了,灰燼散在車窗外。 她發(fā)動了汽車,準備回大帥府。 她在大門口,遇到了沈硯山和司大莊。 “小鹿,你去哪里了?”司大莊大聲嚷嚷,“我們正要去找你?!?/br> 沈硯山幾天沒回來,一進門聽說司露微不在家,他立馬往外沖。 自從重逢之后,他不敢輕易那么任性,和她鬧脾氣。 可他上次忍無可忍。他如果不出去透透氣,他會發(fā)瘋的。 他明知司露微不會離開,徐風(fēng)清還在這里,當他回家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汽車也開走了,他還是從骨頭縫里冒寒意。 萬一她真走了呢? 若下次再見到她,又是三年之后呢? 這些念頭毫無道理,像海嘯一樣,將所有的理智都淹沒了。 直到司露微的車子停在大門口。 沈硯山心中那口氣,緩緩?fù)噶顺鰜怼?/br> “出去了一趟,我從岳城帶了點人過來,總要找點事給他們做。”司露微道,“你們不是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嗎?” 司大莊看了眼五哥。 五哥是清楚的。 然而,五哥一瞬間變了臉,司大莊也是瞧見了的。 “那你也留個口信!”司大莊沖meimei吼,“不管知道不知道,我們都著急!” “下次留?!彼韭段⒄f。 她路過他們,問:“你們又要出去?” 司大莊:“……”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會裝傻,包括小鹿。 不裝傻的老實人,看上去更像傻子,就像此刻的司大莊。 “不出去,剛回來。”沈硯山接話。 他也是睜眼說瞎話,轉(zhuǎn)身跟著司露微往回走。 就在此時,有輛汽車??吭诖髱浉T口。 車門推開,露出一截纖瘦筆挺的小腿,旋即明艷女子緩緩走下了汽車。 司大莊很緊張,不停給沈硯山使眼色。 沈硯山則是很坦然。 他曾經(jīng)的確盯著這位名叫趙岷玉的小姐看過很久,看到入神,以至于有了點閑話。 她個子高挑,大眼睛瓜子臉,不太像司露微,卻愣是讓沈硯山聯(lián)想到了司露微,故而他看癡了,忘記了遮掩情緒。 “大帥,爺爺想寄張請柬給您,又怕不夠隆重,讓我親自走一趟。”她態(tài)度落落大方,將一張燙金請柬送到了沈硯山跟前,“八月初四是他老人家的七十大壽。” 沈硯山接過來,隨手遞給了副官:“辛苦你跑一趟?!?/br> “大帥會去吧?” “軍情瞬息萬變,我也不能保證。哪怕不親自去,也會派人去的?!鄙虺幧降馈?/br> 趙岷玉小姐微笑:“那我就先告辭了。” 沈硯山不挽留她。 從頭到尾,趙小姐都沒有多看一眼司露微,好像她是個不存在的人。 如此的高貴。 她上了汽車,司大莊還在那邊替五哥解釋:“她是五哥家老友的孫女,五哥從來沒單獨跟她出去過,是不是五哥?” 沈硯山有點好笑。 他無奈搖搖頭。 司露微要是在乎這個,他就要欣喜若狂了。 從前她就不在乎,如今更加不會在乎。 沈硯山素來陰沉,心思諱莫如深,唯獨在愛情上,這樣淺顯而單調(diào)。 司露微知道他不會中意別人。 要不然,何苦這樣為難她,為難徐風(fēng)清,也為難自己? “哪里的壽宴?”司露微問。 司大莊不等沈硯山回答,自己替他說了:“趙家嘛。他家可有錢了,當然沒五哥有錢,咱不怕他家?!?/br> 司露微的眼睛轉(zhuǎn)了下。 她問沈硯山:“五哥也要去?” “未必。”沈硯山?jīng)]什么興趣,“以前去他家喝過兩次酒,都是湊巧心情不太好,想要出去散散心。 趙家跟我們家以前是世交,老爺子跟我祖父同朝為官,私交甚篤。上一輩子的交情了,派人送禮去,全了這個面子就可以?!?/br> 司露微點了下頭。 沈硯山問:“你對此事有興趣?” “嗯。沒聽說過五哥在南昌還有什么親戚朋友?!彼韭段⒌?。 沈硯山笑了笑。 司露微轉(zhuǎn)身回房,沈硯山則去了外書房。 他的心定了下來,有點公務(wù)要處理。 他剛到書房坐下,電話被接了進來。 是軍醫(yī)院打過來的。 軍醫(yī)在電話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語氣又急又快。 沈硯山聽完了,問:“有性命危險嗎?” “未必沒有?!避娽t(yī)道。 “他自己要求戒掉的,照他說的做?!鄙虺幧降?,“一點發(fā)燒而已,繼續(xù)給他戒。” 軍醫(yī)又說了幾句。 沈硯山不耐煩聽軍醫(yī)危言聳聽,掛斷了電話。 軍醫(yī)在電話里告訴沈硯山,徐風(fēng)清這幾天開始發(fā)燒,而且是高燒。 他對戒癮的反應(yīng)很強烈,又因為傷口處發(fā)炎引發(fā)高燒,軍醫(yī)很擔心,所以想把戒斷停下來。 沈硯山覺得沒那么矯情,不同意停。真停了,不管是徐風(fēng)清還是司露微,都覺得沈硯山故意害徐風(fēng)清,讓他不能重新做人。 第140章 說客 司露微接下來幾天很忙。 沈硯山從第一次那種患得患失里抽離出來,對她白天不在身邊也慢慢適應(yīng)了。 他們彼此忙彼此的事。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八月初四,既是趙家老太爺?shù)钠呤髩郏彩切祜L(fēng)清戒斷的最后一天。 司露微想著打個電話去軍醫(yī)院問問情況,又擔心電話里說不清楚,自己反而會分神。 反正明天要去接徐風(fēng)清的。 她沒有打電話。 到了下午,司露微準備出門。 沈硯山卻攔住了她:“小鹿,你晚上做什么去?” 司露微語氣清淡:“出去逛逛?!?/br> “你到南昌,還要做羅門的任務(wù)嗎?”他直接問。 司露微也沒跟他虛套,點頭:“既然沒有叛出師門,自然是什么都需要做的?!?/br> 沈硯山沉默了好幾秒。 他的手指,握緊又松開。 來回幾次,他的情緒差不多穩(wěn)定到了一個溫柔的程度,他輕聲對她說:“你不是特意來救徐風(fēng)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