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他自然不會說,要主動給她按蹺。 嬴晏卻已明悟,誠惶誠恐:“豈敢勞煩二爺。”她怕他一個用力把她脖子擰斷。 謝昀輕聲笑:“不敢還是不想?” “……”這位爺真是一語戳破啊。 嬴晏默了幾息,而后抿唇乖巧一笑,窩入了他懷里,輕聲軟語:“有勞二爺?!?/br> 左右拒絕不了眼前人,倒不如叫兩人都舒服一些。 小姑娘的身子纖細(xì)軟綿,入懷的一瞬,謝昀垂下眼眸,幽涼視線從她一頭柔順黑亮的青絲掃過,墨色發(fā)絲交纏,隱約可見細(xì)膩白皙肩頸,再往下便胸前起伏。 謝昀幽黑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情緒。 這個姿勢,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人錮在懷中。 嬴晏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白綢褻衣,如此近的靠著,甚至能感受到他衣衫上的刺繡紋路,露出的一小節(jié)脖頸,有溫?zé)釟庀ⅰ?/br> 好在是背靠著他,瞧不見神色,倒也緩解些許緊張。 嬴晏呼吸放輕,細(xì)白指尖攥起。 謝昀沒錯過她的小動作,眼底有不滿意地神色閃過,但很快消散,他扯著唇角笑了下,沒再在意,只抬指捏上了她額角xue位。 力道不輕不重,拿捏的剛好。 嬴晏意外,他按蹺之術(shù)怎如此好? 想及那日他拽著她手腕一副要把脈的模樣,嬴晏若有所思,莫非他通醫(yī)術(shù)? 屋室寂悄,倆人都沒說話,燭淚一滴一滴流下,光亮逐漸變暗,嬴晏原本緊攥的手指也開始慢慢松開,僵直的脊背松懈。 “喜歡嗎?”謝昀輕問。 嬴晏意識已然不再清明,也沒聽清他問了些什么,只軟軟“嗯”了一聲。 謝昀心情頗好,眉眼舒展。 感受到懷中人的氣息變得平穩(wěn),陷入睡夢,謝昀手上的動作漸停,卻沒起身,而是手臂下移,攬住人腰肢,又往懷里提了提。 謝昀輕搭在女子肩頸,靜靜抱了好一會兒。 直到最后一滴燭淚流干,屋室陷入一片黑暗。 謝昀微微偏頭,瞧了她白皙脖頸半響,眼底神色莫測,而后唇齒輕動,咬了一口。 既然來了,總歸要留個印記才是。 嬴晏忍不住輕嚀一聲,她陷入睡夢之中,仿佛被一節(jié)藤曼纏上脖頸,刺入嬌嫩肌膚。 …… 第二天。 嬴晏醒來時,謝昀的身影已然不見。 她怔了半響,喚來素秋:“昨晚二爺來過?” 素秋點頭。 嬴晏:“……”原來不是夢魘啊。 半響,她幽幽嘆了口氣,謝昀這廝果然肆意妄為至極,深宮后院都敢如入無人之地。 束發(fā)之時,嬴晏瞪著一雙朦朧眼眸,看向打磨光滑的銅鏡時,盡是驚訝。 她脖子上的是什么東西? 嬴晏伸指摸摸,不疼不癢,只是瞧著微紅的一小塊,有點嚇人。 她軟糯的語氣微急:“素秋姑姑,你來瞧瞧,我這是不是起疹子了?” 素秋上前,默了半響,縱然在宮內(nèi)沉浮數(shù)十年,見慣風(fēng)花雪月,仍然老臉微紅。 “殿下,”素秋輕咳一聲,小心開口,“這應(yīng)當(dāng)……是二爺咬的?!?/br> 嬴晏微怔,等反應(yīng)過來登時心里一陣無語凝噎,這人是屬狗的嗎?不過她也沒深想,只覺得謝昀是不想讓她白白占了按蹺的便宜,留點懲戒而已。 還好不疼,也沒破皮。 嬴晏心里如是想,轉(zhuǎn)眼拋之腦后。 用過早膳,嬴晏便要去肅國公府讀書。 臨行之前,素秋攔住她,手里拿了一小盒妝粉:“殿下,奴婢給你遮一遮脖子上的痕跡?!?/br> 嬴晏擺擺手:“不必了?!彼袢沾┑囊骂I(lǐng)頗高,已然擋了七八分。而且這痕跡既然是謝昀咬的,若是她給遮掩了去,指不定這位爺心里還要不滿意呢。 素秋:“……” 她看了眼自家天真不知事的主子,正神色為難間,嬴晏已經(jīng)往外走。 素秋連忙追上,終于還是三言再勸,終于讓嬴晏抹了妝粉。 …… 到肅國公府的時候,謝昀從她脖頸掃過。 嬴晏一驚,正要解釋,卻不想他什么都沒說。 就連她讀書時,多翻了一頁,漏了一段故事,謝昀都沒計較。 今日竟然這般好說話? 嬴晏詫異,忍不住抬眼看他,只見斜靠在軟榻上的男人氣勢慵懶貴氣,像一只饜足的大貓似的,一雙內(nèi)勾外翹的黑眸惑人,視線時不時從她白皙脖頸處劃過。 “……”這廝不會是想咬斷她脖子吧? 嬴晏倏地心底一寒。 謝昀回想著昨晚的滋味,他的確是想咬,卻不是想咬斷,也不想現(xiàn)在咬,抹了一層白膩的妝粉,得洗干凈了才行。 他興致頗好的朝人招招手:“過來。” 嬴晏猶豫了一下,挪步上前。 不想謝昀伸手輕點了一下脖子,懶洋洋道:“咬一下?!?/br> 嬴晏震驚,這人莫不是有毛病???一口下去,他不怕她把她血管咬斷、英年早逝么? 謝昀瞇了瞇眼眸。 涼颼颼地危險眼神看得嬴晏驀地緊張,她心想,既然眼前人都不怕,她還怕什么?索性吃虧的不是自己。 嬴晏彎眸笑:“好啊?!?/br> 說罷,她飛快地低頭,在謝昀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兩排牙齒印。 柔軟的觸感還沒來得及感受,便已經(jīng)離開,回想方才那微微刺痛的一下,謝昀皺了皺矜貴的眉,她是把他當(dāng)成糕在咬么? 謝昀輕挑眉尖,“再咬一下。” 嬴晏:“……”是他瘋了還是她聽錯了? 她若有所思。 這樣咬一下謝昀會開心?不嫌疼么? 瞧見他饒有興致的眼神,嬴晏沉默半響,決定不與一個行事顛三倒四的古怪之人計較,于是乖巧俯身,又咬了一口。 耳畔傳來謝昀幽涼的聲音:“只可咬我,不許咬別人?!?/br> 嬴晏無語凝噎,誰都和二爺你一樣,有這種奇怪的喜好么? 何況她雖然不是臉皮薄的女兒家,但也不至于去咬別人脖子吧。 不僅不雅,還荒唐。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昀:容易滿足。 嬴晏:我覺得可以接受。 —————————— 還有一更,正在寫,寫完就更。 第24章 四月初六那天, 沈嵩帶兵前往幽州。 前一天晚上, 永安帝在麟德殿設(shè)宴,文武百官為將士踐行。 嬴晏并未出席。 陳文遇不奇怪, 嬴晏一向低調(diào),鮮少出席這些熱鬧的宴會, 晚宴散了之后,便徑自去昭臺宮尋她。 留在昭臺宮的是四位宮女, 掌事姑姑素秋隨嬴晏出門了。 云桃淺聲道:“陳公公, 今日殿下去了肅國公府,還未回來?!?/br> “還未回來?” 云桃點頭。 陳文遇看了一眼天色,這個時辰已經(jīng)宮禁, 她怕是要留宿肅國公府了吧? 陳文遇驀地臉色一沉, 眼底情緒愈發(fā)扭曲,謝昀又非愚蠢,這樣日日相處,怕是早就看破了嬴晏女子身份。 如此行為,謝昀簡直狼子野心昭之若揭,何止荒唐,簡直無恥之尤。 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想著這些日子嬴晏對他疏離,不再如以往那般依賴他,陳文遇心口微痛, 不知是素秋五人的緣故,還是謝昀的緣故。 不管哪個,都與謝昀脫不了干系。 陳文遇狹長眼底閃過殺意, 看得云桃四人身子一抖,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云真心思更剔透些,知曉眼前這位公公怕是真動了殺心。 當(dāng)即上前一步,溫聲笑道:“陳公公的意思,等殿下回來,我等一定轉(zhuǎn)達(d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