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謝昀沒說話,視線在嬴寬手上掃過,精致的眉眼間縈繞著冰涼。 嬴寬動作一僵,忙縮回了手,心有余悸,怎么忘了還有眼前這位煞神。 少年脊背挺直站好,聲音嚴正:“謝大人。” 嬴晏卷翹眼睫輕扇,望著一旁站直了身子板、神色乖乖巧巧的十哥,心里詫異極了,又忍不住神色狐疑的覷了一眼謝昀,怎么把十哥嚇成這樣啊? 說來方才謝昀也幫了她,不管是不是挾嫌報復蕭家,于情于理,她應該言一聲謝,嬴晏朱唇輕啟,道了一禮,聲音真摯:“方才多謝二爺幫襯?!?/br> 謝昀懶散地靠在椅上,神情似笑非笑看她。 她倒是比昔日有良心了。 一旁的嬴寬似乎受到了驚嚇,眼神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嬴晏,差點忍不住抬手揉耳,他方才沒聽錯吧,十四弟在喊謝昀二爺? 他驀地想起上一次謝昀派人攔下馬車,請十四弟去肅國公府那件事。 嬴寬清亮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量。 直到瞧見謝昀涼颼颼的眼神,嬴寬周身一僵,再不敢胡亂看。 謝昀淡道:“退下罷?!?/br> 嬴寬下意識地轉(zhuǎn)身要走,忽然想起還有嬴晏,他壓低了嗓音,小聲喊她:“還愣著做什么,快走啊?!?/br> 嬴晏咬著唇瓣,正欲說她怕是走不了了,謝昀微涼不耐的聲音傳來。 “還不滾么?” “十哥,你先去吧?!辟誊浡?。 嬴寬微怔,等反應過來便知謝昀是讓他走,也沒多想,“哦哦”了一聲,便利索地抬腿便走,那架勢仿佛老鼠見了大貓,他可不想和眼前這位煞神多待一會兒。 嬴晏收回視線,目光所及處已經(jīng)變成了墨色錦衫。 男人居高臨下看她,沒等搭腔,他緩緩俯下身,提著她肩膀?qū)⑷死似饋怼?/br> 久跪的腿麻,嬴晏軟軟往謝昀身上倒,好在及時伸手,撐在了他胸膛,柔弱無骨的小手溫軟。 謝昀嗅到了一抹好聞的甜果香。 他垂下眼簾,恰好可以瞧見如檀墨發(fā),還有一小截白皙的后頸。 嬴晏怔了一瞬,腦海間只劃過一個念頭,這人不會以為她投懷送抱吧? 果不其然,謝昀輕聲而笑,似是心情甚愉,握著她腰肢攬了攬。 嬴晏忍不住微微羞惱,只是腿麻還沒緩過來,不敢松手。 這個姿勢有點難受,嬴晏手指下移,拽了他腰際,索性倆人已有“jian情”,如此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她聲音小小軟軟:“二爺,我腿麻,扶你緩緩。” 謝昀“唔”了一聲,算是應了。 他動作也沒閑,手指撫過她白皙的后頸,帶來一陣詭異的冰涼之感,嬴晏渾身僵硬,眼前人卻還嫌不夠,又捏了兩捏。 謝昀似乎一直對捏她肌膚有興致,戳她臉蛋不算,還揉她耳朵,如今捏她脖子,以后還不知要干什么。 嬴晏咬牙提醒:“這是紫宸殿?!?/br> 難不成想在這威嚴肅正的大殿里親親我我么? 謝昀稀奇挑眉:“那又如何?” “……” 嬴晏沉默,果然不該與這廝講求禮義廉恥。 “想學騎馬?” 謝昀指尖往前滑,順著脖頸往上,捏了人白皙小巧的下巴抬起。 嬴晏仰頭,撞上那雙漆黑幽涼的眼眸,情緒不是冰冷冷,繞了一點她看不懂的意味。 有點奇怪。 仿佛像野獸在審視巢xue中的所有物。 嬴晏輕咬了下唇瓣,若有所思。 這位爺?shù)男郧榉路鹩止殴至恕?/br> 只是一時間,她沒能辨出他為何此問,只如實回答:“不想?!迸率遣煌?,她又神色靦腆而無害地補了一句:“我害怕騎馬,讓二爺見笑了。” 說來實在羞愧,大熙擊鞠盛行,燕京城里,沒幾個人不會騎馬。 想起方才從陽來稟,謝昀愈發(fā)覺得不痛快,眉眼間逐漸繞上了點點陰戾,唇角下沉,不想學還與嬴寬共乘一騎么? 謝昀冷笑瞥她:“真不想學?” 若說不想學,他不會將她生吞活剝吧? 嬴晏猶豫半響:“也可以學……” 謝昀指腹在她白皙的下巴上摩挲,“涼州那邊送來了幾匹西域?qū)汃R?!?/br> 嬴晏茫然地眨了眨眼。 謝昀眼底含笑,嗓音蠱惑,“我可以教你?!?/br> 嬴晏神色震驚,半響才回神,她哪敢勞煩這位爺大駕,下意識地便要拒絕,卻在瞥間他眉眼間情緒時,語氣一頓,將未說的話吞了回去。 她覺得謝昀似乎是真心想教她騎馬,若是拒絕,那也太敗人興致了。 嬴晏輕輕點頭:“有勞二爺了?!?/br> 隨著話音落下,謝昀唇角輕彎,勾了一個喜悅弧度,縈繞在眼底深處的陰霾也倏地散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今天(周日)晚九點的更新,也提前啦。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口仙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biubiubiu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7章 壽嘉公主嬴嬌被永安帝責罰的消息飛快地傳遍了太寧宮。 臨華殿。 一位身著錦繡華服的貌美婦人正在斜靠在貴妃榻上, 宮人跪在面前, 手里舉著妝奩。 婦人一雙明媚杏眼,約莫三四十歲的年紀, 保養(yǎng)得宜,風韻猶存, 正在挑揀著鐲子,。 正是太子嬴啟和壽嘉公主嬴嬌的生母, 蕭貴妃。 一位宮女慌張跑進內(nèi)室:“娘娘, 娘娘,不好了?!?/br> 蕭貴妃抬眼,瞧見是女兒身邊的大宮女夏荷時, 微微皺眉:“何事如此慌張?” 夏荷眼中帶淚:“陛下罰殿下去靜思園面壁三天, 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了進去?!?/br> 靜思園? 蕭貴妃聞言一怔,原本握在手中的玉鐲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碎成了兩半。 那靜思園是什么地方,好好的人進去一遭,還要待上三天,出來多半要精神恍惚失常。 前些日子,啟兒也不知中了什么魔障,非要去那里省身思過,任憑誰勸都不成, 出來之后,那般強健的身子,也是病了大半個月才好。 她的嬌嬌若去, 怎么能受的??? 蕭貴妃深呼一口氣,鎮(zhèn)定著聲色問:“發(fā)生了何事,且細細道來。” …… 聽完事情來龍去脈,蕭貴妃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嬴寬與嬴晏。 因為夏荷當時在殿外,并不知曉里面是何情景,故而不知道神鸞衛(wèi)指揮使謝昀也橫插了一腿,在向蕭貴妃轉(zhuǎn)述時,只說了在武場和丹陽門發(fā)生的事。 蕭貴妃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嬴寬與嬴晏倆人一唱一和向永安帝讒言。 “娘娘,如今可如何是好?”夏荷泣不成聲。 蕭貴妃壓了壓帕子,冷笑,倒是她小瞧這兩人了,一個剛從涼州回來,一個還在冷宮住著,是覺得封王之日近了,便囂張無所忌憚了? “來人,替本宮更衣。” 重新梳過妝,蕭貴妃朝紫宸殿而去,步履匆匆。 永安帝是個耳朵軟的人,輕聲軟語哄上一哄,想來便能赦免嬌嬌了。 靜思園荒涼破敗,她不忍女兒多待一刻。 卻不想到了紫宸殿門口,連門坎都沒能邁進去。 王才和笑瞇瞇道:“貴妃娘娘今日來得不巧,陛下閉關(guān)三日,誰都不見?!?/br> 蕭貴妃身邊的大宮女見狀,上前一步,把一個裝滿沉甸甸金子的錦袋塞進王才和懷里,“我們娘娘關(guān)心陛下,想進去瞧一瞧,還請王公公通融一番?!?/br> 王才和顛了顛錦袋,感受著重量,臉上的笑容似乎真摯了幾分:“不是咱家不讓貴妃娘娘進去,陛下閉關(guān)修煉,萬萬不可被人打擾。”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嘿嘿一笑,別有深意道:“若是娘娘是為了壽嘉殿下一事兒,大可回去了,即便覲見了陛下,那也是徒勞無功?!?/br> “王公公這是何意?” 蕭貴妃意識到他話中深意,神情變得不安。 王才和解釋:“蕭大人在殿前怒罵謝大人,謝大人怒氣填胸,收了蕭大人官印,正好有氣兒沒撒完呢,一進紫宸殿,正好瞧見壽嘉殿下,一下子遷怒了?!?/br> 蕭貴妃霎時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父親的官印被收了?” 父親好歹時御史臺長官,竟如此輕飄飄就被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