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凌夕道:“我也沒聽說,金玉寶珠里還有活物。” 金玉寶珠傳承至今,到底有幾個千年,已無人得知。 但世人最清楚不過的,當(dāng)為金玉寶珠只有神性,是個死物,并非什么奇特生靈擬化而成。另外三族的神物,也皆是如此。 可眼下,這金玉寶珠里,竟多出個異獸來。 而在場數(shù)人,竟無一人能叫出這異獸的名字。 還是江晚樓最先開口:“這是什么東西?” 他冷睨著那不過指頭大小的異獸,看后者在金玉寶珠里齜牙咧嘴,狀似兇狠,還做出揚(yáng)頭甩尾的動作,試圖要繼續(xù)沖擊,好脫離他的掌控。 他冷冷道:“是以前就有的,還是最近才有的?” “以前沒有?!本频劬穆曇暨b遙傳來,“在你們來之前,從未有過?!?/br> 江晚樓聽了,道:“帝君以前徹查過?” 酒帝君道:“查過。這就是個珠子,除云絮外,里面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以前沒有的話,那就是剛剛才有的了。 那么剛剛,可是發(fā)生了什么異常,才讓這金玉寶珠里突然誕生出個異獸來? 眾人不約而同地都開始回想。 先是想到刀劍相向,再想到酒帝君出,接著又想到金玉寶珠出世之時,那陣因凌夜和江晚樓最初的一次交戰(zhàn),而停了好一會兒的震動。 莫非,就是那震動,促使了這異獸的誕生? 可這簡直天方夜譚! 于是便又想,這紫府至今未塌,一則因?yàn)榫频劬@道神識的殘留,二則可是因?yàn)檫@紫府里有什么異常?可什么樣的異常,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催生出一頭異獸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凌夜看著那頭異獸,心中隱有明悟。 她莫名覺得,這小家伙許是和她回來有關(guān)。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寫到一半停電了= = 就在我以辛酸的網(wǎng)速下好網(wǎng)盤下好文檔,又讓朋友幫我把文檔里的內(nèi)容復(fù)制粘貼給我,準(zhǔn)備用手機(jī)接著寫的時候,來電了_(:3」∠)_ 然后修改,改著改著又停了,沒多久又來了,面無表情.jpg 好吧,天不亡蠢作者嘻嘻 第23章 到手 在凌夜經(jīng)歷過的那二十年里,她從未聽說過金玉寶珠里有異獸。 可現(xiàn)在,這么天方夜譚,這么匪夷所思的,從他們這群人來到這紫府開始,到那頭異獸出現(xiàn),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天時間。這樣短的時間,便是這紫府凝聚吸收了什么天地日月之精華,也絕不可能說誕出活物,就誕出活物。 更何況還是這種和尋常妖物精怪完全不同的異獸。 盡管這異獸看起來不過手指頭那么大,實(shí)在小得可憐,但焉知這不是它的擬態(tài)? 它若能從金玉寶珠里出來,屆時會變成多高多大,還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而這頭異獸又擁有著怎樣的能力,會給金玉寶珠帶來怎樣的異動,以及如若放它活命,它會給這紫府和玉關(guān)洞天帶來怎樣的變化,或許還會波及到整個金玉宮……那又該作何解? 一時間,不止是凌夜,所有人都覺得此事異常棘手。 “砰!砰!砰!” 此刻,那異獸還在金玉寶珠里不停撞擊著,不知是要逃脫江晚樓的掌控,還是要離開金玉寶珠的內(nèi)部。 撞著撞著,許是沒力氣,撞得累了,它停歇片刻,張嘴喘息。然后仰頭看向江晚樓,沒再齜牙咧嘴,而是神態(tài)變得有些楚楚可憐,重瞳里泛起點(diǎn)點(diǎn)水光,嘴里也發(fā)出略顯幼嫩的叫聲。 聽著那宛如幼鹿哀鳴般的叫聲,江晚樓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底下眾人。 他目光掃過酒帝君,沒停,轉(zhuǎn)而停駐在了凌夜的身上。 他慢慢道:“姑娘以為,這異獸該如何處理?” 凌夜沒有不懂裝懂,只誠實(shí)搖頭:“我也不知?!?/br> 江晚樓聞言,還要再問些什么,就聽“啪”的一聲響,清脆極了。 循聲一看,竟是那異獸趁著江晚樓與凌夜說話,注意力沒放在它身上的空當(dāng),暗暗蓄力,把金玉寶珠撞出了好幾道裂縫! 那些裂縫清晰可見,或大或小,或細(xì)或粗。其中最深的一道,深入金玉寶珠最為中央處,好似要把那些金色云絮也給分成個四五瓣。 看到這裂縫,江晚樓眼皮陡的一跳。 旋即他想也不想的,揚(yáng)手把金玉寶珠扔了出去。 “啪!” 金玉寶珠才脫手,剛離他半尺遠(yuǎn),便發(fā)出了第二道脆響。 緊接著,離他越遠(yuǎn),脆響越是不斷響起。定睛看去,裂縫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在金玉寶珠的表面,那速度快極了,似乎下一瞬,整顆寶珠便要就此碎裂了。 見狀,凌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 她立即問酒帝君:“金玉寶珠若碎了,還能發(fā)揮出原本的效用嗎?” 酒帝君想了想,道:“那得找一位鑄造大師,把金玉寶珠修復(fù)完好才行?!?/br> 凌夜道:“只要修好就可以?” 酒帝君回道:“沒錯。以往金玉寶珠也碎過許多次,但都讓人修好了?!庇终f,“我為金玉寶珠舊主時,寶珠也是碎過兩三次的,也被我找人修好了?!?/br> 金玉寶珠說來是神物,但也只是四族的神物而已。 真正的神物,如魔尊的提宋槍,如邪尊的楚云劍——但凡至尊以己身蓄養(yǎng)出來的武器,才叫神物,凌夜的斷骨刀也是——哪里是那么輕易地就會碎掉的? 若非如此,凌夜又哪里需要集齊四族神物,才能用以解去白頭仙的毒? 說到底,四族神物也不過比之別的器物多出那么一絲神性,擁有尋常器物所沒有的種種神奇能力,世人方冠給“神物”的稱號。并不是講金玉寶珠等就真的是由神仙創(chuàng)造出來的,誰拿到誰就是天下無敵了。 聽了酒帝君的解釋,凌夜提起的心慢慢落回原位。 大師不怕找不到。 就怕修好了,要么效用完全變了,要么效用減少,那對她解白頭仙是相當(dāng)不利的。 于是,在看到金玉寶珠的表面和內(nèi)部皆是布滿了裂痕后,于半空中變得四分五裂,那頭體型極為嬌小的異獸從中躍出時,凌夜也是穩(wěn)住了,沒有失態(tài)。 她只五指一張,內(nèi)叩成爪,把將將落地的金玉寶珠的碎片全吸了過來。 碎片到手后,仔細(xì)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酒帝君果然所言不虛,金玉寶珠雖然碎了,但那些碎片沒變,金色的云絮也沒變,還是散發(fā)著熒熒的金光,甚至還在掌心如水一般緩緩游動著,神性沒有任何的損失。 也不知可是凌夜的錯覺,她看著那云絮,總覺得這云絮和在江晚樓手里的時候,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還是酒帝君說道:“等你把它修好,它就會認(rèn)你為主了?!?/br> 凌夜抬頭道:“當(dāng)真?” 酒帝君說:“當(dāng)真?!?/br> 金玉寶珠隱世千年未出,如今好不容易出來,剛準(zhǔn)備認(rèn)主,卻又碎掉,于情于理都是會認(rèn)飲了須盡歡,又能修復(fù)好它的凌夜為主的。 “金玉寶珠乃我金玉宮鎮(zhèn)族神物?!本频劬ば亩诘?,“你若使用它,切記不可為非作歹,做出背離寶珠本意之事才好?!?/br> 凌夜剛要答話,就覺眼前忽的白影閃動,一股有如實(shí)質(zhì)的殺機(jī),猛地籠罩了她的全身。 那殺機(jī),仿佛她只要動上那么一動,便會立即有利器割斷她的咽喉,斬?cái)嗨念^顱,讓她瞬間身死。 不消抬頭,她就知道這是江晚樓來奪金玉寶珠的碎片了。 只是哪怕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凌夜也還是不知江晚樓為何要這金玉寶珠。 重天闕倒是已經(jīng)放棄了。他卻不肯。 他要這金玉寶珠,是準(zhǔn)備做什么用?他邪尊江晚樓,可并非那種看到別人有寶貝,就也心生垂涎,一定要把寶貝奪到手的人。 凌夜想著,手指松松一握,碎片連同云絮被她收入囊中。 與此同時,那股殺機(jī)在以極快的速度朝她逼近,劍氣臨身,她卻不慌不忙,收好金玉寶珠了,這才法訣一掐,一道極厚的屏障瞬間升起,堪堪攔在了她和楚云劍之間。 “叮!” 楚云劍仿佛深深陷入墻里,竟是好一會兒都出不來。 見狀,江晚樓眉頭微皺,神色更冷。 他正待上前拔出楚云劍,就聽鹿鳴聲響起,有什么東西以極快的速度,直朝他后背沖來! 是那頭從金玉寶珠里出來的異獸! 江晚樓驀地回身。 入目是一頭龐大得幾能遮天蔽日的巨獸。巨獸身上的每一根毛發(fā),每一枚鱗片,皆是又粗又長,又堅(jiān)又硬,那雪白森然的獠牙微微開合間,好似人囫圇著進(jìn)去,也只能勉強(qiáng)塞一塞它的牙縫。 再看那尾巴上的倒刺,漆黑尖銳,隨著巨獸奔跑的動作不?;蝿娱g,虛空被撕裂,rou眼可見的巨大裂縫出現(xiàn)在空中,整個紫府陡然狠狠震動了起來—— 這里要?dú)Я耍?/br> 再看酒帝君,果見他身形開始變得忽隱忽現(xiàn),眼中神采也是忽明忽滅。由此可以預(yù)見,一旦紫府徹底損毀,他這道神識必然也要灰飛煙滅,再不存于世間。 對在場眾人而言,酒帝君這道神識存在與否,都是無所謂的。 但重天闕還是幾步過去,抬手一拍酒帝君的肩膀,精純至極的法力送進(jìn)去,酒帝君的身體立時恢復(fù)凝實(shí),再沒半點(diǎn)動搖。 酒帝君站穩(wěn)了,氣息也平復(fù)了,方感激地對他一拱手:“多謝這位至尊?!?/br> 重天闕沒回話,只繼續(xù)護(hù)著他,轉(zhuǎn)而看向其他人。 就見郁欠欠早領(lǐng)著凌夕和沈千遠(yuǎn)一退再退,退到他和凌夜剛來這里時所落地的位置,大有等凌夜騰出空來,便要立即讓凌夜帶他們出去的樣子;再看半空,江晚樓則赤手空拳地和那巨獸對上了。 堪比汪洋的雄厚法力于這瀕臨崩潰的紫府間生生掀起漫天云海,那白衣的邪尊立于其中,面色發(fā)寒,眸光也發(fā)寒。 他遙遙望著那連云海都無法將其身體全部遮掩住的巨獸,須臾劍指一并,僅剩的一點(diǎn)白云酒在此時用出,千刀萬劍匿于云海之中,殺意盡顯。旋即劍指微動,頓時嘹亮吟聲響徹整個虛空,極奪目的光芒亮起,那千刀萬劍爭先恐后地朝巨獸飛馳而去。 看那姿態(tài),竟是要一舉將那巨獸釘死! 趁著這功夫,凌夜散去屏障,好讓楚云劍回歸主人掌控。同時抬手一召,尚留在半空中的斷骨刀頭尾一轉(zhuǎn),飛速朝她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