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她便又對大師回了禮,方和郁九歌先行離開。 兩人走后不久,酒肆下的人被成功救出,終于團聚的人又是哭又是笑,好容易平靜了,對大師和攤主各種道謝,又盛情邀請他們留下吃飯住宿,借此聊表對他們的謝意。 整個夫子鎮(zhèn)一片喜氣洋洋。 …… 凌懷古還在客棧里,凌夜和郁九歌說了聲,先回客棧領人。 見走了那么久,凌懷古都還老老實實,絲毫沒有要逃跑的樣子,凌夜眉一挑,沒說什么,揮手示意他跟上。 凌懷古目光在郁九歌身上停留一瞬,沉默地跟在兩人身后。 正是深夜,出夫子鎮(zhèn)后沒走太久,他們尋了個避風的山腳就停了,準備天亮再走。 火堆燃起,鮮艷的火苗舔舐著樹枝,不斷發(fā)出“嗶啵”的聲響。凌夜拿了個鍋架在火上,正準備掐訣燒水,就聽郁九歌道:“我本以為你和你的刀一樣,都是殺人不留情的?!?/br> 她聽著,沒作聲,只笑了笑。 其實都是因為你啊。 她想,如果不是你,不是那二十年的陪伴,又哪里會有現(xiàn)在的我? 是你把我從一個完完全全的壞人,改變成沒那么壞的人—— 不過這種話她不可能說出口,只搖搖頭,問他:“你上次女兒吟發(fā)作,是在什么時候?” 郁九歌道:“……至少五天了?!?/br> “五天,”凌夜算算時間,“女兒吟我沒接觸過,只知道一般是半月發(fā)作一次。你上次發(fā)作有多嚴重,可有預兆,方便和我仔細說說嗎?” 郁九歌沉默一瞬,答:“還好。” 凌夜問:“還好是多好?” 郁九歌再度沉默。 她正待追問,就見他忽然抬頭,眉宇間有著些微的隱忍。 “你怎么了?” 話才出口,眼前一花,她整個人被他撲倒在地,觸手所及,連氣息都是guntang的。 凌夜瞬間了然。 他女兒吟發(fā)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網(wǎng)上都是猥褻、性侵和性sao擾,蠢作者也來講述一下自己的經歷吧: 前兩次都是大學時候的事。 有回坐大巴從家去學校,車站出站口有很多出租車,司機在那守著攬客。我當時是一個人。先一個司機伸手攔我,剛好拍在我胸部上,說美女坐車嗎,我一巴掌揮掉,說不坐。然后又一個司機緊接著伸手,也要拍我胸上,碰到之前被我打掉了。 之后有天陪男閨蜜買衣服,買完吃完我們各回各的學校。我坐公交,站著,感覺有人在碰我的腿。我覺得不對,腦袋沒動,只眼睛借著胳膊的遮擋去看,見是旁邊那男的手里卷著的書碰到我了,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接下來還在碰,我一下子就警醒了,那種觸感不是書,分明就是手。我當時腦袋發(fā)懵,想也沒想,一下子跨到對面。好多人看我,我懷疑他們是不是都看到那男的摸我了。過半分鐘公交???,那男的立即下車。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遠離,別的什么都沒想,現(xiàn)在想想,怎么就沒甩他幾個大耳刮子再報警。 再一次是在家的時候。 穿的是和上面坐公交時同樣的衣服,我媽給我織的珊瑚絨外套。當時回家路上走到一半,發(fā)覺有人跟蹤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最后那段路我用了我最快的速度,完全是競走了,拐彎進到小區(qū)大門里開始跑,跑進樓里,也沒敢坐電梯,直接爬樓梯,一邊爬一邊注意電梯動靜和樓下聲音。果然才爬到三樓還是四樓,就聽到腳步聲傳過來,在電梯那里停了下,然后走到樓梯口,又停住了。我家在十樓,后面的樓層我爬得膽戰(zhàn)心驚,就怕突然沖出一個人來拿刀強我砍我,真的上手術臺和出車禍都沒那么怕過。 所以,不管是女生還是男生,請都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永遠對猥褻、性侵和性sao擾說不。#me too# 最后說個輕松點的,濤濤的瓜,有誰吃了嗎?哈哈哈果然現(xiàn)實比小說更精彩。 第40章 撩人 月色靜謐, 火舌輕舔。 背后是極其柔軟的草叢,甫一倒下來,凌夜也沒覺得疼。 她是煉藥宗師, 盡管并未接觸過女兒吟, 可光聽名字, 就能大致猜到這是種什么藥。因而此刻她并不亂動, 只盡可能地不去觸碰身上的人,然后聲音壓低, 問道:“發(fā)作了?” 郁九歌說不出話,也做不出其余動作,就那么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仿佛在看一道無上美味的佳肴。 他眸光很沉。 沉到極致,火光映入他眼簾, 好似天外的飛石從萬里高空墜落而下,于黑夜中撞擊出極端絢爛的色彩。剎那間光芒四射, 星移斗轉,卻都進不到他眼底,凌夜看著他眼中的自己,恍惚覺得這目光比身邊的火焰更燙。 但他不回話, 她只好又道:“你先起來。我?guī)湍憧纯??!?/br> 他嘴唇動了動, 許是想說話,最后也沒說,只慢慢低下頭去,極守禮又極克制地停在她肩前。 這樣的姿勢, 凌夜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而紊亂, 與她相貼著的胸膛更是不住起伏。除此之外,他身上其余的變化也皆是又快又明顯, 凌夜的臉不自知地有些燒,她揚了揚脖子,試圖讓自己再離郁九歌遠一點。 然而她并不知道,這樣的她看在郁九歌眼里,仿佛一頭走投無路的幼獸。 前后無門,只得引頸受戮。 非常的…… 誘人。 于是那目光更沉了。 心知再這樣下去,有她在,他遲早會控制不住,凌夜不由再道:“聽我說,你先起……” 最后一個“來”字還沒出口,他忽而抬起臉,緊接著一偏,極準確地貼上她嘴唇。 她一愣。 他貼過來后,許是被簡單的撫慰到了,并未再做多余的動作。 然那唇太過guntang,僅是相觸這么片刻,凌夜就覺得自己也渾身發(fā)燙。有種從未有過的感受從心底滋生出來,她很想動一動,做點什么,又覺得有些渴,想喝水。 幸而她忍住了。 這感覺不對。她心道,女兒吟女兒吟,這種毒恐怕并不只是針對男人。 否則,以她的體質,任郁九歌如何撩撥她,她就算有反應,也不該是現(xiàn)在這么個反應。 當即手中一掐訣,才陷入迷糊的靈臺立刻變得清明。凌夜眼神迷蒙一瞬,復而清醒,然后仍舊沒動,也不開口,只憑著兩人此刻的姿勢,以神識把想說的話傳達過去。 “你先起來?!彼陨褡R說道,“我已經知道女兒吟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有辦法。” 這話一說,郁九歌終于又有了反應。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能很清晰地看見他眼中忽明忽暗,是在和女兒吟爭奪靈臺的掌控權。他停頓一瞬,微微撐起身體,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氣音了:“失禮了?!?/br> 凌夜道:“無妨?!?/br> 正是女兒吟發(fā)作的時刻,郁九歌嘴上說著要起來,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 他分明想立即遠離這誘人源頭,偏生她身上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女兒吟死活不肯放過這頭獵物。每每都是才離開她一點,那股從丹田生出的火就又燒得他手肘一軟,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繼續(xù)覆在她身上。 如此周而復始,費了好一番功夫,也還是怎樣都起不來。 郁九歌只好實話實說:“抱歉,我沒力氣?!?/br> 凌夜皺了皺眉。 她倒是有力氣。 但這個時候有力氣壓根沒用,法力又無濟于事。她也不能動,她只要一動,勢必會惹得他熾火大盛,屆時女兒吟全面發(fā)作,任她再厲害,也絕扛不過那一瞬間的暴動。 她想了想,道:“把你識海打開?!?/br> 郁九歌依言開了識海。 她活動了下手指,算好時間,須臾猛地抬頭,額頭貼上他額頭。 這樣的主動,令得郁九歌身體登時猛地一僵。 下一瞬,他撐在兩旁的手按上她肩頭,欲把那礙事的衣物撕碎,就感到一股極尖銳的神識刺入他識海,摧枯拉朽般四處奔襲,然后照準了薄弱處瘋狂攻擊,卻又恰到好處地只讓他感到疼痛,并未進行破壞。 疼痛一激,郁九歌瞬間有了力氣,把女兒吟反壓回去。 趁女兒吟還未反擊,他飛快從凌夜身上爬起來,躲得遠遠的,看也不敢看她。 凌夜則迅速布下屏障,把自己的氣息擋得嚴嚴實實的,方坐起來,沉吟著開始取藥。 一連取了十來種藥草,凌夜想了想,又取了另外一份放著備用。她祭出舊王鼎,剛要煉藥,想起什么,揚聲對郁九歌道:“給我兩滴血?!?/br> 那邊郁九歌也布了屏障,順帶封閉五感,正坐著調息,并沒能聽到她的話。 她只好走過去,以神識驚醒他,問他要血。 他沒猶豫,指尖一彈,便彈出兩滴血。 血珠從屏障上開了小口的地方飛出,僅是這么一點,清甜中略帶微澀的藥香撲面而來,郁九歌分明還在封閉著五感,根本聞不到,卻明顯感到丹田里才壓抑下去的女兒吟因這味道再度活躍起來,體內登時熱血沸騰,險些令他失態(tài)。 他面不改色地掐了掐虎口,繼而閉上眼,繼續(xù)調息。 凌夜接過那兩滴血,立即返身回到舊王鼎前,引出子時火,開始煉藥。 兩人誰都沒去關注凌懷古。 凌懷古也果然不拿凌夜當女兒看。 他就坐在火堆對面,完完整整地圍觀了全程,卻從頭到尾都沒變一變臉,更別提像別家父親那樣,怒發(fā)沖冠地上前去把膽敢肖想自家女兒的登徒子揍個半死。他盯著凌夜煉藥看了會兒,也不知想了什么,須臾慢慢起身,就要朝旁邊山林里走。 豈料專心煉藥的凌夜頭也沒回地問:“你要干什么?” 凌懷古一下站住。 他不能說話,又被封了法力,只好撿了樹枝在地上寫,如廁。 凌夜施舍給他一個眼神:“去多久?” 凌懷古寫,半炷香。 凌夜收回目光,道:“超過半炷香不回來,你知道后果?!?/br> 徹底得罪一位至尊本就非明智之舉,更別提再三挑釁惹怒。 一旦至尊發(fā)布絕殺令,那么從今往后就不止是要面對至尊的追殺,全天下的修者都會成為自己的敵人。這般境況之下,即使躲進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也仍舊會被修者用種種手段給揪出來。 凌懷古任凌家家主多年,自是清楚這樣的后果。 他沒再寫字,扔了樹枝走了。 凌夜繼續(xù)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