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

    他拉開薄主席的手，言簡意賅道：“建議去人才市場招聘?！?/br>
    作者有話要說：　　主席：哼

    第105章 懂事

    今年會考七月初出的成績。

    出會考成績這兩天, 學(xué)校還沒來得及辦期末考試。

    這是高二的最后一次考試。

    但比起往常學(xué)期底的期末考試，這次考試顯得有那么一點重量不足, 同學(xué)都沒覺得太重要，老師也沒有多強調(diào)。

    用老林的話來說, 這次考試就是要“好好考, 給你們高二這一學(xué)年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然而話是這么說, 老林自己都沒拿出幾節(jié)課正兒八經(jīng)地復(fù)習(xí)期末考試。

    到了高二學(xué)年底, 高三早都離校放假，級部頭一等重要的事都是趕進度，抓緊給新課收尾，早點學(xué)完, 不耽誤進一輪復(fù)習(xí)。

    生物先進了一輪復(fù)習(xí)，物理化學(xué)數(shù)學(xué)這幾門剛剛學(xué)完選修課本最后一點尾巴。

    今年高考成績是六月二十三號出的。

    于是在期末考試前, 江淮就在學(xué)禮樓前的公告表彰欄上看見了今年的高三畢業(yè)生的大學(xué)錄取情況。二中升學(xué)率高, 打江淮高一入學(xué)前，就見二中學(xué)校宣傳單上紅色大字印著“百年老校，十年升學(xué)率100%”。

    公告欄的玻璃框著一張大紅紙，印著金字, 從上到下, 是今年表彰的高三畢業(yè)生的姓名、分數(shù)、錄取學(xué)校。

    江淮不是第一次見二中這么俗氣地把“金榜題名”給貼到外頭，但是他是第一次……覺得上面的每一個字兒都這么沉甸甸過。

    他從前往后數(shù), 數(shù)出五十二個。

    沒競賽，沒預(yù)定，沒推薦, 沒自招，純裸考的五十二個，五十二個p大和t大的錄取名額。

    最后一個純裸考的被錄取到p大的學(xué)生，688分。

    江淮第一次有了這么清晰的一個目標。

    但這清晰的目標又太遠，遠得像是和他不沾邊。

    他記得他去年，高一下學(xué)期的期末考試成績，是388。

    蟬嘶啞地叫。

    天氣炎熱，江淮手心微滲出汗，喉嚨卻緊干。

    但他想做什么事，就會去做。

    直到成功為止。

    像假若眼前有什么障礙，就往前去。

    直到越過為止。

    期末考試的時間定下來了，七月八號。八號九號兩天考完試，十二號返校，發(fā)卷子發(fā)教材發(fā)作業(yè)期末評優(yōu)，最后正式放暑假。

    考試前最后幾天，興許是最近學(xué)校趕一輪復(fù)習(xí)的進度逼得太緊，一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回期末考試上，班里的人反倒都松懈下來，散散漫漫。

    過去每個星期都要打抑制劑，天天過得無所事事，晝伏夜出，江淮基本一天到晚腦子里都在想著些有的沒的……一些有關(guān)于他自身，一些有關(guān)于alpha和omega的事。

    他一直遮遮掩掩自己是omega的事，因為他怕被人看輕。

    可把注意力放在別處，不再每天揪著“alpha和omega”的性別問題想，他才漸漸從別人身上發(fā)現(xiàn)，omega也并非如他過去以為的那么柔弱，人人都要來踩一腳，逼你承認你一無是處。

    班上有個omega叫王靜，她數(shù)學(xué)很好，老林頗看好她。

    別的同學(xué)也都很尊重她……是出于普通同學(xué)對普通同學(xué)的尊重，和別的無關(guān)。

    有一件事，江淮想了很長時間，暫時還沒做決定。

    他也沒向薄漸問這件事，只是期末考前一天，薄主席又雙叒向江淮發(fā)起學(xué)習(xí)視頻邀請的時候，他似隨口一問：“你覺得alpha和omega有區(qū)別嗎？”

    “當然有區(qū)別?！北≈飨⑻а?，不甚滿意道：“我去找你睡覺，你就會趕我走，但如果你來找我睡覺，我就不會拒絕你?！?/br>
    江淮：“……”

    這他媽和ao有個幾把關(guān)系，薄漸天天上課不學(xué)，晚上不睡……他一天作業(yè)都做不完，能和薄漸比？

    “但你如果說的是別的事，”薄漸低笑著，又似嘆息，“江淮……這個世界上永遠有固執(zhí)己見的人，但他們的聲音不是全部。他們喊得聲音最大，不代表他們占大多數(shù)。你去聽他們說，說omega天生就是alpha的奴隸，但你肯相信么？你覺得這該是事實么？”

    薄漸瞳色很淺，靜靜地望著江淮。

    江淮像看見一面鏡子。

    鏡子里是他自己。

    “我知道的?！彼f。

    江總回來得比預(yù)計的早。

    說好八月前，七月十一號，江總抵達b市的飛機。

    江淮幾乎懷疑這是他親媽和林飛提早問，一聽十二號發(fā)成績單，連忙定了前一天飛機回國，趕回來給他開期末家長會。

    自打上初中，江淮就再沒為家長會擔過心。

    他從小到大沒讓江儷開過幾次家長會，但想想江儷坐到他教室位上，聽老林挨個分析同學(xué)成績，等分析到他，再發(fā)表一兩句對江淮同學(xué)的看法……

    江淮就覺得不大行。

    但這事江淮原本還想著江儷這么多年沒給他開過家長會，剛回國又事情多，家長會這屁事他不提阿財不提，江總說不準就雙雙忘了……

    他倆一起去的機場。他和阿財都剛考完期末，家長會在前后天，阿財在今天下午，他明天下午。

    三個月沒見，江儷拖著行李箱從出口出來。

    江淮沒緣由地覺出江儷似乎有哪變了。不是體態(tài)，是神態(tài)。江儷累，常年皺眉頭眉心皺出一道皺紋，哪怕笑，也像壓著什么。

    但這次回國，江淮覺得江總好像比從前放松了不少，說話也不會再下意識地皺著眉頭。

    母子見面，日常寒暄。

    家長會的事，江淮沒提，阿財沒提，江總也沒提。

    江淮松了口氣，阿財也松了口氣，以為這事差不多能蒙混過關(guān)……

    然而剛上出租車，江淮拉上副駕駛車門，忽然聽見江總在后頭問：“江淮，你不是說你考試考完了嗎，明天開家長會？星星我記得是今天下午開家長會？”

    江淮：“……”

    阿財：“……”

    江淮記得阿財這次考試班里倒數(shù)第三。

    財，歿。

    江淮勉強茍活。

    十二號返校，上午發(fā)卷子，下午家長會。

    盛夏，天亮得早。

    江淮六點就起了，但他動作輕，沒吵起人來。江總昨天剛回國，沒來得及倒時差，先下午去給阿財開了家長會，阿財被開家長會，從昨晚一蹶不振，倒床不起。

    六點半，“咔噠”。

    他叼著面包片，輕手輕腳地擰開門，挎包溜了出去。

    滑板他昨天放在樓下樓道。

    滑得快了，風(fēng)聲呼哨。

    板下在凹凸不平的人行石板道上微微震晃，襯衫被風(fēng)在腰腹上撳平。

    江淮挺喜歡這種自由滑行的感覺。

    褲兜的手機震了下。

    他沒停，單手掏出來劃開。

    薄漸的。

    bj：早上好。

    江淮笑了聲，腳底在板下一抵，板子暫時停下來。

    他回：“才起？我都快到學(xué)校了。”

    其實也不晚，才剛七點，是他起得早。老林讓今天八點前到教室，他就是七點半出門都來得及。

    薄漸那邊磨蹭了一會兒，才慢騰騰發(fā)過來一句話：

    bj：出不去。

    江淮眉梢挑起來，還沒來得及把“怎么了”發(fā)出去，薄漸又給他發(fā)來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似乎在盥洗室，薄漸的手拍得很清晰，哪怕不拍臉，江淮也認得出他的手。

    薄漸把襯衫下擺稍往上掀開了些，二中校褲是西褲制式，偏寬松……但那里明顯鼓鼓囊囊地撐著什么。

    真正的強者：？

    真正的強者：我可以向網(wǎng)警舉報你嗎？

    bj：你都不關(guān)心我●° ^°●

    真正的強者：……

    bj：一會學(xué)校見。

    真正的強者：別遲到。

    bj：我不弄，待會就好了。

    bj：想什么呢，你太色情了。

    真正的強者：……？？

    江淮想把這張黃圖連帶著手機，一塊兒拍在薄主席臉上。

    但七點半，薄主席準時到教室的時候，又儼然一副人模狗樣，絲毫看不出這位儀容文雅的好學(xué)生大清早還給前桌發(fā)過自己的黃圖。

    江淮轉(zhuǎn)著筆，瞥過后頭，輕嗤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