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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考古考到將軍男友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今朝看秦九醞反應,明白她也不清楚便不欲多問,緘默半晌,俊目掃向僧人,冷聲道。

    “啊……哦哦?!?/br>
    和尚原想問他離開了誰來翻譯?但看著今朝面無表情的容顏,實在沒膽多嘴,忙不迭地跑出門了,心底卻打著想留條縫聽聽他們講什么的主意……然而當他視線撞上,正笑呵呵站在門外守著的林珩時,便徹底打消了這念頭。

    秦九醞依舊兀自思索著為什么今朝會有一枚翎羽戒,忽聞一股清冽冷香逼近,末了極具識別度的男音自耳畔響起……

    “想救你朋友么?”

    今朝腰身微彎,水色薄唇幾近貼著秦九醞耳垂,語氣淡薄:“從中秋節(jié)始,空門教不知用什么法子,吸引了許多人入城……戕害?!?/br>
    秦九醞倏地扭頭,難以置信地瞪視今朝微微低垂的修長脖頸。

    古城游戲死過人???

    怎么從沒聽過相關的新聞報道?她的人也沒查到有關信息……

    “迄今為止,僅在城中當場身亡的便有六十八人。”

    聽今朝不疾不徐的說完,秦九醞擰眉思忖,認為今朝沒有騙自己的動機,那么如果他講得屬實,自己與陳恩童的處境很危險。

    秦九醞默然,靜候他下一句。他會無端同自己說這么多,勢必有原因……

    今朝轉頭注視秦九醞,兩人相差不過四指的距離,雙方的瞳孔內都緊鎖著彼此的面容、身影,“我要出城,抓空門教主?!?/br>
    空門教主跑了?

    秦九醞不由得憶起進城時,同她擦肩而過的年輕僧人……

    但是……秦九醞不解,他出城就出城,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察覺她不懂,盡管今朝素來寡言少語,可為了她往后能配合,唯有繼續(xù)冷漠解釋:“陰陽有別,我要離開,須附身到你玉戒中。”

    自幼根深蒂固在心底的唯物主義世界觀,令秦九醞下意識想反駁今朝話里的玄學因素,可轉念記起當下站在跟前的,是早已殞命上千年之久的冠軍侯,便生生忍住了。

    她也明白了,今朝是要同她合作——她領今朝出城,今朝保她與陳恩童性命安全。

    臨了又迷惑:參與古城游戲的青少年眾多,為什么立場對立的今朝會相信她,并選擇和她結盟?且她的戒指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居然能讓今朝附在其上。

    不過現(xiàn)今不是靜心忖量的時候,反正她無法開口問。

    “行?!?/br>
    秦九醞點頭,旋即再次伸手索要玉戒。

    目的達成,今朝神情淡然地直起身,將戒指交還給她。

    接手之際,今朝指尖不經意的輕刮了下秦九醞掌心,引起的瘙癢感令她猛地倒退一步,指甲掐入緊攥著冰冷玉戒的手,努力想忽略剛剛短暫觸碰時的感覺。

    始作俑者卻并未在意她的反應,邁步越過她推門出屋,站在林珩身前,輕瞥正警惕觀望自己的老和尚,漠然道:“放他債主進城?!?/br>
    “是!”林珩雙眼一亮,一邊離開一邊自言自語般說:“天涼啦……又到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的好日子?!?/br>
    秦九醞緊跟著今朝出門,恰巧聽到他們對話,甚至留意到林珩講話間有意無意地瞟向老和尚,不禁一揚眉梢。

    有戲看了。

    第9章 杯酒:水滴心弦

    “阿九!”

    陳恩童憂心秦九醞,又不敢靠今朝太近,就隔著幾步低聲追問:“你沒事吧?”

    秦九醞搖頭去到她身邊,末了視線一轉,盯著一旁想趕今朝走卻毫無法子的劉家爺爺,突兀問道:“那黑甲女子后來怎么樣了?戰(zhàn)死了?”

    “話那么多做什么!”和尚剜了她一眼。

    “職業(yè)病??吹焦湃?,總想挖掘她的生平經歷。”秦九醞懶洋洋地,“你問問,有償,價格你開?!?/br>
    和尚原本不打算理她,但一聽末尾一句當即猶豫了,想著她的問題同空門教無關,并不敏感,便獅子大開口:“五千!”

    “ok?!?/br>
    “阿九啊……”陳恩童跪了。雖然早已習慣秦九醞的豪氣,但單單詢問一些事,五千便流水般沒了,她還是忍不住低呼一聲。

    和尚暗笑這些熱愛刺激的傻逼富二代的錢就是好賺,而后向劉爺爺叩問阿迎的人生結局。

    “噗嗤……”

    林珩辦完事回來復命,聞言差點噴飯,“迎姐的事情難道不該問我們這些與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嗎?跑去問一個殺害她夫君,破壞她幸福的老頭是什么意思?”

    和尚慫慫地閉了嘴。他哪兒敢問???

    倒是劉爺爺氣得老臉漲得通紅,“你!”

    “我什么?!”林珩目光如炬,“老頭,我警告過你,迎姐最恨空門教,你在外做什么都行,但別帶禿驢進家門……此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br>
    那一刻,秦九醞在這位從進門開始就笑嘻嘻的少年郎身上,看到了久經沙場打磨出的戾氣。

    和尚唯恐他們吵起來殃及自己,慌忙指著秦九醞推鍋,“我沒別的意思!是她說好奇我才問的!”

    林珩瞅著秦九醞,想到適才自家將軍和她私談過,氣場登時散了,“噢……小meimei問的啊……”

    他偷偷脧了眼不遠處佇立的今朝,瞧將軍神色冷然如故,便曉得這事能答,“那一場戰(zhàn)役,最后留在城中死守的將士無一生還,統(tǒng)統(tǒng)化作了一縷孤魂。迎姐追查出她夫君兒子的死因,報仇雪恨后,將軍便讓迎姐投胎轉世,追她夫君去啦?!?/br>
    秦九醞聽畢,望著剛剛虛像里,阿迎最終所站的位置出神。

    林珩講得輕描淡寫,秦九醞卻能聯(lián)想到其中的艱辛苦難、刀光劍影。

    據(jù)她所讀的朝陽國正史野史,全都沒有阿迎的相關記載……千年后,無人知曉,曾有位女子,替夫從軍,為家而戰(zhàn)。

    秦九醞喜歡田野考古,熱衷享受自己挖掘出的文物,還原歷史抑或某位古人事跡的那一瞬間的感受;她曾發(fā)誓,要讓那些被歷史長河埋葬的文明,讓那些泯沒在浩蕩齒輪下的古人,重見天日,傳唱千古。

    所以,縱然她自認冷漠非善類,如今見阿迎這般的英勇人物竟沒后人知曉,難得有些唏噓。

    她祈禱,將來考古學者挖掘古城時能找到有關阿迎的物件,證明很久很久以前,曾有那么一位奇女子,為愛人卸下紅裝,穿上戰(zhàn)袍,八百里刀山血海躺過……換來的卻是與所愛天人永隔。

    秦九醞深吸口氣,收回視線,余光驀地留意到今朝向自己走來,不禁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信我不會將你我的合作告訴空門教?

    經由老和尚被逼無奈的翻譯,今朝于秦九醞旁側駐足,微微扭頭凝視她,“眼神不同?!?/br>
    他和空門教交鋒多年,清楚空門教的人是什么樣的眼神、神態(tài)。

    隨即,他瞧秦九醞欲言又止,便舉步邁出小院,語氣平靜:“有話,問?!?/br>
    秦九醞遲疑須臾,終是認為現(xiàn)在外人多,于是挑了個分量不重又有點在意的疑惑:“你是鬼,我以后會不會看不到你?”

    語畢,她默默在心底補充:出城以后。

    她講得模糊,今朝聽了回首,半邊側臉逆著月華,令人瞧不清他神情,獨聽他毫無起伏的嗓音隨風飄來,“我會讓你看到的?!?/br>
    秦九醞聳聳肩,不再閑聊。

    兩人似乎是在另外一個加密的頻道,一番交談聽得小院內一干人滿臉懵逼。

    陳恩童想半天沒懂,就不多費腦子了,忙拖著秦九醞一起開始找尋劉爺爺?shù)暮砂?,期間瞄了瞄木門外的今朝背影,納悶:“他怎么還不走?”

    秦九醞眼尾一撇,因為他在等我。

    兩人一個敷衍一個認真的搜了一圈,終末在水桶里找到了錢袋,交還給劉爺爺后就告辭離開。

    “他為什么跟著我們啊?”

    行走在幽僻小巷時,陳恩童每走三步便悄悄瞟一眼秦九醞身側的今朝,終于忍不住咬耳根,“你沒惹人家吧?他可是古城游戲點名通報的頭號危險分子!”

    秦九醞安撫地捏捏她胳膊,暗道:慌啥?他只是要跟我回家。

    幾人氣氛詭異的走到小巷口,發(fā)現(xiàn)有幾位穿著現(xiàn)代服飾,渾身血污的鬼影堵在那里,眼神空洞,卻在見到他們時仿佛被人按下開關,迅速朝他們撲來!

    臥草!

    秦九醞立即剎車,剛準備拽著陳恩童跑就看到鬼影越過她們,直沖慫慫跟在她們后邊的老和尚!

    “啊啊啊!”

    尖銳的慘叫自背后響起,一股熱熱的液體濺到秦九醞腳踝。

    “救命救命……”

    和尚聲若游絲的求救聲傳來,然而隱隱意識到什么的秦九醞同陳恩童僵直著身體,沒膽回頭。

    “噗嗤。”林珩幸災樂禍,“你怕什么啊?當初你帶著這些人放血的時候,想過今天嗎?想過現(xiàn)在嗎?你以為請你那敬愛的教主把他們的冤魂趕出城,你再躲在城內就安全了?瀟灑了這么久,該還啦哈哈……將軍一筆一筆的記著你們所有罪過呢!”

    秦九醞驚恐不定,為了轉移注意力,聞言不由地睨向正與自己并肩而立的今朝。她猜到今朝不會輕饒和尚,誰知他竟直接要了人性命。

    此刻,在秦九醞心底,這位從不走尋常路的青年,與史書上那位運籌帷幄,用兵如神的冠軍侯,徹底融合成一人。

    他會銘記已然離去的下屬;會看似兇狠,實則好心地驅趕被空門教不懷好意帶入城的青少年;會不動聲色的記著無辜枉死者的人數(shù),并在合適之際給他們自我報仇的機會;會在死后千年,察覺為禍一方的空門教主離開后當仁不讓地追出城逮捕。

    他是,冠軍侯,今朝。

    不知是不是秦九醞盯得太久,今朝斜乜她一眼,薄唇微抿,片刻后兩指輕輕捏住她食指,牽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久經沙場的將軍,似在嫌棄她這點小場面都受不了,所以勉為其難地領她離開。

    秦九醞眉心一跳,食指的冰涼觸感瞬息流遍四肢百骸,卻澆不滅她那包裹在重重肋骨中的guntang……

    不對不對不對!

    秦九醞低眸,意識到危險的她強制自己穩(wěn)住心神。

    “恩恩?!彼砸挥昧Τ槌鍪种?,望向嚇得就快原地飛升的死黨,板著臉從容的尋找話題,安撫死黨,一反常態(tài)的不斷攀談。

    后半夜怎么過的秦九醞不記得了,待兩人追隨銅鈴聲胡里胡涂的回到郊區(qū)公路旁,晨風撲面拂來,她才恍然回神——他們出城了。

    本次參與游戲活動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秦九醞拿手機叫了車,繼而站在陳恩童身前替她擋風,靜了須臾,情不自禁地抬手,凝視掌心的玉戒,低低詢問:“你出來了嗎?”

    話落,她才記起兩人語言不通,便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垂下手,心底腹誹:我是什么傻子?

    豈料下一秒,秦九醞驀地感到眉間一涼,坊鑣一滴冰水墜落……末了目前漸漸顯現(xiàn)一道頎頎的黑色身影。

    今朝站在她一步外,勻長的食指輕點她眉心,雋拔的面容神色寡淡,任憑北風如何呼嘯就是無法令他那雙俊目泛起一絲波瀾,卻瞧得秦九醞心跳愈來愈快,耳畔似乎再度響起了他那句平靜的話——

    “我會讓你看到的?!?/br>
    也僅有她能看到。

    偌大個現(xiàn)世,獨她能看見他。

    怔愣間,秦九醞瞧著今朝淡色薄唇微張,語意冷淡:“心跳快,疑有病,找大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