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恰這時,柳莊準(zhǔn)備出門,簡寧便讓了柳莊過來與孟夏自己談,她只在一旁聽著,保證孟夏不會吃虧。 柳莊給錢大方,孟夏也對他并無惡感,倒是很快便談攏了,讓孟夏今晚就去做飯。 之后,柳莊興沖沖去買今晚的菜,孟夏昨日剛接了楊嬸一幅刺繡去買繡線,簡寧則去了書肆。 剛到書肆,卻發(fā)現(xiàn)門口站了一人。 正是顧妤身邊的丫鬟,冬雪。 冬雪似專門在等她,見到她來,忙地上前來,行了一禮,“簡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最近幾個月三次元實在事忙沒碼字,斷更這么久也沒有請假,這個的確是我的錯,躺平任嘲。 今天開始正式恢復(fù)更新了,盡量保持一周六更(周三休息),有事更不了也會在文案請假。 第33章 圣寵 冬雪來找簡寧, 是因為顧妤遇到了難處。 徐大夫壽辰將近, 今年剛好六十大壽,他的兒子便想替他大辦一場, 以表孝心, 薛宴他們也收到了請?zhí)?/br> 來梁州后,薛宴照顧王爺事事親力親為,忙得腳不沾地。顧妤幫不上什么忙,便自告奮勇包攬了這次給徐大夫準(zhǔn)備壽禮得事情, 好減輕一些薛宴的負(fù)擔(dān)。 然而徐大夫這人性子不好,忌諱也多, 雖薛宴給了顧妤一封信件,上頭清楚寫了徐大夫的喜惡, 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送錯東西,惹了徐大夫不滿。 正頭疼時, 見著了信的落款竟是簡寧。 她想著,簡寧既然能夠?qū)懗鲞@些東西給薛宴, 想是應(yīng)該很了解徐大夫的。 這才向薛宴打聽了簡寧的下落,讓冬雪給她送來了帖子, 想邀她有空過去一敘, 后面也幫她把把關(guān)。 按照簡寧的想法, 她其實并不大想和顧妤有太多的交集, 面對顧妤,總會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可前世和徐大夫相處多年,簡寧深知他醫(yī)術(shù)雖高, 人卻任性得讓人頭疼,忌諱也是多得很。來求診得人若是沒有犯到他的忌諱還好,一旦犯了他的忌諱,就算你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瞧你一眼。 有忌諱其實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能說明,也沒人傻到去明知故犯。 偏徐大夫這人又別扭,什么都不說,只等你慢慢去琢磨,難搞得很。 前世簡寧來求醫(yī)時,就碰過不少的壁,也被趕出來過很多次,甚至你今天穿了什么他不喜歡的顏色,身上有什么他討厭的香味,也能成為被趕出來的理由。 那時薛宴花了整整一年時間,才摸清了他的喜惡。 可王爺?shù)牟『退菚r不同,她那時只是受傷很嚴(yán)重,但至少保住了性命,王爺?shù)牟s是一點都不能拖的。 若是顧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了徐大夫的忌諱,徐大夫一旦放手不管,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管前世今生,薛宴對簡寧都有大恩,簡寧怎么也做不到對秦.王的生死置之不理。 她想了想,借了掌柜的紙筆寫了個地址,并著請?zhí)徊⑦€給冬雪,道,“勞煩冬雪姑娘回去轉(zhuǎn)告顧姑娘,若是在送禮的問題上有什么疑慮,隨時可差人來書肆或者我家找我,只是這帖子,我就不收了?!?/br> 簡寧或許不知道,但冬雪卻是清楚的。 她們家姑娘根本不是在看到那信件的名字后,才知道徐大夫是簡寧推薦給薛宴的。 姑娘親自給簡寧寫這帖子,除去是想請她幫忙之外,更是存了找個借口同她交好的心思。 她本來就不能理解自家姑娘自降身份接近簡寧一事,如今簡寧這樣說,她自是滿意的,便也順手接過了簡寧的帖子跟她告了辭。 簡寧察覺到冬雪對自己的態(tài)度并不大好,然前世冬雪便因著覺得她占了顧妤的人對她這樣,她早習(xí)慣了,雖不知今生這姑娘對自己哪來的敵意,也沒大在意。 目送著冬雪離開,簡寧才又進(jìn)了書肆。 她到書房時,周行已經(jīng)到了,正執(zhí)筆垂眸在寫著什么。 此時的他,臉上沒了她平日里見到的笑意,看著很是清冷,讓人有些不敢接近。 這分明是自初見以來,簡寧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可不知為何,簡寧卻覺得那個眼睛里總帶著笑意的青年并不是他,這才應(yīng)該是他原本的模樣。 她不自覺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 手里的東西寫完,沈昭擱下筆,恰見簡寧進(jìn)來,那雙略顯清冷的眼底又浮現(xiàn)出些許笑意,“來了?” 這抹笑意驅(qū)散了方才他身上的冷意,讓他瞬間便得溫文起來,看著就似個文弱書生。 簡寧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書桌上擺了幾張紙,上頭是她昨日里聽他講解時記下得筆記,現(xiàn)在多了些朱砂所披的注解。 顯然他方才是在給她做批注。 批注用的是臺閣體,字跡雖小,卻方方正正,很是工整。 薛宴除了喜歡丹青之外,還愛收藏字帖,前世簡寧養(yǎng)病閑來無事時,大多臨摹過,書法大家的臺閣體也見過不少。其中在簡寧記憶中寫得最好的,便是她哪將會在明年得探花,入翰林的二哥哥,簡寧。 然現(xiàn)在觀這位周公子的字跡,卻比二哥哥的還要好看許多。 簡寧細(xì)細(xì)看了遍上頭的朱砂批注,都是昨日他講過之后,卻被她因為時間問題,沒能來得及記下的。 她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多謝周公子。” 小姑娘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叫沈昭眼角也彎了彎,不自覺就放柔了聲音,“舉手之勞,簡姑娘客氣了?!?/br> 寒暄過后,又開始了今日的任務(wù)。 照舊是沈昭譯文,簡寧一邊謄抄手稿,一邊記著筆記。 只是簡寧明顯能感覺到,周公子今日講解的速度慢了許多,每次看到她在記東西的時候,都會稍稍停一下,待得她記完之后,才繼續(xù)講下一段。 簡寧和沈昭這邊為譯書忙碌著,遠(yuǎn)在盛京的沈玉珺卻趁著長公主和府里的人無暇管她,出了定國公府。 馬車往皇城方向疾馳而去。 婢女綾香忐忑不安地問,“姑娘,您真要這個時候去求賜婚圣旨?” 親兄長尸骨未寒,姑娘卻做出這種事情,若讓長公主知道了,又該多傷心。 沈玉珺卻是抱著暖手爐,道,“怎么?我去不得嗎?” 她自然知道,綾香是覺得她在大哥尸骨未寒時做這一舉動太過分。 可沈昭雖是她大哥,她第一次見到沈昭時,卻已經(jīng)整整十歲了。 原本她才是從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那個孩子,突然多出來這么個完全陌生的哥哥分走母親和祖父、母的關(guān)心,母親甚至經(jīng)常因為他忽略了她,她對這個大哥又能喜歡到哪里去? 這么多年的恭敬,不過是他太過嚴(yán)厲,讓她心生忌憚罷了。 如今他人都不在了,她又何必顧及他那么多? 而且她也清楚母親的性子,母親向來固執(zhí),說了不同意她和陳昔的婚事,就肯定不會同意,便是她怎么抗議或者相求,都不會起到什么作用。 現(xiàn)在她不趁著母親無暇顧及她,自己去爭取,難道要等到等母親緩過神來,讓她嫁人時再去? 綾香見姑娘這樣固執(zhí),抿了抿唇,也不再說話。 沒一會兒,馬車便到了宮門口。 沈玉珺下了馬車,拿出陛下賜的令牌,便徑直入了宮。 她原是想先去長寧宮給皇后娘娘請了安再去求陛下,孰料還未進(jìn)長寧宮,就聽到里頭瓷器被摔的聲音傳了出來。 長寧宮外頭的人跪了滿地,皆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沈玉珺有些頭疼,覺得自己來的可能不是時候,然她來都來了,卻也不好直接離開,便只能硬著頭皮進(jìn)去。 皇后身邊的香蕊姑姑見沈玉珺來,像是見到了救星,忙地迎了上來,“姑娘,您可來得正好?!?/br> 沈玉珺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娘娘怎么生這么大氣?” 香蕊低聲道,“生氣的可不是娘娘,是陛下。陛下向來疼愛姑娘,姑娘快去幫忙勸勸陛下,莫要氣壞了身子。” 話說到此,沈玉珺總算明白為何香蕊姑姑見到她為何會是那般反應(yīng)了。 陛下長期沉迷丹藥,膝下子嗣并不多,與她們也不算親近。 然而,沈玉珺卻是個例外。 她的母親榆陽長公主是陛下的親meimei,與陛下感情甚好,父親又在她出生前夕為救陛下而喪了性命,使得陛下對沈玉珺更是心存愧疚。 沈玉珺剛一出生,陛下便欲破例賜封她為郡主,然長公主卻不知為何堅決不同意,陛下也只能作罷。 這么多年,沈玉珺雖沒封號,卻比宮里的公主過得還要尊貴一些。 誰都看得出來,陛下是拿沈玉珺當(dāng)親生女兒來疼的,甚至每次陛下發(fā)怒時,只要沈玉珺一句“舅舅”,便能讓他徹底熄了怒火。 這種時候,長寧宮的人見著沈玉珺自然高興。 沈玉珺聽是陛下在發(fā)脾氣,倒也放心些許,又問,“不知香蕊姑姑方不方便告訴我,陛下是為何生氣?” 雖說后宮不能妄議政事,但陛下今日大動肝火的原因,長寧宮的人多少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香蕊便低低提醒了句,“好像是因為安王?!?/br> 其他的,卻是不方便再說了。 沈玉珺也識趣的沒有再問,只跟著香蕊往里頭走去。 到了正殿外,香蕊讓沈玉珺先在外頭等著,她先進(jìn)去通傳,以免陛下砸東西時誤傷了沈玉珺。 正殿里的氣氛,比外頭還要沉重幾分。 陛下正坐在軟塌上,喘著粗氣,皇后一邊幫陛下按摩太陽xue,一邊溫安撫,“陛下息怒,別因為這事氣壞了身子?!?/br> 里頭宮女太監(jiān)亦是跪了滿地,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東西摔了滿地,也沒人敢去收拾。 香蕊見陛下被皇后安撫下來,心底也松了不少,掀開簾子,進(jìn)店通報道,“陛下,娘娘,沈姑娘來了?!?/br> 皇帝聽到沈玉珺來了,當(dāng)即放緩了神色。 皇后見狀,忙地道,“珺兒來了?快讓她進(jìn)來?!?/br> 第34章 謠言 沈玉珺進(jìn)得內(nèi)殿的時候, 宮人們正捧著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東西出去。 她沒多看, 也沒多問,只讓人去備茶過來, 而后上前福身, 道,“珺兒給舅舅舅母請安?!?/br> 德慶帝不管對旁人如何,但對沈玉珺這個外甥女卻從來都是打心眼里疼愛,她這一聲舅舅、舅母叫得德慶帝最后一絲火也徹底沒了影兒。 看著許久未見的侄女, 招呼了她過去,“你還記得你舅舅, 都有多久沒來看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