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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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轉(zhuǎn)天一早,他在餐桌上見到了新鮮出爐的面包。 顏色是正常的顏色,但卻有半個桌子那么大。 龍煜給他切了一塊:“我試過了,能吃?!?/br> 郁承看他兩眼,勉為其難地嘗了嘗,發(fā)現(xiàn)確實能吃。 龍煜道:“怎么樣?” 郁承道:“一般。” 龍煜知道他嘴刁,自動把“一般”換成“優(yōu)秀”,找到了一點詭異的成就感和快樂,便在微博上搜了搜其他的面包攻略,挨個嘗試了一把。 郁少爺連吃了五天的面包,這天終于受不了了:“叔,咱能換點別的嗎?” 龍煜道:“不好吃?” 郁承道:“再好吃也禁不住天天吃啊?!?/br> 龍煜點頭:“那你想吃什么?” 郁承道:“只要不是面包就行?!?/br> 可龍煜目前除了面包,暫時對其他的食物沒興趣,決定把做早餐的機會還給大廚,等他吃完,帶著他到了單位。 郁承暗中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有點怕龍煜是萌生了以后天天給他做飯的念頭,幸虧只是一時抽風(fēng)。 他們這幾天雖然頗有默契地?zé)o視了某個話題,但不代表事情不存在,他最近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覺得心頭發(fā)沉。 宋葉磊早晨來上班,進門便見他盯著桌子發(fā)呆,問道:“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br> 郁承回神看向他。 宋葉磊總覺得那是一個有心事的眼神,稀奇地湊近一點:“遇見什么事了,跟哥說說……”他停頓一下,“你們吵架了?” 郁承道:“沒有?!?/br> 然而他長這么大第一次為情所困,心里悶得不行,也就只有這一個活人能傾訴一番,于是猶豫片刻,趁著還沒上班,他拉著宋葉磊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前。 宋葉磊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一向禍害別人的妖孽竟也有主動和他聊人生的一天,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們要分手?” 郁承道:“我們是假情侶?!?/br> 宋葉磊道:“……啥?” 郁承道:“具體原因有點復(fù)雜,我以后慢慢跟你說,總之我們是假的?!?/br> 宋葉磊收了收被驚掉的下巴,頓悟:“現(xiàn)在要假戲真做?” 郁承看他一眼,沒開口。 宋葉磊心里“臥槽”一聲,感覺在看狗血偶像劇,有種詭異的亢奮感,低聲道:“你喜歡他?” 郁承道:“他喜歡我?!?/br> 宋葉磊道:“你呢?” 郁承道:“不知道?!?/br> 宋葉磊道:“不對吧,以前那么多人追你,你不喜歡就直接拒絕了,從沒見你這樣過。” 郁承輕聲道:“不一樣。” 他措辭一番,“他不是別人,這就感覺像……我哥突然喜歡我,或者你突然喜歡我,明白嗎?” 宋葉磊道:“雖然但是……我如果喜歡你,你肯定會主動和我分開一段時間啊?!?/br> 郁承沉默。 他沒辦法和龍煜分開,他們有個互換咒,最多分五天就又會見面,導(dǎo)致那點短暫的冷戰(zhàn)和笑話一樣,不僅沒用,還平添尷尬。 宋葉磊不明所以,自覺發(fā)現(xiàn)了真相,便又往深沉的方向上想了想,分析道:“你看,你哥喜歡你,你會因為血緣關(guān)系痛苦;我喜歡你,你會因為多年的兄弟情分痛苦;他喜歡你,你因為什么痛苦?” 郁承道:“因為人妖殊途?!?/br> 宋葉磊一針見血:“所以不是因為感情深厚唄?” 郁承心里一跳。 宋葉磊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偉大,都想去開個講座,說道:“你看前兩個都是感情因素,你對我們沒有那種感覺,但有多年的情分在;后面這個你們沒有那么久的相伴,可你卻因為客觀因素而痛苦了,如果把人妖殊途和他妖王的身份去掉,單就他這個人,你喜歡嗎?” 郁承:“……” 宋葉磊拍拍他的肩讓他自己想,深藏功與名,轉(zhuǎn)身回到了辦公室。 第49章 單就龍煜這個人,喜歡嗎? 龍煜性格糟糕,不好相處,經(jīng)常教訓(xùn)人,時不時地還會抽個風(fēng)。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讓郁承一直覺得很安心。哪怕他們總是互懟,他也挺樂意住在妖界的。 他承認(rèn),他對龍煜似乎有一點依賴。 所以一想到龍煜將來會孤零零地去陵園看他,他就控制不住難過。 如果沒有人妖殊途,沒有妖王的身份,他可能真會考慮和龍煜在一起。 但既定事實下的“如果”終究是假的,龍煜會回妖界,而他會在人界陪著家人,橫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沒辦法解決。 郁少爺活到現(xiàn)在就沒這么郁悶過,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龍煜中午來找他吃飯,就見他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敲了一下桌面。郁承抬頭,見他大概是熱,把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斜靠著辦公桌,一副懶散而肆意的模樣,極其有魅力。 他鎮(zhèn)定地收回目光。 心里有點后悔,他不該找宋葉磊談人生哲理。 龍煜道:“發(fā)什么呆?” 郁承睜眼說瞎話:“看符號?!?/br> 龍煜看一眼他電腦旁邊貼的那張紙,問道:“還沒死心呢?” 郁承就著這個話題便往下聊了:“我相信我的記憶?!?/br> 龍煜沒有潑他冷水,只道:“你光這么看著能盯出花來?” 郁承思考一下:“你說得對?!?/br> 龍煜挑眉。 郁承沒有解釋,跟著他吃完飯,然后去買了一個透明的文件夾。 他最近總在觀察這些符號的規(guī)律,還標(biāo)好了各自的序號,并查了一堆資料,結(jié)果進了死胡同,毫無進展。所以不如跳出框架看一看,萬一那只孔雀是有意把珠子打亂了呢? 本著這一點微妙的猜想,他晚上下班回去,便把紙上的符號一一抄到文件夾上,再把它們剪下來,開始排著玩。 龍煜坐在對面看著他,有點稀奇,不知道他哪來的那么多的耐心。 可看著看著,他突然皺起了眉:“等等。” 郁承抬頭:“嗯?” 龍煜不答,繞過書桌拿起他手里的塑料片,放回到了他剛剛放置的位置,接著挪動另外幾片,快速把它們組合在一起,得到了一幅幾乎完整的花紋圖標(biāo)。 郁承道:“這是什么?” 龍煜道:“我?guī)煹艿挠≌隆!?/br> 郁承道:“印章上怎么沒名字?” “他有兩個印章,一個是帶名的,一個是不帶名的,”龍煜道,“不帶名的是他自己設(shè)計的,我印象里他用這個的次數(shù)比較多?!?/br> 郁承贊道:“挺有想法?!?/br> 他說道,“那么問題來了,孔雀給她兒子留的佛珠里為什么帶著你師弟的印章?” 龍煜道:“我也想知道?!?/br> 他掏出手機聯(lián)系子春,想問問她究竟干沒干活。 這時余光一掃,恰好順著打開的窗戶瞥見了子春的身影,便等著她進來。 子春跑進書房:“老大,我查完了!” 龍煜訓(xùn)她:“這都幾天了,你爬著去查的?” 子春很冤枉:“他們在允許去人界的第一天就撒丫子跑了,我能怎么辦?” 她提起這事就一臉的心酸,“你們敢信嗎?堂堂活了幾百年的妖,出門第三天包就被掏了,辦事處給的手機、銀行卡和現(xiàn)金全沒了,要不是我找得及時,他們就要被人騙的簽?zāi)L睾贤?,被賣去菲律賓當(dāng)雞了。雖然吃不了虧吧,但想找可就難了?!?/br> 她終于有了反省的念頭。 可能真的是她平時太不著調(diào),樹了一個失敗的榜樣,導(dǎo)致族人有樣學(xué)樣,都挺能作的。 龍煜:“……” 郁承:“……” 二人異口同聲:“騙子人呢?” 子春道:“被我打了一頓扔給警察了?!?/br> 她急忙轉(zhuǎn)到正事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問清了,我那兩個表妹也都挺能作,但不是會丟孩子的性格,哪怕被男人渣了,也會帶著孩子獨自美麗。還有,上一個開門年,她們一整年幾乎都是跟著阿澈的,據(jù)說是你爸有意給阿澈挑一個副手?!?/br> 她一口氣說完,換了口氣,“綜上,我個人認(rèn)為她們被阿澈調(diào)教過一年,不至于干出扔孩子的事,可能當(dāng)時有什么苦衷吧,或許真是找了一個和尚?” 郁承看向龍煜:“阿澈就是你師弟?” 龍煜點頭。 他見這小崽子對人家有些好奇,說道:“我跟他不熟?!?/br> 郁承詫異:“他不是你師弟嗎?” “他是我?guī)煾负髞硎盏耐降?,和我沒在一起修煉,”龍煜道,“我跟你說過有些妖在人界有任務(wù),他就屬于這種,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在人界連待了兩個開門年,我們?nèi)瓴乓娨淮蚊??!?/br> 子春忍不住在旁邊插嘴:“別信他,歸根結(jié)底是阿澈喜歡玩,老大當(dāng)時是太子,又那么正經(jīng),他們兩個人相互看不上,壓根沒有深交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