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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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是隔壁兩人的外賣,等了一會兒見沒人應(yīng),才出去幫忙開門。 大門外,高大男人一手提著塑料袋,一手握著手機舉到耳邊,見她開門,掛了電話。 盛勤愣住。 那男人面色如常,仍是那副挑剔的語氣:“你們這兒的供暖不行啊,哪有18度?”他的目光落在盛勤身上,又皺眉道:“你怎么就穿這么點,不冷嗎?” 沐懷朋推開門,自然地握住她的肩膀,將人往旁邊帶了帶,“去披件外套。” 盛勤說不出話來,眉頭不自覺地皺起,看著那塑料口袋,心想這人又是唱的哪一出。 男人抬手在她眉間摁了摁,“皺什么眉頭?!?/br> 他拎起塑料袋,很自然地繞過她進屋。 盛勤一時不知該氣該惱——無論走到何處,這男人永遠有反客為主的本事。 他左右觀察,拎著東西進了廚房,盛勤這才回過神,連忙跟上去:“你來干什么?” 沐懷朋回頭看她一眼,隨口道:“你這人又宅又懶,這兩天是不是一直點外賣?” 他將手里的塑料袋拎起來,“先吃飯,吃完了再說。” 盛勤在門口站了片刻,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她知道這人不會善罷甘休,但卻沒看出來他這次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套房子是小兩室隔出來的,廚房非常狹窄,高大的男人一進去更顯得逼仄。 沐懷朋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哪里是會做飯的人,站在那兒看著半舊不新的櫥柜,難得有幾分無所適從。 盛勤這才想起要趕人:“你到底來干什么,我以為我已經(jīng)把話說清楚了?!?/br> 她雙手抱胸,聲音冷淡,站在門口與他保持著距離。 沐懷朋回頭看她,“我早上剛到北京,一下飛機就過來接你?!?/br> 盛勤眉頭緊鎖:“你這算什么?” “先吃飯,好不好?” 他打開袋子,從中一一取出食材,自顧自地研究起來。盛勤看著他安之若素,心里氣不打一處來。 她見他擺開陣勢,一副不會輕易罷休的樣子,頓時頭痛。 “我不吃?!彼涞鹂停拔沂矣疡R上要回來了,不方便留你。” 那些剛剛擺出來的東西被她一股腦兒地裝進袋子塞回他懷里。 “勤勤?!便鍛雅笳Z氣很無奈。 他放下購物袋,抬手捏了捏眉心,垂眸看她:“昨晚上喝了很多酒,今天一早的飛機,就想早點回來接你。” 盛勤覺得荒謬,沒想到這人做出那種事情之后,還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彼淝逄嵝眩澳憧熳甙??!?/br> 沐懷朋擰起眉頭:“不要胡說?!?/br> “是你不肯面對現(xiàn)實。”她立馬反擊。 男人凝視著她,態(tài)度軟化,“那不要分手,可以嗎?” 盛勤一怔,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沐懷朋趁機將她圍困在料理臺前,熟悉的氣息籠罩周遭,盛勤忽然軟弱。 “你不要這樣。”盛勤別開臉不敢看他,手掌撐在他的胸膛上徒勞地抵擋。 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是沐懷朋熟悉的語調(diào)。他無聲地勾了勾嘴角,伸手將她的手掌整個握住。 “不要哪樣?”他的聲音低下去,貼在她耳邊,隱隱多了兩分笑意,“你怎么氣性兒這么大???” 他嘴上嫌棄,手上動作卻格外溫柔,捏著她的小下巴,拇指細細摩挲。 沐懷朋俯身貼近,低低一聲長嘆:“一不高興就甩臉子,這毛病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br> 他身上的熱源有意無意地擦過她,呼吸之間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帶著一點沐浴后的清新。 她只覺懊惱,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是如此懷念這味道。 盛勤用力推開他,閃退到一邊,警惕地盯住他,像一只受驚的貓兒。 她顧不上退讓這個動作帶來的落敗感,略顯狼狽地逃開他的勢力范圍。 “你不要分手,好,那你給我點時間。”盛勤盡力保持鎮(zhèn)定,一顆心卻恍恍惚惚,搖搖欲墜。 對她逃離的不滿,讓他眉頭緊鎖。 盛勤別開眼睛,回避著他的視線,不愿再被蠱惑。 她悶聲道:“我要想一想……” “你又要想什么?”他深呼吸。 盛勤飛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帶著點嬌蠻:“這你不要管……總之,我要想一想?!?/br> 見她不講理,沐懷朋沉默片刻。 “你非要在這里才能想嗎?”他環(huán)顧左右挑剔道,“你一個人在這兒怎么???衣服也不收拾,家里暖氣也不行,天天點外賣,你這是跟誰過不去呢?” 盛勤低頭不語。 沐懷朋見她仍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想還不如剛才不講道理。他搔了搔頭,只勸自己懶得跟人一般見識,轉(zhuǎn)身又要去折騰那堆菜。 塑料袋被弄得嘩嘩作聲,盛勤硬著頭皮開口:“你不要做了,我馬上要出門?!?/br> 那男人回過身來,不悅地注視著她。 盛勤淡淡道:“《兵王》馬上要開發(fā)布會了,我約了人談事情。” “哪方面?”他追問。 盛勤原本是隨口一說,支吾了下才說是場地的事情要提前去布置場館。這事兒確實有,但并不需要她親自前往。 沐懷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幾點要到,吃了飯我送你過去?!?/br> 她搖搖頭:“還是不吃了?!?/br> 他眉心微微皺起,語氣低落下去:“真這么忙嗎?連飯都不想吃?” 盛勤又是一怔,恍然間暗想他竟然也有問出這種話的時候。 男人的眉宇之間帶著掩藏不住的疲乏,盛勤看著他的面龐,又想自己這是在作什么呢? 他這人一貫好面子,走到哪里都是被捧著哄著,何時肯如此做小伏低地遷就女人? 盛勤狠下心,搖頭咬死說辭:“我真的要去?!?/br> 她不再等他回應(yīng),快步走回房間,換好衣服作勢要出門。 沐懷朋拎著外套淡淡道:“我送你過去?!?/br> “不用了?!?/br> “順路?!?/br> “不用了?!?/br> 沐懷朋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替她開門。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她無意交談,他只好拿公事破冰:“發(fā)布會的時間定了?晚上要忙到什么時候?” 盛勤含糊其辭。 她哪兒有去看場地的心思,一下樓逃也似的跟人作別,跑到小區(qū)門口隨手攔了車上去,只想趕緊與他分隔開。 發(fā)布會的場館在西邊,與她的住的地方隔著半個北京城。盛勤坐在車上走到半路,心想我哪兒至于。 她叫師傅在最近的商場停車,進門亂晃一圈,看見哪里都是人,三五成群,或談或笑。 盛勤走到玻璃護欄邊,看著中庭底下正有表演,處處洋溢著新年的歡樂氣氛。 身邊的小情侶興奮地拍著照,她聽見是家鄉(xiāng)江州的方言。 在那個瞬間,她忽然想起馮子博,想起他新婚燕爾。 盛勤只覺得鼻酸,不明白為什么連馮子博那樣的人都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幸福,她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愛情里受傷害。 眼淚涌上來,她拼命忍住。 可心中怨懟無法釋懷。 她不明白為什么馮子博將一身刺都扎進她心里然后可以去做別人的溫柔丈夫,更不明白為什么沐懷朋明明喜歡自己卻又要將她的一顆心摔得稀巴爛。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不作不妖卻得不到一份安穩(wěn)快樂的感情,更不明白為什么受過一次傷之后老天爺仍然不愿施舍她一點點幸福。 兩行熱淚涌出眼眶,燙得雙眼發(fā)痛。 她避開人群,望著樓下的熱鬧默默垂淚。 等那陣情緒宣泄之后,盛勤稍微冷靜了些。她去買了瓶冰冷的礦泉水,擰開蓋子灌下一大口,刺激得渾身發(fā)顫。 她看著商場里熱鬧的人群,心想自己怎么總是為情所困,她不過就想做一個普通人,有一個普通的溫馨家庭。 過了片刻,她自嘲一笑,真要溫馨家庭,她跟沐懷朋在一起是干什么。 剩下的半瓶冰水又被灌下肚,盛勤冷得發(fā)抖,沒什么胃口,也不知道還能往哪里去,干脆打車回家。 進門時,她聽見廚房的響動,還以為是兩個小姑娘在做完飯,正要打招呼,卻看見沐懷朋的背影。 盛勤嚇了一跳,呆呆地握住門把手,脫口而出:“你怎么在?” 沐懷朋也很意外:“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油鍋噼里啪啦地直往外濺油星,燙到男人的手背上,沐懷朋吃痛,笨手笨腳地翻動鍋鏟。 他趕緊處理,語氣略帶急切:“你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好?!?/br> 盛勤甚至以為時間錯亂,站在門口不知如何回應(yīng)。 沐懷朋沒聽見身后的動靜,再度回頭,“愣著干什么,去換衣服?!?/br> 油煙味道爭先恐后地鉆進鼻息,盛勤看著這男人的背影,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小時候讀過的散文—— 愛是一飯一菜的恩情。 方才平復(fù)的心情,被熱氣蒸騰著迷了雙眼。 明知不過是他的苦rou計,可她卻仍有想哭的沖動。 女人似乎總被這樣小心思迷惑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