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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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意直起身,又恢復(fù)了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他看著寧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突然就覺得沒趣。這其實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白敬以前的那些床伴,他從來不放在眼里,哪怕是白敬要訂婚時,他也沒有慌張過。他這么急匆匆地趕過來給寧越下馬威,不過是因為不安罷了。到底年少時的感情最是純粹,如果有機(jī)會,誰不想重溫舊夢? 李書意不想再多說,寧越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剛剛關(guān)上門,抬頭就看到出了電梯正往這邊走的白敬,身邊還跟著左銘遠(yuǎn),正在跟他匯報什么事,兩個人看到李書意時都愣了一下。 李書意也沒跟他們打招呼,一言不發(fā)地往前走,擦肩而過的瞬間白敬抓住了他的手,問:“你過來干什么?” 李書意抬起頭跟白敬對視,白敬緊緊盯著他的臉,突然冷下聲音道:“你見過寧越了?” 李書意被他眼中的防備刺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看,真的觸及到心頭rou了,這人連表面上的翩翩風(fēng)度溫文爾雅也顧不上維持了。 左銘遠(yuǎn)在旁邊一臉的欲言又止,還沒等他想好是勸還是不勸,李書意就甩開了白敬的手大步離開。左銘遠(yuǎn)看著白敬完全沉下來的臉色,心里有些著急,這個李書意啊真是,讓他放低姿態(tài)說幾句軟話就這么難? 李書意哪管別人怎么想,徑直進(jìn)了電梯下樓,經(jīng)過大廳時有不少相熟的面孔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點頭回了過去。剛剛走出門外,靳言就撲了過來問:“李叔你沒事吧?” 李書意被他嚇了一跳,回過神后好笑地看他:“我能有什么事?!?/br> 靳言從李書意走了后就一直擔(dān)心,但李書意又沒讓他跟著來,他只好守在樓下。李書意正準(zhǔn)備笑他幾句,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他摸出電話一看,嘴角的笑意一點點隱了下去,他按掉電話,跟靳言道:“我有事先走,你回你的位置上去?!?/br> 李書意跟白敬是一對,這也算是半公開的秘密了,白偉方的壽宴上他不在,還不知道別人會怎么想。按理說就是天大的事也沒有眼下這個場合重要,但靳言一句廢話也沒多說,毫不猶豫地道:“李叔我跟著你?!?/br> 李書意說不用,靳言卻堅持,他正準(zhǔn)備板起臉來教訓(xùn)人,眼角突然掃到一個身影。李書意拍了拍靳言,似笑非笑道:“那是誰來了?” 靳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看到白昊,眼睛都亮了起來,如果不是李書意還在旁邊,他大概要四腳撒歡地跑過去了。 李書意看他那表情氣得心肝疼,抬腿輕踹了他一下,冷著一張臉道:“滾吧小兔崽子。” 靳言轉(zhuǎn)頭看著李書意,面上有些掙扎猶豫。 李書意不耐:“我要是真有事還能不讓你去?” 靳言想想也是,興高采烈地說了句“那李叔有事叫我”就跑遠(yuǎn)了。李書意看著他快蹦起來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下,這蠢小孩就是好騙。 電話又響了起來,李書意這次沒掛,那邊一聽到他的聲音,都顧不上問好,說話間滿是慌亂:“李先生!李先生您趕緊過來吧,江女士已經(jīng)幾天沒有進(jìn)食了,現(xiàn)在情況很不好您……” 李書意打斷對方的話:“我現(xiàn)在過來,你們把她看好?!?/br> 那邊應(yīng)了聲,李書意正準(zhǔn)備掛掉電話,屏幕上突然顯示收到了一封郵件,他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打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沒有名字的音頻。李書意皺眉,點了播放后把手機(jī)放在耳邊。 沒人說話。 他以為是什么無聊的垃圾郵件,正要關(guān)掉時毫無防備地聽到了寧越的聲音:“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愛李書意嗎?” 李書意猛地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酒店,目光定格在了寧越所在的那一層樓。他知道寧越問的人是誰,知道寧越想干什么,也知道這段對話就發(fā)生在他現(xiàn)在正看著的那個房間里。 電話里一片安靜,那邊始終沒有回答。 周圍人來人往吵吵嚷嚷。有喝著香檳談笑的賓客,也有穿梭在在人群中背挺得筆直的服務(wù)生。李書意卻動也不動,格格不入地站在原地,握緊手機(jī)緊緊地盯著那個房間。 長久的沉默后,白敬低沉的聲音才終于響起。 “不愛?!?/br> 第9章 怡和療養(yǎng)院位于金海城的最東端,三面環(huán)海,環(huán)境很是優(yōu)美。里面除了基本的醫(yī)療配置外,還有專門的營養(yǎng)師和理療師,連照顧病人的護(hù)工都要經(jīng)過嚴(yán)格篩選。當(dāng)然,這樣好的條件費用也高昂得可怕,對于大多數(shù)普通人來說只能是望而卻步。 李書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等在門口的人一見他就迎了上來,一邊帶著李書意往里走一邊快速地講了下江曼青的情況:“江女士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定,有嚴(yán)重的厭食癥和抑郁癥,身體各項功能減退,時常出現(xiàn)幻覺和妄想,還出現(xiàn)過自殺行為……” “自殺?”李書意前面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聽到這兩個字時突然打斷了對方的話,嗤笑著反問了一句。 那人愣住,不懂他臉上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諷刺的表情,有些遲疑地點點頭,然后就不敢再說話了。 他們走到病房時護(hù)士正在喂江曼青吃藥,她坐在床上,整個人瘦得脫了形,臉色是帶著暗沉的蠟黃,一雙眼睛凸在臉上顯得有些可怖。這樣一個人,有誰能想到,三十多年前也曾是金海城出了名的美人? 大概是因為吃的藥里面帶有鎮(zhèn)定的作用,所以江曼青的意識并不是十分清醒,整個人都顯得很是呆滯,李書意在門口站了半響她都沒察覺到他的存在。 喂完了藥,護(hù)士收拾了東西往外走。江曼青的視線隨之移動,看到李書意時猛地瞪大了眼,而后,眼淚就從她那凸出得可怕的眼眶里落了下來。 李書意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目光好像不是在看一個可憐的病人,而是什么死物,或者是連死物都算不上的空氣般的存在。 江曼青渾身都在發(fā)抖,連嘴唇都在哆嗦,她張了張嘴,好半天她才吃力地吐了兩個字出來:“意意……” 李書意用力握緊拳頭,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像被火燎了一下,從心臟里爆裂出來的痛意燒到他的血rou里,甚至連意識都跟著恍惚了一下。 江曼青并沒有因為李書意的不為所動停下,她流著淚,看著李書意啞聲道:“意意……我錯了……你到mama這里來……讓mama看看你……”她斷斷續(xù)續(xù)很是費力地才把話說完整,聲音里的哀痛讓聽的人跟著心碎。 李書意咬緊牙關(guān),腦海里有個聲音正在暴怒地嘶吼,像是受了傷的野獸,憤怒得恨不得咬碎眼前的一切。他以為自己正在發(fā)出這樣的嘶吼,但事實上他什么都沒做,只是隨著江曼青的呼喚一步步走了過去,最后停在了江曼青面前。 江曼青抬頭看他,哭得幾近崩潰,一遍遍地說:“我錯了……我錯了……” 李書意垂下目光看她,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他開口,臉上的表情卻是麻木的:“你錯了?” 江曼青不住點頭,抽泣著道:“當(dāng)年不是那樣的……你父親……” “閉嘴!” 李書意彎下腰抓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江曼青的骨頭捏碎。他不能忍受與他父親相關(guān)的任何內(nèi)容從這個女人嘴里說出來,那是對他父親的侮辱,他一秒也不能忍受。 江曼青忍不住痛呼出聲,李書意回過神來,滿是厭惡地松開了她,正要直起身的瞬間,江曼青猛地伸出左手抓住他,右手抬起對準(zhǔn)他的脖子狠狠一劃。 這變故來得突然,李書意毫無防備,只能迅速抬起手來擋在脖頸間。等他推開江曼青往后退時,從手腕到手掌已經(jīng)被割開了一條又長又深的血線,血不斷往下流,沒一會兒就在地上匯成了一小攤。 刀片還被江曼青捏在手上,她還想繼續(xù)撲過來,周圍已經(jīng)被嚇懵的人才回過神來,大步跑過來把她按在床上。 江曼青臉上再不復(fù)之前的哀痛悔恨,瞪大的眼睛里滿是刻骨的恨意,臉上猙獰扭曲得變了形,如厲鬼一般狠狠盯著李書意,聲音尖利得刺耳:“李書意!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為什么不去死!” 那些年紀(jì)不大的小護(hù)士被這一幕嚇得渾身發(fā)抖,她們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剛剛虛弱得連張嘴都吃力的女人竟然可以把人傷成這樣。看看那傷口……這要多大的恨意才能讓一個人拼盡全身的力氣置對方于死地,如果李書意反應(yīng)再慢一點,如果這一刀是割在喉管上,后果是什么,她們不敢往下想。 江曼青還在掙扎,嘴里是一句比一句更惡毒的詛咒,有人按著她要給她打鎮(zhèn)定,有人在大聲質(zhì)問刀片是從哪兒來的,有人匆匆跑過來要為李書意處理傷口。病房里亂成一片,李書意手上的痛意越來越明顯,神智卻逐漸清醒過來。 他今天是大意了,本來江曼青是不可能有傷他的機(jī)會的。但是從寧越出現(xiàn)起他就有些心神不穩(wěn)了,而江曼青為今天大概也做了不少準(zhǔn)備。絕食,懺悔,痛哭,哀求,一步步都是計劃好的。其實從那句意意起他就應(yīng)該有所防備了,江曼青從小到大沒有這么親昵地叫過他的名字,這世上會這樣叫他的人,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江曼青是利用他們,來引得他失控。 恢復(fù)理智的李書意冷靜得可怕。他揮開了那些圍過來想察看他傷勢的人,走到江曼青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而后抬起受傷的手,把江曼青臉上的亂發(fā)輕輕撥開。 隨著他的動作江曼青臉上出現(xiàn)一道道血痕,她瞪大了眼看著他,不知怎的怕得全身都在抖。 李書意突然笑了下:“我不會死的。”他低下頭,聲音溫柔得有些詭異,“但是你記得嗎,秦光志已經(jīng)死了。” 江曼青一震,臉上露出痛苦到極致的表情,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哀嚎。 李書意卻不放過她,笑得越發(fā)溫柔:“就在你面前……” “砰!”他模擬了一個開槍的手勢,“被我一槍打爆了頭,你記得嗎?” 江曼青像是回憶起了什么恐怖的畫面,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可怕的癲狂:“李書意!你這個惡魔!你不得好死!你會下地獄的!” 李書意冷著臉轉(zhuǎn)身離開,不管因為他剛才的話而被嚇呆了的醫(yī)生護(hù)士,更不管背后那些惡毒到極致的詛咒。 下地獄?地獄算什么,從他父親和姑姑離開以后,他就時時刻刻都處在地獄里了。這世上已經(jīng)不剩什么會讓他有所顧忌的東西了,所以別人如果讓他痛十倍,他必然回以百倍過去。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第10章 李書意雖然受了傷,好在這里是療養(yǎng)院,傷口馬上就得到了處理。 進(jìn)行縫合時他毫不在意地盯著自己血淋淋的手掌,有些可惜地想如果這么一直流下去,能把他身體里源于江曼青那一半的血流干,那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院長收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李書意因失血臉色蒼白,他的臉色比李書意還要難看。他根本沒想到李書意會一個人過來,連個助理秘書都不帶,現(xiàn)在這事要是捅出去了,他大概要回老家種地了。他低著頭跟李書意道歉,保證會把事情查清楚,書意卻回了一句:“不用查了?!?/br> 院長一愣,不明所以地看了過來。李書意懶得解釋,只囑咐道:“你跟下面的人交代一聲,嘴巴都閉緊點,今天的事不要走漏出去?!?/br> 院長巴不得如此,趕忙點了點頭,看著李書意受傷的手,小心翼翼地問:“我給您安排個住處,還是找人送您回去?” 李書意沒答應(yīng),說自己有其他打算,三言兩語就把人打發(fā)走了。 他身邊沒留人,醫(yī)生護(hù)士都跟著撤了,房間里安靜得有些壓抑。留,他是不可能留下的,他怕再待下去,他會忍不住把江曼青弄死。走,他也不可能信任這里的人。 江曼青常年被關(guān)在這里,那樣鋒利的刀片不可能是她自己弄來的,必然是有人給她的。這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這么多,現(xiàn)在才要查早就來不及了,還會把事情鬧大。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只會讓更多人知道,這療養(yǎng)院里還住著一個想置他于死地的親媽。 李書意掏出手機(jī),滑動時不經(jīng)意間又點出了那段錄音。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久到屏幕都暗了下去,他才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刪掉錄音,撥通了白敬的號碼。 電話久無人接。他想或許是飯局沒散,正要作罷時,那邊突然響起個男聲,卻是左銘遠(yuǎn)的聲音。 “喂……” 李書意不吭聲。 左名遠(yuǎn)好像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才道:“那個,老板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 李書意問:“你們在哪兒?” 左銘遠(yuǎn)吞吞吐吐地答:“醫(yī)院……” “因為寧越?” “是……” “行,知道了?!?/br> 李書意掛了電話。 太陽xue突然有些悶痛,他伸手按了按,痛意不但沒緩和下來,還越發(fā)嚴(yán)重。這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落下的毛病,一直都反反復(fù)復(fù)的,大概是工作壓力太大,他也不當(dāng)一回事,平常就吃點藥應(yīng)付過去。但今天他身上沒帶藥,李書意只能咬牙忍著,連下頜都緊繃了起來。又過了很久,等他覺得稍微好受些了,才重新?lián)芰私缘奶柎a。 靳言正拖著醉死過去的白昊往外走,聽見電話響了,一手扶著白昊一手吃力地去掏手機(jī),好半天才氣喘吁吁地接通了電話 李書意問他在干嘛,他把要栽倒的白昊拽緊,苦著臉答:“李叔,少爺喝醉了,我正準(zhǔn)備送他回家?!?/br> 李書意淡淡道:“然后順便酒后亂性?” 靳言差點沒把手機(jī)扔出去,一張臉紅得跟個成了精的西紅柿似的。 李書意隔著電話好像都感受到了他的窘迫,笑了一聲:“行吧,沒什么事,掛了?!?/br> 靳言又不傻,李書意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怎么可能沒事,他追問道:“李叔你事情辦完了嗎?我去接你。” 李書意說不用,靳言越發(fā)感覺到不對,聲音都有些急了:“李叔你在哪兒呢?” 李書意拿他沒辦法,靳言是個一根筋的人,你要不答他,他也能想辦法自己找過來。李書意道:“我在怡和療養(yǎng)院,你把白昊送回去了再過來。” 靳言一聽這名字心都涼了半截,掛了電話后恨不得把他家少爺抗起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送回去。無奈白昊比他高也比他重,他身體條件再好也只能地吭哧吭哧拖著白昊往外走。 好不容易打到車,又費了一番力氣才把白昊拖了上去。靳言把歪倒的白昊在座位上擺好,抹一把額頭上的汗,重重地呼了口氣。 不怪白昊醉成這樣,他本來天生對酒精敏感,幾杯下去后人就不行了,今天又喝得尤其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神智全無了。 其實白昊在白家一直都處在很邊緣化的位置。 他母親是白正元跟一個妓女的私生女,在白家的身份本就很尷尬,長大后因為不愿意接受白正元安排的婚姻還被趕了出去。后來遇到了白昊的父親,兩人相戀結(jié)婚,才有了白昊。本該是個幸福的三口之家,白昊10歲時兩夫妻卻因一場車禍雙雙離世,留下他成了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白家人收到消息后把白昊接了回來,但是白正元不允許他住進(jìn)白家,只是在外面給他安排了住處和照顧他的保姆。除此之外,他一直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