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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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進(jìn)了快餐店,除了冰淇凌,小女孩還要了一些其他的。李書意本想付錢,趙輝不讓,兩個人推了幾次,李書意看趙輝態(tài)度堅決,就默默地把手收了回來。 他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小女孩手上握著蛋卷冰淇淋,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地哼著歌,兩條腿在空中甩來甩去的,開心得不得了。 兩個大人則是尷尬得不得了。 趙輝目光全在女兒身上,完全不看李書意,他甚至沒讓女孩叫一下人,連最基本的禮貌也沒有。 可是一向?qū)θ死淠睦顣鈪s毫不在意,反而是有些討好地看著這兩父女。 李書意問:“趙叔您過得好嗎?” 趙輝還是沒抬頭,避著李書意的視線道:“挺……挺好的?!?/br> 李書意又問:“手頭寬裕嗎?需要用到錢的地方……” 趙輝一下打斷他的話:“我的錢夠用?!?/br> 趙輝年紀(jì)大了,小孩才剛上小學(xué),李書意之前打聽過,他們兩夫妻的收入都不高。他不再多說,從錢包里摸出張卡遞過去道:“這卡里的錢也不多,密碼是……” “李書意!”趙輝突然情緒激動地叫了聲他的名字,聲音大到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李書意愣住。 趙輝像是壓抑了許久終于爆發(fā),他垂著頭,雙手揪著自己的頭發(fā),神色間都是痛苦:“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我求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小女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先是被父親那聲吼嚇得哆嗦了一下,又看到父親痛苦不堪的樣子,害怕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趙輝聽到女兒的哭聲才回過神來,趕忙抱起女孩安慰:“晴晴別哭,爸爸沒事,別哭?!?/br> 李書意把那張卡放在桌子上,手指微微有些抖,他啞聲道:“對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翻來覆去地說了好幾聲對不起,可是趙輝不應(yīng)聲,也不肯抬頭看他一眼,只是緊緊地?fù)ё∨畠?,好像女孩會被什么搶走似的?/br> 李書意站起身,咬了下舌尖才吞回喉嚨里的哽咽,勉強用正常的音調(diào)道:“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來了?!?/br> 說完了他就要走。 趙輝卻叫住他:“等等?!?/br> 李書意停住腳步。 “你把這個拿回去。”趙輝看著桌上那張卡,“你拿回去,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也不想再看到你?!?/br> 李書意其實都不太聽得清他在講什么了,他只是麻木地拿回了卡,一味地應(yīng)聲:“好……好……我知道了……” 女孩的抽泣聲像刀一樣割在他背上,他大步離開了餐廳,走出了門外也沒停下來,腦海里想著趙輝不想看到他,所以他要走遠(yuǎn)一些,再遠(yuǎn)一些。 李書意腳步慌亂地穿梭在人群中,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不知道受了多少罵聲,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他才在一個巷子口停了下來。 他有些脫力地伸手撐住了墻,想到剛剛的情形,慢慢收緊了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被粗糲的墻面劃出血來。 他本該……本該有個小meimei的。 如果她還活著,現(xiàn)在該上初中了,肯定也會像剛才的小女孩一樣,活潑可愛,又無憂無慮。 可是他的小meimei,還沒來得及見見這個世界,就沒了。 李書意每每想起,就恨不得親手殺了自己。 第23章 李書意去林城出差后靳言就沒跟他聯(lián)系過,李書意忙,靳言這幾天也忙。 白氏最近想拿下一塊地,因為其中涉及到拆遷的問題,所以跟當(dāng)?shù)卣途用穸加胁簧俳佑|。人來了一個又一個,會也開了一個又一個。 但這件事也有反對的聲音,還涉及到其他一些工廠和企業(yè)的利益,所以安全方面的問題變得尤其重要,靳言他們時時刻刻都提著膽,忙得連覺都沒時間睡。 等事情告一段落,把人都送走了,當(dāng)天晚上靳言他們安保小組就聚了一下。 沒在什么高檔飯店,就那種路邊大排檔。 周圍一溜的攤子,每家都搭了個紅色大棚,旁邊立著個牌子,上面的彩色字體一閃一閃印著名稱,什么老五烤rou喻家炒飯活味海鮮應(yīng)有就有。有些土有些臟,但一個個大老爺兒們光著膀子喝酒劃拳,時不時蹦出幾句笑罵臟話,特別有煙火味兒。 老徐是組長,年紀(jì)也最長,尤其會照顧人,抬著好幾箱酒在攤子里穿來穿去,就怕手下的兔崽子們喝不夠。 攤子上都是些小桌子,靳言他們這卓就坐了四個人,他,喬宇,刀疤還有老徐。不過老徐現(xiàn)在忙著招呼其他人,所以也就他們?nèi)齻€在一起。 刀疤長得很高,有一米九,留著極短的板寸,貼身的背心勾勒出鼓鼓的胸肌,從外眼角到顴骨上的那道猙獰疤痕襯得他整個人陽剛又彪悍。 只是他這樣的個子身材,一個人就占了不少空間。喬宇挨著他被擠得腿都伸不直,當(dāng)下就特別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道:“滾遠(yuǎn)點!長那么壯干嘛,煩!” 這畫面看著挺驚悚的。喬宇皮膚白,五官精致得跟畫出來似的,尤其那細(xì)長上挑的眼角,莫名地帶著一股柔弱媚氣,看起來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居然對著這么一個大高個呼來喝去。 刀疤不說話,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喬宇,然后居然真的往旁邊挪了挪。 靳言看著刀疤快把自己縮成一團,也跟著往旁邊挪,忙不迭地跟中間的喬宇道:“宇哥你往我這邊坐!” 喬宇沒理靳言,伸直了腿,拿起一瓶冰啤狠狠灌了一口。有酒順著他的嘴角落下,滑過他的下巴,突起的喉結(jié),最后沿著那漂亮的線條落進(jìn)了衣服里。 旁邊的刀疤微瞇了下眼,卻又極快地移開了目光。 喬宇放了酒瓶舒爽地嘆了口氣,這才問靳言:“小言崽,李boss那邊什么打算,你心里有個譜沒?” 一提到這事靳言的臉就跟被寒冬的風(fēng)刮過似的,他不說話,喬宇坐直了些正色道:“我告訴你,那位寧家的少爺,身份背景可一點不差,白老大對他不像是玩玩?!?/br> 寧越去醫(yī)院時喬宇跟過幾次,說真的,他沒見過白敬那樣溫柔耐心過。 靳言垂著頭,眉心緊緊皺著,生氣了也沒有大吵大鬧,只是不滿地低聲道:“我李叔那么好……為什么啊…… ”靳言小時候很怕李書意,因為李書意總是逗他,每次都把他惹得哭兮兮的??珊髞黹L大一點了,靳言才發(fā)現(xiàn),李書意是來看他和他少爺最多的人,也是最照顧他們的人。 哪怕白敬是他少爺?shù)木司?,也不及李書意做的十分之一?/br> 喬宇擼了一把靳言的頭發(fā):“傻。愛情這種事,哪有什么為什么。”其實他已經(jīng)說得很委婉了,他覺得白敬和李書意之間連愛情都沒有,變心都談不上。 靳言垮著臉拿筷子抵著桌子邊一下一下地磨,跟磨刀似的,半晌他才慢慢放下了筷子道:“我李叔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可能我以后不在白家待了?!?/br> 這跟喬宇預(yù)料得沒什么不同,他湊到靳言面前打趣道:“你不管你那位少爺了?” 靳言像看傻子一樣地看喬宇:“這兩件事又不沖突?!苯杂X得他這樣沒怎么讀過書又沒頭腦的人,跟在白昊身邊反而是累贅,他想到上次白昊說他的話,臉上又黯然下來。 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刀疤不說話,始終默默地聽著。 隔壁桌有個喝嗨了的,見他們這邊安安靜靜跟大家都格格不入的,提著一瓶啤酒過來,目光先落在喬宇身上,伸出手想去摸喬宇的臉,笑嘻嘻地道:“喬妹你們怎……” 結(jié)果手還沒碰著喬宇的臉,就被旁邊的刀疤捏住了手腕。 刀疤沒怎么用力,但是這人覺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燒紅了的鉗子夾住似的,半點也動不了。他有些茫然地朝刀疤眨了眨眼,刀疤不吭聲,喬宇仰起頭懶洋洋地道:“再叫一聲喬妹,老子割了你的舌頭噢?!?/br> 說完了,他提了瓶酒站起身,打開刀疤的手,跟人勾肩搭背地喝酒去了。 靳言渾身石化地坐在那兒,默默地想,一會兒他要趕快把他手機里喬宇的備注改了…… 又坐了一會兒,快十點了,靳言沒跟著大家繼續(xù)鬧,跟老徐說了一聲,趁著去上廁所悄悄溜走了。 他叫了輛出租車,報了位置后有些興奮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個信封。 今天其實是白昊的生日。 但是靳言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白昊,他想白昊可能還在因為上次的事生氣,所以不想見他。不過沒關(guān)系,白昊如果看到了這份禮物,一定就會馬上原諒他了。 靳言想了想,又撥了李書意的電話。那邊接起,他小心翼翼地問:“李叔你沒睡吧?” “沒?!?/br> 靳言放了心,笑著問:“李叔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李書意道:“明天。你那邊忙完了?” “嗯,人都送走了!” 李書意沉吟了一下,卻沒立刻答應(yīng),只道:“再說吧,明天你等我消息?!?/br> 靳言聽他說話時聲音有些啞,很是疲憊的樣子,知道他這幾天工作肯定很累,也就不再打擾他,很快掛了電話。 等到了那個高檔的別墅小區(qū),靳言下了車。保安認(rèn)得他,靳言過了門禁,往里走到那棟熟悉的房子面前,停下了腳步。 白家其實對白昊不差。把他接回來后,雖然沒讓他住進(jìn)白家老宅,但是也沒虧待他。只是他那樣一個小孩,住這么大一個別墅,里面只有一個照顧他一日三餐的保姆,說可憐談不上,但大概是孤獨的。 房子里黑漆漆的沒人。 靳言猜想白昊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參加生日聚會,他不知道白昊什么時候回來,甚至不知道白昊會不會回來,但是他找不到白昊,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靳言伸手摸了摸外圍的護(hù)欄,臉上滿是懷念的表情。 他在角落里坐了下來,把信封從懷里掏出來,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大概是因為回到了這個跟白昊一起生活過的地方,變得有些感性,靳言抬起頭看著暈黃的路燈,慢慢就想起過去的事來。 第24章 靳言十歲時他媽就跑了。 其實他是知道她要走的,畢竟那天晚上她給他做了好多吃的,光葷菜都有好幾個,要知道平時在他家飯桌上是從不見rou的。 這女人性子潑辣,教訓(xùn)靳言時總是擰著他耳朵罵“小兔崽子”“短命崽”,氣急了也會動手削他幾下。那天她對靳言卻格外溫柔,靳言數(shù)學(xué)考了個位數(shù)她都沒揍他,吃飯時還一個勁地往他碗里夾菜。 靳言被他媽弄得毛骨悚然,嘴里叼著一根小白菜也顧不上吃,抬起頭傻里傻氣地問:“媽你咋了?” 他媽把他的頭按下去,不耐道:“吃你的飯?!?/br> 眼眶卻紅了。 靳言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其實人一點也不傻。 晚上他躺在床上根本沒睡,盡管他媽放輕了手腳靳言也聽出來了她在收拾東西。他沒動,只是睜著眼睛盯著那泛黃滿是裂縫的天花板,眼淚順著眼角流個不停,沒一會兒就打濕了枕巾。 后來外面那窸窸窣窣的動靜沒了,腳步聲停在了他臥室門外。 靳言不敢發(fā)出聲音來。他使勁嘟著嘴,嘴巴頂?shù)搅吮羌馍?,五官擠在一起,眼淚混著鼻涕糊了一臉,樣子滑稽又可憐。 他想,快走吧,走了就不會挨打了,走了就不用躲那些追債的了,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了。 他媽好像聽到了這些聲音似的,終究沒進(jìn)來看他一眼。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門外響起了落鎖的聲音。 直到這個時候,靳言才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媽!” 沒人應(yīng)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