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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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沈哥,你別介意,聽我一句勸,那塊地你是非得弄到手?這價已經(jīng)夠高了,繼續(xù)抬下去沒意思,你手里還有一塊正在建的地兒,兩邊都想護著對你沒好處,畢竟你沒站穩(wěn)腳跟?!?/br> 然后才神神秘秘的說:“我大伯坐車的時候路過那里看了一眼,他說那塊地風(fēng)水有點問題,你看我們生意人,安穩(wěn)最重要啊......” 沈?。骸?.....” 膽子小是真的,風(fēng)水都沒說好還是不好,光一句有點問題就縮了,不過確實是安穩(wěn)不錯。 沈琛點了支煙,沒吸,手?jǐn)R在陽臺上看著那點灰燼一點一點的往下掉,快七點了,天光亮了一點朦朦朧朧看不分明,這一夜有些過于漫長了,好像一直看不到天亮。 ——卻極緩的松了一口氣 。 他怕陶恂為了他的事兒犯蠢,負(fù)債累累,又或者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答應(yīng)些過分的條件,幸好許魏太慫不敢跟著陶恂犯渾,必要的時候還能忽悠一下。 “以后陶恂有事的時候我不在你多勸他兩句,別讓他急狠了做傻事?!?/br> 許魏受寵若驚,他覺得自己剛才說話絕對算不上不好聽,以沈琛那樣陰翳的性格,不冷笑兩聲都對不起自己對他這個人的認(rèn)知。 沈琛掛了電話,回頭看了一眼,臥室的門半掩著,陶恂的外套搭在空落落的客廳沙發(fā)上,皺皺巴巴的衣角和袖子上還沾著一點黑灰,不知道是在哪里蹭上的。 沈琛靜靜等著手里的煙燃完了只剩下一片灰燼,方才扔了煙蒂,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我和陶恂今天有事,公司里的事就交給師兄看著了?!?/br> 早上三點才睡下七點被電話吵醒的張博叢摸著自己僅剩不多的頭發(fā),內(nèi)心極端絕望 ,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老板,你這樣壓榨員工真的好嗎?我可是昨天才跟著你的競爭對手虛與委蛇到凌晨三點,你這么早就過來壓榨勞動力?” ——喪心病狂!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固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皇都城里滿絕色 22瓶;空格 10瓶;挖礦民工 4瓶;瀾、30227504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章 張博叢摸著自己發(fā)量稀少的額頭 ,聲音帶著點絕望:“師弟你這也太偏心過頭了, 這時候肯留下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員工, 你怎么就光心疼陶副總一個人?” ——能不能心疼一下你二十七八還在熬夜給你做臥底的師兄? “能者多勞,我相信師兄肯定能處理好的。”聲音平靜, 順帶著拍了個不著痕跡的馬屁。 張博叢噎了一下, 正準(zhǔn)備回懟能者多勞你怎么不去的時候, 發(fā)現(xiàn)沈琛已經(jīng)掛斷了他的電話。 “......” 他師弟就是這么絕情。 張博叢胡亂擼了把頭發(fā),洗了把臉,再怎么說也得去公司,現(xiàn)在公司一夜之間跑了一批人,內(nèi)里正亂成一鍋粥, 正是最好收攏人心, 重新改組的好時機, 好不容易把蛀蟲都趕走了, 不能浪費時間。 不過他師弟的心思確實越來越難猜了,有什么能比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更重要呢? ——總不可能是想偷懶。 ...... 沈琛在陽臺著站了好一會兒, 看著遠(yuǎn)處天際慢慢出現(xiàn)一絲朦朧光亮, 而后直至天光大亮, 寒冬的陽光灑下來, 落在身上,終于是驅(qū)散了一夜寒冷。 他穿的并不算厚,直到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一片冰涼, 幾乎沒有一絲熱氣。 寒冬臘月, 陶恂就是這樣蹲在外面, 硬生生蹲了三個多小時——就在他一墻之隔的地方。 沈琛有點想抽根煙,白色的煙霧繚繞而起的時候卻又掐滅了,掐滅的煙蒂被扔進了煙灰缸里,最后一縷白煙飄進了干冷的空氣中 。 推門的聲音很輕,他本身失眠嚴(yán)重,當(dāng)初裝修的時候特意選材,用的材料都是費心挑過的,弄不出來什么聲響。 陶恂睡覺并不老實,出去的時候還安安靜靜躺在那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滾到床邊上了,他其實有些瘦,家里常備的睡衣套在他身上就顯得有點寬大,從被窩里露了一截白皙的腰線出來,小腿虛搭在床邊上,姿勢像是抱著被子。 房間里沒有開燈,床簾也已經(jīng)早早拉上了,暗沉沉的一片,昏暗看不分明,沈琛一步步走過去,他手里剛捻了煙 ,還帶著一股子冷氣,靠近的時候帶著點煙草的氣味。 他坐在了床邊上的椅子上。 陶恂原本睡的安穩(wěn),睡夢中隱約覺得有人在看他,那目光像是灼熱的陽光炙烤在身上,讓他莫名覺得不自在,掙扎半響后還是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瞬間就撞進了一雙漆黑的眼里,那雙眼睛沉沉看著他,像是一個沒有盡頭的深淵,把他往最深處拉進去。 然后便被一只溫暖的手蓋在了眼睛上。 “再睡一會兒?!甭曇舻统辽硢?,陶恂愣了一會兒,微微仰起脖子,像是辨認(rèn)一樣似的挨近一點——琛哥的聲音。 琛哥讓他再睡一會兒,陶恂心里只有這樣一個念頭,他做事亂來,卻唯獨是肯聽沈琛的話的,當(dāng)即牢牢閉緊了眼睛,然后竟然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沈琛的手就那樣落在他額頭上,半響才放開,露出青年安心的睡顏。 陶恂臉瘦且白,看著年紀(jì)顯小 ,平時神態(tài)張狂肆意,只有這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一點乖巧的痕跡,像是脫下了那張張牙舞爪的皮。 沈琛其實根本不習(xí)慣有人在身邊,他從骨子里懼怕有人會在他背后捅上一刀,他心里有病,所以日復(fù)一日睡不著覺,卻在此刻青年平穩(wěn)的呼吸中隱約察覺到一絲困倦。 ——陶恂大概是這世上,唯一永遠(yuǎn)不會背叛他的人了。 青年伸手將滑落的被子給熟睡的人蓋好,雙手放在膝上,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雙眼微闔,輕輕閉上了眼。 ...... 陶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因為窗簾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房間里還是一片昏黃,險些讓他分辨不出正確時間。 大冬天,剛剛醒來的舒適讓他根本不想從被窩里爬起來,只伸出一只手摸摸索索的尋自己手機,摸了半天沒摸到手機 ,于是往外挪了一點,去柜子上摸。 手機沒摸到,摸到了一只胳膊。 陶恂觸電一樣僵在那兒沒敢動彈,半響,才敢悄悄轉(zhuǎn)過頭來。 陶恂有點艱難的抬起頭來,本來想著自己可能完了,抬起眼睛卻發(fā)現(xiàn),琛哥竟然睡著了。 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黑灰的床簾艱難的透過模糊的光線來,把整個房間照的昏暗古舊,一顆一顆的浮沉都仿佛清晰可見,他的手觸著沈琛的衣袖,帶著一點暖和的溫度。 他一瞬間屏住呼吸。 生怕吵到了他。 是靠著椅子睡的,一只手撐著額頭,哪怕是這樣看著還是好看的,一向鋒利的眉眼低垂下去,那雙眼睛閉著的時候看不見其中的薄情,只能看見男人眉目的俊朗和氣質(zhì)的沉淀。 ——引人入勝。 陶恂看的不自覺靠近了點,很多時候他其實不怎么敢正大光明的看沈琛。 琛哥太聰明了,那雙鋒利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好像是能看穿人心,讓他!害怕琛哥知道他那些齷齪可恥的心思。 那樣以后怕是莫說兄弟,就是連朋友也沒得做。 他太清楚沈琛的個性了,高傲尖銳,鋒利又薄情,翩翩佳公子的完美外表下藏著一顆堅硬如鐵的心。 是他自己不長眼,偏就喜歡上這樣一個人,他堂堂陶家公子,想要什么樣的得不到手,卻偏偏喜歡上了這么一個人,甚至于連一句喜歡都說不出口。 大概越是珍重就越是不敢。 陶恂不自覺撐起半截身體悄悄靠近了一點,沈琛睡的很熟 ,眼簾閉合,呼吸平穩(wěn),沒有一點會醒來的跡象。 陶恂突然就生了點不該有的心思。 他膽子其實挺大,就唯獨對沈琛有點患得患失,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心里邊的感情壓抑了這么多年,沒有他想是絕不可能的。 ——他試探性的靠近了一點,又一點,最后在僅隔一寸的地方停住了,沈琛溫?zé)岬暮粑鼟叩剿樕?,他生怕吵醒了人,早早就將自己的呼吸放輕至聽不見的程度。 ——口干舌燥。 沈琛的唇形單薄上翹,并不是傳統(tǒng)審美的厚唇,天生上挑的弧度不至于寡淡,但有些像掀起的刀鋒。 他曾經(jīng)聽自家老人在給表妹挑相親人選時說過,這樣的唇形代表著薄情寡幸,是挑對象的時候最應(yīng)該提防的一類。 但不可否認(rèn),這樣的唇形是好看的,那種少見的很有特點的俊美。 陶恂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了不知道什么一堆東西,對著沈琛近在咫尺的一張臉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別人說距離太近容易看見不完美,但哪怕靠這么近陶恂心里還是慢慢只剩下一個想法。 ——琛哥是真的好看。 一瞬間鬼迷心竅,他低頭顫顫巍巍的低下頭去。 原本是想吻下去的,但不知道為什么臨到頭卻有點發(fā)抖,竟然擦在臉側(cè)就過去了,也就是那么一瞬間沈琛緊閉的眼簾掀開,露出其中漆黑的瞳仁,帶著涼意的目光落在了他臉上。 陶恂:“......” 沈琛的眼睛自帶刀鋒,哪怕剛剛睡醒聲音沙啞也讓人瞬間覺得毛骨悚然:“你做什么?” 陶恂腦子里一團亂,有什么轟地一聲就炸開了,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急中生智,脫口而出:“我、我拿手機——琛哥,吵、吵著你了?” 手機在沈琛撐著的桌子上,他慌慌張張的裝作探過去拿手機,哪知道手抖的太厲害,刷的一下把手機直接掃開了,眼看是要摔在地上的空擋里從斜側(cè)探出一只手來,接的非常及時。 陶恂在感激涕零的同時慌的不行——琛哥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吧? 沈琛揉了一下太陽xue,他很少有睡的安穩(wěn)的時候,這一覺睡的有點長,頭疼。 “小心點——慌什么?”聲音帶著點剛剛睡醒的慵懶。 陶恂急忙搖頭,語無倫次的飛快給自己找理由:“我和許四說好的,這會兒該去見他介紹的一位叔伯,我這不是怕耽誤時間嘛......”停了一下,去覷沈琛面色,“琛哥,你去嗎?” 手不自覺的攥緊睡衣 ,手心都開始冒汗。 沈?。骸?.....” 哪里來的叔伯 ,不過都是許四唬他罷了。 默了默,才伸手按了一下眉心,跳過了這個話題:“不用去了,公司沒事,不用你cao心,師兄已經(jīng)先去公司處理事情了,你收拾收拾,等會兒我開車過去?!?/br> “家里常備的洗漱用品我給你拿一份出來,衣裳我有一套嶄新的能穿——”又掃了一眼陶恂放在床邊上的衣裳,還是忍不住添了一句:“下次出門穿厚實點?!?/br> 說到底還是北方城市,冬天里冷的厲害,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這種事,實用主義的沈琛一向都是不認(rèn)同的。 陶恂連忙點頭:“琛哥說的都對!” 一直等到沈琛徹底消失在門口,陶恂才終于重重跌在了床上。 ——他剛剛到底干了什么?! 忍不住哀嚎,可哪怕這么鼓足勇氣,還是差了那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