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陶思眠手里還玩著游戲,然而人物卻頻頻當機:“你剛剛買那些回來是想做晚飯嗎?” 黎嘉洲還是一聲:“嗯?!?/br> 陶思眠:“那你為什么又不做了?” 黎嘉洲徑直錯開陶思眠。 陶思眠在他身后喊:“黎嘉洲?!?/br> 黎嘉洲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 陶思眠張了張嘴:“黎嘉洲?!?/br> 比上一次喊得更快更急。 黎嘉洲背影頓住,他費力地勾起唇角,放下,再勾,再放,他喉結連滾,讓自己把所有翻涌的心情都收拾平整,這才緩慢地轉過身,面朝陶思眠。 “陶思眠,”黎嘉洲看著她,溫聲道,“我承認我不交電費有故意的意思,但我也有底線和尊嚴。我會為了喜歡女孩子或者事情做一些設計,但不代表我不識趣沒眼力知道對方有男朋友或者喜歡的男生還死皮賴臉?!?/br> 陶思眠繼續(xù)打游戲。 黎嘉洲頓了頓:“你不用說什么或者抱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下次你可以提前和我說清楚,不然萬一我回來得早了點,撞到你們在里面……” 黎嘉洲說不下去。 他朝陶思眠笑了笑,轉身垂眸蓋住情緒,然后按下門把手。 黎嘉洲開了門。 陶思眠放在屏幕上的手動得極快,人物東奔西走。 黎嘉洲抱著東西,側身出門。 陶思眠喉嚨滾了滾,cao作越來越快。 黎嘉洲出門。 陶思眠腦子一熱,忽然鬼使神差地開口說了一聲:“陶然是我弟。” 作者有話要說: 黎甜粥:老婆在給我解釋嘻嘻嘻,老婆心里有我嘻嘻嘻,看不慣我嘻嘻嘻你們來打我啊嘻嘻嘻~ 第43章 三十九口 黎嘉洲身體瞬間僵在原處。 陶思眠抿了抿唇, 認真補充說:“剛剛你看到的人是陶然, 我二叔的兒子,我堂弟,”陶思眠道, “我爺爺和許意菱外公去度假了, 安排陶然給我送點東西過來, 他高三了, 我二嬸不許他打游戲, 我就讓他在家里打了會兒, 然后下去送他……” 陶思眠朋友圈沒提過陶然,所以黎嘉洲不知道。 如果換做別的男女捏捏臉, 黎嘉洲無外乎覺得熟稔, 但陶思眠對肢體親密是冷淡又抗拒的,所以黎嘉洲當時看到那場景, 心里像載了一船被浸濕的衛(wèi)生紙, 又潤又沉, 悶得像夏夜風雨前撕不開的烏天。 然后小姑娘叫住了他,小姑娘一句一句地說, 那些黑云便一朵一朵跟著消散。 等陶思眠說完,黎嘉洲心里那船紙早就變成了一倉酥糖, 呼吸都泛著絲絲牽扯的甜。 黎嘉洲喉頭發(fā)出吞動的聲響。 所以男生是陶然,所以她沒有曖昧對象,更沒有男朋友…… 黎嘉洲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自己好蠢,叫囂著別走別走, 趕緊回去,可他腳都邁了一半出來,話也說了出來,要怎么收場。 即便黎嘉洲再不要臉,也做不到抹掉自己剛剛的行為。 要真承認和小舅子這么大動干戈地計較,那自己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可言。 就在他沉默的間隙,陶思眠悄悄抬頭看他,試探道:“剛剛生氣了?” 黎嘉洲下頜流暢好看,勾勒出俊美的臉部線條:“沒有?!?/br> “不是生氣的話,”陶思眠思忖,“那是……吃醋?” 她不太確定。 黎嘉洲:“不是?!?/br> 陶思眠:“回答得太快伴隨謊言——” 黎嘉洲:“我說沒有就沒有說不是就不是,那個人是你弟又不是其他男人我吃什么醋——” 陶思眠:“你說沒有那為什么你剛剛一口一個曖昧對象一口一個男朋友把鍋朝我背上摁,再說你剛剛又不知道陶然是我弟——” 黎嘉洲也是不服軟的性子,爭是爭不過了,他緩緩俯身,逼退陶思眠嘴里的話。 “那你呢?”黎嘉洲反問。 陶思眠吞咽著字眼,沒有說話。 黎嘉洲斜拉著唇角,裹著刻意壓低的聲線道:“陶思眠你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用于什么情形嗎?” “陶思眠你知道自己在給我解釋嗎?” “陶思眠你知道你自己嘴上無所謂,其實……你在意我嗎?” 他每句話都讓她答不出來,偏偏他的臉越壓越近,溫醇的嗓音嗡嗡震在耳邊。 陶思眠燙著耳根,強撐淡定:“我無所謂?!?/br> “看吧,”黎嘉洲發(fā)了個笑音,“我就說你嘴上一定會說無所謂,其實你心里……” 他為什么總是對這種文字游戲樂此不疲? 言語上欺負自己他很有快感嗎? 自己究竟為什么解釋難道不是單純因為他甩臉色,自己好心好意他為什么還…… 陶思眠跳進他挖的坑,說不出話。 陶思眠看黎嘉洲,黎嘉洲心虛地回望著她。 沉默一秒,兩秒,三秒。 陶思眠把他朝門外推:“你走吧,這是我家。” 黎嘉洲:“我住次臥就好。” 陶思眠搡他:“不想收留。” 黎嘉洲拽住門框:“我家沒電。” 陶思眠:“去交電費,你自己說的。” 黎嘉洲害怕力氣太大傷到小姑娘,眼看小姑娘占據(jù)上風要把他推出家門,黎嘉洲朝窗外一望,嘴一癟,立馬委屈得要哭出來地指道:“陶思眠你自己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快七點了,天都要黑了?!?/br> 陶思眠擰著眉頭。 黎嘉洲不敢相信:“這么漆黑的晚上,你讓我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男人獨自出門去交電費你良心不會痛嗎!” 黎嘉洲控訴:“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有多亂,晚上多少出事的,萬一遇到劫財劫色萬一被非禮……” 黎嘉洲越說越來勁。 陶思眠一手揣著裙兜一手扶著門:“我陪你去。” 陶思眠說著要出門。 黎嘉洲慌神,無比徹底地耍賴道:“我不管我不要我不去,陶思眠你是不是非要讓我哭出來你才開心,我告訴你我哭得出來……” 黎嘉洲耍潑時語速很快,偏偏眼神閃爍,表情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不知怎的,陶思眠想起他抓娃娃跌倒那次,自己送他那只大豬頭…… 陶思眠“噗嗤”一聲,松了力道。 黎嘉洲趕緊抓住機會擠進去,他第一件事不是上樓放東西,反而抓著小姑娘的手一個勁揉啊揉。 男人掌心有薄繭,溫熱地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陶思眠臉有點紅,很小聲地:“你做什么,占什么便宜……” “拎上來辛苦了,我給你揉揉,”黎嘉洲哄道,“揉舒服了我去做飯?!?/br> 陶思眠任由他揉:“我說了我做飯啊。” 小姑娘的手當真又細又軟,像養(yǎng)在棉花里的,黎嘉洲笑:“你以前做過飯嗎?” “我燒得一壺好開水?!彪m然不常燒,陶思眠回答得很坦蕩。 黎嘉洲表情登時有點一言難盡:“這……” “你不用緊張,”陶思眠善解人意地安慰道,“張姨在家做飯時我經(jīng)常會看,菜譜可以百度,做飯不可能比實變函數(shù)更難?!?/br> 黎嘉洲不忍心破壞她的積極性:“做飯叫廚藝,任何和藝沾邊的事都是看起來比做起來簡單很多……” 陶思眠皺著小臉抽回手。 “好好好,”黎嘉洲討?zhàn)垼澳阕瞿阕?,我在旁邊,你需要我?guī)兔Υ蛳率謫???/br> 陶思眠揚揚下巴:“你可以圍觀。” 黎嘉洲喜歡她這得意的小模樣。 但很多事情確實是想象很豐滿。 陶思眠想炒土豆絲。黎嘉洲買的土豆明明均勻又大個,可她把土豆放在案板上,只覺得怎么看怎么別扭。 陶思眠小心翼翼按著土豆邊,故作流暢幾刀下去,土豆切成了極厚的大塊,她面色凝重地再改幾刀,土豆絲切得和土豆柱一樣,再無從下手。 “你下刀的時候刀背可以貼著手……”黎嘉洲想笑沒敢笑,從門口走過來,洗了手,接過刀,就著她切的土豆柱,刷刷刷剁下,刀片踩著規(guī)律的節(jié)奏朝左邊走,右邊出來的便是均勻纖細的土豆絲。 黎嘉洲嘴里嘮嘮叨叨說著什么,陶思眠沒聽清,她就看著他修長白凈的指節(jié)盤在刀柄上,右手食指微微冒一點出來,好看得不像樣。 “這樣就可以了?!崩杓沃藿o她把土豆絲裝到碗里,放水泡好。 陶思眠“嗯”一聲,宛如做了什么壞事般心虛地收回視線:“現(xiàn)在灶沒有用,我是不是可以先做其他的?!?/br> 黎嘉洲問:“你要做什么?” 陶思眠:“紅燒排骨。” 黎嘉洲給她把排骨從購物袋拿出來。 排骨是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