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宋文信昨晚看了一夜菜譜,想用早飯拯救一下大家的味蕾。 在“吐司披薩番茄rou醬通心粉三文魚飯團”等豐盛早餐的誘惑前,剩下幾只毫不猶豫選擇了方便面。 宋文信:??? 吃過早飯,宋文信和自告奮勇中午要掌勺的許意菱外出買中午和晚上的食材,黎嘉洲、程果、陶思眠和裴欣怡剛好組個麻將局。 黎嘉洲會記牌,手氣又不錯,清一色暗七對杠上花就沒停過,幾乎三家都輸給了他一家。 黎嘉洲在機麻的洗牌聲中不吝賜教:“其實運氣倒是其次,主要是要會算牌,比如牌面上出現(xiàn)了哪些牌,誰不要什么,如果我們打換三張的話,還要考慮換出來的是什么收回去的是什么,每種牌每張牌都對應著一個概率,打麻將其實就是108個概率模型求交集?!?/br> 裴欣怡聽得目瞪口呆,對大佬頂禮膜拜。 程果一臉嫌棄:“黎嘉洲你別在那嘰嘰歪歪,等會兒你輸了就知道了?!?/br> 陶思眠也會算牌,她知道黎嘉洲想要二五八萬,本來想打三萬,牌都抽出來了硬生生換成二萬。 黎嘉洲看到是陶思眠打的,不胡。 陶思眠看黎嘉洲一眼。 黎嘉洲朝陶思眠眨眼睛。 下一秒,程果打了個五萬。 “胡?!崩杓沃弈眠^程果的牌。 這下,程果也相信黎嘉洲有點神了。 陶思眠看著黎嘉洲得意的模樣,一邊洗牌一邊不可避免地想起抓娃娃那次,他也是侃侃而談?wù)f程序說函數(shù),最后還為了證明是機器問題不是他的問題,非要讓自己試,自己根本不會抓娃娃,玩笑說如果抓上來了黎嘉洲就是自己抓上來的那頭丑豬,結(jié)果真的就抓上來了。黎大豬蹄負氣而走,一腳踩到水上摔了個大屁股蹲兒! 陶思眠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笑得不能自拔,尤其大豬蹄子站起來一邊揉屁股一邊側(cè)頭怨念看她,那一下。 陶思眠笑得前俯后仰,推了牌趴在桌上。 程果驚呆了:“你男朋友胡把牌就十塊錢你不至于吧陶總?你在笑什么?” 黎嘉洲幾乎在陶思眠推牌那一刻就知道陶思眠腦袋瓜里在想啥。 他壓低聲音警告:“陶思眠?!?/br> 陶思眠手立起來揮了揮:“哈哈哈沒什么,哈哈哈?!?/br> 黎嘉洲在桌下用腳夾住陶思眠的腿,陶思眠笑著笑著,耳朵就笑紅了。 這人現(xiàn)在怎么這么……sao啊。 不過,她喜歡。 ———— 許意菱中午蒸了基圍蝦。 這是個不太需要技術(shù)含量的菜,但程果是個許意菱燒白開水都能寫個彩虹屁小作文的主,自然全程褒獎。 陶思眠和黎嘉洲為了避免吃狗糧,早早放下碗筷去后院曬太陽。 陽光溫暖,美色在旁。 陶思眠剝了橘子遞到黎嘉洲面前。 黎嘉洲張嘴。 陶思眠收回手全部放進自己嘴里,裝傻道:“你張嘴做什么?我沒說給你吃啊,我就給你看一眼,我剝得好嗎?” 黎嘉洲:??? 行。 是狠人。 黎嘉洲也從躺椅上坐起來,拿了個小橘子邊剝邊道:“我最近學了埃及語?!?/br> 陶思眠疑惑:“說?!彼趺床恢浪裁磿r候?qū)W了埃及語。 黎嘉洲點頭:“你要聽什么?” 陶思眠想了想:“今天天氣不錯怎么說?!?/br> 黎嘉洲語速飛快:“他四面四豬?!?/br> 陶思眠:??? 陶思眠微笑:“那你說這個橘子很好吃?!?/br> 黎嘉洲繼續(xù)燙嘴:“他四面四格達本蛋?!?/br> “哦,”陶思眠道,“那我也會,里假軸嗚倫入賀逗濕達豬替。” 黎嘉洲:? 陶思眠朝黎嘉洲媚眼挑釁。 黎嘉洲氣笑了,用橘子皮扔陶思眠,陶思眠也用橘子皮扔黎嘉洲。 兩個人年齡加起來不到七歲。 宋文信收拾好桌子出去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擦干凈手去找裴欣怡。 木屋后面有一大片湖,水光山色,宛如銀盤。 宋文信牽著裴欣怡繞湖邊散步,有些沉默。 他喜歡聽鳥叫,越聽心里越安靜。 裴欣怡以為宋文信話少,主動找話題,嘰嘰喳喳給宋文信說今天在牌桌上發(fā)生的趣事。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陶總還有這一面,黎大佬和程果也很好玩,感覺大家在一起就很開心,程果和黎嘉洲總是互相看不慣,”裴欣怡想想,“要是腦洞大點就可以寫相愛相殺耽美文了。” 宋文信沒應。 裴欣怡又道:“我感覺打牌真的要用腦子,怪不得我媽總說打牌不得老年癡呆,要是今天你和他們打可能就不會輸,你腦子好,我腦子不太行?!?/br> 宋文信唇容易干,抿了一下道:“沒事,幾個朋友小打小鬧圖個開心?!?/br> 宋文信的語氣太平,裴欣怡的滿腔歡喜好似被一盆冷水潑熄。 “你怎么了?”裴欣怡問,“從昨天來開始,你好像就不太開心,然后昨晚稍微好點,然后今天出去一趟又這樣?!?/br> 裴欣怡思索片刻:“你有什么事嗎?你有什么事的話要和我說?!?/br> 其實就是換研究方向的事,陳潛上午又給了宋文信幾個參考方向,宋文信都不太滿意。 他知道裴欣怡的態(tài)度,所以只能搖頭:“沒事啊?!?/br> 裴欣怡把手從宋文信手里掙開。 “那是因為我?”裴欣怡猜道,“覺得戀愛好些天了沒有新鮮感了?” 宋文信不知道裴欣怡為什么會想到這里:“不是,”他急忙解釋,“只是不太想說話,也不太喜歡說話。” 心里好像裝著一團濕潤的棉花,又潮又沉,堵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裴欣怡笑了:“你和黎嘉洲他們都有說有笑,到我這里就是不想?是不想說話還是不想和我說話。” 宋文信真的有點受不了那團濕棉花。 “我有點喘不過氣?!彼f。 裴欣怡深呼吸:“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喘不過氣?” 宋文信想拉住裴欣怡:“不是?!?/br> “你自己想想你說的話?!迸嵝棱鶆e開宋文信的手轉(zhuǎn)身就走。 一邊走一邊被風吹紅了眼睛。 ———— 裴欣怡去找陶思眠的時候,陶思眠很詫異。 明明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好好的,怎么出去散步?jīng)]幾分鐘就這樣了? “發(fā)生了什么?”陶思眠問。 裴欣怡哭著把自己和宋文信說的所有話都復述了一遍。 陶思眠給裴欣怡遞了張紙,道:“可能他真的不想說話,他最近一直在煩換方向的事情,壓力應該蠻大。” 裴欣怡哭得忘了擦眼淚:“那他說自己壓力大說自己又在煩換方向的事就好了啊,為什么要說他喘不過氣?!?/br> 裴欣怡難過:“明明我是看他沉默,想說點事情逗他開心,怎么我給他分享事情就變得好像我在逼他,我不是個逼人的人,我都不知道是討厭這種感覺,還是討厭這樣的自己?!?/br> 陶思眠又拿了一張紙,直接給裴欣怡擦著眼淚道:“你先哭吧,哭了平心靜氣和他溝通,沒什么問題是溝通解決不了的?!?/br> 裴欣怡啜泣著點頭。 黎嘉洲得了陶思眠的眼色去湖邊找宋文信。 宋文信在黎嘉洲面前反而比較自在。 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不是說她逼我,她讓我喘不過氣,我是真的有點喘不過氣。” 黎嘉洲望著湖面:“你可以把換方向的壓力給她說?!?/br> “她覺得將就就好,”宋文信苦笑,“她不是做科研的人,不知道換一次方向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方向的細小偏差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說出來讓她干著急,她是個單純的小姑娘,我想她和我在一起簡單快樂就好?!?/br> 黎嘉洲沒說話了。 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一直支持宋文信做個狠人,找個不用換方向的導師干脆出走,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說,只要項目實力擺在那里,怎么都不差。 裴欣怡就希望宋文信知足常樂。 一個是好朋友、室友,一個是女朋友。 宋文信也沒開口。 過了良久。 “我今天上午給你發(fā)了個郵件備份,一點資料,你不用管,”宋文信強調(diào),“不過不能泄露啊?!?/br> 黎嘉洲偶爾也會把文獻抄送到宋文信郵箱,因為郵箱可以直接預覽,需要在手機上同時看幾個文件時就比較方便。 黎嘉洲笑道:“我就要泄露。” 宋文信知道黎嘉洲開玩笑,道:“我現(xiàn)在信不過任何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