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九兒,將解藥喝下。”顏長傾面色如常,伸手拿起藥碗,遞至崔九兒的面前。 “夫子,您去哪里取來的解藥?該不是只身一人去了他的府上吧?”崔九兒抬頭問道。 顏長傾點點頭,示意崔九兒快些將解藥服下。 崔九兒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后放下碗就問:“夫子,快和我說說這解藥是怎么來的?你有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我趁夜?jié)撊肓颂痈?,悄悄跟在太子身后去了兮九樓,沒想到見到了那施毒的西域人,更沒想到那西域人竟還是你的舊識?!鳖侀L傾道。 “兮九樓?西域人?我的舊識?”崔九兒聽得一頭霧水。 顏長傾坐了下來,和崔九兒說了之前奕王殿下查到的訊息以及兮九樓中遇上阿伽蘭的事,卻是沒提那兮九樓中那些和他有酷似之處的少年。 顏長傾又伸手取過懷里的荷包,遞給崔九兒道:“這是那叫阿伽蘭的西域人臨走讓我交給你的,他還說對不起你?!?/br> “阿伽蘭?我并不認(rèn)識什么叫阿伽蘭的西域人?”崔九兒一頭霧水的接過荷包道。 “打開看看,看里面有什么?”顏長傾提醒道。 第54章 你儂我儂意 崔九兒依言打開了那荷包, 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塊素白的錦帕,打開錦帕, 一股淡淡的幽香散發(fā)出來。顏長傾拿起那帕子, 展開一看, 雪白的蜀錦,右下角繡著一個淺藍(lán)色的“九”字。 “九兒, 這是你的帕子?”顏長傾問道, 長眉微微擰起了。 崔九兒趕緊接過仔細(xì)翻看了一番,口中念念有詞道:“奇怪了,我確是我的帕子, 可是什么時候去了那西域人的手里, 我怎么想不起了呢?” “那西域人生得甚是貌美,儀態(tài)與你有三分相似, 尤其一雙眼睛和你很像,你難道沒有一點印象了?”顏長傾開口提醒道。 “長得與我相像?”崔九兒驚詫萬分地問道。 顏長傾點點頭,崔九兒捶捶腦袋,半晌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他卻是對這西域人產(chǎn)生了濃烈的好奇心, 只讓顏長傾說出他詳細(xì)的樣子來。 顏長傾卻是有些不高興了,冷著臉道:“殿內(nèi)光線暗, 我只看了個大概,說不清了。” 崔九兒卻是沒注意顏長傾的神態(tài),只是自顧自的念叨道:“這人會是誰呢?生得與我相像,還將施于我身上的紅羅香的毒量減輕, 又主動送上了解藥。手上又有我的帕子,我究竟是何時見過他呢?” 顏長傾抬眼看向他,只見崔九兒靠在榻上蹙著一雙秀眉正苦心冥想著,顏長傾忍不住開口道:“崔家嬌郎的名頭果然不是虛得的,那西域人說不定是什么時候見過你一面,自此留了心,想盡設(shè)法取了你的貼身之物也未嘗沒有可能。” 顏長傾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酸澀之意,崔九兒這才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之處,趕緊將手里的錦帕丟至一旁,然后靠近顏長傾身邊,抬著頭仔細(xì)打量顏長傾一番。 顏長傾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長眉一揚問道:“看什么?我又沒生得那般西域風(fēng)情?!?/br> 崔九兒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這樣別扭著性子的夫子讓他覺得既新奇又歡喜。他大著膽子探過身子,又伸出兩根指頭來,挑起了顏長傾的精致迷人的下巴來,然后瞇著雙眼,口中癡癡地道:“西域風(fēng)情算什么?夫子這般的清冷俊逸,才能真正攝了我的魂魄去?!?/br> 顏長傾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指頭,長眸一睨,口中道:“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雖是斥責(zé)的話語卻是聽不出一點威嚴(yán)來,反而帶著股寵溺。 看著顏長傾那張雖是清俊卻是魅惑難擋的臉,崔九兒越發(fā)心生愛意,他深鎖顏長傾的雙眸,軟著聲音道:“夫子,我雖是自小愛美人,愛和他們混在一處玩,可是,我從來不曾和他們做過那樣的事情?!?/br> “做什么事情?”顏長傾聽著崔九兒軟糯的聲音,腦中有些迷糊,順著他的話就問道。 “和夫子做的事情啊?夫子你忘了昨日之事嗎?”崔九兒的聲音忽然細(xì)若蚊蠅,連自己都聽不清了。他垂下了頭,羞紅了臉,連耳根子也紅了。 崔九兒的聲音雖小,顏長傾卻是聽清了,他想起昨日自己一時意亂不顧一切親近于他,那樣悸動的畫面就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顏長傾心中一陣激蕩,又抬頭看了崔九兒一眼,他正乖巧靠在自己的懷里,低垂著頭,露出一張秀美靜謐的側(cè)臉來,那臉上暈紅似桃瓣,正泛著瑩澤粉潤的光芒。 顏長傾驀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他神使鬼差地低下頭,慢慢的靠近。崔九兒正羞不可耐之間,突然感覺到夫子的舉動,一陣陌生的感覺自心中涌來,他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便不由自主的退縮了一點。 感受到崔九兒的異樣,顏長傾卻是一個激靈清醒了,昨夜在兮九樓中看到的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一下子在腦海里浮現(xiàn),太子的那張殘忍陰冷臉,和阿伽蘭那邪魅惑人的臉在他腦海中交替出現(xiàn),耳旁似乎還聽到了阿伽蘭痛苦之極的悶哼聲。 自己怎么可以這樣對九兒?自己和九兒怎么能以那種方式相處?顏長傾想到此,心中警鈴大響,絕對不可以,不可以做傷害九兒的事情,一絲一毫也不可以! 顏長傾忽然伸手推開了崔九兒,然后站起了身。口中有些慌亂地道:“九兒,你剛服了解藥,還是躺下歇息吧,我,我出去了!” 崔九兒正沉浸于有點害怕和微微的期待之中,卻冷不防顏長傾推開了他還說要走。他頓時覺得有些莫然其妙,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就這樣了。他哪里知道顏長傾昨夜在兮九樓目睹了那尷尬到極至的場景,心里已有了陰影,此時正萬分糾結(jié)著呢。 “這解藥果真是有奇效的,我現(xiàn)在覺得是頭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力氣了,整個人就和平常一樣的了。夫子,你就別讓我躺著了,好不好?”崔九兒起身下了榻,汲著鞋站到顏長傾面前道。 顏長傾抬頭看一看崔九兒的臉色,果然由蒼白慢慢轉(zhuǎn)為紅潤光澤了,再伸手拿起他的一只手腕仔細(xì)診了下脈,果然發(fā)現(xiàn)他脈息平穩(wěn),已是毒素盡除之脈像。 顏長傾長噓了一口氣,放一心來,原本還有些疑心那阿伽蘭,解藥調(diào)制后自己先試了一口,沒有發(fā)覺異常后又讓小虎和小鸝都服過了,再端來給崔九兒的。 現(xiàn)在看來,那阿伽蘭果然是真心維護于崔九兒,想到阿伽蘭那嫵媚天生的身段和面容,還有那雙酷似崔九兒的雙眼,顏長傾又輕嘆了一口氣。心想不知道九兒見到那阿伽蘭時會是什么樣的表情,他一向是愛美的,阿伽蘭生得那副模樣,又有一雙與他相似的眼睛,他肯定是又驚奇又歡喜吧,他會不會也要喚那阿伽蘭做“美人哥哥”呢? 顏長傾想像著崔九兒軟著聲音喚阿伽蘭“美人哥哥”的場景,心中不由自主又涌上了一絲說不出的滋味。顏長傾一面提醒自己不可過九兒過于親近,一面又在心里糾結(jié)著他與別人親近,一顆心實實的揪成了一團。 崔九兒卻是渾然不覺,他見夫子給他診過脈之后就一言不發(fā),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就搖晃著顏長傾的袖子道:“夫子,你在想什么?可是夜里沒休息太累了?” 聽見崔九兒說話,顏長傾這才回過神,便看見崔九兒搖晃著自己的胳膊正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他沖他輕笑了下道:“累什么?不過是在那大梁上趴了半夜,連指手都不曾動一下。” “夫子既說不累,那,那就不要回清風(fēng)苑了,留在這里陪著九兒,行么?”崔九兒又靠近一點道。 顏長傾一低頭,便發(fā)現(xiàn)崔九兒正揚著一張著瑩澤粉潤的臉龐,雙眸緊鎖著他,里面波光盈盈,滿是是期待之色。一張粉唇,微微翹起,一副嬌媚乖巧的小兒女之態(tài)。顏長傾心里一動,幾乎又把持不住自己想要擁他入懷。 “九兒,我去找眉兒和鸝兒來陪你可好,要不,讓小虎和小魚兒來陪你解悶?”顏長傾向后退了一步,軟著聲音哄道。 “不,我誰都不要,我只要夫子陪?!贝蘧艃簠s是不依,又上前了一點靠近顏長傾道。此時的崔九兒,墨發(fā)高挽,鬢邊垂下一小縷,隨著他的說話動作,在他腮旁俏皮的輕拂,他只斜斜地披著一件外衫,聲音放得低低,帶著一絲磁性的沙啞。 崔九兒微瞇著一雙烏亮亮的眼睛直盯著顏長傾的雙眸,清純與嫵媚,青澀與慵懶在他身上毫不突兀的融合了,整個人散發(fā)出令人無法抗拒的魅惑之息。顏長傾的心跳又一次開始加快,他趕緊又退后了一些。 就這樣,一個退,一個進,不一會,顏長傾就漸漸退到了墻邊,他腳步一頓,后背就抵上了的掛有一副山水畫的墻上。 “九兒,九兒,你既說身體都恢復(fù)了,那便隨我去習(xí)字讀書,如何?”顏長傾底氣很是不足地道。 “習(xí)字讀書的明天再說,今日我要將我從小一直幻想的事情做一次?!贝蘧艃盒Φ糜行┎粦押靡獾氐?。 “什么事?竟是你自小一直幻想的?”顏長傾擦著把額上的冷汗問道。 第55章 佛前的心愿 崔九兒卻是不再說話了, 他靠至顏長傾的身邊,伸出一只手臂, 放到了顏長傾的右肩之上, 他本來是想放到顏長傾背后的墻上的, 奈何顏長傾比他高出許多,他無論如論也不能將手臂越過他的肩膀去, 試了幾下達(dá)不到目的, 他只好掂著腳將手直接搭在他的肩膀上。 顏長傾長眸掃過崔九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些莫然其妙的問道:“九兒,這就是你自小要做的事?” “不是啦, 后面還有。夫子, 你能不能彎一點腰啊?”崔九兒又是搖頭又是跺腳道,崔九兒眼見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樣, 自己這樣掂著腳,將手掛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哪有一點霸道深情公子的氣勢啊?他不由得有些急了。 眼見崔九兒漲紅了臉又氣又急的樣子,顏長傾頓時哭笑不得。他猛的一轉(zhuǎn)身離了墻, 伸手一把攬住崔九兒雙臂,然后瞬間將他推至了墻邊。然后又欺身上前一點, 一只修長的胳膊放到了崔九兒的頭頂上方,將崔九兒嚴(yán)嚴(yán)實實罩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下。 顏長傾微垂下眉眼,一雙長眸直看向崔九兒,那雙眸, 修長、深邃,眸色漆黑,波光流轉(zhuǎn)間,溢滿了綿綿無盡的情意,深深的鎖住了崔九兒的雙眸,直從他的眼底看進了他的心底。 崔九兒瞬間就被那雙長眸俘虜了,他的心里怦怦直跳,雙眼也變得空靈而迷離,完全忘記自己剛剛正準(zhǔn)備做什么,只呆呆的看著顏長傾,口中癡癡地呢喃道:“美人哥哥……” 顏長傾輕笑了下,然后將頭低了一些,似是在向崔九兒的粉唇靠近。見得顏長傾的笑嫣,還有他越來越近的氣息,崔九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緊張與悸動,他閉上了眼睛,長而彎曲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 顏長傾見得崔九兒一副呆傻模樣,忍不住牽起嘴角“撲哧”一聲笑了。 “九兒,你自小想做的事,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顏長傾突然出聲道,他的口氣里帶著一股nongnong的戲謔之意。崔九兒這才掙開眼睛,發(fā)現(xiàn)顏長段正一臉好笑地看著他。眉毛、眼睛,嘴唇,哪一處都透著笑意,崔九兒這才明白自己被夫子給戲耍了,原本是想演個來個霸氣公子的,哪知不僅霸氣全無,自己還被夫子給戲弄了。 “只可惜了這好生生的一副畫,就這樣糟蹋了!”顏長傾看著崔九兒身邊嘆道。 崔九兒聞言回頭一看,是因為自己太過緊張?zhí)昧?,墻上的那副畫已被自己的腦袋和后背揉得爛了得裂開一道口子。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崔九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一把推開顏長傾就跑了出去,口中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一點也不好玩!” 身后的顏長傾卻是爆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他終于知道怎么對付自己這個難纏的學(xué)生了,他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還臉皮極厚的樣子,一副隨時都要順手揩油的架勢,實際上真動起真格來,他瞬間就變紙老虎了。 “九兒,這幾日你要是悶得慌,就自已出找小虎和小魚兒想法兒給你解悶,我有些事要去處理。”顏長傾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著崔九兒一本正經(jīng)道。 “夫子,你要去哪里?有什么事兒?”崔九兒有些緊張的問道。 “也沒什么?不過是想去找奕王殿下說說話?!鳖侀L傾輕笑著道。 “夫子什么時候竟與奕哥哥走得這么近了?崔九兒很是迷惑不解地問。 “唉,定是夫子覺得九兒不學(xué)無術(shù),太過蠢笨,不能與夫子談古論今、吟詩作畫,而奕哥哥才華滿腹,又生得透逸過人,所以夫子要去奕王府了”崔九兒又自顧自地念道,一雙秀眉也擰得緊緊的。 顏長傾聽得他一備絮叨,不由覺得心中好笑,他清咳了一聲,憋住笑意道:“真是難得,崔九公子竟然也意識到自己不學(xué)無術(shù)了。你能如此想要上進,夫子真是欣喜萬分,待我事情了了,一定悉心栽培于你,以你的資質(zhì),倒也算不得蠢笨。” “還有,我找奕王是有事在身,也從來沒注意到他生得是否秀逸過人,可不像某些人,眼里心里只掂記著人家好看的皮囊。”顏長傾接著又道。 顏長傾侃侃而談,可將崔九兒驚詫得眉毛都快要掉下來,天啊,這面帶笑容,說了一段又一段話的人真的是夫子嗎?從來那個成天冷著一張臉惜字如金的夫子上哪去了? 崔九兒心頭涌上一絲喜悅,面上更是喜滋滋地道:“夫子說得沒錯,九兒就是如此膚淺,就愛個美人皮囊,為此我日夜虔誠,向佛祖許下了愿,求許今生得一美人。我的誠心果然感動了佛祖,竟送來夫子這般千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如今真叫得償所愿了!” 聽得崔九兒又開始胡說八道拿自己的相貌開玩笑,顏長傾眼一瞥,板起臉道:“這樣瘋癲的學(xué)生,簡直是教不了了!” 顏長傾說罷再不理崔九兒,只大步朝門口走去。 “美人哥哥,記得早點回來,九兒望穿秋水等著你呢!”身后的崔九兒捏著嗓子拖長著聲音道。 顏長傾正待跨過門檻,一聽到這聲音腳下一頓,差點絆倒了。 又過了幾日,崔九兒已完全恢復(fù)了正常。聞得九公子大病康復(fù),崔國公府上下難喜一團。崔九兒備下了厚禮,又特地派人送了李嬤嬤回家去了,月華園也就恢復(fù)得和從前一樣平靜。 崔九兒仍和從前一樣,跟著顏長傾讀書習(xí)字。只是近期又加了一項,那就是習(xí)武。顏長傾嫌崔九兒功夫太差,連自保能力都沒有。崔九兒雖是怕練功吃苦,可是練功的時候能得夫子手把手的指點,他就能趁機裝癡賣傻揩夫子的油,可不是件樂事? 再說夫子這一陣子都不提回江南的事,崔九兒心里暗暗偷樂,練功的苦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他本就天姿聰慧,再上顔長傾教得用心,這樣一樣,雖是時日不久,他的功夫倒是進步得很快,比起從來那嬌弱模樣可謂是進益千里。 這期間,崔國公府一片平靜,只有顏長傾偶爾外出,奕王殿下這段時間更是深居簡出。這日朝中似來消息,皇帝陛下舊疾復(fù)發(fā),病情嚴(yán)重,太子殿下已進宮侍疾去了。崔九兒聽聞之后,臉色變得凝重了不少,顏長傾卻和往日一樣風(fēng)輕云淡,只是外出的時間比往日更長了一些。 這一日在清風(fēng)苑翠湖邊的習(xí)武場之上,崔九兒在和顏長傾對招之時,似有些心不在焉,連顏長傾的長劍刺至胸口來也不知道躲過。 第56章 風(fēng)雨欲來臨 顏長傾見狀收了劍, 上前牽了崔九兒的手,帶他至湖邊巨石上坐了下來。 “九兒, 今日為何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顏長傾問道。 “夫子, 我有些擔(dān)心?!贝蘧艃嚎恐令侀L傾的肩頭, 緊鎖了眉頭嘆了一口氣道。 “可是擔(dān)心皇帝一旦龍馭歸天,太子繼了位, 會對國公府不利?”顏長傾問道。 “是, 我是擔(dān)心在青州的爹爹和兄長們,還有云州的兩位兄長?!贝蘧艃汉苁菓n心地道。 “青州戰(zhàn)事處于膠著狀態(tài),云州更是重要邊陲, 動到你父兄便是給了高句麗可趁之機, 太子就是再瘋狂也不至于拿江山社稷開玩笑。九兒且放寬心?!鳖侀L傾勸慰道。 顏長傾口中雖是勸著崔九兒,心里卻是也有些沒把握, 那夜在兮九樓看到的一切,足以證明太子有多么的瘋狂。 “九兒,就算真的發(fā)生什么事,你也不要擔(dān)心,我不會讓人再傷害到你的?!鳖侀L傾的聲音低低的, 卻是含著不容質(zhì)疑的堅定。 “夫子,你的家在哪里?家中都有些什么親人?”崔九兒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