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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jié)

    林棠被他嚴肅的神情嚇得一個激靈,“我,我只想問問他打算怎么處理我。”

    林棠后悔了。他之前答應(yīng)了喻錚,是以為就回來演一場戲。喻錚是個出手大方的,等戲落幕,還能少了他的好處?之后他帶著錢走也就是了。

    可誰能想到,竟然會看見……看見那樣的場面。想到喻錚壓倒司煬的那個場景,林棠依然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他太害怕了,這樣的秘密,司煬那樣的人,他最后會怎么樣呢?

    秘書聽懂了他的意思,沒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少是很溫柔的人。別害怕,沒事的?!?/br>
    頂層到了,電梯門開。秘書示意林棠跟著他出來,有仔細囑咐他一遍,“一會別讓他生氣,知道了嗎?”

    “嗯。”林棠連忙點頭。秘書把人帶了進去。

    休息室,按理說是很曖昧的地方。司煬又是個不委屈自己的,且看一進屋擺著的那張足足支撐三四個人滾在上面的大床,就知道這人平時過得是什么日子。

    “司先生?!绷痔内s緊摘了墨鏡,走過去。見司煬拔了針頭打算下床,就先一步彎腰把鞋子給他拿過去。

    司煬沒動,坐在床沿看他。

    林棠猶豫了一會,半跪下來,幫他把鞋子穿上。

    可能是因為在床上的緣故,司煬沒有穿襪子。光裸的腳踩在林棠的手掌上,卻意外十分纖細。司煬這個人骨相太好,又在豪門的滔天富貴中淬煉了一身矜貴和優(yōu)雅。什么都不用刻意去做,就足以勾得人把持不住。

    林棠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拿著襪子的手都在顫抖。

    他突然明白了昨天的喻錚為什么會失控。他現(xiàn)在,也馬上瀕臨失控了。

    可司煬用手指捏起他的下頜,讓他抬頭。

    “喜歡跪著嗎?”

    “……”

    “南城園子叫我抄了。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還留在這一行,我可以送你去別處。但你想好了,我結(jié)仇的仇家不少,你從這里出去了,后面等著你的是什么,誰也不知道?!?/br>
    “另外一個,我送你出國。曾經(jīng)也是聲樂系的高材生,怎么就淪落到伺候人上來了?”

    司煬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有點憐惜,那種微微的悵然,在心尖一觸即走。

    林棠一瞬間心里泛起數(shù)不清的委屈,慢慢的就紅了眼。

    “還是小孩子??!”司煬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林棠控制不住把頭埋在了司煬的腿上。

    “我……我……我二十了?!?/br>
    “嗯,我送你去念書?!?/br>
    “您為什么……”

    司煬,“如果未來有一天,喻錚后悔了,你替我哄哄他?!?/br>
    “……”林棠沒聽懂,卻隱約察覺到司煬話語里的不詳。

    可等不及他追問,秘書就已經(jīng)進來要帶他離開。

    系統(tǒng):宿主大大,嗚嗚嗚嗚嗚

    司煬直接把它屏蔽。自從和喻錚決裂之后,這傻白甜只要一開口就是一串嚎啕大哭,司煬已經(jīng)司空見慣。

    “大少,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卑蚜痔乃妥?,秘書回來報告。

    “知道了?!彼緹c頭,“找人盯著他,如果不安分……”

    “是?!?/br>
    “這些衣服都扔了!”司煬伸手脫掉自己的襪子扔在地上,同時從衣柜里拿出另外一套衣服,像是要去洗澡。

    “大少,現(xiàn)在不成,您身體受不住?!泵貢s緊攔住。

    可司煬卻冷淡的回了一個字,“臟。”

    唇角依然帶笑,卻并不是方才勸說林棠時候的溫柔,儼然是不可侵犯的凜冽。

    秘書識趣的從休息室里退出去。他想的太多了。即便重病,司煬也并不需要憐惜。

    不到十八歲,喻錚的父母就相繼走了。司煬少年起就臨危受命,卻硬生生從那么多才狼虎豹的口中守住了喻家,培養(yǎng)出自己的管理層。直到找到喻錚后,才鋒芒畢露,一擊必殺。

    這樣從白骨堆里走出來的人,憐憫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可……老天到底沒長眼睛,司煬為了喻家鞠躬盡瘁,可最后卻也是一無所有了。

    想到喻錚和他的關(guān)系,秘書嘆了口氣,只覺心里難受得厲害。

    只能說司煬送走林棠的決定是對的。這邊人剛送走,那頭就有人查到林棠身上了??伤緹侄卫?,那些有心人的手也伸不到國外那么長。關(guān)于司煬和喻錚的兄弟之爭到底還是慢慢走出了人們關(guān)注的視線。

    而喻錚的電話自然也閑下來了。

    這一天,顧權(quán)過來看他。

    多半是剛下了禮儀課,喻錚穿著一身藍色的修身西裝,里面襯衫雪白,鼻梁上還帶著一副銀邊的眼鏡,顯得整個人都干凈斯文。

    “喝茶嗎?”見到他喻錚好像很開心,拉著顧權(quán)去樓上自己的房間。

    那只金絲雀還在,只是換了個大些的籠子。喻錚進屋后,就去逗了逗它。

    這小啾和他熟悉了,也被喂得胖了許多,主動飛到喻錚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臉。

    顧權(quán)看他這幅閑適的模樣十分擔心。

    “喻錚,這樣下去,咱們恐怕落不到好。”顧權(quán)指的是南城園子的事兒。雖然是司煬出手,可到底始作俑者是喻錚。

    時二少那幫人不敢找司煬晦氣,定然要把火氣撒在喻錚身上。

    可喻錚卻笑著搖頭,“不,這才是最好的?!?/br>
    顧權(quán)不懂。

    喻錚點了他一句,“我聽人說,時二少他們幾個不是都被帶回老宅去教訓了嗎?”

    “老宅里有誰,不知道嗎?那幾家的老爺子雖然退位了可還是大權(quán)在握。都是身不由己的主兒,誰護著,還能有老爺子身邊安全。你說他們是不是因禍得福,反而要謝謝我?”

    “可那也沒有用??!你出不去,喻氏那頭,司煬又下手了。”顧權(quán)把最近聽來的事兒一一和喻錚詳說。

    “我聽人說,這次他動手的是你三叔。也是管理層里唯一還姓喻的。喻錚,你就不擔心嗎?”

    “不擔心,司煬越著急越好。因為他下手越狠,我就能越快出去!”

    他是喻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都是覬覦祖產(chǎn)的,誰能搶到他這個可以挾持的天子,誰就有希望距離喻氏更進一步。

    司煬把他藏起來,這些人畏懼自然不敢上門??扇绻緹痹?,斷了他們活路,就是狗急跳墻,也肯定要把他從司煬手里奪走。

    所以喻錚只要等著就好。等一個徐家,或者是喻家父親那頭的親戚來找他。

    而且最近就有一個十分合適的機會。距離他生日,只剩下不到兩周。

    按照父母遺囑,只要他回家,必進公司。敵人的敵人,可以成為盟友。即便與虎謀皮,喻錚也要先把司煬弄死!

    “對了,”像是不經(jīng)意間,喻錚和顧權(quán)說了另外一件事。“過兩天,我要把我父母遷回喻家祖墳。”

    “應(yīng)該的。”顧權(quán)聽說了那件事,喻錚爸媽是為了守著喻錚才會葬在那。

    秋露公墓那頭偏僻的狠,喻錚人都回來了,是時候叫人落葉歸根??傇谕饷骘h著不合適。

    “節(jié)哀順變?!鳖櫃?quán)拍了拍他的肩膀聊做安慰。

    可喻錚的眼神卻十分平靜。

    “我沒事,”他輕輕的對顧權(quán)說,“把該做的都做了,那塊地我就也能拿來送人了?!?/br>
    “送誰?”

    “司煬??!那會他告訴我,我父親說這里是個風水寶地,幾年功夫就能賺錢?!?/br>
    “他對我這么好,我總要報答一下不是嗎?”

    喻錚語氣格外溫柔,像是真心感激哥哥的弟弟??深櫃?quán)卻覺得渾身發(fā)涼。

    說的在好聽,喻錚送給司煬的,也是一塊墳地!還是卡在司煬剛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的都有小紅包掉落。

    第18章 第一次給男主當爸爸(18)

    喻錚父母遷墳是大事兒。他和顧權(quán)說得再輕描淡寫,真正開始做起來,光是準備就足足準備了一周。

    世家里做生意的多,這些方面就更是在乎。老管家上上下下的忙碌,最后還找了個鼎有名的先生來幫著主持。

    這先生來過喻家老宅一次,貌似是過來取什么東西。歲數(shù)不大,看著卻挺仙風道骨的。

    “聽說是圈子里最有名的大師呢!大少這次為了請他花了不少心思。”

    “是嗎?”喻錚聽得仔細,點頭附和了一句,“他想做的事兒,總會做到的?!?/br>
    可心里卻只有嘲諷。司煬走到今天這一步,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了?,F(xiàn)在還妄圖父母保佑他長命百歲?若真有人神鬼的區(qū)別,恐怕早在他和自己說出真相那天,自己的爸媽就該一道閃電把他劈死。

    都是笑話!

    喻錚半低著頭,遮掩住臉上的譏諷。樓下老管家找上來和他說話。

    “小少爺,先生已經(jīng)看過了,這個月就兩個合適的日子?!?/br>
    “最近的是哪一個?”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您生日那天?!?/br>
    喻錚笑了,“我還以為是什么,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就這樣吧?!?/br>
    “可……”老管家十分驚訝。因為喻錚生日并不像他說的那么無所謂。且不論這是喻錚回來后的第一個生日,就是年齡,也很重要。

    過了生日,喻錚就十八歲了。按照喻先生的遺囑,他將繼承喻家。司煬那頭本來也有計劃。

    可如果定在那天遷墳,這些安排可能就要被打亂了。

    喻錚看他遲疑,低聲笑了笑,“真的沒關(guān)系的。更何況,我多大了、幾歲了,怎么會有人真心在乎?他們在乎的,不過我是名下有什么罷了。有司煬安排,不是更無所謂了嗎?”

    “您別這么說,大少他其實……”老管家試圖解釋,可喻錚卻搖頭打斷了。

    “您是喻家的老人,您說,我丟了之后,我爸媽過過生日嗎?”喻錚平靜的眼神慢慢變得悲戚。

    “……”自然是沒有的。喻先生為人沉穩(wěn)寬厚,喻夫人又是嫻靜溫柔。而這樣兩個人在丟掉了孩子之后,后悔心疼都來不及,有怎么可能安安心心去享樂。就包括司煬在內(nèi),從丟掉喻錚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找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