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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jié)

    有個人突然蹦出一句,“臥槽!真特么是兄弟倆,喝醉了都是一模一樣的。”

    “說什么呢!”時二少一聽就覺得不好。喻錚哪里來的兄弟?除了當初的司煬。

    可那人也喝多了,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什么話都往外吐露,“司煬啊!那天是不是顧三也在?”

    “我是跟我哥去的,最后一個走的。司煬當時就靠在沙發(fā)上,和喻錚連姿勢都是一樣的?!?/br>
    “嘖嘖嘖,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幕,后來我和我哥說,司煬這樣的人,要是樂意陪我一宿,我愿意把我手里所有的錢……嘿!是所有的錢,包括不動產(chǎn)和股票都給他!”

    “你他媽喝大了吧!瞎說什么呢!”旁邊坐著的顧權心里咯噔一聲,可他圓場子的話還沒說完,喻錚那頭就已經(jīng)站起來了。

    砰一聲,是酒瓶磕在桌子上砸碎的聲音。

    喻錚掐著方才說話那哥們的脖子,帶著玻璃碴的半個酒瓶,就對準了那人的腦袋。

    “你剛才說什么?”喻錚還是笑,可眼里的戾氣卻恐怖得嚇人,“我沒聽清楚,你在說一遍怎么樣?”

    “臥槽!喻錚,你他媽瘋了吧!”那人被這么一嚇,酒也跟著醒了。

    時二少和顧權趕緊過去把喻錚架住,那人拉開。

    可喻錚卻像是想要和人拼命那樣根本攔不住。最后還是顧權拼著挨了一下?lián)屪吡司破?,時二少趕緊把人死死的抱住。

    “喻錚!喻錚!你冷靜點!”時二少一個勁兒的喊他。

    顧權扔了酒瓶,也趕緊淋了條冰涼的毛巾過來,想要讓喻錚醒酒。

    可毛巾還沒挨上喻錚的臉,顧權就愣住了。

    他看見喻錚在哭。

    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大哭,而是茫然的,悄無聲息的哭泣。

    喻錚才剛剛二十歲,即便已經(jīng)掌權,在他們這堆人里也仍舊是最小的,又孤零零一個父母雙亡。

    這么一哭,在座的都心里泛酸,之前他鬧事兒要砸人的火氣也上不來了。

    “這到底怎么了?”哄著喻錚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下,時二少想要勸他。

    可喻錚卻拉著他的衣袖,用顫抖的語調說了一句話。

    “司煬……可能是我害死的……”

    “……”這件事兩年前就人盡皆知,時二少一時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然而喻錚卻又重復了一遍,“我,我再也沒有哥哥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qū)有小紅包掉落,本來想明天發(fā),可是昨天說了今天要讓弟弟哭,所以還是發(fā)出來了。大家別打我qaq,這個世界還有兩章,沒有完結

    第29章 第一次給男主當爸爸(29)

    所以這人是心狠手辣之后又后悔了?

    在座的幾個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喻錚當年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料理司煬時候的干脆利落。而他后來收拾尾巴的做法更是讓圈子里那些老狐貍們到現(xiàn)在還贊不絕口。

    要知道, 喻錚當年不僅佯裝司煬沒死,而且還把他們所有人都騙過了。畢竟那時候喻氏剛剛換主,正在最脆弱的時候。可喻錚卻靠著一個死人演了一出以假亂真的空城計, 靠著司煬一個亡故之人的余威坐穩(wěn)喻家。一直到了一年后, 喻錚徹底掌權, 可以登上談判桌廝殺,喻氏走上正軌, 而司煬依然杳無音訊, 眾人才陡然意識到, 司煬是真的死了。一切都是喻錚做局。

    兩年前,司煬葬禮喻錚都沒有辦, 一個破棚子, 隨便燒了就算了事兒。喻錚自己更是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留。眾所周知, 喻錚對司煬恨之入骨,可看喻錚這幅樣子, 怎么像是在悔恨?

    這里面真正知道點內情的只有顧權, 他盯著喻錚看了一會,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怎么回事?”時二看出苗頭拉了顧權一把。

    顧權咽了口口水,白著臉說道, “不是演戲,喻錚可能是真的一直以為司煬還活著。”

    “什么?”時二忍不住笑了,“顧三,別開玩笑, 這不是鬧的?!?/br>
    他一邊扶著喻錚,一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歷, “今兒不是愚人節(jié)吧!你們哥倆兒跟哥哥們逗悶子呢?”

    “不是?!鳖櫃嗍箘艃簱u頭,“是真的。兩年前我有一天去找他, 他正在查司煬的下落。那時候同樣跟他一起找人的,還有六個。他對我說司煬一定沒死。”

    “可找人那六個后來圈里有人查了,根本就是迷惑??!最終發(fā)出指令的就是他喻氏內部,你告訴我他當時不是在演戲?”時二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周圍剩下的聽到這里也都不住眼的打量喻錚,像是想看他現(xiàn)在是不是演戲。

    顧權真的急眼了,“不是喻錚,真的不是。我不知道為什么是喻氏內部傳出的指令,但絕對不是喻錚?!?/br>
    “這兩年他找司煬都快找魔障了。之前郊區(qū)那個療養(yǎng)院,被他養(yǎng)了一院子的金絲雀,病房都改成了鳥籠子,說等著司煬回來?!?/br>
    “……”

    “后來是今年年初,他又改了主意,叫人把鳥放了種花,病房也弄成了普通臥室的樣子,還約了好幾個專攻肺病的專家,說是司煬一直不出現(xiàn),估計是身體還沒有好轉。他這次找到人,一定看住了,等把司煬的病治好了,在和他算總賬?!?/br>
    “臥槽,這聽著不像是沒感情?”有人喃喃自語。

    時二趕緊打斷,“別瞎琢磨。喻錚年紀小,魔障了也說不準?!?/br>
    “是這么回事,畢竟他就那么一個親人了,還是個……”對方琢磨了半天,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最后只好跳過話題,“那發(fā)指令的人到底是誰?”

    “多半是徐林,那是司煬曾經(jīng)的心腹。不是喻錚做出司煬詐死的假想,那就肯定是司煬自己臨死前安排。這種心計,這種算計,除了司煬還能有誰?”時二是個聰明人,寥寥幾句就明白了后面的事兒。接著他看喻錚的眼神也變得驚恐起來,“可這肯定是哪里弄錯了。那司煬瘋了嗎做這樣的事兒。他怎么想的?你別忘了當初他怎么對喻錚的,動輒打罵跟他媽養(yǎng)家雀兒一樣……”

    可說著說著,時二也覺得這事兒不對。司煬怎么喻錚了?

    喻錚那時候干的事兒就和作死沒有區(qū)別,然而司煬氣急了抄了他南城園子都沒碰喻錚一點皮rou。最后喻錚之所以能順利奪權,還是因為司煬主動帶他進了公司。

    所以他何必這么做?他圖些什么呢?

    時二少到最后也沒想明白,只覺得這里的事兒云深霧繞的。而喻錚是真的喝大了??捱^之后,整個人都想放空了靈魂一樣,一句話不說的靠在那里。

    顧權和時二少只能先散了飯局送他回家??傻搅斯㈤T口,喻錚死活都不進去。

    “這……這里不是我家?!?/br>
    “這里真是,祖宗,我求求你了,鬧了一晚上了,進去吧!”

    “我要找我哥?!崩鴷r二的袖子,喻錚迷迷糊糊的,眼圈驟然又紅了。

    喻錚原本就長得溫柔俊美,當初司煬又下了大力氣養(yǎng)他。到了現(xiàn)在,舉手投足,就連說話音調都是頂尖的賞心悅目。時二看得心里直翻個,心說也是造孽。死了個司煬,卻瘋了個喻錚。

    最后沒轍,他也只好把人送到喻家老宅。說來也巧,剛一進老宅的院門,喻錚就不鬧了。甚至還主動吃了解酒藥,說要散散酒氣。

    “司煬哥,不喜歡這個?!彼偷偷男?,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然后翻出手機來。

    熟門熟路的打上一串電話號碼,喻錚一條短信就發(fā)出去了。

    “哥,我回來了。”然后自己穩(wěn)穩(wěn)的邁步往前走,哪里還有剛才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

    顧權和時二都被他弄得沒轍,只能上去敲門。

    老管家開的門,看見喻錚喝醉了也是一愣。再一細問,最后嘆了口氣,自己扶過喻錚,帶著他上樓洗漱換衣服。

    顧權擔心喻錚一會酒氣上來要鬧,就也留下了??捎麇P卻意外乖巧,給什么吃什么,要換衣服就換衣服。最后還自己主動上床躺下了。

    “小少爺,床頭上有溫水,您晚上喝了自己喝?!?/br>
    “嗯?!庇麇P點頭,然后順口問了一句,“哥哥明天回來嗎?”

    “……”老管家?guī)退幢唤堑氖诸D時就停住了。

    喻錚見他半晌沒動靜,突然伸手抓住了老管家的衣袖,又認真的問了一遍,“哥哥明天回來嗎?”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問題,喻錚當年剛回家的時候每天都要問一遍。如果老管家說不回來,他就會沉默一小會,然后說,“那讓司煬哥多注意休息,不要生病?!???梢坏├瞎芗艺f回來,喻錚就會立刻露出很滿足的笑容,然后要他叫自己早起,好和司煬一起吃早飯。

    但現(xiàn)在……老管家的眼圈驟然就紅了,迎著喻錚的眼神哽咽著嗓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過了好幾秒,他才拍了拍喻錚的肩膀,“大少明天不回來,小少爺您先睡吧。”

    “嗯?!崩瞎芗衣牭接麇P低低答應了,就繼續(xù)幫他掖被角。

    可卻意外發(fā)現(xiàn),喻錚枕著的枕頭,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濕了一塊。

    他想安慰兩句,最后卻也無話可說。只能嘆了口氣離開了喻錚的房間。

    第二天,日上三竿,喻錚一直沒下樓,秘書那頭打電話他也沒接,最后沒辦法老管家敲門進屋,卻發(fā)現(xiàn)喻錚正攏著被子坐在床上發(fā)呆。

    “小少爺,醒了嗎?”

    喻錚回頭,眼神有點茫然。

    老管家嘆氣,“小少爺,徐林一直在找您。今天上午有個會需要出席,但是時間可以調整,他問您今天還要過去嗎?”

    “嗯,過去。”喻錚點頭,“我手機沒電了,您和他說一聲。我換了衣服就去?!?/br>
    老管家答應了就往外走,可就在要出門的時候喻錚突然喊住了他、

    “楊叔?!?/br>
    “嗯?”

    喻錚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問了個問題,“司煬……司煬走的時候說了什么嗎?”

    “……”老管家搖頭,“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大少已經(jīng)離開了?!?/br>
    “嗯。好,我知道了?!庇麇P邊答應著邊往外走,然而等他走出臥室后,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卻陡然變得蒼白起來。

    一個小時以后,喻錚出現(xiàn)在公司。秘書看見他第一眼就覺得情況不妙。然而喻錚的表現(xiàn)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會議主持的滴水不漏,而且還敏銳的找到了各部門工作的盲區(qū),精準的下達了后面的工作重點。

    然而越是這樣,秘書就越覺得不對勁。他私下問了幫助喻錚調查的心腹,得知喻錚一直都沒有看完關于司煬的調查,只是確定死訊之后,就不在過問。所以按理,他不應該知道所有的真相。

    可若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哀毀骨立的模樣?

    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以喻錚的聰明,他已經(jīng)猜到了。即便沒有看到那些具體細節(jié),他還是猜透了一切。

    秘書倒吸一口寒氣,突然覺得十分恐懼。只是猜到,就已經(jīng)讓他這樣難過,那一旦看見真相……

    他下意識往喻錚辦公室走,想要和他冷靜下來談談。結果卻正撞上秘書處一個新來的小秘書。女孩紅著眼睛像是要嚇哭了,見到徐林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喻少,喻少不太對勁。剛才我不小心碰掉了他桌上一個文件夾,他撿起來之后,就突然不說話了?!?/br>
    “什么樣的文件夾?”

    “就很厚,封面好像寫著司煬?”

    “……”壞了!秘書快走兩步推開辦公室的門,果不其然,喻錚正對著一張照片發(fā)呆。

    那是司煬小時候的照片。照片里,十歲的司煬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除了一張臉還算完整,剩余只要是外漏出來的皮膚,全都鮮血淋漓。

    “小少爺,您看這個干什么,快收起來?!泵貢s緊要收,卻被喻錚攔住了。

    “司煬……司煬騙了我?!彼犚娪麇P低低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