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鬧鐘響過兩輪，等待著下一個十分鐘后再工作。

    亢奮的神經(jīng)經(jīng)過幾天終于開始疲累，這種感覺是好的，不然時差調(diào)轉(zhuǎn)不來。

    mama曾有一段時間失眠，是過慮的后遺癥，所以吃藥也不見效，來來去去花時間花錢，最后好得莫名其妙。

    時間確是良藥，放寬心比其他有用得多，事實上石一曾去看神經(jīng)衰弱，醫(yī)生的建議永遠是叫她放輕松。

    手機震動，嚇得石一緊張，看完來電，她又躺下繼續(xù)閉眼。

    “早安?！?/br>
    “嗯。”

    此刻，就算他的聲音再好聽亦比不過睡眠更打動并吸引她，何況石一根本沒在意。

    “老婆?！?/br>
    “嗯?！?/br>
    江禁為這聲“嗯”感到開心，即使他清楚石一是沒睡醒在敷衍，至少在這秒，他得到了她的承認。

    “還沒起來？”

    “嗯?！?/br>
    鬧鐘響第叁輪，石一看了一眼時間，接著在床上翻幾下身，不情愿地起床。

    她又看回手機屏幕，突然意識到通話那端是哪位，于是問他：“你打來干嘛？”

    “你下來開門?！?/br>
    “你回來了？”

    “你開門就知道了。”

    “哼，我不信?！?/br>
    石一沒理，她走到柜子前拿了衣服褲子穿，隨手扎起頭發(fā)，再去拉開兩面窗簾。

    “真的，”江禁勸她，“你出門看看?！?/br>
    外面陽光很好，石一沒忍心直接拒絕他，洗漱完便下樓。

    mama在廚房準備早餐，問她要去哪。

    石一邊系鞋帶邊答：“出去公園走走?！?/br>
    出到路邊，停車位上那輛黑色轎車令人熟悉，那一瞬間，石一想到了很多，靜物不會變，而人長大了，站到另一個時空再去看過往，感受異常奇妙。

    石一沒有立刻拉開車門，只是伸手敲敲車窗，但車門朝她這邊開了，一只毛茸茸的狗撲下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石一往后退了幾步，對方執(zhí)著得多，緊追不舍，其實她自認和虎子相處得還不錯，但它的體重實在難以承受。

    車上一個中年婦女手里拉緊了繩子，她認出石一，不過石一已經(jīng)好幾年不去江禁家里，對這位阿姨并無太多印象。

    她將繩子交到石一手中，石一雙手有些抖動，如同接過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般緊張，不對，腳邊這只可比嬰兒活潑得多。

    “我?guī)ス珗@轉(zhuǎn)轉(zhuǎn)吧?！?/br>
    “好，”阿姨摸了摸虎子頭上的毛，對它說：“跟jiejie去玩吧?！?/br>
    一路上，石一幾乎是被虎子牽著走，喊它慢點，它倒聽話，只是下一秒又開始撲向她。

    石一帶它沿著湖邊走完叁圈，最后一人一狗坐在旁邊長椅休息，它將雙手搭在她大腿上，石一邊順毛邊問它是否記得她是誰。

    回答當然是沒有，但那些搖尾求抱的表現(xiàn)亦不能說不是表大，只是換成了它所能做出的一種形式。

    “江禁多久沒回來看你了？”

    虎子還是沒有說話，它用頭貼近石一，輕輕蹭她，力度控制得證明狗也知輕重與分寸。

    不得不說江禁很有耐心，養(yǎng)一只親近人的狗不容易，石一以前見過他做訓(xùn)練，要一遍一遍示范動作，再不厭其煩地重復(fù)去教，換成是她做不到。

    早上在公園遛狗的人不少，所以石一特別選在湖邊偏角處休息，大概現(xiàn)在走過來的幾人也持同樣想法，他們的小狗跑到各處去。

    石一有點害怕，奇怪，她還是害怕狗，只是不怕身邊這只，即使是動物，她亦做不到如此博愛——既喜歡這只，又愛那一只，她喜愛是要絕對獨一無二，以前的貓和現(xiàn)在的狗，兩者都是受偏愛的無可取代。

    虎子已經(jīng)警覺地站起身，從長椅上跳下來擋在石一前面，石一被它的動作逗笑，她摸摸它的頭，和它商量道：“回去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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