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干的？”

    江禁迷茫地望著向他走過來的眼前人，她的問話只是循例，如同角色念臺詞般做戲。

    果然下一秒對方自顧自地坐到一旁系鞋帶，如他所想，她擁有全部問題的答案，根本無需任何人。

    “我的腿，”石一抓起西褲的膝蓋處一段，露出小腿，再抬眼看他，“被劃了一道?！?/br>
    他聞言，蹲下身，仔細觀察——傷口新鮮，血痕是艷紅色。

    她低頭，反復(fù)打量面前臉龐神態(tài)，對方亦抬頭看她，視線尚未交匯，想法一早明了。

    “你懷疑我？”江禁再度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石一扯過他的雙手，反問：“指甲剛剪的？”

    江禁一時百口莫辯，即使他立刻否認辯駁。

    慌張局面甚是滑稽，石一忍不住嘲笑，她站起來，本想神氣地揚長而去，但轉(zhuǎn)過身，臀部當即招致拍打。

    輕松時刻并未走遠，不過是暫且調(diào)換位置。

    “你先耍我……”江禁說得理直氣壯，如同告狀。

    口舌無需過多實踐，石一直接上手，于是各自雙臂僵持。

    腿上下半身向來是一招制敵的絕佳動作，當然因為二人交戰(zhàn)經(jīng)驗，他看起來相當警惕，頻頻低頭留意，不過不用太擔心，她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與挑戰(zhàn)自我精神皆具，比起習慣的傳統(tǒng)招式，今日更青睞于檢驗上肢長期鍛煉力量。

    分秒流失，即使能夠互相抗衡，該現(xiàn)狀并未令她滿意，石一逐漸發(fā)覺該種打架方式足夠無聊，手臂互相把持著手臂，若不用別處，幾乎只剩下掙扎并接著掙扎，不然就是魔幻施法似的絕對壓制，除此之外，破局唯有相互作用力同時消失。

    旁邊電梯終于到達樓層，石一第一個放手，剩他一個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她急躁地不斷施壓關(guān)門鍵，雖然這并不起作用，待他再進來，她便站著不動了。

    江禁故意站去她面前，盯著她的面無表情與目光如炬，伸手拉她的動作未做完，對方立即雙手交叉抱臂，令他無趣。

    電梯上下如常，午前如此，午后如此，以至于兩人午間無辜停留的空間成為假象。

    石一仔細琢磨該詞語，它意味所包含的遠不止這一套房子，家里那一套同樣如此，而長年累月地以真實軀體去填充一個軀殼不具意義，也沒有意思。

    “你現(xiàn)在忙嗎？”

    她突然回過神，驚恐地望著站在辦公桌前的上級，還好對方忙得很，他不說廢話，即刻轉(zhuǎn)身往外走，留下一句“進來一趟我辦公室”。

    周圍同事氛圍平常，不至于是部門內(nèi)緊急重要的事情，石一整理一下桌面，再鎖屏才離開工位。

    “這里是一千，”陸總當面數(shù)了一遍錢，“你去幫我交天然氣費?！?/br>
    石一再次失神，她得盯著桌面上的鈔票才能集中精神：“不能線上繳費嗎？”

    “不行，要去門店，我今早忘了，”陸總將錢推到她面前，“一千繳費，一百打車，你自己數(shù)一遍錢?！?/br>
    “不用了，我剛才看著，”石一從西裝口袋拿出手機，輸入便利貼上寫有的網(wǎng)點地址，“是這個嗎？”

    “嗯?！标懣偲^看一眼，他笑：“你這字體設(shè)置得真大。”

    “大字不費眼。”

    “老人都沒你夸張。”

    石一禮貌笑笑，她抓起那一踏錢：“那我現(xiàn)在去?！?/br>
    “注意安全。”陸總囑托，“車費不夠回來找我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