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兩字，她沒有說出口。

    因?yàn)樗ㄟ^偷聽獄卒說話，清楚孫成這人，女囚越說不要，他越會用強(qiáng)的。

    牢里的女囚據(jù)說除了她，差不多都被孫成享用過了。

    她可不要給這惡男人摸。

    眼前孫成的咸豬手向她招呼過來，眼前就要碰到她身上。

    她靈機(jī)一動，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雖然白，卻滿是污垢的手臂，“差爺，小的幾個(gè)月沒沐浴了，渾身臭的很，怕是臟了您的手?！?/br>
    孫成果然嫌惡地退開兩步，摟緊懷里的夏初雪，在她面上親了一口，“還是雪兒香?！?/br>
    指了指顏水心，“你去搜她身?！?/br>
    他做為牢頭，警惕性自然比獄卒高。

    這女人這些天又是灑掃，又是出入廚房、監(jiān)醫(yī)室。

    如果身上帶了刀具什么的，會帶來危險(xiǎn)。

    夏初雪向顏水心靠近了兩步，掩著鼻子嫌棄，“成爺，她好臭，人家能不能不要搜？”

    顏水心可不管夏初雪什么態(tài)度。牢里活著，不受皮rou之苦，是關(guān)鍵。

    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叫你搜，那么多廢話！”孫成臉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夏初雪只好在孫成的注視下，將顏水心全身上下搜了個(gè)遍，“她身上什么東西都沒有。”

    顏水心忖著，還好事先將給蕭夜衡的藥埋在了裝米飯的桶底。

    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倒還算安份。”孫成摟著夏初雪想走人。

    初雪一把扯住他，嬌嬌指控，“成爺，您偏心！”

    “哦？”孫成挑起她的下巴，色瞇瞇地問，“我怎么偏心了？”

    “顏水心一個(gè)女囚，可以自由出入牢房，我是您的女人，卻不可以……”初雪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孫成臉上倒有幾分疼惜，“趙雜役病了，她一個(gè)丑奴代做雜活而已，這你都吃醋？難道要跟她換？”

    “奴家可做不了粗活?！毕某跹┻B連擺手，在他旁邊咬耳朵，“人家也想自由出入牢房……”

    “像什么樣子！”孫成兇瞪她一眼，“你以為爺寵你了，你就能拿喬了？”

    “雪兒不敢?！毕某跹┻B忙在他懷里撒嬌，“您別生氣嘛。”

    “老子也是怕放你出來，別的獄卒想玩你。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哪個(gè)男人不想分一杯羹。”

    “就知道成爺最疼我了。”

    二人摟摟抱抱地向獄卒住舍的方向走去。

    顏水心見二人走遠(yuǎn)，才繼續(xù)拎著兩個(gè)裝飯菜的木桶進(jìn)了大牢。

    照例在獄卒值班室拐角的沒人處偷吃飯菜，然后才去給牢犯打飯菜。

    先從右邊排牢的最后面幾間開始打，繞了小半圈，到給蕭夜衡打飯菜的時(shí)候，她用大圓勺鏟了裝飯的桶底下的藥包混著飯，遞進(jìn)鐵欄內(nèi)的瓷碗里。

    蕭夜衡冷沉如冰的眸光先是驚訝地瞥了她一眼，不著痕跡將藥包藏進(jìn)了袖袋。

    顏水心若無其事地幫他添了滿滿的二碗飯菜，以只有二人聽得見的聲音湊近牢欄的間隙，低聲說，“多吃點(diǎn)，晚上……有你受的了?！?/br>
    她的聲音如天籟般悅耳，水漾的寧和。

    蕭夜衡英俊的右頰浮現(xiàn)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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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想多看看你

    顏水心當(dāng)然注意到了，眼睛興奮地眨了眨。

    這家伙是臉紅？

    瞧他的臉孔右邊天堂，左邊地獄的，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顏水心惡趣味地想逗逗他，一萬瓦的秋波朝他電過去，嚶著嗓子，“得輕點(diǎn)……會疼的……”

    語氣要多曖昧有多銷hun，像是二人晚上會發(fā)生那啥似的。

    蕭夜衡渾身一個(gè)激靈，布滿刀疤的左頰似乎都染上了可疑的淡紅。

    顏水心頓時(shí)覺得他好純情，要不是地方不對，真想仰天長笑三聲。

    瞧出她在戲謔，蕭夜衡瞬間板起了面孔，那一只正常的獨(dú)眸中迸射出如寒天臘月般的冷意。

    只能用冷淡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

    她也不敢逗他了，斂出正色。

    他突然壓低聲音，“孫成來牢里搜過了。你藏的東西沒搜出來?！?/br>
    她微點(diǎn)個(gè)頭。藏了一個(gè)鐵鏟薄片。

    看樣子牢頭孫成還是不放心她。得更小心行事了。

    “打不打飯的？在五十九監(jiān)室門口逗留那么久？”別的囚牢里有一名囚犯不耐煩地催促。

    “來了?！鳖佀牧嘀鴥蓚€(gè)木桶繼續(xù)往前。

    蕭夜衡本來想叫她小心的，見她在牢房夾道已走出幾步。

    他只有隔著豎粗的牢欄間隙，默默地盯著她瘦削的背影。

    獄卒李典走過來，“跟我去頭兒的房間。給囚犯打吃食的活，鄭全會接手。”

    顏水心低著頭，面色僵了一瞬，小聲問，“不知道牢頭叫小的去干什么？”

    想到方才孫成才摟著夏初雪，應(yīng)該不是對她起色心吧？

    最大的可能，是孫成找她治病。

    “去了就知道了?！豹z卒李典不耐煩回，先一步往牢外走。

    顏水心乖巧地跟于其后。

    蕭夜衡見她跟著李典走了，一顆心差點(diǎn)急得跳出喉嚨。

    他想去阻止，奈何腿痛得他全身無力，即便是爬行，都爬不了幾步。

    死死地抓著其中一根牢柱，他指節(jié)都因太過用力，皮膚范著死白。

    唯有祈求，她不要有事。

    不然……

    他譏誚地瞅了眼自己的斷肢，怕是給她陪葬都不夠格。

    ……

    顏水心跟在李典后頭，到了一排長長的二層石制建筑樓，從中間的樓梯走上二樓，到了第一個(gè)房間門口。

    壓抑的男女聲從里頭傳來，那聲調(diào)……

    不用猜也清楚，里頭的人正在做最古老的造，ren運(yùn)動。

    李典識趣地等在外頭，似乎司空見慣，神色也添了幾絲興奮。

    頭兒在里頭“辦事”，搞得他都有想法了。

    回首瞥一眼顏水心，她把頭垂得低低的，完全看不出想法。

    又見她一身臟衣，不知多久沒洗澡了，身上還有點(diǎn)臭，便嫌棄地板了臉色。

    要是個(gè)色澤干凈的，倒是可以壓著，“辦了”。

    過了會兒，門從里面被孫成拉開，他已基本穿戴整齊，正在系腰帶。

    從敞開的房門看進(jìn)去，那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窗明幾凈，木床、大衣柜，圓桌配椅，擺設(shè)整齊簡單。

    夏初雪正衣衫半敞地躺在床上，露出雪白的香肩。

    李典的目光落在她汗?jié)竦钠つw，真希望方才洗禮她的是自己。

    夏初雪察覺對方眼里的狼光，連忙拉過被子，把自己包住。

    牢頭孫成掃了顏水心一眼，走到圓桌前坐下，將手?jǐn)R在桌上，“過來給老子看病?！?/br>
    顏水心邁步走過去，看著孫成露出滿是紅點(diǎn)的手腕，很想拿塊帕子隔布診脈。

    可惜，她連帕子也沒有。

    “夏姑娘，能否借您的香帕一用？”她轉(zhuǎn)頭問床上的夏初雪。

    夏初雪可不想借，這顏水心全身臟得要死，怕將她的帕子搞臟了。

    孫成冷聲問，“借來做什么？”

    “蓋著您的手腕診脈……”顏水心輕聲說，“小的手臟，怕污染了您?！?/br>
    其實(shí)，她是不想直接接觸孫成的皮膚。

    這房間里還彌漫著nongnong的事后味兒……真想趕緊走。

    孫成見她衣著雖臟，手卻是干凈的，“無妨，本頭不介意?！?/br>
    可我介意啊。顏水心只敢在心里說，還是抬手搭上了他的脈門。

    孫成一愣。

    她的小手微涼，指腹搭上來的觸覺卻非常的細(xì)致。

    觸感很好。

    他不由微瞇起眸，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