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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女飼養(yǎng)手冊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緊接著一拍大腿,擰眉:“嗨呀!究竟是誰?本仙這就去為他討公道!”

    點(diǎn)翠嘴角抽了抽:“夜深了,姑娘且歇息吧?!?/br>
    歇,自然是沒歇成。午膳后她睡了那么久,只覺把全年的覺都睡完了。

    飲溪也不是個自覺的仙,此刻不在太清蚨泠境,沒人看管,晚上也不修煉了,點(diǎn)上幾只燭臺,抱著話本子徹夜精神抖擻的看。間或窗外噼啪作響,漱漱雨聲作陪,倒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原來這狀元幼時竟經(jīng)歷過這么多不公的遭遇,幸而有貴人相助,還有鄉(xiāng)紳借他銀子助他進(jìn)京趕考。話本中說皇帝殿試時聽了他的遭遇,不禁流下了眼淚,飲溪腦補(bǔ)一番封戎流淚的場景,心想封戎果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她決心明日一早就去找封戎,親自見見這個十分俊美的文狀元。

    然而沒等她好好琢磨明日要尋個什么樣清新不做作的話題與狀元郎好好暢談一番風(fēng)花雪月,意識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模糊起來。

    初時只是有些心悸,隨后全身的血液都往某處涌,她臉頰燒的厲害,額角一突一突的痛。

    這時候已經(jīng)吩咐宮人們都去歇息了,今夜留在外間守夜的是點(diǎn)翠,點(diǎn)翠白日里一直忙碌,此時放得片刻輕松,飲溪不想打擾她,挪著步子慢吞吞往床沿走。

    她緩緩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體內(nèi)逐漸狂躁的風(fēng)起云涌平息下來,調(diào)整內(nèi)息,即便丹田空空如也,也努力運(yùn)行大三十六周天。

    心口處越來越灼熱,仿佛架著火烤,灼燙難耐。飲溪捂住胸口看向頭頂,聽到胸口處咚咚咚如敲鼓般的心跳,每跳動一下,背后就起一層熱汗。

    記憶里沒有這般難受過,除卻上次偷吃了王真人養(yǎng)在黃泉邊的桃子,只是上一次是痛徹心扉的絞痛,痛意來的強(qiáng)烈又直白,這一次則是無聲潛入的折磨,骨骼到血rou被一點(diǎn)點(diǎn)啃噬,磨得她恨不得剖來胸口看看。

    她難受的扒著胸口衣衫,后背已經(jīng)潮濕一片。

    這種情況下,她竭力睜了睜雙眼,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去浴房沐浴。

    西宮有一間偏殿,徐公公神通廣大,前幾日引來山中溫泉水,殿內(nèi)從此常年有溫泉。池子建好后飲溪只去過一次,今日也沒有閑力氣去燒水,撐著發(fā)軟的雙腿往西宮走,路過外殿還抓了一把松子糖塞嘴里。

    濃烈甜膩的松子味道壓下些許胸口的不適,飲溪一邊褪衣衫,一邊踏入池中,勉力靠住池壁,閉上眼軟踏踏任由身體滑落入水中。

    意識又跑遠(yuǎn)了,不由想到了她偷吃桃子的那一次,彼時帝君在旁,輕易就解了她的痛,潛寒宮興許冷清,可住了兩百余年,飲溪早把那里當(dāng)做自己的居所,或許說有帝君在的地方,即便只能住山洞,她也很是心安。

    因此她即便痛了昏了過去,心里也是清楚的,有帝君在,不會出什么岔子。

    身體被溫泉包裹,她瞇著眼迷糊了不知多久,周身其他不適漸漸下去了,只剩胸口火燒火燎的灼熱。

    意識半清醒半模糊,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股委屈,想叫人來看一看,想抱著靈鷲仙子痛快哭一頓,靈鷲仙子沒有像她這般痛過,想必會和上次一樣嚇一跳,到時她就趁機(jī)討要一瓶她珍藏的桂花釀,那桂花的味道甜甜的,她愛極了。

    眼角濕濕的,飲溪睜開眼,賭氣般胡亂扒開因沾濕了水而緊緊粘連在胸口的里衣,借著窗口遞來的淺淡月色,她在半濕潤的迷蒙視線中,看到胸口灼燒的地方,那一片乳白之上多了一個火燒似的紅印。

    隨著視線清晰起來,紅印也逐漸完整的映入眼簾。

    一條五爪赤龍游正走在她肌膚上,通身赤紅,那紅如同鮮血一般艷,她仔細(xì)盯著瞧,一道金光隱隱閃過,龍仿佛活了一般,甩尾盤旋一圈,她甚至聽到耳邊來自真龍的嘶吼,震得耳朵發(fā)痛。

    龍身在肌膚上游走一圈,倏然盤起龍尾,緊接著光澤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淡下去,龍眼失了光澤,方才栩栩如生的龍鱗落下去,那龍又變成了印記,仿佛從沒活過。

    作者有話要說:  講個開心的消息,嶠九菌沒有存稿啦~~~今天開始?xì)g快的裸更生活~

    第7章

    雨疏風(fēng)驟過后,日頭高照,第二日倒是個萬里無云的好天氣。

    飲溪是在蕭嬤嬤的驚叫聲中醒來的,一睜眼,意識還不清醒,就見身邊圍了一圈宮人,將外頭的光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她后知后覺抱住胸口后退一步,頂?shù)搅藴責(zé)岬某乇冢乇谂龅胶箢i,她也顧不得剛才的矜持,抱著脖子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嗷一嗓子跳起來。

    池水濺出去,潑了離她最近的點(diǎn)翠一臉。

    昨晚睡的草率,脖子支棱著池壁便睡了,就這樣睡了一晚,醒來才覺酸痛難當(dāng)。

    蕭嬤嬤見她睡在池子里,本就是大驚失色,如今聽她不知緣由的驚叫,更是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急的聲音都走了調(diào),忙高聲呼道:“還不快去請?zhí)t(yī)?。 ?/br>
    一室宮人慌亂起來,進(jìn)進(jìn)出出腳步聲不斷,飲溪捂著脖頸想說兩句,誰也聽不進(jìn)去,蕭嬤嬤配合著點(diǎn)翠和另外兩個眼生的宮女將她硬生生拖出水面,緊接著用干燥的絲被將她渾身裹起。

    池邊不知何時多了軟轎,幾人將飲溪抬上去,著急忙慌便往內(nèi)殿走。

    宮人顧著速度,腳程自然不穩(wěn)當(dāng),飲溪被癲的暈乎乎的,長發(fā)都貼在臉上,十分不舒服。進(jìn)了內(nèi)殿又是一通忙亂,幾人上下其手為她換衣裳,又有幾人絞干她的長發(fā),蕭嬤嬤一臉焦躁,一時摸摸她的額頭,一時又探頭看外面,催促著問太醫(yī)何時到。

    換了衣裳,飲溪終于能說上兩句話,拉著蕭嬤嬤一頭霧水的問:“嬤嬤為何叫太醫(yī)?”

    蕭嬤嬤一張臉煞白煞白,反問她:“姑娘可是在內(nèi)殿的池子中泡了一夜?”

    飲溪點(diǎn)點(diǎn)頭。

    蕭嬤嬤直道一聲作孽!手指便死戳上點(diǎn)翠額頭,緊蹙著眉如臨大敵:“緊盼著菩薩保佑姑娘沒事,否則我第一個剝了你的皮!”

    飲溪一聽大驚失色,忙攔住:“莫剝皮莫剝皮!”

    凡人怎的這般歹毒!早前聽說凡間山中富貴戶愛剝動物的皮做衣裳,狐貍黑熊老虎豹子沒有幸免的,她聽了唏噓,恨不得親自下凡護(hù)著守著。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認(rèn)為蕭嬤嬤等人都是好人,誰知開口便要剝皮,嚇得飲溪登時一個激靈,徹徹底底清醒了。

    點(diǎn)翠抹一把臉,眼淚汪汪瞧著她:“姑娘,怎么半夜去泡池子不叫醒奴婢?”

    飲溪有些不知所措,只當(dāng)她害怕,一邊摸她,哄勸道:“莫哭莫哭,我定不會讓嬤嬤剝你的皮?!?/br>
    她自然不知道,一大清早宮人來伺候她起床梳洗,內(nèi)殿空蕩蕩見不到人。蕭嬤嬤帶人幾乎找遍了棲鸞宮所有大殿小殿,甚至連后排的罩房都看過了,愣是沒有飲溪的影子。

    一整個宮里伺候的人,大清早的魂都嚇沒了。

    偏她還睡得死,呼喊聲大過天也不予理會,最后蕭嬤嬤在西宮的池子里找到她時,松下一口氣又提起一口氣。

    飲溪有意解釋:“我并非□□凡胎,不會染病?!?/br>
    可惜闔宮的人只當(dāng)她又犯了癔癥,說傻話。這會子估摸著消息已然傳到太清殿,皇帝也知道了。

    太醫(yī)來的更快,提著藥箱滿頭大汗。

    飲溪被迫躺在床上接受診治。

    年過古稀的老太醫(yī)翻來覆去的把脈,一臉肅穆,緊蹙著眉,又掀她的眼皮看,望聞問切做了個全。

    蕭嬤嬤和點(diǎn)翠在一旁站著,緊張發(fā)問:“太醫(yī),我家姑娘可有哪里不適?”

    老太醫(yī)一捋胡子,視線在空氣中頓了半晌,道:“無甚大礙,活蹦亂跳的很,有稍許積食,近日注意飲食清淡即可?!?/br>
    飲溪十分配合:“嗝~~~”

    宮中眾人:……

    一個神仙還會積食,若這消息傳到九重天上去,她定是又要淪為千年笑柄。飲溪摸著肚子有些惆悵,欲下床走走消消食,還沒卷開被子,就被蕭嬤嬤一把按回了床上。

    蕭嬤嬤憂心忡忡:“姑娘還是歇著吧,昨夜那般入睡如何能休息好?現(xiàn)今是沒有發(fā)病,若發(fā)了病可如何是好?依奴婢看還是好生養(yǎng)幾日,總歸是沒有壞處?!?/br>
    還不及飲溪答話,內(nèi)殿的珠簾被掀起來,一襲明黃色身影隨后映入眼簾。

    蕭嬤嬤住了嘴,一屋zigong人跪的跪,竟是一時把慌亂止住了。

    封戎走的有些急,表情還是同往常一樣。他跨著大步走到拔步床前,不理會宮中眾人,見她只著中衣躺在床上,長發(fā)微蜷且濕,眉間便攏起。

    “朕聽說你身體不適?”

    對上那張俊臉與漂亮眼睛,飲溪那幾百年不曾冒過一冒的羞恥心莫名就來了,默默把被子卷起來,捂一捂,再拉一拉,渾身上下瞬時就只剩半張臉。

    “我沒事?!?/br>
    “沒事為何請?zhí)t(yī)?”

    飲溪覺得這事兒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不太想說,可看到他的眸光,又莫名心虛,訕訕道:“本仙昨夜夜觀星象,不慎在溫泉池中睡著了……”

    話說到這兒,封戎大概清楚了來龍去脈,眉間漸漸舒緩下來,這才不急不緩坐在她床前。

    他指了指帳中人,問著太醫(yī):“如何?”

    老太醫(yī)一俯首,又把先前的話給皇帝重復(fù)一遍,只是這次說的詳細(xì)了些。

    封戎聽了,又回首看她:“積食?”他挑眉。

    飲溪默默地,這一次將整張臉都埋進(jìn)去。

    皇帝啼笑皆非,方才心口那陣郁結(jié)散去,意味深長開口:“仙子不如與朕說說,昨夜夜觀星象,觀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

    飲溪一噎,小心翼翼瞧了瞧他:“天機(jī)不可泄露?”

    封戎不急,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聲開口:“昨夜誰在內(nèi)殿執(zhí)夜?”

    飲溪猛的從被子中探出頭,急亂下伸出手,抓住床邊人一只手臂:“也不是不可泄!”

    他低頭,看到帳中探出一只纖細(xì)的手臂,因動作著急,中衣蹭在了手肘處,整節(jié)小臂嫩藕般,緊緊握在他的手腕出,隔著外衣,有一陣帶著淡香的暖意。

    徐公公幾乎看呆了。

    封戎眼神凌銳,側(cè)眸看過去。

    徐公公回過神,驚覺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膽,冷汗排山倒海而來,一陣后怕涌上心頭。

    皇帝緩緩拉上了簾帳,自己則走進(jìn)拔步床內(nèi)。抬手,先握上她的手腕,微涼觸上溫?zé)?,纖細(xì)柔軟,他若是微微用力,興許這手會斷了也未可知。這動作頓了頓,以至于飲溪也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試著抽了抽手。

    手腕一用力,封戎回神,下意識握緊,她有些疼,委屈巴巴又將自己縮回被子里。

    封戎眼神慢慢柔和下來,手上松了力道:“弄疼你了?”

    看她點(diǎn)點(diǎn)頭,封戎將力氣放的更小,先將她的里衣拉下來,重新將手臂遮好,又重新把她的手腕嵌在掌心,慢條斯理的揉。

    “方才不是故意?!?/br>
    飲溪不知怎的,覺得賬內(nèi)有些熱,熱的她有些不好喘氣。尤其手掌被他碰到的地方,著了火似的,熱意一點(diǎn)點(diǎn)沿著臂端往上竄。

    她感到臉頰發(fā)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悄咪咪看一眼他的臉,那人背著光,眼眸更顯幽深,正盯著她看。

    碰到什么害怕東西似的,飲溪急急收回視線,跟著手臂也往回縮,不自在道:“下次注意便好?!?/br>
    他竟然笑了笑,回她:“好?!?/br>
    這種事有何好笑?飲溪只覺怪異,哪里都怪異,說不出的怪異,咬住下唇,不出聲。

    封戎好似沒有察覺她的不對,聲調(diào)稍有拖長:“那么現(xiàn)在是否可以請仙子說說,昨夜為何去了溫泉池?”

    神仙的事凡人如何懂?就連她這個貨真價實(shí)的神仙都不明白。

    可是這凡人眼神犀利的很,竟然一眼就識破她說假話,飲溪自持是個正經(jīng)的仙,無論如何也是有些包袱的,不愿讓凡人知道她實(shí)則是個萬分不靠譜的仙,尤其還是在封戎面前。

    故而裝模作樣咳了咳:“昨夜忽的有些不適,就去池子里泡了泡,想來就如太醫(yī)所說,是有些積食了吧。”

    誰知他沉吟片刻,追問:“哪里不適?”

    飲溪覷他,努力想做個積食的樣,可她又不知積食是怎樣的,只能將眉毛擰在一處,半晌憋不出一個字。

    封戎的眼神暗了暗,隨后又笑:“既如此,今日便好好休息吧。”

    說罷,他站起身,吩咐身旁人:“備轎,把姑娘常用的東西搬去太清殿?!?/br>
    殿中有個飲溪甚是喜歡的九連環(huán),這幾日沒事就拆解,算得上常用的東西。她忙從床上爬起,巴巴的問:“九連環(huán)也搬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