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劍與魔法與清流、紈绔侯爺男神妻、他定有過人之處、分手就得回去繼承億萬家產(chǎn)、樊籠、一人之下之道長你還缺情緣嗎、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我穿回來后,成了不死之身、室友日常研究報告、反派消極怠工以后
聽到這一聲, 若篤從失神中回神,她閉了閉眼,見到飲溪卻并不驚訝,又換上那副溫柔的笑。 “怎么回來了?還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可是遇到什么事了?有沒有受傷?” 她輕輕撥開飲溪前額的碎發(fā),柔軟溫?zé)岬闹讣庥|碰她額際紅腫,小心查看。 飲溪如何好意思坦白自己方才做的事?低著頭支支吾吾一句:“迷路了,路上摔了一跤。” 若篤關(guān)切的問:“可是等了很久?午后我便出門去了,你何時回來的?” 飲溪掌心蹭了蹭衣裳,小聲道:“也沒多久。” 眼前之人這就將籃子重新?lián)炱?,牽起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飲溪手上還臟兮兮的,她不愿弄臟了若篤的手,下意識縮著躲避,卻被她穩(wěn)穩(wěn)的握住不松手。就這樣,若篤一身干凈的衣裙蹭上飲溪身上的泥土,也污了。 若篤有些沉默,她站在前面開了門,將飲溪領(lǐng)進去,很快便燒水打水好讓她洗漱,又送來了一套干凈的衣裙?;胤康穆飞巷嬒l(fā)現(xiàn)昨日她換下的衣裳竟然已經(jīng)洗凈晾曬在院中。 夜幕已沉了下來,再如何,飲溪也不好意思開口請求若篤送自己下山,一面洗凈了手,對著一旁沉默做事的若篤道: “有一件事說來很是不好意思……昨日聽你說有時也會下山采辦,不知行的是哪條路?” 若篤手上的動作一頓,神色不變。 她不急著回答,先去窗邊倒了一杯茶,端放在飲溪面前,隨后很是平靜的開口:“你適才說,你在山間迷了路?” 瞧著她這神情,飲溪不知為何心口有些慌,她茫然點頭。 若篤再看她時,眼中多了一種不知名的憐惜:“昨日我不曾告訴你,我已有許多年不曾下過山了?!?/br> 她眼眸平靜似水,仿佛在講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四年前至今,這里沒有任何人進來,自然,也沒有任何人能出去?!?/br> 聽到最后一句,飲溪呆了,發(fā)怔半晌,懵懵問她:“不能出去?” 若篤溫柔如初,輕輕笑了下:“這里與世隔絕,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活人?!彼焓?,一指頭頂,眉間輕攏,似乎在想著合適的形容詞:“這片天空之下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罩子,罩住了這片林子,凡是活物,任誰也出不去?!?/br> 這伸手的空檔,飲溪瞧見她碧玉似的削瘦手腕上戴著一只鐲子,那鐲子是不常見的木質(zhì),上面嵌了東珠,其余的地方布滿密密麻麻的紋路,好似經(jīng)文,又好似咒文,總歸是她不識得的字。 而那上面的東珠,不知為何令飲溪想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串,這兩件腕飾上的東珠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大小,同樣的光澤。 這手鐲令飲溪晃了神,她心口跳動的很快。 她知道若篤在說什么,透明的罩子,無法出入,這是一個結(jié)界!她竟然闖入了一個結(jié)界! 那日她騎著小棗入林,也觸碰到了結(jié)界的邊緣。若非那神秘男子出現(xiàn),她興許要繞上幾天才能出去。 而那男子彼時說過的話還歷歷在目,當(dāng)時她聽不懂,全然無法理解,更不知他為何阻攔自己入內(nèi)。 一次,兩次……難不成當(dāng)時他是在提醒自己,還救了她兩次! 莫非正是因為這結(jié)界……? 可這結(jié)界有什么秘密?為何只有若篤一人在內(nèi)? “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這里不是她該來的地方,若是果真不能讓人出入,為何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卻進入了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 滾去寫明天的更新了_(:3」∠)_ 第40章 飲溪惶惶回神。 那么多事突然串在一處, 攪在腦海里,使她心亂如麻。倘使真被困在了結(jié)界, 難不成便再也出不去了? 而她偏偏還沒了靈力…… 她到底才活了三百余歲,便是在仙中也是凡間幼童一般的年紀, 歷過的事少, 學(xué)到的本事也少。在皇宮之中,遇到有古怪的鉛華宮尚且可以冷靜下來憑自己去解決, 可是一聽入了出不去的結(jié)界, 卻是一時半會兒冷靜不下來。 莫非這一趟下凡是來歷劫的嗎? 可她學(xué)業(yè)不精, 更是不到歷劫的年歲, 此事如何就落到她頭上了呢? 掌心多了一片溫?zé)? 若篤握住她的手, 神態(tài)自若:“你莫要怕,雖然出不去, 但是此處很安全,你一定不會有事?!?/br> 飲溪回頭呆呆看她,眼淚毫無防備就掉下來,她好似不知曉自己哭了, 努力給她解釋:“我不怕受傷害, 可是封戎還在等我?!?/br> 一日一夜了, 她消失了一日一夜,她還尚未嫁與封戎,還尚未能與他一道去看江南和漠北,怎么能安然受困于此處? 他定是急了的, 飲溪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模樣,但他此刻定然在生她的氣。 若她聽了他的話不亂跑……不,她并不后悔救了那只鹿,雖不知曉那鹿現(xiàn)今是死是活,可她無論在何處,也是九重天之上受了天帝正式冊封的掌鹿的仙。 合該如此。 若篤頓了頓,并未收回手。 她溫柔的替她擦拭著眼淚,道:“興許會有出去的機會,只是我這些年已習(xí)慣了在此處的生活,便從未去嘗試。你且先在這里住下吧,我們也可以做個伴?!?/br> 飲溪此刻什么都聽不進去,她總覺得自己遺漏掉什么東西,心里亂糟糟的,無法理出頭緒。 若篤溫柔的聲線融入了背景,她聽不太清,只是眼前模糊,感覺眼眶熱了,便無意識抬起手擦一擦,然后想想她最愛的梅花糕。 便是沒有梅花糕,還有昨日才采來的野山菌呢。說好了要仔姜等著她,不知屆時回去,那湯還能不能喝了。 若篤見她一言不發(fā),并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出去了一會兒,不多時便端著食盤重新進來。 那盤子上有不少吃食,有一份清淡的蔬菜粥,一小盤糕點,幾道素菜,還有一份米飯。 她一介弱女子在山間獨住,吃食倒是能自給自足。 “等了一日,早就餓了吧。即便是要想法子,也還是先填飽肚子?!?/br> 屋子里飄香的味道令飲溪回了神,她確實是一日未進食了,抓起那碗粥就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將盤中的東西吃了個干凈,吃完了繼續(xù)縮成一團發(fā)呆。 若篤不再說什么了,拾起盤子出了門,出門前又如同昨日那般將被褥為她鋪好。 * “什么叫,沒有她的蹤跡?” 封戎轉(zhuǎn)身,一字一頓盯著楚炎問。 楚炎眼神四處亂轉(zhuǎn),顯然也是迷惑不解,可他此刻更多的是緊張與恐懼,即便要回話,手指還在掐算不停。 “微臣卜了卦,卦象確實是一片空白,這山上沒有絲毫仙子的氣息。” 封戎定了定,忽然冷笑:“那么朕問你,朕的人好端端跑進這山里,朕也在第一時間封了山,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不成?若你膽敢在朕面前?;?,朕定要你生不如死。” 楚炎冷汗淋漓,心中大驚。 他不止算了一遍,而是算了足足三遍,可這三遍的結(jié)果都是空,他要如何才能把人尋出來?? 心中飛快想著對策,楚炎一時心急口快,問道:“陛下,會否是仙子無意間取下了那手串?” 可此話一出,他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因封戎的臉忽然冰到了極致,他從未見過這樣將情緒擺在面上的皇帝! 取下手串意味著什么? 那手串既是護她的符,也是封印她靈力的??! 若她取下了手串,事情便有萬種可能了,而這些可能,沒有一個是好結(jié)局。 若她恢復(fù)靈力,有可能回了天庭。這一種當(dāng)是最不可能的,因她不會和皇帝不告而別,且她的法力似乎受限,若是知曉回去的方法,數(shù)月前也不會被獵戶所騙。 第二種……楚炎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這第二種,神仙恢復(fù)了仙力,那精純的靈力會第一時間被山中精怪所感知,誘惑在前,屆時會不斷有怪物前赴后繼涌上去。她的那點修為,只怕都不夠抵擋半個時辰。 再一種,這山中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將她的氣息完完全全藏起來了,以他的修為不得探知。 年輕的皇帝死死扣住手中扳指,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朕不管這山中有什么,殺過去,殺光了,總會找到的,愛卿說是也不是?” 楚炎默了默,下意識捂住胸口的位置,隨后便叩首:“微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 * 飲溪在床上枯坐了一夜,臨至天亮?xí)r,許是因為太累,又因這幾日繃的太緊,靠坐在床欄上不知不覺睡過去。 這一覺睡的不甚安穩(wěn),她竟然難得的做了夢,夢中有封戎,還有帝君,可是封戎又不像此刻的封戎,帝君也不似她認識的帝君。 她好似被困在一座山中,那山的內(nèi)里燃著熊熊火焰,比三味真火更為猛烈,火焰不斷炙烤著她,她痛,渾身都痛,痛的一刻都無法忍耐,痛到錐心,連神魂都在經(jīng)受火焰的歷練。 然后眼前便是封戎的臉,可是封戎卻從未用那般眼神看過她……冰冷,還有恨。 那眼神將她嚇到了,心口突突的跳,接受不了,她糯糯叫著他的名字,不知所以,想上前去摸摸他的手,想同他說說話,想對他說身上痛,想要他抱抱自己。 夢境戛然而止,飲溪猛然驚醒,背部還抵在床柱上,一抹眼角,兩處沁濕。 外頭的日頭已大亮了,她瞇著眼瞧了瞧,心緒比昨日里平靜了不少。 著急又有何用? 既然是結(jié)界,必然也有結(jié)界設(shè)立之人,這結(jié)界設(shè)立于此也定然有什么目的。 她既然能兩次遇到那男子,還被他所阻攔,說明他知曉結(jié)界之事,更說不定與這結(jié)界還有什么關(guān)系。能碰到一次兩次,說不準還能碰到第三次,呆在屋子里也不是什么辦法,還是要出去山里走走才行。 若篤推門進屋時,飲溪正從床上下來。 她依舊是準備好了膳食,那膳食多是甜口,飲溪愛的緊。 飲溪睡了一夜,昨夜沐浴時就散著長發(fā)沒有簪起,若篤見狀,主動拿了梳子替她篦發(fā)。 她動作輕且柔,一邊梳,一邊開了口:“昨夜你說封戎,封戎是你的什么人?” 飲溪抓著糕點呆了呆,她不知該怎么回答。 用他們凡人的話來講,恩人?未過門的相公? 她略有一些矜持,擦了擦唇角的糕點屑:“是我所喜歡之人?!?/br> 若篤的動作一頓,她聲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問道:“喜歡之人,封戎是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