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劍與魔法與清流、紈绔侯爺男神妻、他定有過人之處、分手就得回去繼承億萬家產(chǎn)、樊籠、一人之下之道長你還缺情緣嗎、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我穿回來后,成了不死之身、室友日常研究報告、反派消極怠工以后
飲溪看了看,那只手生的極好,骨節(jié)并不寬大,手指頎長,直而有形。 她半晌沒動,封戎也不急,十分有耐心等著。 飲溪知道他要做什么,心底卻是有些不愿的。只是誰也不動,倒顯得她這做長輩的不懂事了。 過了會兒,終是妥協(xié)了,將自己的手掌也遞上去。 微微嘟著唇,任誰也瞧出了不樂意。 那只大手緊接著便合攏,將她的手掌包裹起來,帶著火燒似的暖意。 封戎不在意她的不滿,恍若不見。 唇畔笑意加深,目光似水,聲色極盡溫柔:“走吧。” 寒香等人跟在后頭,將頭湊在一起不知嘀嘀咕咕些什么,送膳只靠飲溪一個自然是不夠的,今日原就輪到她們送太清宮的膳,只不過想借機生些事。 宮中的慣例,皇帝一餐要上八十八道膳食,新帝繼位后許多規(guī)矩不再沿用,全憑喜好。自打棲鸞宮來了位神秘的娘娘,皇帝的膳食便改為素了。 葷菜好做,素菜確是最最考驗?zāi)苣偷?,?dǎo)致御膳房的御廚們?nèi)杖諊@息夜不能寐,有些空閑時候全去鉆研了廚藝。 飲溪拎著食盒走在宮女最前列,再前頭就是御膳房的掌事太監(jiān)與嬤嬤。 太清宮平日里不許外人進(jìn)出,便是傳膳,宮人們也只得將東西送至殿外,且要候在側(cè)殿中等主子用完膳方能回去。 原是她第一日當(dāng)值,寒香該與她講一講規(guī)矩才是,可寒香正盼著她她出岔子,巴不得她在貴人面前出洋相,好讓她長長記性的。 因此她一句話也沒說,幾人躲在了最后面。 這是皇帝的膳食,誰也不敢怠慢,一路上嚴(yán)肅的緊,嬤嬤與公公快步走著,誰也不說話。 太清宮開門的是個小太監(jiān),那小公公一見飲溪,立時瞪了瞪眼,飲溪與他對視,眨巴著眼,真真無辜。 前頭御膳房的掌事將手中拂塵一換,十分恭敬的彎著身子:“小陳公公?” 那小太監(jiān)方回過神來,眼神也忙從飲溪臉上慌慌忙忙移開:“進(jìn)、進(jìn)來吧!” 飲溪提著籃子走進(jìn)去,她今日倒是第一次進(jìn)偏殿,陸續(xù)有宮人進(jìn)來,瞧見她打頭一身宮裝站在前列,眼神個比個的驚詫,驚詫過后,又乖乖低下頭做自己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算昨天的二更,我算了下,寫了八個多小時_(:3」∠)_腦子轉(zhuǎn)不動了,時間也不早了,所以今天的更新推遲到下午六點(前),希望我可以準(zhǔn)時寫完。 另外,看到上一章的評論了,哈哈哈我知道你們很愛我了! 第95章 吻完, 她就這么淡然靠在他胸膛睡去了,呼吸漸穩(wěn), 圈著他脖頸的動作極為自然, 恍然是入了一場好夢。 封戎盯著她嫩桃般的唇瓣看了片刻,不僅沒有惱,甚至起了一個十分不同尋常的念頭——再吻一次。 方才還沒有嘗夠, 但是那味道他并不排斥, 所以再吻一次。 想歸想, 他又頗覺荒唐,很快將念頭壓下去。 封戎手臂用力,將人輕輕抱起, 一路送回了住處。 …… 這一夜飲溪睡的極好。 她憶不起昨夜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早在床上醒來, 只當(dāng)是昨夜里喝困了自己回來睡的。 從前沒嘗過凡人的酒,如今看來倒是很有幾分后勁,能將她灌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飲溪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氣,聞到一股清冽竹香,沁人心脾,頓時身心舒暢。 今日又是個好天氣。 照例去外面用早膳,照例回來照顧那一片竹林與院中的叢花,閑著便晃悠出院子去, 聽外面的丫鬟們講些女兒家的心事。這段時日她已是和侯府的下人們混熟了,眾人都愛與她閑聊。 午膳前,又聽太太房里的丫鬟訴說了一頓對那王護院的情誼, 直說到去年上元節(jié),那王護院是如何英勇神武有如天神從天而降,將她從山下的湖中救起,又是如何溫柔體貼的將衣裳披在她身上,一路護著她回到轎子中。 飲溪手握一把瓜子,聽的是津津有味,分外想見見那王護院到底生的有多么英氣俊朗,只覺在凡間的生活日日都如同生活在話本子中一樣。 她的日子過得是快活,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令這沒見過什么世面的仙樂呵一整日,封戎這里倒是于平靜中起了些自己都尚未意識到的波瀾。 被吻后的第一日,封戎在書房看書,一整日,沒見到那膽大包天的丫頭身影。 他面無表情,心如止水。 第二日,依舊不見丫鬟蹤影,封戎尚且沉得住氣。 第三日,他握著書卷坐在院中樹下的石凳上,不曾見到她的身影。 第四日頭上,晨起睜眼那一刻,心頭莫名染上幾分煩躁,眼底生著陰郁,攜冰帶雪。 明月伺候少爺起床,一進(jìn)門就看到那人神情,登時便緊張起來。 諸人皆知這大少爺是個極為冷情之人,不耐煩太多人伺候,平日里情緒也極少,旁人不曾見他笑,也很少見他怒。 可他若是帶了怒,闔府上下,上至老侯爺也不敢輕慢。 明月自伺候少爺以來便沒有見過他動怒,今日乍然一看,心下忍不住緊張,伺候時便有些笨手笨腳,系帶系了三次,險些纏成了死結(jié)。 封戎眉間不耐:“下去?!?/br> 明月誠惶誠恐,趕忙松了手便要退出去。走到門口,又聽里間那人冷聲發(fā)問:“渡風(fēng)院只剩下你二人伺候了不成?不會就換旁人來,莫非養(yǎng)著你們吃干飯?” 明月沒回過神兒,清風(fēng)卻聽出來了,忙上前道:“少爺,飲溪還不大懂規(guī)矩,怕沖撞——” 封戎回眸,那冰冷黑眸令清風(fēng)閉了嘴:“不懂規(guī)矩,難不成等著我來教?” 本來少爺晨起便心緒不佳,這種時候說這種話,豈非是往火上澆油?明月忙掃一眼清風(fēng),不停使眼色,緊跟著低眉順眼道:“奴才這就叫飲溪來伺候。” …… 明月來時,飲溪正在竹林里頭聽剛認(rèn)識的小姐妹們聊閑話,一點兒都不得閑,聽的聚精會神。 聽說少爺要她伺候,還愣了愣,只不過不等反應(yīng)過來,便被明月拉走了。 這是飲溪來渡風(fēng)院后第一次入少爺?shù)呐P房,一路進(jìn)到被明月抓緊叮囑了幾句便被推進(jìn)里面,門口站在清風(fēng),張張口似乎想說什么終是沒有說出來。 四處簾帳還未拉開,里面昏暗一片,床前站著那個容貌比得上她兄長清霄帝君的男子,只穿著白色的中衣,如墨烏發(fā)披在身后。 少了金玉華服,那不可接近的氣勢也跟著減了不少。 有那么一個瞬間,飲溪只將他當(dāng)成普通男子。不過那念頭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又輕而易舉的消散了。 心中輕嘆一口氣。這是個凡人不假,卻是個不甚好糊弄的凡人。若非彼時被他容貌迷了心竅,屆時再換一個公子,今日那賭約說不準(zhǔn)都已贏了。 她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叫一句大少爺,默默上前伺候他穿衣。 封戎沒說什么,冷眉冷眼,面上不帶分毫表情,就這么垂眸看她??此请p手如細(xì)嫩如白玉,斷不該是個窮到賣身葬父的女子應(yīng)有的一雙手。 她顯然不曾做過這種事,上手便犯難,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粗鴴煸诩茏由系囊律?,猶豫了好一會兒,伸手取了一件下來,墊腳就要套在他身上。 封戎不大配合,任她努力的往上穿,手臂也不伸一下。是以她只好又肥著膽子抓起他的手臂,只為了將衣袖穿上去。外頭清風(fēng)明月二人卻看得心頭發(fā)顫。 做著不熟悉的事,自然不會比明月強到哪里去,好容易系到腰帶,更是手忙腳亂,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系上了又覺不好看,拆掉重新來…… 如此簡單一件事,硬是折騰了一刻鐘。 封戎該是不耐煩的,可瞧著她認(rèn)真的模樣,心口漸漸就平緩下來,連帶著晨起時那股無端燥意也停歇了。 臨走時,輕描淡寫丟下一句:“來書房伺候。” 飲溪就這么莫名其妙升遷了,只因替少爺穿了一次衣裳。 因此事過于詭異,中午用膳時便瞅著時機湊到清風(fēng)明月跟前打問,那神情鬼鬼祟祟,還很有幾分同情。 “少爺長至這么大,竟還不會自己穿衣裳嗎?” 明月瞪圓了眼,似是對著這問題感到不可思議。 飲溪一瞧他神情,便覺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登時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果然這世上人無完人,長得好又如何,卻是個連衣裳都不會穿的……” 一邊念叨著,一邊也不等他二人回話,抱著碗就往廚房去了。 她心下仍是覺得可惜,只怪自己是個只會看臉的,一時貪圖美色,竟選了這么一個傻少爺,委實虧得慌??梢幻嬗钟X得這樣也好,遇上自己這個心腸軟的仙,當(dāng)真是他人生一大幸事。既然選了他完成賭約,那勢必也要做出些回報,這些時日便好生伺候著他,若是可以,能幫他長些心智也并非不可。 是以到了下午,再去書房面對那冰山臉時,飲溪就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從容。 封戎特意將清風(fēng)明月打發(fā)走,這屋子里就剩他們二人。 他等著瞧她不自在紅了臉,等著瞧她如何解釋那一晚對他做的事,等著瞧她在與他獨處時站臥難安。 偏偏以上這些,一個都沒有等到。 不僅如此,還收獲她一整個下午時不時怪異的眼神。 封戎說奉茶,那茶水便巴巴端到了他唇邊。封戎說研墨,她便接過筆,讓狼毫吸飽了墨汁再遞回來。封戎說天有些熱,她出去端了一盆冰回來,舉著扇子對他扇。 這看上去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做起事來殷勤備至,雖不甚熟練,卻沒有半分不樂意。 封戎卻覺得,她不像在伺候少爺,倒像在伺候一個傻子。 一下午折騰來折騰去,他特意找事要她去做,只欠將為難二字掛在臉上。 清風(fēng)明月在外頭看著,見飲溪跑動的十分頻繁,也有些坐不住。明月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清風(fēng)覺得是少爺瞧她不順眼刻意為難,偏她毫無察覺,甚至有些得趣。 夜色就這么不知不覺降下來,又到了該用晚膳的點。 廚房將封戎的晚膳送來,他看也沒看,唔了一聲,不知是個什么意思。 飲溪早就蠢蠢欲動了,她沒伺候過少爺用膳,平日里這個時候早就蹦蹦跳跳著跑去廚房討東西吃,穩(wěn)著那食盒里飄出的飯香,一顆心早已飄了出去。 封戎不成想自己也有耐心告罄的時候,足等了一日,不見她有分毫表示,心下便又有些煩躁。 頎長手指扣起,骨節(jié)敲了敲桌子。 抬眸,冷冷淡淡的問:“你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飲溪撓了撓頭,一點兒也不猶豫:“少爺用膳嗎?” 也不知這句話有什么冒犯可言,總之少爺聽了,眼中冷光大盛。 “你想說的只有這個?” 飲溪扣了扣手,愣了愣,隨后略有些不自在:“我——奴婢中午吃了少爺?shù)狞c心?!闭f著豎起一根手指:“只有一塊,少爺若是不許,下次便不了。” 封戎眼底結(jié)了冰,干脆問她:“那日輕薄我之事,你就預(yù)備這么蒙混過去不成?” 清風(fēng)明月才走到臺階上,還不及出聲,恰好就聽到了這么驚世駭俗的一句,二人身形接連晃了晃,均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