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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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冷笑一聲:“原是魔帝,不知魔帝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飲溪已有好些時日不曾見過兄長,放在這之前,便是上百年不見也沒有什么所謂,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才發(fā)覺對兄長的依賴有多深,一時眼眶便有些熱,即便手掌被他抓的發(fā)疼,也只是軟著聲又叫了一聲兄長。 說者不覺,聽者卻聽出了諸多委屈。 清宵捏了捏她的手,沉下聲音來:“你的事我們回去再說。” 方才乍然見到兄長,飲溪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一時顧不得封戎,這才察覺出兩人之間不對。而她兄長一手牽著她,另一只手上還提著劍。 她淺淺吐了一口氣:“兄長,他沒有傷害我,此番是送我回天界的?!?/br> “住嘴?!钡劬〈捷p輕吐出兩個字:“這里沒有你的事了,先回潛寒宮,我隨后回去?!?/br> 住嘴二字一出,飲溪已察覺事情不如她所想那般簡單了。兄長雖清冷孤僻,素日里對她要求極嚴,卻鮮有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講話,這一番只怕是真的動了怒。 飲溪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兄長與封戎起爭執(zhí),心里頭一沉,轉而脫開他的手,擋在封戎身前。 “他沒有傷害我,兄長要與魔帝說什么?” 清霄帝君是個斷情絕愛的仙,可這并不意味著他便不懂情愛,適才魔帝看向飲溪的眼神他瞧的一清二楚,若非是對愛人,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神情。 仙魔開戰(zhàn),兩族死傷無數,飲溪何德何能得魔帝青睞,擅入魔界還被親自送回?而她現在,竟然為了一個魔忤逆他的話,擋在另一人身前。 想到這里,清宵帝君牙關緊咬,若是飲溪果真與一個魔有了糾葛,他會親自斬斷這本不該有的緣! “讓開?!?/br> 飲溪沒動。 封戎只看得到她背影,薄薄衣裳之中清瘦乍眼,這段時日她經歷良多受苦良多,如今卻還是肯站在他身前。 “飲溪……” 飲溪沒有回頭,聲音里再聽不出情緒:“魔帝請回罷?!?/br> 她叫他魔帝,封戎不知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兒,是了,這原就是她的意思,自此一別,他們二人再無糾葛。 他再沒有說一個字,最后看了她一眼,身形化成光,一瞬就消失在原地。 這一走,飲溪方才還撐著的身影頓時便軟下來。清宵帝君身影一閃到她身邊,緊蹙著眉,一手探上她脈息,越探眉間擰的越緊。 不過一時沒有看住她,不過一時…… 他心里堆積了滔天怒火,對上這唯一的meimei卻無可奈何:“從今日起你給我好好呆在太清蚨泠境,再不許踏出去一步!”精氣虧半,神魂受損,好生會折騰,竟讓自己落到這等地步! …… 飲溪就這么被兄長禁足了,自然,她原也沒想著再出去,如今兄長與眾位上神歸位,往后的事情自然不必她再cao心,如今她真正有大把的時間去難過了。 因仙魔大戰(zhàn),仙界遭受重創(chuàng),又兼之如今天帝鴻乾消失無影,天界處于一片混亂之中。清霄帝君要處理的事情頗多,此刻無暇顧及meimei的心思,只將她安頓在潛寒宮內好生休養(yǎng)。 九天玄女等人來潛寒宮商議天界之事,飲溪便趁機將在魔界時從小妃子口中聽來的話說與眾仙。 “……天帝鴻乾因德不服眾,聽了宦臣仙焦灝的主意,煉化魔族及六道精靈,吸取其靈力歸為己用,多年來已是功力大增。這些魔族人常年在凡間,化作凡人與普通凡人一道生活,因此百年來魔族并未發(fā)覺端倪?!?/br> 說到這里,飲溪禁不住冷笑:“鴻乾為躲天劫,也為避人耳目,將那些魔族的身份透露出去,誘使凡人殺魔,自己則在身后坐收漁翁之利。即便偶然被魔族發(fā)現,這由頭也推去了凡人身上,自己摘得一干二凈,積年累月下來,已不知殘害了多少無辜的魔族人與精怪。”她頓了頓,看諸仙一眼:“自然,單是因這一批魔族人被害,也不會引得魔帝勃然大怒攻上仙界來,據聞不周山異動一事也與鴻乾有關,至于他究竟做了什么,恐怕只有鴻乾自己與焦灝清楚了?!?/br> 廢物慣是個廢物,生而便為仙,一朝執(zhí)掌六界,原以為他只是沒有做天帝的本事,如今看來連一顆為仙最應有的仁心都沒有!一人做下的惡事,竟牽連整個仙界為他贖罪,何等罪孽?何等歹毒? 而今事發(fā),鴻乾逃的無影無蹤,丟下整個仙界在水深火熱之中。想到那些死去的仙,想到原本安穩(wěn)祥和的天界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想到天下蒼生…… 飲溪心里恨得慌,只恨不能將他立時找出來,要他受這天道的譴責,魂飛魄散! 眾仙沒想到,就連不周山的事都是因天帝鴻乾而起。 不周山可是天地之柱,若是出了差池,莫說凡人要覆滅,便是仙族也難逃一劫,他莫非是瘋了不成? 事情到了這里,便要抓緊找出鴻乾的下落,仙魔之仇要緊,不周山之事更為要緊,清霄帝君越發(fā)忙了起來,可走之前也不忘在太清蚨泠境的山門前再下一道禁術,他不在的時候,不允飲溪踏出這里半步。 飲溪很想對兄長講,實則便是沒有這道禁術,她也不會再出去了,她的精神從在凡界遇到青玉起一直繃著,如今終于累了,再沒有力氣做什么事了。臨行前封戎向她保證,魔界不會再攻上仙界來,除此之外,她倒真的再沒有旁的牽掛。 此后便日日里坐在潛寒宮的院子中,聽著長夜在山頂的笛聲,想著那個人。 這樣的時日約莫過了半個月,忽有神仙尋上門來,遞的話不是找清霄帝君,竟然是來找初羲元君。 飲溪彼時正在院內喝茶,聞言便讓人請這位神君上來。 來人是個不大不小的仙,飲溪尊他一聲甘余神君,此仙常年居于沭陽山,山上住著其族數百人,歷來是不與天庭在一處的。 算起來這位甘余神君年歲尚小,雖瞧著五大三粗,用凡人的眼光看便是年過中年之人,卻比飲溪要足足小上兩萬歲。 飲溪也不過在數年前與他寥寥見過幾面,委實沒什么交情,想不出他今日上門為的是哪一出。 只是沒料到這甘余神君上門時神情極為不善,見了飲溪,匆匆行了一個不成體統的禮,喚了一聲初羲元君。 飲溪坐著沒動,為他上了一杯茶:“不知神君前來所為何事?” 甘余神君見她好端端坐在這里,臉上更不好看:“小仙此次乃是有事相問,據聞初羲元君與魔帝有非同尋常的交情,是也不是?” 她倒茶的手一頓,沒有抬眸,輕聲問:“神君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這么看來,這消息是真的了?元君果真與魔帝有染?!” 飲溪不輕不重置下那茶杯:“此乃本仙私事,神君何意?” 甘余神君臉色驟變,那怒氣瞧著似是掩也掩不住,一抬手直指她:“你這助紂為虐的禍害!神魔不和數萬年,你竟背棄仙族身份,枉為一方上神,甘做魔帝身下女,本君問你,你羞愧不羞愧!” 飲溪冷下臉來:“甘余神君今日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不知所謂指責本仙,說到底此事又與你何干,你又知本仙背棄了仙族身份?你又知本仙敢做魔帝身下女?” “你還狡辯!為從魔界出逃,你留在魔帝身邊都做了什么事?今次去魔界的可不止你一個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非是仗著你兄長乃清霄帝君,你以為仙界還能留你至今日?” “你倒是說說看,本仙留在魔帝身邊做了什么事?”飲溪頻頻冷笑:“若是說錯了,你空口白牙污蔑上神,又該當何罪?” 飲溪最不愛聽旁人說她仗著兄長如何如何,便是沒有兄長,她也不信這仙界就容不下她,這話聽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甘余神君已沒有理智了,怒及跳腳,面容赤紅:“我沭陽山上百族人,在仙魔一戰(zhàn)中死傷半數,魔族人合該灰飛煙滅,再不留存于這世上!而你這個委身魔帝的妖女,斷不能就此置身事外!” 作者有話要說: 九九:不是mama說你,要不是第一次見面就惹了大舅子,好好做舔狗說不定現在都三年抱倆了(霧) 封戎:現在不能,將來可以? 九九:……關注點清奇,我竟無言以對。 飲溪(亂入):三年抱倆是啥? 封戎:來來來,老公講給你聽。 九九:小孩子一邊去,不要偷聽大人講話。 還是補兩句,結束了啊結束了,最遲下一章你們怕怕的劇情就結束了!要是我能更多一點的話一周內可以正文完結,然后再寫一周番外,然后就徹底沒了??ヽ(°▽°)ノ? 第122章 這些年因此不曾動過的怒都在這些時日里一氣爆發(fā)了, 可她終究是生性綿軟良善, 若非是觸及到底線,絕不會氣的失了理智。甘余神君雖出言不遜,她還是忍著氣與他說理: “此次大戰(zhàn)仙界損失慘重,死傷者并非只有你沭陽山一脈, 神君傷心悲痛本仙可以理解,但本仙再說一次, 我與魔帝之事乃是我二人之私事, 與仙魔之戰(zhàn)毫無干系, 更輪不到你甘余神君來替天行道!” 亂了, 亂了, 當真是亂了套了!不去尋那罪魁禍首, 竟然找到她門上來。 彼時在魔界親眼見飲溪被封戎帶走的只有兩人, 飲溪還算熟悉陰神玉女心性, 她素來不是個愛管閑事的,此事定非出自她口,那么就只有那小妃子——可此事說出去與她有什么好處?!莫非眼見著仙界更亂, 她就能比之前安全不成? 旁人的心思她猜不透,現今也不想去猜了,她如今只盼著仙魔的事情盡快解決,早日尋到鴻乾以證天道, 無論是仙或是魔,再不要有任何仇恨瓜葛了。 甘余神君現在卻是聽不進去的,連帶著瞧飲溪的眼神都帶上了恨意。 清霄帝君行事縝密, meimei出了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只做一重保護,潛寒宮如今白日里都是帝君座下的武將,不出事時他們自然不會出來,一出事立時便現了形。 只見幾道光影一閃,飲溪面前忽然多了幾個人。為首的那個年輕神仙飲溪識得,約莫是百年前才飛升上來的,據聞生前是個武狀元,后不知為何改入仙門,生的俊俏清瘦,靈力卻不容小覷,輕易不出手,若出手就不會輕易了結。 劍在他手中轉了一圈,劍柄對準甘余神君:“神君請回?!?/br> 余光瞥到泛著寒光的劍,甘余神君恢復了幾分冷靜,目光繞過眾人,死死定在飲溪身上,一甩手冷哼道:“望元君好自為之!” …… 這一出鬧劇看著是結束了,飲溪心中的燥意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她坐在山頂看了一整日的景,遠處仙鳥連成排,鳴啼或遠或近傳來,山谷里有幽幽笛聲,那是長夜的笛子。 她心里頭茫然一片,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做什么,從前幾萬年的時光是如何過來的?飲溪已經記不起來了,她失去了做任何事的興致,并且分外想念他。 往后就要習慣沒有他的日子了,哪怕明明與他在一起的時間在這漫長的壽命中顯得尤為微不足道。 從前的事更是不能觸碰的回憶,她太貪戀他懷里的熱氣,夢里都想要再一次牽著他的手過一次上元佳節(jié)……不能想,越想便越壓不住心底的不甘,越想便覺得喉間哽的慌,只恨不能現在就不顧一切去找他! …… 夜里飲溪沒能閉上眼,睜眼望著頭頂看了多久,忽聽得外間傳來不同尋常的氣息波動。 清霄帝君仍在外與諸仙處理仙界之事,已一連好幾日沒有回過太清蚨泠境,如今這偌大的潛寒宮只有飲溪一人。 她身子沒有動,手掌凌空一張,喚出了自己的劍。 那人似乎是在四處尋找,很快找到了飲溪這里,靈力倏然波動劇烈起來,來人此刻情緒很激動。 飲溪不動聲色握緊了劍,感覺到一股銳利的靈氣逼近,然后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黑暗之中,她緩緩抬起手,劍刃對準了那人后背。 一點靈力緊跟著打在她眉心,她輕哼一聲。 “初羲元君,是我?!?/br> 飲溪輕輕張了張眼,配合著做出剛醒的模樣,又驚又詫:“甘余神君?!你不是已下了山,怎會半夜出現在我房里?!” 甘余神君輕哼:“此行沒有達到目的,豈能輕易離去?” “要說的話我白日里已與你說盡了,甘余神君還有什么好問的?你今日如此威脅我,就不怕天劫降臨?”倒沒有想到這甘余神君是個如此執(zhí)著之人,白日里已說到那樣的程度,夜里竟然還敢再來,瞧著模樣許是白日便沒有下山,一直躲在境內,只等著晚上呢! “你是一方上神,已活了上萬年,地位高出我許多,自然不懂我疾苦?”甘余神君咬牙切齒:“我本不欲與你為難,可是我沭陽山半數族人的血債今日就在我頭頂上,便是再過去數萬年,我也放不下!這仇我要報,便是拿去我這條命,要我魂飛魄散,我也要報!” 飲溪聲音也冷下來:“你只知曉是魔族人殺了你的族人,可你又知曉魔族為何開戰(zhàn)?也不妨告訴你,天帝鴻乾私下濫殺無數魔族之人,只為一己之私,整個仙界都在為他償還,而今最擴禍首逍遙之外,你卻來與我尋仇,是否太過可笑!不如再提醒你一句,與你透漏消息的人抱著什么樣的心思,神君想過沒有?今日被仇恨懵逼了雙眼,他日清醒了要去何處后悔?莫非神君只圖一個心安,并不在意真相如何?” 這一連串的話說下來,甘余神君愣住了,他自然沒有想到仙魔的事情是由天帝捅出來的,沭陽山一脈自古跟隨天帝,素來低調,開戰(zhàn)后沭陽山的神仙自然沒有置身事外的,為了守住仙界,族人死傷過半,曾經熱鬧一時的沭陽山,如今只剩一片悲慘凄涼,叫他如何還能留下理智? 一聽太陰初羲元君與魔帝有瓜葛,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要報仇,以卵擊石也罷,沭陽一脈有自己的骨氣,不能就這么忍氣吞聲受了這奇恥大辱! 初時甘余神君并未打算尋初羲元君的麻煩,只是為了從她口中探出魔帝下落,可今日一看她言辭語氣,那股怒火便再也忍不住,直燒到現在。 她顯然是在為魔帝說話,這樣的仙如何能說她無辜?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沭陽山用性命護著的天帝,竟然就是殘害他們的元兇,這叫他一時之內如何能接受? 抵在飲溪脖頸間靈氣化為的利刃松開幾分,甘余神君默了默,語氣又冷下來:“天帝該死,可我沭陽山的仙又何其無辜?!魔族再是有立得住腳的開戰(zhàn)緣由,也無法抹殺魔族殘害我同輩的事實!” 他頓了頓,那利刃終是松開了:“無論如何,魔族的仇我勢必要報,待我洗刷了族人冤屈,就去親手殺了天帝!如今我只問你一句話,魔帝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