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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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竟與她當(dāng)初在山家住的那間極像,區(qū)別只是這里陳設(shè)簡單,東西粗陋罷了。 何氏正打量她容貌,見她皺眉,忙問:“女郎莫非不滿意?” 神容回神:“沒有。” 何氏松口氣:“我還擔(dān)心是山使的緣故。” 神容看她:“與他何干?” 何氏笑道:“我聽說二位在驛館暫居了幾日,只怕是聽到了什么,被山使在外的‘名聲’給嚇著了?!?/br> 神容聽她說的沒頭沒尾,仍未厘清這其中關(guān)聯(lián),倒是被她的話岔開了思緒:“哦?他有哪些名聲?” 何氏本不想多說,但眼前這人可是長安貴胄,開國功勞都有她長孫家的,自然有心與她熱絡(luò),往后說不定對她夫君仕途都有利。 遂請她就坐,小聲道:“我們私下說說倒也無妨,只當(dāng)給女郎初來乍到長個心眼。山使可不是一般人,在這幽州素來是無人敢招惹的,從他軍所到坊間百姓,便是黑場上那些也都對他服服帖帖,手腕自是厲害了得?!?/br> 神容眼神微妙:“是嗎?” 可她不僅招惹了,還嫁過呢。 何氏點頭,又笑:“雖我夫君為這幽州首官,也要敬他三分,只因幽州內(nèi)安外防都缺他不可。不過這里魚龍混雜,他若不是個厲害的,又如何鎮(zhèn)得住呢?” 神容嗯一聲。 何氏點到即止,且還為他圓場,但她全聽入耳了。 在山家時,她便看出那男人不是其他世家公子那樣的君子,但也是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他還遠(yuǎn)不止如此。 …… 何氏離去后不久,東來將紫瑞和其他長孫家仆從自驛館中接引了過來。 紫瑞知道少主頂愛潔凈,礙著刺史盛情忍到現(xiàn)在了,第一件事便是進(jìn)房來伺候她更衣。 結(jié)果進(jìn)房一看,也愣了愣。 她當(dāng)初是跟著神容陪嫁去洛陽山家的,待了半年,自然記得她住的那間山大郎君的房間是何模樣。 山宗樣貌她也見過,只不過如今當(dāng)做認(rèn)不出來罷了,免得惹神容不快。 東來差不多與她一樣,都裝啞巴。 神容由她伺候著換好衣裳,忽然問:“他可還在?” 紫瑞一下沒回味過來:“少主問誰?” 神容手指繞著腰帶上的絲絳:“算了,沒什么?!?/br> 說完出了門,叫他們不必跟著。 趙進(jìn)鐮大概還沒走,外院尚有人聲。 神容走出內(nèi)院,轉(zhuǎn)過廊下拐角,忽的眼前一暗,一片玄衣出現(xiàn)在眼中。 男人踩著馬靴的一條腿伸在她身前,他抱著胳膊,斜斜靠著墻,擋住她去路。 神容稍稍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不用問了,他還在。 “干什么?”她抬起頭。 山宗低頭看她:“你去和趙進(jìn)鐮改口,改由他人保護(hù)你。” 神容眉心微蹙,又舒展,他跟著過來,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憑什么?”她反骨頓生,別過臉:“我就不?!?/br> 沒有回音。 她忍不住再瞄過去時,卻見山宗仍看著她。 撞到她視線,他忽而笑起來,抱著的手臂松開:“怎么,莫非此來幽州,你是為了我?” 神容眉梢一挑,臉上霎時生熱:“你……在做什么夢!” 山宗眼底幽深:“不是就好?!?/br> 神容心尖如有火苗竄起,灼旺一層,馬上卻又回味過來,了然道:“你在激我?!闭f著她輕扯唇角,眼如彎月,“激我也沒用?!?/br> 這是他自找的,便是他之前那一刀冒犯的后果。 她一張臉生就雪白,與旁人不同,染了不愉悅,反而更增濃艷生動。 山宗看著她臉,嘴角的笑還在,卻想起記憶里還是頭一回見她這般模樣。 不過記憶里本也沒有她多少模樣。 原來這才是長孫神容。 “在這里呢。”趙進(jìn)鐮的聲音傳過來。 神容轉(zhuǎn)頭看去,她哥哥正由趙進(jìn)鐮陪同走來,胡十一也慢吞吞地跟著。 再回頭,山宗已站直了,且與她拉開了幾步的距離。 她不禁抿住唇,心想方才也不知道是誰主動攔下她的。 “幽州比不得長安,官舍簡易,但愿二位不要嫌棄?!壁w進(jìn)鐮到了跟前先客套。 長孫信一雙眼從神容身上轉(zhuǎn)到山宗身上,又從山宗身上轉(zhuǎn)回神容身上。 一個冷淡未消,一個痞味未散。 忽有一人小跑過來,直奔山宗:“郎君回來了?!?/br> 那人先向山宗見了禮,再搭著手一一向趙進(jìn)鐮等人見禮,見到長孫信跟前,稍愣,再轉(zhuǎn)向神容時,臉上一驚,來來回回看她好幾眼,脫口驚呼:“夫……”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山宗一手捏住了他后頸。 他聲沉沉地說:“舌頭捋直了說話?!?/br> 那人眼直轉(zhuǎn):“夫……附近都料理好了,這里可放心給貴人們居住?!?/br> “嗯?!鄙阶谒砷_了他。 眾人都看著這幕。 那是這府上的管事。神容卻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他是山宗的貼身侍從。 當(dāng)初就是他將那封和離書交到了自己手上。 名字她還記得,叫廣源。 廣源訕笑著向她見禮:“貴人安好。” 神容想了想,忽就明白了,看向幾步外的男人:“這是你的宅子?” 山宗撥了下護(hù)臂,轉(zhuǎn)過頭來。 趙進(jìn)鐮解釋:“是,這確實是山使的官舍,不過他不常用的,早交由官署任意安排,如今才正好借給二位暫居?!?/br> 難怪那里面陳設(shè)是那樣,難怪何氏會對她說起那些話。 已經(jīng)和離了,卻又落到了他的窩里來。神容心里不禁生出一絲古怪。 長孫信在旁低低干咳,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請刺史出面了。 山宗自己卻沒當(dāng)回事,本來宅子交給了官署他便沒管過,給誰住都一樣。 若不是跟來了一趟,他都不知道這回事。 “若無事我該走了?!彼砸槐辛塑娭卸Y數(shù),轉(zhuǎn)身人就走了出去。 神容看向他說走就走的背影,不動聲色,心里卻在想:果然就只是來叫她改變主意的。 轉(zhuǎn)眼看見廣源正在偷瞄自己,似仍不敢相信,被她發(fā)現(xiàn),又垂了頭看地…… 山宗出門時,胡十一跟了出來。 “頭兒,趁你剛才不在時我向刺史探過口風(fēng)了,你道如何?那侍郎說他們是帶著圣旨來的,卻原來是來找礦的?!?/br> 山宗邊走邊說:“不奇怪,他本就是工部的?!?/br> 胡十一弄不清京中六部那些別類,也并不慶幸自己不用再去親手趕那位金嬌嬌了,他只覺無奈:“這什么麻煩活兒,咱莫不是著道了?突然禁令對他們沒用了不說,如今卻還反要你做那女人的護(hù)衛(wèi)去了。” 山宗笑了笑,不是著道,她就是沖他來的。 不愧是整個軍所都鎮(zhèn)不住的長孫神容。 “頭兒當(dāng)真要去護(hù)她?”胡十一追問。 “你說呢?” 山宗去階下解馬,心里回味了一下方才提到的圣旨。 一晃邊關(guān)三載,長安已經(jīng)換了新君。 不過長孫信要找礦,非要帶著長孫神容做什么? 第七章 自驛館搬入新居后也沒什么不習(xí)慣的。 除了一早起來看到房內(nèi)場景時,差點叫神容以為又回到了山家歲月。 而后她才想起來,如今她是住進(jìn)了前夫的地方。 可那又如何,他都不在意,她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一大早,宅門外停著馬車,神容早早就在車中坐著。 她的膝頭鋪著張紙,一手握著書卷。 紙上是她今早起身后勾描的那座“土山”,寥寥幾筆,即是周圍山形走勢。 她看過了這走勢,又去看書卷。 書中文字太過晦澀難懂,尋常人甚至?xí)X得語句不通??梢舱蛉绱耍饽芸炊褪琼棻臼铝?。 神容不僅能看懂,還能融會貫通,甚至轉(zhuǎn)文為圖。 定山尋嶺,有時只是藏在字里行間的秘密,她恰是能窺得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