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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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來看一眼山宗,確定她安全才領(lǐng)命而去。 這頭山宗抬手,朝胡十一比劃了個手勢。 這是他們軍所暗號。后者領(lǐng)命,帶人往周圍散開,先去巡一遍。 他一躍下馬,轉(zhuǎn)頭見神容已往前去了。 神容是要直接去“土山”。 也不指望那人會真過來護她,倒不如走自己的。 哪知沒多遠,眼前赫然多出一道泥潭。 目測得有三丈多寬,卻不知多深,看似沼澤卻不是天生的,當中還有些石塊露著,勉強可做路徑。 她伸出只腳踩了踩,覺得硬實,放心踏上,打算穿過去。 “你做什么呢?” 神容一抬頭,山宗在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看看左右:“你怎么過去的?” 山宗是從另一頭窄處直接縱馬越過去的。 本來這泥潭就是他軍所設(shè)的障礙,防范關(guān)外趁夜?jié)撊胗玫?,但他不說。 “別管我怎么過來的,”他抱著刀,看一眼她腳下:“你打算就這樣過來,不怕這是陷阱?” 神容已經(jīng)踏出好幾步來,停在潭中看著他。 山宗此時才留意到她披風里穿著的是身便于行動的胡衣。繡彩織金的收腰短衣,衣擺只到膝,露出她一雙纖直的小腿,在這污濁泥潭中濯濯出塵,有如鶴立。 他看了兩眼,說:“退回去?!?/br> 神容不動:“不行,我必須過去?!?/br> “要與你哥哥碰面大可以在那頭等,退回去?!彼恢趫猿质裁矗@山里有她什么事。 神容摸了摸懷間,書卷與她人同樣要緊。她唇抿了又抿,開口說:“你幫我過去。” 山宗笑了:“幫不了,這得動手,貴人最好避嫌,你我可不是當初了。” 耳邊山風陣陣,神容心頭那些芒刺又根根豎起,她攥著披風,沖他淡淡道:“我倒不知你還是個君子了?!?/br> 這是托辭,她知道他就是不想罷了。 “不幫算了,等其他人來也一樣?!彼煌?。 山宗看看那些石塊,這下面有些竅門,要踩對了才沒事。 她踩的那幾塊都沒事,是誘餌,再往前可沒那么好運了,說不定一腳下去就再也上不來。 神容已不看他,站久了,腿有些僵,也忍著。 眼前忽有人影接近,她不自覺瞄過去,黑衣肅殺的男人站在前方的石塊上。 她又移開眼:“不是要與本貴人避嫌的么?” 山宗沒應(yīng)聲,一手將刀拋去岸上,慢條斯理地解腰帶。 革制的腰帶,是束住外衣和護腰用的,他解下來,試了下長度。 神容剛覺出一絲不對勁,腰身陡然一緊。 那根腰帶纏過她的后腰,一扯,她回頭,往前一腳踏出,踩上他所在的石塊,迎面貼上他胸膛。 山宗沒動手,用這方式把她拉了過去。 神容心跳驟然一急,下意識抓住他衣襟,錯愕抬頭,撞入他幽幽眼底,他嘴邊有笑,很邪。 “下不為例。以后在我的地界上,你要聽話點?!?/br> 第八章 長孫信自上次溪水那條路線趕來,卻是順利,到那座“土山”下時,一眼瞧見meimei身影。 神容蹲在一棵樹旁,一動不動,手里拿著書卷。 他以為她是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快步走近,才發(fā)現(xiàn)她臉色定定,根本沒在看書,也不知是在發(fā)什么呆。 正要開口問,神容抬頭看到了他,眼神閃了閃。 長孫信看她模樣好似是把自己當做了別人,會意道:“聽東來說山宗還是護送你來了,他人呢?” “那頭。”神容指了個方向。 她待在這里有一會兒了。 方才在被山宗用一根腰帶拽到跟前時,她貼在他身前,一眼看到他寬闊的肩,不知怎么,竟然一下回想起了來時做過的那個夢。 霎時他的胸膛似是熾熱了起來,男人的寬肩勁腰與夢中場景重合,越回憶越是心口突跳,她險些想要退開,卻被他用腰帶扯得緊緊的。 “再亂動你我可就一起下去了。”他出聲警告。 最后神容是拉著他的腰帶,被他牽引著帶過了那道泥潭。 一站定她便松手走了出去,余光瞥見他在身后看她,一邊將腰帶系了回去。 “哥哥。” 長孫信剛朝那頭看了一眼,忽聽她口氣認真地喚自己,意外地回頭:“怎么了?” 神容從剛才就在想一件事:“你說他如今這樣,可曾有過后悔?” 長孫信知道她在問什么。姓山的雖然沒了世家背景,遠不及當年風光,但還真沒看出哪里有后悔的樣子。 不過他家小祖宗都問了,他便一臉認真道:“那肯定,我料定他午夜夢回時每每想起,都懊悔到淚沾被衾呢!” 神容一聽便知他是哄自己的,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只當沒有問過。 過一瞬,她忽然說:“我想看他后悔?!?/br> 長孫信一怔,繼而心如明鏡。 神容不是普通人,自小到大都備受寵愛,又天賦過人,一身盛眷如處云端,從未有人給過她挫折。 除了山宗。 他是唯一敢把她從云上扯下來的人。 她嘴里說著不在意,哪可能真不在意。 何況他至今還屢屢不讓她順心,連番的惹她。 長孫信忽然懷疑他們二人剛才在此地是不是又發(fā)生了什么。 他想了想,問:“便是真叫他后悔了又如何?” 差點要說還能跟他再續(xù)前緣不成? 神容思緒飛轉(zhuǎn),眼波微動,輕輕笑起來:“真到那時便像你說的那樣,我去再逢一春,找個比他好千百倍的男人再嫁了?!?/br> 那個夢里的男人絕不可能是他。 她站起來,一手撫了撫鬢發(fā),又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長孫神容了。 …… 山宗倚著樹站著。 一邊是剛剛巡完附近回來的胡十一和護送長孫信而來的張威。 “頭兒怎么親自來了?”張威悄悄問胡十一。 胡十一小聲:“我哪知道,那金嬌嬌去了一趟軍所,他就來了。” 嗯?張威一臉狐疑地往那兒望。 山宗忽的朝二人招了下手。 兩人趕緊閉了嘴過去。 “怎么了,頭兒?” 山宗說:“將這山下我們所設(shè)的障礙都與他們知會一下?!?/br> 胡十一瞄張威,還沒吱聲,忽有女人聲音自后傳來:“你不妨自己與我說。” 山宗回頭,神容就站在身后。 他打量著她,看她神情自若,先前跑那么快的模樣倒是沒了。 “那就叫他們告知令兄?!甭犓f話口氣,山宗都快覺得這里做主的人是她了。 “誰還能有你清楚?”神容沖他微微挑眉,仿佛在提醒他先前是誰帶她過了那泥潭。 山宗忽然發(fā)現(xiàn)她眼睛靈動得出奇,瞳仁又黑又亮。 剛才她貼他身前時,看他的也是這樣一雙眼。 說話間,長孫信到了跟前。 世家子弟里,他因家族本事也曾頗有名聲。洛陽有山氏和崔氏,長安有長孫氏和裴氏,他們這些家族子弟年少時沒少被外人放在一起比較過。 山宗最耀眼,被比較多了,長孫信難免也有了幾分較勁意味,直到后來他成為自己妹夫。 再后來他與meimei和離了,等同銷聲匿跡,再無任何消息。 如今情境變換,身份變換,正面相見添了許多微妙,更別說剛又聽了meimei那一番話。 這回長孫信沒擺官架子了,仿佛從沒罵過山宗眼神不好,負著手,幫寶貝meimei的腔:“有勞山使,告訴阿容和告訴我是一樣的。” 山宗看他一眼,又看神容,也沒說什么,從懷里摸出張地圖來,一甩展開。 神容走近一步,牽起地圖一角。 他抬手,在當中一座山的周圍三處各點了一下。 正是他們眼前的這座“土山”,不過在他這張軍用地圖上標的名稱叫望薊山。 二人相側(cè)而立在一起,另一頭胡十一和張威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也湊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