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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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容咬唇不答,這么大膽的“路”,只有他想的出來。 山宗把剛解下的革帶系上,又將她的腰帶和自己的綁在一起,抬頭時忽然手臂一拉,拽她貼進懷里,一只手牢牢箍住她腰。 “書收好了?!?/br> 神容一怔,壓了壓懷中,他已不由分說開始數(shù):“一?!?/br> 她心中一緊,不禁抓住他中衣衣襟。 正全神貫注地等著他喊二,霍然身下一空。 他毫無預兆就跳了。 陡然失重,又陡然一頓。 神容緊緊閉著眼,睜開時看見山宗近在咫尺的臉,他一只手扒著山壁突起的山石,手臂用力,中衣衣袖都已撐起,另一只手牢牢扣著她。 “踩住?!币驗橛昧Γ穆曇粲殖劣謵?。 神容立即往山壁伸腳,踏到了嶙峋的石塊。 腳下不遠就是泥潭。 他又說:“聽好我的話,你挪一步,我再動一步。” 神容壓著劇烈的心跳:“好?!?/br> 沒有犯人們的鎖鐐牽扯,山宗施展地很順利,只不過多了神容在他身上,每一步攀移都緩慢又謹慎。 被他踹出的豁口漸漸接近。 “再往后一步?!?/br> “踩到了?!?/br> 山宗抱她更緊,最后一步,幾乎是躍了過去,從豁口摔出,滾入雜草。 神容大口大口地喘氣,眼前是他的臉,她就伏在他身上。 山宗也在喘氣,黑漆漆的眼看著她。 頭頂是青蒙蒙的天。 他目光從她驚魂未定的眼神,掃過她發(fā)白的臉,微微張著的唇,又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手在身側(cè)一撐,坐了起來。 彼此緊貼的身體分開。 纏在一起的腰帶被解開,神容才算回神,山宗已經(jīng)起了身。 “走吧。”他的刀竟還在腰后綁著沒掉,走出去時只穿了中衣胡褲,刀斜斜輕晃,看不出剛經(jīng)歷過那般兇險的一出,反而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張揚不羈。 神容默默坐著,看一眼身上他的胡服,又看一眼他走出去的身影,忽覺周身都是他的氣息。 她跟著起身,隨他走到東角河岸,看到奔騰的河水,才又記起早已口渴難忍。 蹲下去撩水抿了一口,才像是徹底回緩過來了,她又往旁邊看。 山宗刀放在腳邊,全然不顧寒冷,在抄水清洗,袖口高挽,露出右臂斑駁的刺青,似有一塊青紫,掛了淋漓的水珠。 還沒看分明,他站了起來,似笑非笑說:“料想很快就會來人了?!闭f話時拉下袖口,遮住了臂上刺青。 “頭兒!”果然,遠處忽然傳來了胡十一炸雷般的聲音。 緊接著一群人就沖了過來。 坑口那邊到現(xiàn)在才挖開,沒找到人,胡十一忽然開竅了,想起這里找到過那群犯人,便帶人趕來這里搜尋。 沒想到還真遇到了。 如今他眼下都多了層青灰,看看山宗,又看看一旁剛自水邊站起的神容:“你們這一天一夜是怎么過來的?” 山宗問:“一天一夜了?” “可不是!”胡十一實打?qū)嵰惶煲灰箾]睡,忽然注意到山宗胡服在神容身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 神容沒在意,正在看天,怪不得是剛亮的樣子,原來過去這么久了。 紫瑞和東來也從遠處趕了來。 一到跟前,先看到紫瑞泛紅的眼:“少主終于出來了!” 東來說:“我早說過,沒有山能困得住少主?!鄙袢菘匆谎凵阶冢渤戳艘谎?,誰也沒說什么。 紫瑞過來扶她,看到她衣衫不整地披著山宗的胡服,都不敢多看山宗一眼,低聲提醒:“少主還是快回去吧,已有人等了許久你們的消息了。” 神容隨口問:“何人?”估計是趙進鐮。 紫瑞卻道:“工部的人已到了?!?/br> 第三十一章 趙進鐮站在官署大廳外等候著, 時不時看看院中豎著的日晷,又時不時來回走動。 神容這一番涉險叫他始料未及,心已懸了一天一夜, 后來聽說山宗也一并下去了,他才稍稍定心。 山宗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在那坑下要護住長孫貴女應(yīng)當不難,只要盡早挖開將他們救出來就一定會沒事。 還好, 終于收到消息說人已出來了。只是人剛回來, 也需要時間料理安整, 他眼下只能耐心等著。 約莫又等了一刻, 官署外有車馬駛到, 趙進鐮立即去看, 很快就見到了長孫家的侍女和那少年護衛(wèi)一左一右來了。 紫瑞和東來先在前引路,到了廊下又停住退后, 讓神容走前。 神容梳洗休整了一番,此時更了衣描過妝,看起來與平日已無兩樣。 趙進鐮又松口氣,這幾日可真是提心吊膽夠了,上前兩步道:“女郎總算無事,聽府上侍衛(wèi)說你一定能出來,果然不假。”他不知東來如此篤定的緣由,只當是吉人自有天相。 神容點頭, 沒有多說, 開門見山道:“我聽聞工部官員已到了?!?/br> 趙進鐮在此等她正是為了這個,馬上請她進去:“已等候女郎多時了?!?/br> 神容進了廳中, 里面果然坐了一行人,各個身著圓領(lǐng)[袍的官服, 頭戴幞帽,腳穿烏皮**靴,齊齊整整的京官模樣。 正中座上的是個花白胡須的老者,官帽下一張臉面貌肅正,看起來精神奕奕,毫無長途跋涉的倦怠。 一見到神容,他便起了身,笑道:“真是虛驚一場,都怪我晚到了,叫趙國公掌上明珠如此涉險。萬幸聽說你已脫險,否則我便要拖著這身老骨頭親自去破山尋人了?!?/br> 神容見到他頗為意外,立即便要屈膝見禮:“劉世伯竟親自到了。” 來的是工部劉尚書,誰也沒想到工部首官竟然親自來了這邊關(guān)。 劉尚書虛扶一把免了,滿臉和顏悅色:“我與趙國公交情匪淺,侄女何必如此多禮。此番前來也只不過是為令兄把一把關(guān),他能發(fā)現(xiàn)這樣的大礦,已是難得的本事,圣心大悅啊,這里少不得還是要等他來開的。” 劉尚書算得上是長孫信的半個師父,因為長孫信身上有長孫家的本事,一直頗受他欣賞,明里暗里都有將尚書一位交接與他的意思,長孫家是知道的。 神容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哥哥人影,聽完這番話才有機會問:“那為何家兄不直接來,反倒要請世伯暫來坐鎮(zhèn)?” 劉尚書道:“那你就得回去問他了,他說要等你回去了才能再來幽州?!?/br> 神容微怔,隨即又若無其事地點了下頭。 …… 軍所里,胡十一冒冒失失一頭撞進山宗屋里,就見他正往胡衣外綁縛護腰,肩上濕漉漉地散著發(fā),顯然剛剛洗完一個澡。他往邊上站了站。 山宗看他一眼:“你跑進來干什么?” 胡十一看看桌上他那件換下來的中衣,已經(jīng)松垮的看不出模樣,好像還有破的地方,便知兇險:“我來看看頭兒有沒有受傷,可要給你拿藥來?” “不用?!鄙阶谝呀?jīng)自己處理過了。 胡十一不太信,既擔心又好奇:“我瞧著那金嬌嬌一點事沒有,頭兒你的衣服卻是一直在她身上披著,哪能一點傷沒有。說起來,這一日一夜,你們到底是怎么過的???” 山宗笑著看他:“怎么過?你說呢,孤男寡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腹里,能怎么過?” 胡十一不可遏制地眼亮了,畢竟這二人以往做過夫妻,他又是親眼瞧著山宗直撲下去救人的,獨處這么久,又衣裳不整的出來,就叫他頭腦里多了點旖旎:“難道……” 山宗摁住他后頸就往桌上一磕,磕地他捂頭一聲痛嚎。“說風就是雨,你還來勁了?!?/br> 胡十一被磕清醒了,退遠兩步,只能捂著腦門訕笑:“沒有沒有,那時候自然是逃命要緊,能有什么事。”一邊說一邊嘶一聲。 山宗抬手套護臂。 胡十一見他一抬手又嚇一跳,生怕剛才那樣再來一下,趕緊找個理由溜了:“頭兒你歇著,我去練兵了?!?/br> 山宗看他出去了,才接著整衣。 卻又聽見外面剛走出門去的胡十一傳來一聲古怪的“咦”,緊接著又沒聲了。 而后他門外便有兵卒來報:“頭兒,有貴客至?!?/br> 山宗頭也不抬地問:“什么貴客?” 回應(yīng)他的是門上的幾聲敲門響,不輕不重的幾下,仿佛能聽出來人不疾不徐的抬著手,安然等著的模樣。 兵卒腳步聲遠了點,似已退開。 山宗走過去,一下拉開門。 門外的人手還抬著,剛準備再敲一回,忽然門開了,轉(zhuǎn)頭朝他看了過來。 是神容。 山宗看一眼左右,門外的兵卒都退出老遠去了,有幾個還在伸頭伸腦的,一對上他掃去的眼神也溜了。 如今全軍都知道他們的事了,她在這里出現(xiàn)自然會叫上下兵卒都忍不住想看熱鬧。 只有神容身后跟著的廣源和東來還留在門外。 “郎君沒事就好?!睆V源一直伸著頭,看到他出現(xiàn)就這么說了一句,似放了心,顯然也是知道山里的事了。 山宗看一眼身前的女人:“你不是去見工部官員了,怎么來了軍所?” 神容說:“來都來了,哪有那么多理由?!闭f著往里走了一步,又停下看他,“不請我進去說話?” 門窄,需要他讓開點,她才能進。 山宗又朝外看一眼,廣源和東來也已都退開了。 他讓開一步,任門開著,回頭進了屋。 神容跟著走了進來,先看了眼里面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