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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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一直走到頭等我?!彼麎褐?,一手在她腰后輕推了一下,眼神示意她往前。 這下順?biāo)浦?,看起來倒真像是彼此親密的了。 神容往前走時,總覺得他是故意的。 走到盡頭就是個死巷,她這才明白山宗是在找地方動手。 她怕還有人在暗處盯著,往巷里多走了幾步,一面猜測著是誰一入城就盯上了他們。 若是只盯著山宗,那可能還是他的仇人,可盯著他們二人,那會是誰。 忽然想到,難道是熟人? 沒多久,忽然一聲痛嚎,神容聞聲轉(zhuǎn)頭,就看見一人被狠狠摔了進來。 山宗擋在巷口,刀未出鞘,直接抵在那人喉嚨上,低聲問:“誰叫你來的?” 也不知他是如何動的手,那人躺在地上根本已說不出話來。 忽然外面有道聲音喊道:“等等!” 山宗冷笑,側(cè)過身:“這時候才算真現(xiàn)身了。” 神容朝巷口外看去,一馬疾馳而至,馬上下來一個身著甲胄的少年,快步過來,一看到山宗就跪了下來,頭直點到地上:“大哥,你終于回來了?!?/br> 山宗看了他一眼,緩緩收了刀:“是你。” 神容馬上就認了出來,打量著他,那是山宗的幺弟山昭,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 山宗臉上竟沒多少意外:“城頭守軍是山家軍,所以進城就盯上我了?!?/br> 他其實進城時就有數(shù)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的親弟弟就在這里。 山昭一下抬起頭:“終于見到大哥回來,不敢貿(mào)然相認,才悄悄派人跟隨?!?/br> 他又看向神容,這下眼睛都紅了:“嫂嫂,我沒料到你竟跟大哥一起回來了?!?/br> 神容一怔,看一眼山宗,不自在地別過臉:“你叫錯了?!?/br> 第三十五章 山昭是山宗一母同胞的嫡親弟弟。 三年前, 神容還在山家時,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如今即便跪著,也能看出竄高了一大截, 長成了少年模樣。 那時候山宗領(lǐng)兵在外,山昭因為年紀小卻終日在家,所以認真計較起來,在神容那半年的山家生活里, 跟他這個弟弟反而還要更熟一些。 一個是長孫家老幺, 一個是山家老幺, 本也投契。 后來她和離遠去時, 恰逢山昭入營受訓(xùn), 一別三年, 再沒見過。 大哥三年未見,嫂嫂也是, 也就難怪山昭一見他們就紅了眼。 他爬起來,把地上躺著的那個兵拽起來往外推,打發(fā)人走了,只剩下重逢的三人,才吸吸鼻子,面朝神容道:“都怪我當(dāng)初不在家中,沒能攔住嫂嫂,嫂嫂如今不認我也是應(yīng)該?!?/br> 神容又蹙眉, 心想這是岔到哪兒去了, 低聲說:“少胡說了,那與你何干?” 說著瞥一眼旁邊的山宗。 山宗也看她一眼, 臉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只一下就隱去了, 伸手提一下山昭后領(lǐng),“行了,這么大人還這德行,沒點長進?!倍笥挚瓷袢菀谎郏骸白甙??!?/br> 神容正要跟著他出去,袖口忽被扯住了。 山昭拽著她衣袖,另一手直接抓著山宗手臂:“大哥,在我這里留一留不成嗎?” 說著眼睛又要紅了。 神容對他這模樣一點不奇怪,她記得他十分敬仰山宗這個大哥,有事沒事都把他掛在嘴邊,曾經(jīng)那半年里,但凡有他大哥在外的消息,都是他第一個跑來告訴她—— “嫂嫂,大哥還有三五日會經(jīng)過洛陽,說不定到時就能回來看你?!?/br> “嫂嫂,大哥又換地方了?!?/br> “這回我也不知大哥調(diào)兵去哪里了,嫂嫂不用掛念,等我有消息了就來告訴嫂嫂……” 想到這里,她甚至有些不忍心,一時就站住了。 山宗看了眼被他抓著的胳膊,又看了眼神容,笑著嘆氣:“行吧,左右也是要落腳,說地方吧?!?/br> 山昭頓時大喜,松了手出去帶路:“不遠,大哥快隨我來。” 半個時辰后,軍所人馬齊整地進入城中守軍住所,在空曠的高墻大院里停下整歇。 長孫家護衛(wèi)隨從也由紫瑞和東來領(lǐng)著,一并跟了過來。 山昭此時心情平復(fù)了,一到了地方便要親自送神容去后方住所。 那里有一處兩層的小閣樓,存放兵書用的,平時不住人,如今正好可以給他嫂嫂這樣的貴女住。 他沿著長廊在前帶路,邊走邊說:“我隨軍在這河?xùn)|一帶駐守有半年了,今天能看到大哥攜嫂嫂同歸,才知道來這里是值得的?!?/br> 神容緩步跟著,看了看他側(cè)臉。 山昭跟山宗雖是一母所出,但并不相像。 山宗劍眉星目,一張臉棱角分明,天生一幅自帶威儀的英氣,一舉一動都張揚不羈。 他這個弟弟卻要面貌柔和許多,看著就好脾氣,本身也的確是個服帖好說話的秉性。 她不免就放軟了點語氣:“都說了你叫錯了,我已不是你嫂嫂了?!?/br> 山昭自然記得和離那樁事,可看她都隨大哥一起回來了,難道還不是事有轉(zhuǎn)圜? 他想可能是對山家存有不快,心里反而越發(fā)內(nèi)疚,腳下慢慢停在閣樓大門前,為她打開門:“可是我心里只認你這一個嫂嫂,不叫嫂嫂又能叫什么?” 神容被他的話弄得不知該說什么,提著衣裙入樓時說:“隨你,反正別再叫我嫂嫂。” 山昭目送她進了樓,再回到長廊上,看見大哥在那兒站著,腳步就快了。 “大哥。”再見他,山昭又要施禮。 山宗刀鞘伸過來一托,攔住了,一手在他肩頭拍了兩下,勾著唇說:“還不錯,這三年結(jié)實了不少,就是動不動愛哭的毛病沒改掉,哪像個山家爺們兒?!?/br> 山昭強忍著如潮的心緒:“我比不上大哥,山家的兒郎就沒人能比得上大哥。” 自小山宗就是他們山家子弟仰望的目標(biāo)。 他是山家老大,從小就驚才絕世,除去一幅不羈的秉性,幾乎沒有缺點。 山家兒郎到了年紀都要入營。家中希望他有所收斂,特地讓他學(xué)文到十五歲才入營。 可即便如此,短短三年他就練出了一支強悍兵馬,成了叫人聞風(fēng)喪膽的領(lǐng)軍將才。 人如其名,他就是山家之宗,萬心所向的砥柱。 山昭至今記憶最深的,還是很小的時候,跟著他在雪地里演練兵法的場景。 只有那時候山宗才是最清閑的,會時常在家,披一身厚厚的貂領(lǐng)大氅,拿著截樹枝就如利兵在手,懶洋洋地立在山家的練武場里指點他。 那時候他玩心重,根本不想學(xué),反正怎么學(xué)都是趕不上大哥的。 山家有他大哥一個天之驕子就夠了。 可他沒想到,后來大哥與嫂嫂和離,居然就斷然離開了山家。 “想什么呢?”山宗手里刀鞘敲他一下。 山昭回了神,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爺們兒,只能堆出笑:“我見大哥回來高興,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br> 當(dāng)初他跟嫂嫂和離,引起家里軒然大波,山昭想去找他,卻身在軍營,始終沒能成行。 他還是山家那個無人企及的標(biāo)桿,但也是離經(jīng)叛道的反例。如今在山家已成禁忌,幾乎不敢提及,就怕觸及長輩傷心。 山宗笑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事,你就別cao心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別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 說完刀鞘又在他肩頭一敲,就如當(dāng)年教他時,樹枝偶爾教訓(xùn)上來的一個抽打,轉(zhuǎn)身走了。 山昭看著他背影,總覺得他還是當(dāng)初的大哥,可到現(xiàn)在他也并未應(yīng)自己一聲。 如今他脫去了貴胄華服,胡衣烈烈,卻又像比以往更加浪蕩,更難以束縛了。 …… 閣樓里點上燈的時候,神容已在樓上待了幾個時辰,一直在看書卷,連飯也是在房內(nèi)用的。 她是不想再對著山昭的紅眼眶,屆時肯定又要一口一個嫂嫂的叫她。 她要真硬起心腸,想起那半年相交,又覺得他可憐兮兮。 紫瑞送了熱水進來,豎起屏風(fēng)。 難得有個不錯的落腳處,今日能為她備湯沐浴。 神容走進屏風(fēng)時,紫瑞剛試了試浴桶里的水溫,屈膝說:“熱度剛好,少主稍候,我去取澡豆來?!?/br> 說完先退出房去了。 神容聽了下外面動靜,一點沒聽出來,一對親兄弟三年沒見,居然沒一點熱鬧。 而后想起山宗先前模樣,好像也不奇怪了,從見面到現(xiàn)在,分明就是山昭一頭熱。 她邊想邊解了腰帶,褪去外衫,剛搭到一旁架上,聽見門響,有人進了門。 以為是紫瑞,她自然而然地吩咐:“過來吧,可寬衣了。” 沒有回音,她轉(zhuǎn)頭,半邊身子探出屏風(fēng),一眼看見門口側(cè)身站著的男人。 山宗一手搭在門上,看起來正要出去,但已經(jīng)被她發(fā)現(xiàn)了。 他手收回來,看她一眼,嘴角揚起:“這我就不能幫忙了,是山昭那小子搞錯了?!?/br> 竟然告訴他在這里安置,來了就看見屏風(fēng)后霧氣蒸騰,女人身影裊娜正在寬衣,根本是長孫神容住處。 神容看一眼自己身上,想起剛才居然是在叫他過來寬衣,耳后就有點生熱,看著他的眼神動了動:“你都看到了?” 山宗嘴角的笑深了點,實話實說:“隔著屏風(fēng),并沒看清?!?/br> 神容看到他那笑,耳后就更熱了,一咬唇,從屏風(fēng)后直接走了出來。 “如何,你還要看清點不成?” 山宗的眼神漸漸凝住,看著她從屏風(fēng)那里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