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分手就得回去繼承億萬家產(chǎn)、樊籠、一人之下之道長你還缺情緣嗎、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我穿回來后,成了不死之身、室友日常研究報告、反派消極怠工以后、炮灰她想千古流芳[快穿]、[綜英美]人生贏家是假的、再跑試試看
山宗吹著廊下的涼風,想起那日在關(guān)城處一直等到日落也沒見到神容返回,反而等到了一個兵渾身濕透地回來報信說她不見了,當時大約真的動了氣。 說好的幾個時辰就返回,居然就不見了。 但他還是找了出來。 此時被這關(guān)外的涼風一陣陣吹著,似也在提醒他,他當真找了出來。 又吹了一陣涼風,在那銷金窟里沾染的酒氣和脂粉氣似都散了。 身后的客房里,那個女仆退了出來,離去了。 山宗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舉步回去。 房里靜悄悄的,神容已經(jīng)在胡床上躺下,背朝外。 山宗合上門,站到床前,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大約是坐在這里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身是斜的。 大氅從她身上滑下,半搭在她腰上,又拖下床沿。 胡裙很露,她白生生的肩頭袒露著,后背也露了一片,幾縷發(fā)絲因趕路太急而微微凌亂,直撲入他眼底。 山宗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遲遲沒移開,想起了那群綠林追查到的消息。 她這樣的相貌太惹眼了,他們很容易就在一個牙婆子的手底下問了出來,據(jù)說她當時是為了躲避一群關(guān)外敵兵才落入了牙婆子的手里。 他忽然覺得自己剛才不該那樣說,她的確沒玩兒他。 如她這樣驕傲的嬌女,從來也不曾紆尊降貴過,又何嘗做過這等以色事人的事,否則又豈會紅了眼眶。 山宗彎腰,將拖到地的大氅拎起來,看她身上,沉著眼,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沒有看到什么傷痕,眼神才緩和。 她腰上流蘇間的鈴鐺還在,他伸出一只手去解,惹得她輕動了一下,腰下胡裙的裙擺里露出什么。 山宗看她一眼,那裙擺層層疊疊,他手指伸入,摸到了那東西,是錦袋,里頭自然還是她那卷書。 大約是因為要跳那支舞換了衣服,她就將書卷綁在了厚厚的腰下裙擺中藏了起來。 他好笑,將錦袋往里塞一下,手指碰到了她的腿。 這雙腿之前一步一動在圓臺上曼舞的情形還在眼前。 他手收回來,將大氅重新搭回她身上,扯了扯身上錦袍的領(lǐng)口,又捻了捻手指,眼中盯著她安睡的側(cè)臉,忽又一笑。 其實她跳得不錯。 他當時坐在那里,看著她朝自己舞來,看到的是她滿身的艷光,那是另一幅模樣的長孫神容。 可能她不知道,當時滿場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還好他去得夠及時。 …… 天亮?xí)r,神容睜開了眼。 睜眼就有一瞬間的恍惚,胡床頂上的幔帳滿是花紋,她定了定神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那銷金窟里的經(jīng)歷就像一場夢,還好夢很快就醒了。 忽覺身旁有人,她慢慢轉(zhuǎn)過頭,愣了一下,身側(cè)的男人剛剛坐起。 山宗正在穿衣,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醒了?” 神容還沒完全回神,眼珠盯著他輕轉(zhuǎn),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她身上胡裙未褪,一條腿還與他相貼著。 山宗眼神在她臉上轉(zhuǎn)過一圈,臉上似笑非笑的:“不用看了,我就在這里睡的?!?/br> 神容擁著大氅緩緩坐起來,昨夜她說睡著就睡著了,一點沒有感覺到。 “做什么?”她開口問,也不知為何就這么問了。 山宗眼一下凝在她身上,貼近一分,挨著她的腿也貼得更緊:“擔心我對你做了什么?” 神容一手撐在床上,斜睨他,看到了他下唇一點破皮,是她咬出來的,眼神晃一下:“有什么好擔心的,反正這里無人認識我們,認識我們的都知曉你我做過夫妻,還會要求我冰清玉潔不成?” 她的語氣很低,一字一字鉆入山宗耳中,他不禁笑了,掃過她白嫩的肩頭,痞氣橫生:“那我豈不是虧了?!?/br> 神容眼上一跳,覺出了話里的含義。 他果然是個壞種。 第五十一章 沒能繼續(xù)說下去, 因為有人來敲了門。 是昨晚那個伺候過的胡人女仆,來替柜上的傳話的,說是貴客的隨從來了。 山宗這才退開,下了床, 臉上那點笑還掛著, 手上系著束帶, 束得還是那件深黛寬逸的錦袍。 神容坐到床沿, 看他一眼:“什么隨從,那些綠林人不是該走了?” 她只想知道東來他們現(xiàn)在何處。 “你何不自己去看看?!鄙阶谡f著, 又看一眼她身上:“換了衣服再出來?!?/br> 神容不禁看了眼自己身上,這身衣服沒什么, 只是太惹人注意, 也太露了。 …… 此時客舍的后院里, 一群人正在等著。 那是東來和負責保護神容的十幾個精兵, 按照山宗的命令, 今日一早趕來這里會合, 都已改頭換面, 穿了尋常胡衣,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尋常富貴人家的隨從。 約莫等了三刻, 才終于見到山宗自客房那里過來。 東來抬頭看到他模樣先愣了一下, 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胡服烈烈的模樣,忽見他錦衣在身,便不免想起了曾經(jīng)他與少主剛成婚時的模樣,原本想問少主情形如何, 也連帶著停頓了一下。 緊跟著就看到了神容,她就跟在山宗身后,二人看起來就像是從同一間客房里出來的。 東來立即快走兩步,向她跪下:“少主,是屬下護主不力?!?/br> 神容身上換了身胡衣,簡單地梳了個發(fā)髻,都是客舍那個女仆給她置辦的。此時終于見到他,才算放心:“你們沒事?” 東來垂著頭:“沒事,只擔心少主。” 神容再不想回顧先前了,云淡風輕道:“沒什么,我運氣算好。你們后來如何了?” 東來看了眼山宗,想起了那日他面色陰沉地趕到那片山嶺下的情形。 他這十幾個兵其實都是好手,只是當時是顧忌少主身份,不敢任意摟抱施救,稍一耽誤,就被水流卷開了。 然而山宗并不在乎理由,只看結(jié)果,恐怕這些兵回去也要領(lǐng)一回軍法。 這些東來就不直言了:“也沒什么,我們?yōu)檎疑僦鞣珠_行事,領(lǐng)了命令去辦事,一切順利。” 神容點頭,沒在意,忽而留心到這后院安靜得很,瞄了眼山宗,輕聲說:“我早就想問了,你來得匆忙,哪里來的那么多錢財行事?” 在銷金窟里買了她和杜心奴二人,又住入客舍上房,這里靜得很,就如同包了這地方一般,左右花銷皆是貴客派頭,又豈會是小數(shù)目。 山宗看她:“你馬上就會知道了?!闭f著掃一眼那些兵,“人帶出來?!?/br> 東來起了身。 幾個兵往后,去后面的一間柴房里扯出幾個被捆綁住的人來,一下推摔到他面前,一陣含混吱嗚聲,因為個個都被塞住了嘴。 神容一見他們就冷了眼神,第一個摔過來的便是當日那騙了她的那個婦人,那個可恨的牙婆子。 婦人見到她就一連地磕頭,口中哼著不清楚的胡語求饒,接著又面朝山宗不??念^。 神容瞬間明白了:“原來你用的是她的錢?!?/br> 山宗幽幽一笑:“她賣你賺了不少,自己那些臟錢自然也都倒出來了,有哪一毫是她自己的錢?!?/br> 她冷冷看著那婦人,怪不得,他這算是取惡鎮(zhèn)惡去了。 山宗問她:“你想不想出氣?” 神容意外地轉(zhuǎn)頭:“你要讓我出氣?” 他點頭:“否則我綁他們來做什么?!?/br> 神容心里舒暢不少,甚至都笑了一下:“如何出?” 山宗垂眼看那幾人:“在別人的地頭上不能見血,不過叫他們永遠無法作惡還是可以的。” 他語氣森森,就好似當初鎮(zhèn)壓那些大獄里那群暴徒時的模樣,神容便明白昨晚那群黑場上的綠林人為何如此懼怕他了。 半個時辰后,在這無人過問的后院柴房里,這幾人臉上被刺上當?shù)氐男糖魳擞?,由幾個兵拽出后院,送交給昨夜離去的那群綠林。 黑場上自然多的是手段讓他們無法再作惡。 山宗和神容已經(jīng)返回了房中,準備啟程。 直到此時,神容才算徹底撇去心里的那些不痛快,看了看坐在桌旁正用布纏著刀鞘遮掩的山宗,輕聲問:“你不是不出幽州的么?” 山宗手上不停,掀了掀眼,臉色似沉了幾分:“沒錯,所以出來的只是個崇姓中原富商?!?/br> 她回味過來了:“難怪昨夜那些人喚你崇哥?!?/br> “崇哥”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山宗有點異樣的感覺,看她一眼,暗暗扯了下嘴角,一邊將手上刀鞘纏好了,塞入大氅中裹好,起身:“走吧?!?/br> 客舍外的那條窄街上,到了白日里才有了往來的人流,皆是路過的行商隊伍。 那胡人柜上的收了錢,極其熱情,如今見他們要走,又躬著身在門口送客:“貴客放心,車馬干糧都備好了?!?/br> 如他所言,門口停著輛輕便的馬車,東來坐在車上,陸續(xù)跟來的兵也都騎上了馬。 神容看過一遍,登上了車,揭著車簾往外看山宗。 他站在車外,從錦袍衣袖里摸出了幾個金幣拋給那柜上的,頓時叫人家一陣鞠躬道謝:“多謝貴客,多謝貴客,望貴客與夫人一路安順。” “嗯?!彼皇窒埔?,登上了馬車。 神容不禁給他讓了點位置,盯著他:“他叫我什么?” 車小,山宗將裹住的刀塞在腳下,屈起長腿,聲一低就出奇地沉:“你要知道在外行走需要個身份,我是中原崇姓富商,你就是隨我出關(guān)途中不慎失散的妻子,被惡人拐賣入了風塵之所,如今又被我贖買了回來?!?/br> 神容猜也猜到了,緊挨著他的身轉(zhuǎn)一下,囁嚅:“誰是你妻子?!?/br> 山宗瞥她側(cè)臉,自嘲地笑了笑,確實,最多是前妻。 外面,東來已將車趕上路。 這一路是有意隨著商隊走,并不是往關(guān)城方向,這是山宗早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