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分手就得回去繼承億萬家產(chǎn)、樊籠、一人之下之道長你還缺情緣嗎、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我穿回來后,成了不死之身、室友日常研究報告、反派消極怠工以后、炮灰她想千古流芳[快穿]、[綜英美]人生贏家是假的、再跑試試看
神容低聲說:“走吧,之前的事不必在這里提起?!?/br> 杜心奴見那兩位郎君直直走向眼前貴女,機靈地福身低語:“他日有緣,長安再與貴人相會。” 說完走去丈夫身邊,挽著他手臂,一同入觀去了。 裴少雍先于長孫信一步過來,看了眼經(jīng)過的杜心奴:“阿容,那是何人,與你說什么了?” 長孫信理著衣袍過來,接話道:“那是長安頗有名氣的箜篌好手杜娘子,想必是問能否同回長安吧,否則她又不認識阿容,能說什么?” 神容順著他話點了點頭:“嗯,我拒絕了。” 第六十章 離開那座道觀后,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離開整個檀州。 神容坐在馬車里, 還回憶著剛見過不久的杜心奴, 忽聽外面一陣勒馬聲,收神抬頭。 前方有一道聲音道:“檀州周鎮(zhèn)將和新夫人得知長孫女郎過檀州, 特地設(shè)下送行宴招待, 派小人來請諸位貴客。” 長孫信隨之打馬到窗格旁,看入車內(nèi):“阿容, 請?zhí)嫌泄儆?,確實是檀州鎮(zhèn)將的人,你如何說?” 神容興致不高:“隨你們?!?/br> 裴少雍也打馬到了窗邊:“檀州雖不是邊防要地, 聽說檀州這個鎮(zhèn)將也曾在幽州一帶作戰(zhàn)多次, 或許對我作策論有用,不如就去見一見。” 長孫信這下越發(fā)覺得他有決心了,笑道:“二表弟可真夠用心的,那便去吧, 左右也耽誤不了多久。” 神容確實沒多少興致去接受周均和趙扶眉的招待,全隨他們。 檀州不比幽州, 本身不大, 所以就算他們這條捷徑已繞過了檀州城, 再折返也用不了多久。 鎮(zhèn)將府在城西,比起幽州團練使的官舍還要更小一些。 神容自車里下來時, 周均已在門口等著,如以往般穿著那身泛藍胡衣,一雙細眼看著他們, 身旁是挽了官婦發(fā)髻的趙扶眉。 “謝幾位賞光?!壁w扶眉先出聲,福了福身,上前來請神容:“女郎請入內(nèi)?!?/br> 如今已是一州鎮(zhèn)將之妻,她便不再稱貴人了。 神容進門前朝旁看了一眼。 周均向長孫信和裴少雍見了禮,請他們?nèi)雰?nèi),卻還朝她的隊伍看了看,仿佛還應(yīng)該有別人在一樣。 她當做沒看見,隨趙扶眉進了府門。 廳內(nèi)已經(jīng)備好了酒菜。 趙扶眉請三人入座,握著兩手在袖中,似有些局促,只因他們是京中貴人,怕準備得不夠妥當。 直到看見長孫信和裴少雍都風度翩翩,頗為溫和地落了座,她才算松口氣。 神容坐去了長孫信身旁。 趙扶眉看她從見面到現(xiàn)在都是神情淡淡,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刺史府里和山宗道別時,他那幅心在別處的神情。 “坐吧。”周均忽然說。 趙扶眉收心,垂頭跟去他身旁,在上方落座。 裴少雍坐在神容旁邊的小案,已主動開口問起周均檀州情形。 “裴二郎君說笑了,檀州自是比不上幽州?!敝芫_口道:“所以過往這一帶九州只會用幽州節(jié)度使一稱,而不是檀州節(jié)度使?!?/br> 裴少雍聞言愣一下,不了解周均,也不知他是不是在玩笑,自己先笑了笑:“幽州自最后一任節(jié)度使李肖崮死后就不設(shè)節(jié)度使了,自然也不存在這些比較了?!?/br> 神容看過去一眼,周均那張臉上似乎永遠沒有什么溫和神情,即便此刻宴間也陰沉沉的。 連話也說得不善,陰陽怪氣,她只覺越發(fā)看不慣此人。 看來趙扶眉當初說的是真的,他還真有心去爭那個節(jié)度使的位子了。 長孫信對這些不感興趣,趁著裴少雍和周均在說邊防之事,湊近跟神容低語:“過了這里我便返回幽州去了,你可還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神容本就沒動幾下筷子,聞言更不動了。 長孫信看看她,皺眉:“阿容,你近來心事太重了?!?/br> 神容這才又拿起筷子:“沒有?!?/br> 長孫信小聲:“我是你親哥哥,在我面前逞什么強?” 神容不語,一張臉冷淡的沒有表情。 長孫信瞄瞄左右,只好不說了,又擔心她這樣回去長安更叫父母不放心。 忽聽上方的周均問:“為何此番不見幽州團練使相送?我還道他這回又出了幽州?!?/br> 神容瞬間抬眼看了過去,連他身側(cè)的趙扶眉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周均細長的眼落在神容這里,倒像是在問她。 裴少雍聽到那稱號,眉皺了皺,悄悄看一眼神容。 長孫信反應(yīng)快,笑道:“料想周鎮(zhèn)將與山使交情深才會有此一問,我們長孫家出行人員已足,就無需勞煩山使了?!?/br> 周均陰沉道:“侍郎錯斷了,我和那種人沒什么交情,有仇還差不多?!?/br> 四下一愣,趙扶眉低低提醒他:“夫君……” 周均卻沒看她,臉上神情有點嘲諷。 只有神容在冷淡地看著。 原來進門前看她的隊伍,就是在看山宗在不在。 想來是一場針對山宗的鴻門宴,卻迎來了他們?nèi)齻€。 裴少雍又看了看神容,忍不住問:“周鎮(zhèn)將此話何意,什么叫那種人?” 長孫信也有些訝異,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說山宗和離棄妻的事,那倒寧愿他別提了,免得叫神容不快。 “哪種人?”神容忽然問。 長孫信倏然轉(zhuǎn)頭看她,方才還一言不發(fā),此時忽就開口了。 她盯著周均:“他是哪種人,周鎮(zhèn)將何不大大方方說出來?!?/br> “女郎?!壁w扶眉覺得氣氛不對,在袖中絞著手,勉強笑道:“夫君多飲了幾杯,其實沒什么?!?/br> 周均冷笑,原本是不打算說了,此刻被她問了,那張白臉就又轉(zhuǎn)了過來:“女郎既然想知道,那我就直言了,正好也可叫女郎看清他真面目。” 他臉上嘲諷更濃,顯得臉白中生青,一字一字道:“姓山的過往如何顯耀,不過是沽名釣譽。當初他與我一同作戰(zhàn),根本都沒有現(xiàn)身,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吾等軍人之中最恨的慫貨?!?/br> 裴少雍和長孫信對視一眼,都很震驚,又幾乎不約而同地去看身旁。 神容端正坐著,冷冷地看著周均,眉目反而愈顯出艷麗來,許久,竟笑了一聲,更冷:“你若說他別的,我倒還能信,說他作戰(zhàn)貪生怕死,未免叫人恥笑。” 她霍然起身就走:“你也不過如此。” 趙扶眉連忙喚:“女郎。” 神容腳步不停地出了門。 裴少雍錯愕地看著她,起身追了出去。 剛出門不遠,被緊跟而至的長孫信拉住了:“我去找她。” 裴少雍在院內(nèi)站住了,人還驚訝著,為神容方才的反應(yīng)。 廳內(nèi),周均臉上一陣青白,只因神容的那句“你也不過如此”。 趙扶眉在側(cè)低低急語:“縱然夫君與山使有仇怨,怎能人前說這些,山使豈會是那樣的人。” 他細長的眼一斜:“她問了我便答了,看來你也不信,難怪婚前還特地向他道別了?!?/br> 趙扶眉驚住,沒想到他都看到了。 周均冷聲道:“不信也沒用,我說的是事實,否則你以為我與他的仇是如何來的?” 長孫信一直走到府門外,看到神容頭也不回地踩著墩子進了馬車。 他朝車門邊的紫瑞擺擺手,直接跟進了車里,一手放下門簾,回頭就問:“阿容,你方才在做什么?” 神容坐著,臉色仍冷著,胸口都在微微起伏:“沒什么,周均得罪過我,我看不慣他罷了?!?/br> “沒什么?”長孫信壓著聲,臉色都嚴肅了:“你方才分明是在維護山宗!” 神容抿了抿唇,開口:“他不是那樣的人,他若是那樣的,就不會去關(guān)外找我?!?/br> 更不會像杜心奴說的那樣,孤身犯險一夜走遍了方圓百里,僅憑著綠林的那點線索找到她身邊。 長孫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阿容,你可別忘了,你只是要叫他后悔罷了,現(xiàn)在是怎么了,難道你還要與他動真的不成?” 神容咬住唇,默然無言。 她沒忘,否則就不會走了。 …… 望薊山里。 一聲急促的笛嘯示警聲后,又是一聲。 山林間人影紛動。 山宗站在茂密山林間,從來了這里后,到現(xiàn)在還沒有離開過,也沒合過眼。 腳邊幾個打扮成中原人模樣的關(guān)外敵兵橫七豎八地倒著,早就已經(jīng)沒了氣,幾乎全是一刀斃命。 他手里的刀尖撐著地,瀝著血。 關(guān)外這次竟然派了一股精銳混進來,或許還是因為他去了次關(guān)外造成的。 軍所里的幾個兵卒小跑過來,為首的抱拳:“頭兒,全阻截住了,一個不剩?!?/br> 山宗提起刀:“再搜一遍,加強戒備,別叫他們發(fā)現(xiàn)礦山。” 左右抱拳領(lǐng)命。 山宗轉(zhuǎn)身出了林子。 礦眼附近,原本有幾個工部官員奉了長孫信的命令在這里繼續(xù)采礦冶煉,如今因為山里突然的動靜,全都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