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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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選秀女,不修宮室,不起大役,不增稅賦。 他又吃得不多,索性裁了膳食的用度填他用藥的花銷。 連衣裳用度都比他父皇在位時(shí)少得多,一季一添衣,只不過是維持天子最基本的體面罷了。 近來這樣的節(jié)儉卻有些維持不下去。 皇帝雖然不講究穿衣用度,卻有潔癖,穿上身的可以不是簇新的,但一定要漿洗熨燙整飭如新。 往日倒是無礙,如今六皇子天天抱著只兔子在皇帝邊上晃,一日要陪兩次膳。 五歲大的孩子了,吃東西都要人喂,自己來便只用手抓,一雙手油油膩膩滿是醬汁,也會十分自然地往他父皇身上抓,一把抱住就不肯放。 浣衣局從不知道皇帝身上還能染上這種污漬,洗都不會洗。 不到一個(gè)半月,今夏的龍袍就要添置重做了。 事情報(bào)到皇帝案上,李言挑了挑眉,低頭看去。 李瀾正趴在他腿上捧著個(gè)小碟吃杏仁酥,看見他父皇看過來,熟練無比地把咬了一口的杏仁酥往他嘴里喂去。 李言看他一眼,啟唇銜住了酥餅,因?yàn)槭菍=猩欧拷o李瀾做的,倒很小巧,成人一口一個(gè)都嫌稍小,何況半個(gè)。 皇帝就這么垂著眼,吃完了酥餅,抬首道:“既然要添置,叫他們給瀾兒也做幾身?!?/br> 樂意低下頭看著滾在皇帝腿上咯咯笑的小皇子,本來張開了的嘴又閉上了。 皇帝很喜歡這個(gè)兒子,喜歡得瞎子都看出來。 可是樂意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他雖然沒有孩子,也不可能會有了,但他知道,父母若喜歡一個(gè)孩子,當(dāng)然會想要把最好的都給他,卻也會想要他成為最好的人,進(jìn)退得宜,舉止得體,知書達(dá)禮,然后以此立身于世,可以過的一世平安喜樂。 而皇帝寵了六殿下這么久,卻從來沒有提過一個(gè)字說,要教他禮儀,教他詩書。 半點(diǎn)不嫌棄地吃他啃剩的糕餅糖果,任由他無論吃什么都直接用手抓,再把油膩膩或者醬汁淋漓的手抹在龍袍上,看他在旁人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的宮室里大喊大叫,攆著只兔子在天子理政的殿宇里滿地亂跑。 哪家疼孩子都不該是這么疼得。 這哪是寵兒子,是真的慣傻子玩呢。 這些話他卻不能對皇帝說,姑且不論皇帝刻薄寡恩又多疑,他根本沒有資格在皇子的事情上置喙——單皇帝身邊這些人,從丞相謝別到太醫(yī)院掌院黎平,從自己到皇帝身邊端茶送水的小太監(jiān),哪個(gè)人看不出來呢? 皇帝最看中六殿下的地方就是他長得討喜惹人疼,還傻得無可救藥。 皇帝有好幾個(gè)兒子。聰明的,懂事的,孝順的,乖巧的,哪個(gè)都比那個(gè)趴在皇帝腿上吃杏仁酥還吃的他父皇衣擺上全是餅屑的小傻子更像、也更會做一個(gè)皇子。 可最聰明的那個(gè)死得不明不白,皇帝甚至連追究過問都沒有過一句。 剩下幾個(gè)再拿得出手,皇帝也一貫是看他們一眼都嫌多的。 什么叫作孽,這就叫作孽。 第十四章 這日領(lǐng)著小皇子到皇帝那里去的時(shí)候,樂意還是忍不住說了兩句。 “小祖宗,我的殿下爺,您行行好,以后可別再拿臟手往陛**上抹了,行不行?” 李瀾一手被他拉著,正扭頭看著旁邊太監(jiān)懷里抱著的瓊琚,看了一會兒才回過頭看著樂意,眨巴眨巴眼睛問:“你是在和瀾兒說話么?” 樂意就知道剛才都白說了,認(rèn)命地彎了彎腰:“是,殿下。” 李瀾偏過頭看著他,想起來了宿日來的不解:“父皇和娘都叫瀾兒瀾兒。” 樂意理了理頭緒,恭敬地說:“只有陛下和劉婕妤能這么叫,奴才是要稱您殿下的。” 李瀾放慢了腳步,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明明喜歡叫瀾兒小祖宗。” 樂意嘆了口氣,說:“您確實(shí)是奴才的小祖宗……不,您是我的活祖宗,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