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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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全醒的小皇子這才睜開眼睛,才睜開眼,就對上了另一雙眼睛。 一雙輪廓雋秀,漆黑深邃,卻含滿笑意眼睛。 李言把兒子從大氅底下抱了出來,摟在腿上坐了。他身上披著一件和那黑貂絨大衣一樣厚實的狐裘,李瀾隱約記得他娘也有一件這樣的狐裘,只是毛色沒有這件剔透瑩白,皮子也沒有這件整,連絨也不如這件厚實。 那是他娘在落雪天才會穿的。 他眨了眨眼睛,抬眼,看到眼前擺了一碗赤豆糯米圓子,上面飄著金色的蜜桂花,香甜得讓他覺得肚餓,就扭頭看他爹。 他爹伸出蒼白但修長好看的手指,在他額上彈了一下。 李瀾委委屈屈地捂住了額頭,就聽李言搖頭笑道:“小饞貓,想吃就吃罷。 第二十章 李瀾低頭扒拉著那碗赤豆元宵,赤豆綿密香甜,糯米圓子軟糯黏牙,藕粉勾的甜湯濃稠里透出一種清透來,和赤豆沙一起從舌尖滑過去,桂花的香滲透其中又凌駕其上,十分動人。 李瀾吃了半碗,停下來,轉(zhuǎn)頭看著李言。 把那個鎏金邊的碗也捧了起來,一邊舔唇上的甜湯一邊說:“父皇,好吃。” 李言笑著揉揉他軟軟的頭毛,說:“那就再吃一點?!?/br> 李言曾經(jīng)也非常喜歡吃甜食,在他的潛邸舊宅后院里有一棵幾百年的桂樹,花奇香,又開得極多,每年開花時他都叫仆婦采下來,用蜜糖浸上,好做各色甜食糖水吃。 那么多甜湯里,他也是最愛吃赤豆元宵的。 李言用手指捏了捏兒子柔軟的耳廓,李瀾怕癢,縮了縮脖子,咯咯地笑,縮起來的脖子夾住了他的手。李瀾忽然不笑了,苦了哭臉,覺得自己用脖子夾住了一塊冰。 他放下碗,轉(zhuǎn)頭抱住李言的手,一邊搓一邊呵氣。 李言當(dāng)年喝了那半杯毒酒后,身子骨一直是虛弱的,之后明爭暗斗殺兄弒弟,就越發(fā)見不好。太醫(yī)說他筋脈不通,氣血難行,如今天才涼下來,他已經(jīng)畏寒得需披毛皮裘襖了。 李瀾將他的手捧起來用力地搓弄呵氣,直到他爹蒼白的手指上都泛起了奇異的玫紅色澤,他才松開了,又轉(zhuǎn)過頭去端起那半碗赤豆元宵,要他爹喝些熱的甜湯暖暖身子。 樂意在旁邊苦著臉想,這小皇子愛把吃剩的東西拿去喂皇上的毛病,也不知還教不教得好了。 李言倒是面色微沉。 被捂暖了的手上那股熱氣正在指尖縈繞著,往四下一點點發(fā)散開去,半點沒有歸屬于之的意思。 碗里的赤豆元宵是皇后千方百計輾轉(zhuǎn)呈上。 皇后,也就是李言的發(fā)妻元妃,帶著李言唯一的嫡子——四皇子李源——去年去相國寺禮佛回來的時候,去了潛邸,叫李源親手采了那株老樹上的當(dāng)年開的桂花,蜜成了之后又送了這碗赤豆元宵來。 李言怎么都看不出妻兒的心意,只覺得滿滿都是處心積慮的算計,覺得嫌惡,動也不想動。 何況他登基后自苦慣了,久戒甜食,便與了李瀾吃。 李瀾卻不懂這一碗甜湯背后的百計千方心思九轉(zhuǎn),不知道他除了娘以外還有一個尊貴的嫡母和幾個他素未謀面的兄弟,他只知道自己冷的時候,娘總讓他喝熱湯熱水。 李言輕輕搖了搖頭,李瀾卻不肯罷休,從李言膝上掙下來,舀了一勺赤豆元宵就往他爹嘴邊遞。 還踮了踮腳。 樂意簡直要給他跪下了,唯恐他翻皇帝一身赤豆甜湯,回頭這龍袍可就又洗不出來了。 李言倒被逗笑了,冰消雪融,煥然生色,引得侍立的宮女悄悄抬頭來看,又紅著臉低下頭去。 李瀾手舉得都酸了,看到他爹笑個不停,滿臉委屈。 李言終于低下頭來,啟唇含住了湯匙。 濃稠綿密的甜香直沁入心肺里去,李言瞇了瞇眼,伸手接過了李瀾手里的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他果然還是嗜甜的,且更喜歡這絲絲入扣的甜蜜里那暖融融的心意。 李瀾的心意。 大皇子:李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