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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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別輕聲嘆氣,小心翼翼地道:quot;臣說一句話,陛下別不愛聽……就算不讓六哥兒出宮,也該立太子了。晉王和魏王這兩年鬧得越發(fā)不像樣子了,也該發(fā)落了,否則朝綱不靖,并非好事。quot; 李言抿了抿唇。他一步踏入載德殿中,李瀾已經(jīng)抱著兔子蹭了上來發(fā)膩,撒著嬌叫他:quot;父皇~!quot; 李言順勢便攬住了他。當(dāng)年那么大點(diǎn)的孩子如今也已經(jīng)比他都高了,但還是像塊糖糕成了精似的,又甜又軟,叫他滿心喜歡。 但謝別在后頭輕咳了一聲。 李言微微一僵,慢慢地放開李瀾,叫他:quot;自己玩去,父皇有事和謝丞相說。quot; 李瀾乖巧地哦了一聲,眼神卻是委委屈屈地,抱著兔子蹲到了旁邊地上去。 李言回轉(zhuǎn)身看向謝別,不緊不慢地道:quot;那兩個逆子的事姑且不提,子念,你那個好學(xué)生今年才二十一吧,就做了中書舍人,就不怕德不配位么?quot; 皇帝的眼神一瞬幽邃,聲音也壓低了些,道:quot;朕知道你喜歡他,可也不該太過了。朕聽說他到現(xiàn)在都是住在你府上的?同進(jìn)同出,同吃同住,就不怕有害物議么。quot; 謝別有些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quot;先前是凡思家貧……如今么……如今是臣思慮不周了,即日便為他擇一處宅邸,叫他搬出去。跟我太近了,確實(shí)怕對他日后有礙。quot; 李言淡淡地笑了笑,道:quot;朕也不是說過你一次了,一個弟子,你這么愛護(hù)……quot; quot;不僅是弟子。quot;謝別仍是溫溫柔柔的樣子,他的眼波微瀾,垂下眼遮住了,神色里卻帶出幾分堅定來:quot;臣狂妄,想要為陛下再調(diào)教出個宰相之才來呢。quot;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quot;太年輕了,子念,他太年輕了。如今不比你我當(dāng)年,比他入朝久,又堪用的人才多得是了,姑且不說你才正當(dāng)年,就是你退了,也輪不到他的。quot; 謝別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笑嘆了口氣道:quot;這臣自然是知道的。凡思年輕,很有志氣,但是經(jīng)歷太少。臣想著再過兩年,等給他成了家,還是要該把他放到外頭去磨一磨的。少則十年八年,多則十五二十年,等臣這把老骨頭不成了,再把臣磨好的利劍交到陛下手里就是。quot; 他這段話說的要比平時的語速慢些,倒有些像是在感懷。 quot;十年八年?你倒舍得。quot;李言聞言仔細(xì)地端詳了他的丞相一眼,倒沒多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心下有幾分顧忌,不論謝別和那個孟惟到底有沒有一份私情在,謝別既然沒有昏了頭,那他便不好插手。 正要再說些什么,外面跌跌撞撞跑進(jìn)來了個內(nèi)侍,跪在地上就不敢抬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quot;啟、啟奏陛下……晉王……晉王他……quot; 李言雙眉一軒,極為不悅地道:quot;那逆他又如何了?quot; 內(nèi)侍抖若篩糠地抬頭看了皇帝一眼,聲若蚊吶地回稟:quot;陛下……晉王府來人急報,晉王他怕是不成了。quot; 第七十九章 謝別回身看向那個小內(nèi)侍,面上微有些困惑,竟像是沒聽明白他的話,仍舊是溫聲細(xì)語地問:quot;什么叫……晉王不成了?quot; 李言神色卻是陡然冷厲,厲聲問道:quot;誰下的手?quot;片刻后又認(rèn)定了地斷言道:quot;定是李涇那個孽障!quot; 謝別驚詫不已,轉(zhuǎn)頭看向皇帝。他現(xiàn)在心緒有些亂,心思電轉(zhuǎn)千萬,一時想李源身為皇帝元子,雖然這兩年因?yàn)榛屎蟊焕渎涞木壒?,地位很有些動搖,但在皇帝下旨真的發(fā)落他之前他還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一時又想魏王雖然率性粗魯一些,但也不至于手段粗暴至此,直接將李源害死……可如果不是李涇又會是誰?沒有道理的,李源怎么也是皇帝的嫡長子。李淪那邊……李淪做事是穩(wěn)重的,素有孝悌之名至少是很看重名聲,表面功夫做的很道地的,何況李源府中按說也當(dāng)守衛(wèi)森嚴(yán)…… 他撫了撫額角,越想越多,李言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又開始犯老毛病,也不管他,沉聲道:quot;速叫太醫(yī)們過去叫黎平也去!老四那逆子再不成人也是朕的兒子,真是好大的膽子……手足相殘,他怎么敢!quot; 謝別看李言面色不好,連忙盡力厘清了思緒,按住了皇帝的手,低聲道:quot;陛下先別動怒,臣以為事有蹊蹺,不論如何,先竭力救治晉王,再行論斷才是……魏王雖然……quot; 他有些說不下去。李涇實(shí)在不算什么明白的聰明人,李源也沒好到哪里去。否則皇帝也不至于對長子和元子心灰意冷,想要擇立非嫡非長的三子李淪。 不論李淪是真的中庸孝悌,還是矯情飾物,前者至少算是寬和厚道,后者,其實(shí)更有頭腦些,相比之下,無論是魏王還是晉王都顯得忒淺薄了。 但不管怎么樣,倘若真的是兄弟相殘,無疑是觸到了皇帝的逆鱗的。不悌者自然不孝不仁,皇帝自己雖然弒兄殺弟不在少數(shù),骨子里卻是個柔軟的人,也因此心魔深種,被糾纏了快要二十年,若非李瀾,只怕會越發(fā)地劍走偏鋒 皇帝的種種猜忌刻薄冷漠尖利都是由此而來,豈能容自己的兒子也學(xué)父輩這般自相殘殺? 謝別嘆了口氣,想,不論這一回是不是李涇下得手,塵埃落定的時候,太子之位只怕是要定了。 也算是僅有的一樁好處了……如今皇子們長成,皇帝又是個藥罐子,按說這是早該定了的,不定不足以安國本。 李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陰沉著臉說:quot;又在想什么?等回去你的政事堂再想,仔細(xì)想想,然后把刑部和大理寺都找去,好好地查!朕倒要看看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quot; 謝別欠了欠身,依言告退,走出去的時候還是覺得這事太不尋常,偏偏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一如既往地按照各種可能得情況一一打算起來。 他下意識地摩挲著左手上的白玉,一路回政事堂的時候都在想事,雖然不至于走進(jìn)花叢里撞在柱上,但看起來就未免溫和乖巧太過。 孟惟滿心關(guān)切和擔(dān)憂地湊了上來,小心翼翼地喚他:quot;師相?quot; 謝別像是被人從睡夢中喚醒似的眨了眨眼,茫然又無辜地抬頭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