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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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稍稍壓低了聲音,輕聲囑咐他:quot;回頭做兩件好些的衣裳,家中也該雇兩個老實妥帖的人上下打理才好。quot; 謝別回到自己府中,坐到書房里時,仍舊先是將手頭的政務(wù)處置了,這才吩咐下人,送了銀五十兩,織錦兩匹,到孟惟那里去。 又寫了兩封信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叫書童將那大相國寺的主持送他,他卻從未翻開過的經(jīng)書找了出來。 展開一看,果然十有**,都是孟惟的手筆。 05 因為均稅法推行的事,中書的臺官有些忙不過來,承旨學(xué)士來找謝丞相叫苦的時候,謝別點了點頭說:quot;新科進(jìn)士不都在史館修書么,找兩個才學(xué)人品都好的,暫且到中書去歷練歷練也好。quot; 這樣的人事安排尚且不用驚動天子,謝別接了名單來,朱筆連勾,就圈了幾個名字。孟惟的也在里面。 當(dāng)時只是無心之舉,但后來便時常有人對他說,新科的小孟翰林,待人接物做事都十分的妥帖,是個能干又妥當(dāng)?shù)?,不免又多留意了幾分?/br> 后來政事堂缺人,直接調(diào)了孟惟來,仍舊以翰林編修的官位,叫他代行檢正之職。 正逢均稅法小有所成,謝別做東在嘉福樓請了政事堂下屬三省的臺官們吃酒,孟惟因為勤懇能干的緣故,很得他賞識,又提了幾個很有見地的疏議,謝別破例叫他坐在了自己身邊。 他本意是想要顯示親近,日后也好對這個年輕人加以任用,可孟惟卻盡職盡責(zé)地為他擋起酒來。偏偏這個年輕人的酒量并不像是謝別以為的那樣好,很快就醉倒過去,幸而眾人見把他弄醉了,便也不再鬧謝別。 散席的時候,謝別想了想,也不知道孟惟到底有沒有聽話的請幾個仆役,就叫府上侍從將孟惟搬到了自己車上,準(zhǔn)備先把他帶回去,另外打發(fā)了人去孟惟府上報信。 孟惟醉后也怪討喜的,安安靜靜的睡著,一點都不鬧,只是不住向旁邊倒。 謝別笑著扶正了他,看見孟惟脖子里的紅繩上墜著的物事往外一掉,想幫他掖回去,到手里一看,竟是金子做的,不由納罕。 孟惟窮得家徒四壁,居然還藏了一小塊金子?料想應(yīng)是親長遺物罷。 他本不該多看,卻覺得那被紅繩五花大綁的梅花形的金飾實在眼熟,怎么看都像是……他府上過年時候給孩子壓勝的金錁子。 謝別心里一動,將那梅花錁子翻過來,果然在紅繩的罅隙里看到了自己的花押。 謝丞相撫著額角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當(dāng)年確實曾經(jīng)給過一個叫孟惟的少年這么一個金錁子,是他不幸早逝的同年的遺孤。 他知道孟惟的名姓,曉得他父母雙亡自幼寒苦,但從未將眼前的青年和記憶里那個模糊的少年聯(lián)系起來過,孟惟也從不曾向他提過。 更沒想到,他自母親過世后困窘至此,竟都還一直將這塊頗有價值的小金錁子貼身存放,不曾典賣。 謝別的表情不免柔和了一些,將那梅花錁子小心的幫他掖回衣襟里。 06 孟惟醒來的時候看見如自己時常夢見的一樣的羅帳華宇,雕梁錦衾,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己尚在夢中不曾睡醒。 按照往日的美夢,片刻后便會有二八芳華的俏佳人來,捧著紫衣金帶,請他穿上。 他自嘲地笑了一笑,卻驚訝地看到真有二八芳華的俏麗佳人近前來,向他盈盈下拜:quot;小孟翰林醒了,請洗漱沐浴更衣,我家相爺在書房等您。quot; 孟惟猛地坐起來,揉著宿醉后抽痛的太陽xue問:quot;你家相爺……可是謝相府上?quot; 那顏色明媚的少女掩唇一笑:quot;自然就是我家相爺,不然還有哪個相爺。quot; 孟惟被她笑得有些臉熱,下意識地去摸脖頸上懸著的金錁子,眼神一瞬灼熱,又很快復(fù)歸平和。 謝別正在書案前寫東西,見他來便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小坐一會兒。自有下人流水似的端上茶水果子,孟惟小心地端起那渾如玉色薄胎瓷盞,抿了一口茶水,心下不由咂舌。那日謝別還說他用來待客的茶葉太好太奢侈,相府上的茶卻又不知道好了多少。 轉(zhuǎn)念一想,謝子念出身名門,從龍佐命,富貴顯于當(dāng)世,自己當(dāng)然是比不得的。 少頃謝別寫完了手頭的文書,便抬起眼來。孟惟一直偷偷瞄著他,見他擱筆就已經(jīng)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端正地做好。 謝別仔細(xì)地端詳了他一陣,輕嘆道:quot;當(dāng)初同榜同年里,孟年兄的字是最好的,可惜天妒英才……我早該想到的,凡思,你的表字是誰起的?quot; 孟惟微微欠身道:quot;家母過世的時候,尚且年幼,表字是小侄自己起的……也可以算是謝叔叔起的。當(dāng)年一面,謝叔叔饋贈之恩,小侄母子一直記著。quot; 見謝別終于想起來了當(dāng)年舊事,他便也順勢換了稱呼。 謝別看著他,眼神又柔和了一些,溫柔得恨不能叫人錯覺出多情來:quot;惟,凡思也。你是個念舊的好孩子。只是先前遇見的時候,怎么不說你就是當(dāng)年孟年兄的遺孤你們母子沒多久就搬走了,我本還想周濟(jì),卻苦于找不到你們。quot; 孟惟只是搖了搖頭:quot;家父一去,自然要儉省錢銀。家母不欲靠人周濟(jì),帶我去了城北另尋居處……小侄見謝叔叔沒有認(rèn)出我,自然也就不敢觍顏攀什么親故。quot; 謝別嘆了口氣,輕輕撫了撫額角:quot;我近來也不比年輕的時候,記不得許多人事,昨日偶然見到了你脖子里那個金墜子落出來,想給你塞回去的時候,才看到后頭竟是我自己的花押……雖然是個小物件,但打得精致,又是足金,你拿去典當(dāng),也能換幾個銀錢的。怎么還一直留著?quot; 孟惟聞言,神色閃動,下意識地抬手按向胸口,摸著衣下那個小小的梅花形狀的凸起,低垂下了目光:quot;謝叔叔容稟,父親去后,小侄母子一直過得清貧。后來母親去了,小侄年幼力弱,幾乎無以為生,好幾次都想要去尋個事做,不再讀書。只是父親生前便希望我能光耀門第,母親亦是叮嚀懇切,叫我不能忘了要光宗耀祖,到底還是咬牙堅持下來,沒有放下學(xué)業(yè)。留著這金錁子,一是為了時刻感念謝叔叔的恩德,二也是為了激勵自己。小侄想有朝一日要是真的支撐不下去,連謝叔叔贈我的金錁子都要典賣,就說明我實在與功名無緣,也注定不能面見謝相再道一次謝……那我便典賣了它,不讀書了,自去尋個行當(dāng)謀生。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