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你整死我得了！】

    程彧發(fā)了個戴墨鏡抽煙的表情包，酷酷的下線了。

    程彧合上筆記本電腦，正準備跟練習生一起看電視。休息室的門忽然打開了，導(dǎo)演助理走到程彧身邊，悄聲說道：“有人打電話找你?！?/br>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程彧都在忙著處理cc珠寶的公司事務(wù)，手機總是響個不停。節(jié)目組的人不敢耽誤，一有電話就來找程彧。生怕誤了程彧的正事兒。

    不過最近兩天，隨著cc珠寶的危機公關(guān)完美度過，晚上打過來的電話已經(jīng)很少了。程彧挑了下眉，隨口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他沒說。”助理說道：“只是讓我們叫你接電話?！?/br>
    程彧點點頭。起身出了休息室，助理把手機交給程彧。程彧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fā)現(xiàn)電話是裴延打過來的。

    程彧把電話回過去，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有什么事兒嗎？”

    電話另一端，裴延說道：“我現(xiàn)在就在電視臺門口，你能出來一下嗎？”

    程彧：“？？？”

    雖然不知道裴延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神經(jīng)，大老遠的跑來湘省電視臺門口吹冷風。可人來都來了，程彧也不會避而不見。匆匆套了一件外套走出電視臺門口。因為今天晚上要播出練習生們錄制的《周末嗨翻天》，得到消息的粉絲早就提前守在家里電視機前等著看哥哥們的表演。電視臺前冷冷清清，根本沒什么人。裴延孤零零的身影看上去就特別顯眼。

    “你怎么會突然過來了？”程彧走上去打招呼：“有什么事兒不能在電話里說？”

    裴延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著，在深邃的夜色中并不明顯。他有些復(fù)雜的打量著同樣融入夜色的程彧，沉默半晌，開口說道：“外面太冷，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吧?！?/br>
    程彧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領(lǐng)著裴延到了電視臺對面的一家咖啡店。

    程彧點了一杯熱可可。裴延見狀，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向來喜歡喝冰咖啡嗎？”

    程彧隨口答道：“我哥說了，晚上喝咖啡睡不著覺。不讓我喝?！?/br>
    裴延輕笑一聲：“你們兄弟兩個什么時候關(guān)系處的這么好了？”

    程彧挑了下眉，覺得裴延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

    裴延用小銀勺攪了攪自己的美式冰咖啡，聲音低沉的問道：“我很納悶。為什么程紹能做到的事情我就不行？你能跟程紹和好如初，為什么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究竟差在哪里？”

    程彧：“……”

    程彧一言難盡的看了一會兒裴延，搞不清楚裴延為什么會跟程紹對標。

    有病吧這人！

    不過看在裴延從小就跟程紹混在一起的情分上，程彧還是耐心解釋道：“我們兩個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有些誤會，自然說開了就好?！?/br>
    “那我呢？”裴延不甘心的問道：“我也把你當兄弟，我們兩個之間甚至連誤會都不存在。我聽到你們家里出事，特地從m國跑回來想要幫你。結(jié)果都是我自作多情，對嗎？”

    程彧被裴延一通指責搞得滿頭霧水。不明白裴延為啥就突然發(fā)火了。不過考慮到裴延的熱心，程彧還是耐心道謝：“我個人非常感謝你們裴家的幫忙。要不是裴叔叔擺明車馬站在我這邊，那些股東和董事局成員也未必會這么快就偃旗息鼓?？赡苓€有得折騰。就這一點我還是非常感激的——”

    “我現(xiàn)在說的不是我爸！”裴延忍無可忍的打斷程彧的客套話：“我現(xiàn)在是在說我?！?/br>
    “程彧，我是想問，我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你的眼里才會看到我？”

    第87章

    程彧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裴延爆發(fā)的點是什么。

    裴延看著程彧疑惑的表情，也意識到知道自己剛剛沖動了。也對，他喜歡程彧是他自己的事情，程彧既不知道他的喜歡，也沒必要回應(yīng)他的單相思。

    說到底，還是他裴延沒能優(yōu)秀到讓程彧看到他的程度。這是他自己的問題，與程彧沒有關(guān)系。

    裴延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一下情緒，開口解釋道：“抱歉，我剛剛不該沖你發(fā)火。我的意思是說，我究竟要這么做，你才能像對待程紹一樣，把我也當成你的好哥們。”

    程彧挑了下眉，算是接受裴延的解釋。不過他對裴延的某些想法敬謝不敏：“程紹是我親哥?！?/br>
    言外之意，裴延一個外人，跟人家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比待遇，腦子確定沒灌水吧？

    裴延也不知道該怎么跟程彧描述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他知道他對程彧的感情不太對勁，至少是不應(yīng)該拿到大庭廣眾下討論的。就算真的宣之于口，也不可能得到親人朋友的祝福。甚至未必能得到程彧的認可，但是裴延也不甘心就這么跟程彧漸行漸遠，不甘心自己偷偷藏了幾年的少年心事就這樣無疾而終。他跟程彧，就算做不成戀人，至少也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想到這里，裴延愈發(fā)難過，情不自禁的連眼圈兒都紅了。

    程彧看在眼里，嚇得毛都要炸了：“你這是怎么了？”

    咋不明不白的沖他發(fā)了一頓火，自己還委屈上了？

    程彧徹底無語。慶幸裴延是個男的，這要是換個女孩子，程彧真是掉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程彧從紙抽盒里抽出幾張餐巾紙遞過去：“你沒事兒吧？”

    裴延接過紙巾，鼻尖通紅的說道：“我沒事。”

    裴延醒了下鼻子，眼睛紅彤彤的問程彧：“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

    “啊？”程彧瞬間呆滯。看著裴延越發(fā)委屈的模樣，趕緊解釋道：“沒有啊。我覺得你挺棒的。真的?！?/br>
    說著，程彧生怕裴延不信，一邊沖裴延比大拇指點贊，一邊瘋狂點頭確認自己說話的真實度。

    “那你為什么不愿意跟我交朋友？”裴延深吸了一口氣，激動的雙唇都顫顫的，老委屈了。

    “我沒有啊！”程彧就覺得尷尬癌都要犯了。關(guān)鍵是裴延拋過來的話題他真沒法接。上輩子活了將近三十年，程彧還真沒見過這種哭著逼你交朋友的大男人。

    這是要干啥呀！

    程彧簡直快要崩潰了。

    “那為什么我給你打電話你從來不接，給你發(fā)短信你也不回，給你發(fā)郵件發(fā)q q，在你空間給你留言，你都當作沒看見？”裴延一想到自己這幾個月來受到的煎熬——所有的聯(lián)絡(luò)方式都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音訊沒有結(jié)果，甭提有多絕望了。

    程彧看著裴延說著說著又開始委屈起來的模樣，真的崩潰了。

    “我沒留意到呀！”程彧是真怕裴延哭出來，耐心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在參加選秀節(jié)目。我們的拍攝都是封閉式的，平時手機都交給助理保管。”

    說到這里，程彧還真有點心虛。他之前確實看到過幾回裴延的未接來電還有短信。不過裴延發(fā)的短信大都是什么“今天怎么樣了？”“吃了嗎？”“天氣變冷了，記得穿毛衣秋褲”之類的垃圾話。程彧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拿到手機電腦還要爭分奪秒的看k線圖瀏覽國際資訊跟程紹商議下一步的做空計劃——最近半個月還要跟cc珠寶各部門的經(jīng)歷商議危機公關(guān)和網(wǎng)站籌備，連玩貪吃蛇的時間都沒有，當然更懶得回應(yīng)這種廢話。

    至于裴延說的發(fā)郵件，程彧確實是沒看到。估計是系統(tǒng)自動把裴延發(fā)過來的郵件當成垃圾郵件自動過濾了。那個小企鵝留言就更不用說了。因為程彧對程紹心存芥蒂，連帶著對裴延厭屋及烏，兩人的小企鵝擱程彧這兒，那是打從上輩子起就是拉黑狀態(tài)。到了這輩子，程彧是嫌棄沒有微信交流麻煩，不能把兩人的談話自動轉(zhuǎn)換成文檔存檔，才特地把程紹從黑名單里拽出來的。

    “大概是之前把你拉入黑名單了，什么都沒收到?！背虖荒槦o辜的解釋道：“不過你放心，回頭我就把你拉出來。這樣行了吧？”

    “那空間留言呢？”裴延不能接受程彧的解釋：“我給你回了那么多條，你看都不看一下。”

    裴延為了吸引程彧的注意，連小企鵝簽名都換上了“程彧快點回我消息?！?/br>
    程彧也覺著委屈：“大哥，現(xiàn)在誰還用空間留言這一套??！”

    你要是發(fā)個朋友圈，沒準我還能多看一眼幫你點點贊。不過話說回來，現(xiàn)在連微信都沒有，更別提朋友圈了。

    “總之，你就是不想搭理我唄?！迸嵫佑l(fā)肯定了程彧的想法：“不是說好了你當初救我一命，我就以身相許么。你現(xiàn)在這是決定了要始亂終棄？”

    “不是！”程彧單手捂臉，特別無奈了：“誰跟你說好什么了？我怎么就始亂終棄了？大家都是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的人，你能不能不亂用成語？”

    “你別打岔！”裴延忍無可忍的再次強調(diào)：“說正事兒呢！”

    程彧還真沒看出來裴延要說的是什么正事兒。只覺得網(wǎng)友總結(jié)的三歲一代溝這句話果然沒錯。他一年近三十的成熟男人，跟裴延這種十七八歲的小男孩果然沒有共同語言。兩人的腦回路至少差著馬里亞納大海溝。

    程彧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你想怎么辦呢？”

    裴延一噎。他確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說實話，他今天之所以會跑到芒果電視臺來找程彧，也是腦子一熱就過來了。只想問問程彧，究竟他怎么做程彧才會理他?？墒亲屗唧w提出什么要求，裴延又不知道。

    程彧繼續(xù)嘆息。他工作這么多年，最討厭這種自己沒有明確目標只知道胡亂發(fā)泄的狀況?？墒桥嵫佑植皇撬南聦?，再加上上輩子“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那丁點愧疚，讓程彧還是忍耐了一次。

    “你來找我之前，是不是應(yīng)該把你的訴求想好了再說?！背虖攘艘豢跓峥煽桑佌伾普T：“還有，如果你想讓我回應(yīng)你的電話或者短信，你至少應(yīng)該給我一個實際的問題。每個人的時間都很寶貴，更何況我最近還特別忙?！?/br>
    程彧越說，裴延越覺得慚愧。就好像自己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不顧程彧的現(xiàn)狀，毫無道理的想刷存在感。關(guān)鍵還是完全刷不出去。

    “抱歉。”裴延抿了抿嘴，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從嗷嗷抱屈的哈士奇down到瑟瑟發(fā)抖的小金毛，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濕潤潤眼巴巴的看著程彧，道歉又快又干凈利落：“我錯了?！?/br>
    “嗯?！背虖c了點頭，其實是有點無可奈何的：“所以你現(xiàn)在有什么訴求？”

    裴延想了想：“首先，你得把我從你的黑名單里拽出來吧？”

    程彧：“行?！?/br>
    裴延繼續(xù)說道：“其次，我要是給你發(fā)短信，你能不能十條至少給我回一條？”

    程彧想了想：“看看你發(fā)什么吧?！?/br>
    裴延靈光一閃，投其所好道：“我聽程紹說了，你們兩個最近在做空。所以會密切關(guān)注國際金融和期貨市場。恰好我在m國讀書，我可以幫你們搜集相關(guān)信息，整理好發(fā)給你?！?/br>
    程彧挑了下眉：“恕我直言，你并非金融行業(yè)資深從業(yè)人員。你收集信息的渠道很難保證。我又怎么能確定你整理的資訊是真實有效的？萬一你搜集到錯誤信息，我采納了，豈不是會誤導(dǎo)我？”

    裴延一噎。

    程彧淡然說道：“做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至少應(yīng)該做到別添亂?！?/br>
    更何況程彧自信，這個世界上，應(yīng)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未來幾年國際經(jīng)濟局勢的走向。

    裴延被打擊的垂頭喪氣。反思了一會兒，打起精神問道：“至少，你應(yīng)該告訴我努力的方向。我也想跟程紹一樣。我想幫你。”

    如果是在上輩子，程彧一定會厭煩這種沒有逼數(shù)只知道糾纏的蠢貨。不過重活一世，經(jīng)歷了親爹親媽的濾鏡破碎，讓程彧徹底明白了這世上沒有理所應(yīng)當?shù)南矚g。裴延蠢是蠢了點，心意確實純粹的。程彧對裴延的要求不以為然，但他至少懂得珍惜別人的好意。

    “那你好好學習吧?！背虖肓讼?，還是沒有直接拒絕裴延，而是相對婉轉(zhuǎn)的說道：“我記得你大學要報考商科對吧？如果有機會，可以到華爾街實習。其實從并購的角度觀察企業(yè)運作，也能積攢不少經(jīng)驗。有助于你將來繼承裴氏集團。”

    裴延眼睛一亮：“我去華爾街實習，如果有什么值得投資的項目，偷偷告訴你好不好？”

    程彧搖搖頭，笑裴延太天真。不過這個時候倒也沒有必要給裴延潑冷水。畢竟到目前為止，裴延還是合作愉快的盟友家的傻孩子。再加上重活一世的年齡差，程彧看裴延頗有一種長輩看晚輩的心態(tài)。既然晚輩愿意積極上進，當長輩的哪里有不鼓勵的道理。就算沖著裴鎮(zhèn)南的面子，程彧也愿意給個口頭鼓勵。

    “那你可要努力了?！背虖獩_著裴延豎了豎大拇指，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如果你能找到優(yōu)質(zhì)項目，興許我們可以合作。”

    程彧并沒有注意到，他說出這一句話的一瞬間，裴延激動的握住了咖啡杯。一雙眼睛亮的嚇人：“好，我一定會努力的?！?/br>
    說完，裴延朝著程彧伸出右手。

    程彧笑著回握。旋即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喵的，小崽子手勁兒還挺大！

    第88章 （捉蟲）

    等程彧把裴延哄走，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以后了。

    夜色闌珊，程彧頂著深秋的寒風返回電視臺?！吨苣┼朔臁芬呀?jīng)播到尾聲，是凌霄翰和郁茵茵在對唱電影主題曲。休息室內(nèi)，看完了整期節(jié)目的練習生們幾乎全部處于癲狂狀態(tài)?？吹匠虖貋砗?，一窩蜂的沖上來，不受控制的大喊“牛逼”。

    “彧哥你太厲害了?！?/br>
    “彧哥你就是我的偶像?！?/br>
    “彧哥你是神仙下凡吧！怎么會那么多技能?！?/br>
    “彧哥你刀玩的好溜呀！我看你劈竹子轉(zhuǎn)刀那幾下，特別擔心你會傷到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