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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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洲毫不介意,轉(zhuǎn)頭就上了副駕駛,語氣高昂:“走,咱們回家!” 唐沅愣了一下。 她好像很久都沒有“家”的概念了。 她突然為原身感到不值。如果不是白修明不喜歡她和盛家多接觸,阻斷了他們的往來,原身絕不會把所有情感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乃至最后抑郁身亡。 而上輩子疼愛的外孫女死訊傳來,盛家這些原身真正意義上的家人,又該有多難過? 甚至直到此刻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皎皎已經(jīng)不在了…… 唐沅在心底輕嘆一口氣,彎起的眼睛里卻笑意暖融:“好,咱們回家?!?/br> …… 見唐沅和盛星洲一起回來,盛家的家傭都感到十分震驚。 盛星洲豎一根食指在嘴邊,示意他們悄悄的,一個人先上了二樓老爺子的書房:“爺爺,我回來啦!” 老爺子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沒啥情緒地抬眼看他,哼了一聲:“回來就回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怎么,還想老爺子我敲鑼打鼓歡迎你???” 盛星洲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爺爺這張嘴哦,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氣人。 他把手背在背后,老神在在地一挑眉:“我回來不稀奇,可我還帶了一個人回來。怎樣,出去看看唄?” 老爺子來了興趣:“你女朋友?。俊?/br> 盛星洲一噎,悻悻道:“不是。” 老爺子把嘴一撇:“不是女朋友別來煩我!” 盛星洲嘖了一聲。都是老小孩老小孩,他爺爺真是年紀(jì)越大越鬧小孩子脾氣。 跟老爺子斗智斗勇這么多年,他自有一套應(yīng)對方法,當(dāng)即上前抱住老爺子的胳膊,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撒起嬌來毫不含糊:“哎呀走啦走啦?!?/br> 老爺子掙扎了兩下未果,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出了書房。 然后便在二樓的走廊上,看到了站在底下的唐沅。 祖孫倆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隔著紅木護(hù)欄遙遙相望,久久不言。 唐沅只覺得胸腔里霎時涌起一股復(fù)雜難言的情緒,似是思念,又似是愧疚,酸澀得她眼眶都濕潤了起來。 她知道,那是原身殘留在這具身體里的情感。上輩子她選擇用死亡來逃避這人世間,可受到的傷害最大的,卻是自小疼愛她的盛老爺子。 “外公?!彼_口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 老爺子定定看了她良久,沉默不語的時候身上自帶了一股氣勢,看似對唐沅十分不滿。直到聽到她喊外公,他唇角顫動了幾下,最終卻只是狠狠往地上一敲手里的拐杖,理也不理唐沅,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進(jìn)書房去了。 “砰——” 盛星洲正準(zhǔn)備跟著進(jìn)去,老爺子卻把門狠狠一摔,差點(diǎn)沒砸扁他一張俊臉。 他轉(zhuǎn)頭看向唐沅,無奈地一攤手。 得,老爺子鬧脾氣了。 丫的自己哄去! 唐沅:……行吧。 老爺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氣的只是這個外孫女竟然那么聽白修明的話,從她母親去世后就不怎么跟盛家來往了,還被幾個私生子踩在頭上,明明是白家正兒八經(jīng)的繼承人,活得跟只鵪鶉似的,立都立不起來。 但再怎么說,這是孫輩里唯一的女孩兒,更是他幼女留下的唯一一點(diǎn)骨血。他看著這丫頭長大,縱使氣她,又哪能真的不管她? 唐沅在書房外說了一會兒軟話,賣賣可憐,老爺子就虎著臉給她開了門。等她捏肩捶背討好賣乖一條龍送上,還拿出了專門在拍賣會上給老爺子拍下的一方名硯后,老爺子已經(jīng)再裝不下去嚴(yán)肅了。 外孫女還記著他這個老頭子喜歡什么,千方百計地買來哄他開心,他難道還能再矯情下去?那不成蘇大強(qiáng)了嘛! 他可不是那樣不討小輩喜歡的老頭。 盛老爺子給自己做好完美的心理建設(shè)后,十分心安理得地原諒了外孫女。 等到晚上盛星洲的爸媽,也就是原身的舅舅舅媽回家時,家里的氣氛已是一派和樂,兩個小輩接力賽似的討老爺子歡心,盛家別墅里久違的熱鬧。 舅舅接過唐沅送給他的上好龍井,拍拍她的肩膀,一臉老父親式的欣慰:“皎皎長大了啊?!?/br> 唐沅心說您真不愧跟盛星洲是父子。 一家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晚飯,唐沅便把他們聚在書房,拿出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文件,嚴(yán)肅地放在了書桌上。 屋子里的眾人都是一頭霧水:“這是什么?” 老爺子難得見外孫女這么嚴(yán)肅的樣子,一直笑呵呵的臉上也正經(jīng)起來,拿起文件夾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起來。 “這是……” 舅舅盛英衛(wèi)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愕然地瞪大了眼:“盛老三和白文彧有過接觸?!” 文件最上方就是幾張打印照片,由于是偷拍,上面的人影有些模糊,但照片里的主人公對盛家而言十分熟悉,盛英衛(wèi)幾乎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坐在白文彧對面那個,不是他的堂弟盛老三又是誰! 盛老三原名盛英才,他父親跟盛老爺子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兄弟,因此他跟盛家的關(guān)系可謂十分親密。 盛老三他爸早在十多年前就病死了,他爸本事不大,臨死前也沒能給盛老三留下多少遺產(chǎn),盛老爺子心疼這個侄兒,便把自己公司的股份贈送了2%給他,還給他在公司里安排了職位。 這2%的股份聽著少,可盛家公司鼎盛的時候,每天的純利潤都是個天文數(shù)字,盛老三都不用做其他的,光是拿分紅,他們一家子都能過得無比滋潤。 這幾年盛家雖然敗落,不如從前,可這股份分紅保他們一家子富貴還是綽綽有余的。盛老爺子自認(rèn)對這個侄兒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可現(xiàn)在他轉(zhuǎn)頭卻和白家的私生子攪和在一起? 他難道忘了皎皎的mama、他的堂妹是怎么死的了么?! 上輩子也有這么一出,不過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盛老三不對勁的是孟顏,更“巧”的是,盛老三暴露了,作為另一個當(dāng)事人的白文彧卻一點(diǎn)兒沒被牽扯進(jìn)來。 那之后沒兩天,還沒等盛家人來得及做什么,盛老三就出了車禍,當(dāng)場死亡,徹底失去了說出幕后指使的機(jī)會。 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唐沅完全有理由相信,人是被白文彧?dú)⒌摹?/br> 估計是兩人的聯(lián)盟因?yàn)槭裁呆[翻了,白文彧從盛老三那兒再得不到什么利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推他出去做了孟顏的墊腳石,順便了結(jié)了他的性命。 盛老爺子知道真相后,氣得胸腔不斷起伏,一旁的盛英衛(wèi)和盛星洲也是一臉怒不可遏。 唐沅趕緊扶老爺子坐下,不斷安撫他的情緒,等他心情平復(fù)了,她才道:“您別急,您再看看后面的東西?!?/br> 老爺子皺眉往下翻。 后面的都是對白氏幾個項(xiàng)目財務(wù)報表的數(shù)據(jù)分析,大半輩子浸yin在商場里的盛老爺子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對勁。 “這幾個項(xiàng)目怎么有這么大的資金漏洞?” 唐沅意有所指地道:“這幾個項(xiàng)目都是白文彧經(jīng)手的。” 盛星洲皺眉:“白文彧挪用這么多錢是想做什么?” 唐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頭問盛英衛(wèi):“舅舅,咱們家公司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一句“咱們家公司”聽得在場的三個盛家男人都舒坦無比。 現(xiàn)在盛家公司主要是盛英衛(wèi)在管理,他擰眉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眼前一亮:“還真有。最近我們在好幾個項(xiàng)目競標(biāo)上都輸給了另一家叫恒元的新公司。我去查過,這家公司注冊時間雖短,但老板很有手腕,投資的項(xiàng)目都是前景樂觀的,按這家公司的規(guī)模,這些項(xiàng)目本來怎么也輪不到它,可偏偏它就是拿下來了?!?/br> “恒元?”唐沅摸摸下巴,“我懷疑這家公司很白文彧有關(guān)系。” 盛英衛(wèi)一驚:“你是說……”盛老三聯(lián)合白文彧,把自家公司的情報賣給他,讓白文彧的公司和盛家唱對臺戲? 他的話沒說完,可在場的都懂了唐沅話中的意思。幾人俱是沉默不言,最終還是盛星洲開口打破了沉默:“我覺得……皎皎的猜測是最有可能的解釋?!?/br> 盛英衛(wèi)的臉色十分難看。 好一個盛老三,好一個白文彧,算計到他們盛家頭上來了!真當(dāng)他們盛家這幾年敗退了,就能任由他們欺負(fù)了? 做夢! 唐沅又拋下一個重磅炸彈:“我懷疑這件事,白修明也知道?!?/br> 盛家三個男人滿是震驚地看向她。 唐沅神色十分平靜,說起白修明的語氣就像在談?wù)撘粋€毫不相關(guān)的路人:“白修明這些年礙于白家對外經(jīng)營的名聲,表面上看起來對咱們家頗多幫助,可盛家這么大的家業(yè),要說他一點(diǎn)兒沒動心?”她哼了一聲:“誰信?” “我不知道白文彧暗中對付咱們家這件事,有沒有事先和白修明商量,我個人更傾向沒有,白文彧想獨(dú)吞從盛家得來的好處,以積累自己在繼承權(quán)方面的競爭資本,可他低估了白修明對白氏的掌控力。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這么大的資金虧空,若說白修明一點(diǎn)兒不知情,我是不信的。 “他之所以默認(rèn)白文彧的做法,無非是他也讒盛家這塊肥rou。比起盛家,當(dāng)然是白文彧這個兒子更好對付,就算日后事情敗露了,也有人幫著背黑鍋。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白修明這是把白文彧這個兒子也當(dāng)成了幫他狩獵的螳螂了?!?/br> 盛星洲聽著,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這得有多狠的心思,才能把親兒子都算計得干干凈凈?白文彧的母親不是他年少時的真愛白月光嗎?他就是這么對自己和真愛的兒子的? 這算哪門子父親! 說起來,白修明也是皎皎的父親…… 盛星洲擔(dān)憂地看向唐沅,后者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彎唇角,安撫地握住了他的手背。 感受著手背上傳來的溫?zé)幔⑿侵拗挥X得心尖發(fā)疼。 這得是多少次失望,才能讓素來乖巧的meimei連白修明這個親生父親都不在乎了?這般的云淡風(fēng)輕,背后是積累了多大的委屈? 這么些年,他meimei到底在白家過的是什么日子! 第102章 暴躁奶媽,在線砍人(17) 聽完唐沅的話, 盛老爺子沉默良久, 終于潸然道:“怪我,這都怪我……” “是我識人不清,當(dāng)初竟沒看透他白修明的狼子野心, 害慘了你和你mama, 現(xiàn)在又害慘了整個盛家……” 盛英衛(wèi)見一向性格堅毅的老父親竟然落下淚來,立馬就慌了, 趕緊上前扶住他:“爸, 您這是干什么?他白修明表里不一心狠手辣,跟您有什么關(guān)系?您干嘛跟自己過不去?” 老爺子滿面愴然, 連連擺手:“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當(dāng)初要不是我把你meimei嫁到白家, 她不會落得個芳華早逝的下場?!?/br> “更可笑的是, 你meimei去了后, 我見白修明明面上沒有貪墨皎皎的東西,就以為他還算良心未泯, 知道顧念皎皎這個女兒。卻沒想到這廝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敢放任他那個私生子算計皎皎、算計咱們盛家, 背地里還不知道給了皎皎多少苦頭吃,我竟、竟也放心把皎皎一個人放在白家這么多年……” “以后到了地底下,我還有什么臉面去見你mama和meimei?” 盛老爺子老淚縱橫, 握著拐杖的手不斷顫抖著,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里都浸滿了苦澀,整個人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盛英衛(wèi)父子在一旁手足無措。在他們的記憶里, 自家老爺子沉浮半生,心志之堅定少有人及,連當(dāng)初盛家好幾個大項(xiàng)目血虧、瀕臨破產(chǎn)時,都沒見老爺子流過一滴淚,又哪里見過他這樣脆弱的樣子? 三人中反倒是唐沅最為鎮(zhèn)定。她坐到老爺子身邊,緊握住他的手:“外公,咱們現(xiàn)在認(rèn)清白修明的真面目還不算晚。您瞧,咱們大家都還在,盛家還在,白修明既然敢算計到咱們頭上,咱們就非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br> “外公,您得幫我,我一定要給mama報仇?!彼f。一雙黑眸里映著滿室的燈光,亮得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