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孫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5
齊染站起身,神色仍舊恍然不安。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了下。如果文竹供詞里所述是真的,那梅妃的作態(tài)對齊染來說是個相當(dāng)大的打擊?;实壑例R染是個重情之人,所以也相信他登基后,齊瑛和齊靖至少不會淪落到身死的地步。 只是有些時候太重情,便容易傷到自己。皇帝現(xiàn)在有點傾向信任文竹的供詞是真的,或者里面多少參了些假的,但她大部分所言怕是真的。皇上沒說的是,這份證詞是半夜送來的,行刑司的人聽到這種牽扯過廣的秘密,不敢隱瞞,便立刻讓人送來了。也怕是因此,文竹才會在送到行刑司一夜,人就死了,有人這是不想讓她說出這些秘密。 好在,供詞送到了他這里,其他人就是想篡改拿回都只能是回天無力?;实垡恢钡戎R染,就是想看看他對這份供詞是怎么想的,又準(zhǔn)備怎么做。齊染仍舊是心軟,在等待查證結(jié)果時,皇帝看著發(fā)愣的齊染,心中這般想到。 沒有多久,皇帝派出去查證這些的內(nèi)監(jiān)回來了。他們回來,倒是帶來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梅妃最近一直心痛難愈,御醫(yī)又找不到病因,開了無數(shù)個方子都沒用。皇帝因為文竹的供詞,讓太醫(yī)院大大小小的太醫(yī)全部去未央宮替梅妃把脈,若是診不出結(jié)果,便讓太醫(yī)院的人都拿人頭來見。結(jié)果便被太醫(yī)把出了梅妃最近吐血是用了毒,用毒的人很小心,這點量不會危及人的性命。 常去替梅妃請平安脈的太醫(yī)名許安,皇帝聽了太監(jiān)的回稟,便讓人把許安給抓起來嚴(yán)刑拷問去了。許安身為太醫(yī),細(xì)皮嫩rou的沒受過刑罰,很快什么都交代了。梅妃吐血,的確是因為中毒的緣故。他常年受梅妃的好處,梅妃若是想做點什么,他都會幫著隱瞞的。這次梅妃中的毒也是他配置好的藥,看著嚇人但要不了命,日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也就是了。 皇帝坐在椅子上聽著許安的招供面色泛著冷意,他道:“許安,你好大的膽子。身為太醫(yī),竟然做出如此荒謬之事,實在是可惡?!被实壅f完這話,不顧許安磕頭求饒,便讓人把他拖下去了。 前去御花園搜的內(nèi)監(jiān),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文竹口中的那個秘密點。齊染聽到這話,心中微微一跳,他倒是沒想到安貴妃在那種情況下會這么機敏。 不,不對,應(yīng)該不是安貴妃做的,應(yīng)該是齊靖吧。想到這里,齊染垂下眼眸,他想,上輩子自己輸?shù)牟凰阍┩?。齊靖心思深沉非常人能比,他太能忍,也太敏銳。 這期間皇帝一直冷著臉坐在那里,他心里雖然已有準(zhǔn)備,但事情真的到了這一地步,他還是有些生氣。他望著一旁站著的齊染道:“你同朕一起去看望下梅妃吧,朕想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br> 齊染垂下眼,聲音有些飄浮道:“是,父皇?!?/br> 皇帝和齊染到未央宮時,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了被御林軍攔住的齊瑛。齊瑛很憤怒,他甚至和御林軍動了手。御林軍攔著他,卻不敢真的和他動手。有幾個御林軍被齊瑛打的躺在地上起不來身。 皇帝下了轎輦,看到這情況自然是很震怒,他厲聲道:“齊瑛,你在做什么?想要謀反嗎?”皇帝本就在生梅妃的氣,齊瑛又是這樣的表現(xiàn),他自然是怒火更勝,說出的話也有些太過嚴(yán)厲了。 齊瑛聽到皇帝的聲音,全身力氣瞬間像是流失掉了,他轉(zhuǎn)身看到皇帝和齊染,目光在齊染臉上微微停頓了幾秒,然后他跪在地上低頭啞著嗓子道:“兒臣參加父皇,參加太子殿下。不知母妃所犯何事,竟惹得父皇如此震怒。若是母妃有錯,兒臣愿代她受過,請父皇寬恕?!?/br> 皇帝看著他這副模樣,甩袖冷聲道:“你讓朕寬恕她,那她可想過要寬恕別人?”皇帝說完這話便走入了文央殿。 齊瑛抬起頭,他看著皇帝的背影,又看向齊染,他跪著上前抓著齊染的衣擺,臉上帶了一絲哀求道:“三哥,太子殿下,母妃若真的有錯,還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她一次吧。” 齊染看著齊瑛,而后他把齊瑛扶起來,輕聲道:“七弟,孤會向父皇求情的。” 齊瑛臉上浮出一絲慘烈又復(fù)雜到了極點的感激。 齊染看著他突然感到有些可悲,他能向皇帝求情讓梅妃活著,可是有些時候犯錯的后妃在宮里活著還不如死了。 齊染和齊瑛一同走進去時,梅妃正穿著被冊封為妃時的宮裝,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在看到齊瑛時,她臉上閃過一絲難看。 齊瑛擦過齊染衣擺,同梅妃跪在一起。梅妃看著跪在自己身邊的齊瑛,神色有些焦急道:“你在做什么?此事和你無關(guān),快站到一邊去?!?/br> 齊瑛沒有理會梅妃,他滿眼淚水抬頭對著皇帝道:“父皇,無論母妃做錯了什么,都是為了兒臣,兒臣愿意替母妃承擔(dān)所有罪責(zé)?!?/br> “本宮做下的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痹邶R瑛剛剛說完這些話,梅妃便扇了他一巴掌冷聲說道,而后梅妃朝皇帝直直的行了個禮,溫順婉約道:“臣妾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臣妾所作所為同七皇子毫無關(guān)系,萬望皇上明鑒。” 皇帝的手握著椅子的扶柄,他冷笑一聲道:“和七皇子毫無關(guān)系?若是沒有七皇子,你可還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梅妃跪拜著的身體因這話抖了下,然后她緩緩抬起頭,凄然一笑道:“皇上,這后宮的人哪個不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貴妃娘娘會,臣妾會,就算當(dāng)年早逝的皇后,難道為了太子手上就沒有沾染過無辜人的血嗎?” 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聲,皇帝的臉色越發(fā)的陰沉,皇帝這些年一直喜歡梅妃的溫順識大體,現(xiàn)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讓人心驚,讓人難以相信。 皇帝閉了閉眼睛,而后道:“梅妃你意圖陷害太子,此罪可認(rèn)?” 梅妃臉上仍舊掛著那抹凄然的笑,她道:“臣妾認(rèn)罪,但七皇子全然不知,望皇上寬恕七皇子?!闭f完這話,她又看向齊染,她輕聲道:“七皇子對太子如何,想必太子心里最清楚。若七皇子有異心,臣妾下手必然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瞻前顧后,太子殿下也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此處。一切都是本宮的錯,太子殿下要怨要恨本宮都認(rèn)了。” 第46章 面對著梅妃,齊染眸子里起了一絲復(fù)雜,他輕聲道:“梅娘娘,孤不明白,權(quán)勢地位在您心里,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嗎?你對孤就沒有半分母子之情嗎?孤年幼時也曾在你懷里撒嬌鬧氣,也曾惹你心煩心慮,孤年幼時曾病重不起,也是您衣不解帶照顧一宿又一宿,直到孤康愈??墒亲罱K陷害孤的人,還是梅娘娘你。” 齊染說著這話心里想著上輩子自己受的那些罪,他在暗無天日的天牢里,受盡刑法。最后一切塵埃落定時,他身上全部都是傷口,腿不能立,手沒有辦法伸直。齊靖遞上來的那杯毒酒,他甚至沒有辦法拿平穩(wěn),但是為了自己最后一絲尊嚴(yán),他用因受刑而扭曲掉的雙手,捧過那杯毒酒,一點一點的喝下。 如果梅妃和斐錦沒有這樣的心思,如果他們能收手,一切都不會是那樣的結(jié)局。他身為太子時可以安安心心的防備著齊靖,他成為皇帝后,齊瑛就是他最疼愛的弟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可是就是為了一個皇位,他們把一切都?xì)Я耍罱K自己腹背受敵,一切如夢一場空。 齊染一直很想問梅妃這些話,可是現(xiàn)在問了,他看著梅妃那模樣,又覺得分外沒意思。問了又如何,他們之間早就有了難以跨越的溝壑。 齊瑛因齊染這話抬起頭望著他,眸中神色復(fù)雜哀傷,他又看著梅妃,心里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貪心??墒敲峰菫榱怂?,所有人都能責(zé)備梅妃,都能怨恨梅妃,只有他不能。 齊瑛把頭扣在地上,眼淚順著眼眶流落到地上,整個未央宮一片哀傷。 齊染垂下眼,把眸中的心思全部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