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孫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2
雖然那時皇帝受了重傷,但卻沒并沒有廢掉齊染,賀敏書還在乾清門跪了三天三夜,直言皇帝昏聵,而后餓暈了過去,算是一舉成名。 而對于賀敏書所言的那七十六條罪狀,齊染現(xiàn)在想來還是心底泛寒。 齊染重新回來后,一直讓人在留意著賀敏書,但始終沒抓住賀敏書什么把柄。他那人不嫖不賭,家世貧寒,家中有一糟糠之妻,有一個兒子。賀敏書對自己的兒子要求甚是嚴(yán)格,有言道,若是其子犯錯,當(dāng)由他親自交到刑部。他那兒子也十分聽賀敏書的話,為人耿直,秉性純良。 賀敏書不收取賄賂,也不給任何人臉面,無論是宗室子弟還是朝廷重臣,只要被他抓住一點錯,都會在朝堂上給你指出來,在一些人眼中賀敏書那是個極為清廉的忠義之士。就連皇帝有時都拿他沒辦法。最重要的是他也能撕破臉,破罐子破摔,動不動就動情的哭訴自己的忠誠,怕自己的忠言逆耳被皇帝厭煩,每每被皇帝斥責(zé),便打算以頭觸柱,表示自己只有忠心的清白。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對這種光腳不怕濕鞋的角色都是主動避開的,惹不起,能躲的起就好。齊染經(jīng)過這些天讓人對賀敏書跟蹤,他可以確信,賀敏書并沒有被齊靖或者梅妃收買掉,他當(dāng)初上書自己的那些罪行,就是為了名留大齊史冊。 若是一開始齊染只是看不上他的那些行徑,等他做下這些事后,齊染直接把他歸類為落井下石的人中了,賀敏書實在不是個君子。 林悅從齊染口中得知了賀敏書的性格后,眉頭狠狠皺了下。這樣的人其實很難纏的,可以說是認(rèn)死理的難纏。他甚至不在乎家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安危,一心就等著糾別人的錯誤,以高傲的姿態(tài)俯視眾人。 林悅想了想道:“那太子殿下想對他做什么?有沒有具體的方向?” 齊染垂眸道:“最近朝堂內(nèi)外發(fā)生的事太多,賀敏書肯定會抓住機(jī)會上奏孤和斐家的。父皇重名聲,不愿史冊上留下聽不進(jìn)忠言逆耳的名聲,肯定不會動他的。若是能抓住他什么把柄,讓他老實下來就可以了。”等他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賀敏書給弄出朝堂,遠(yuǎn)遠(yuǎn)的打發(fā)了。 林悅點了點頭道:“那我明白了,我先去觀察觀察這人有沒有缺點?!?/br> 齊染嗯了聲,林悅準(zhǔn)備走的時候,又看了眼齊染道:“你現(xiàn)在是病人,別想這么多事兒了。你剛才出了一身汗,洗洗吧。” 說完這話,林悅真的離開了。 齊染自然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只是剛才兩人氣氛有些尷尬,他為了掩飾也是為了讓林悅相信自己并不在乎那些話,便找了賀敏書的事讓林悅?cè)プ觥?/br> 其實賀敏書的事不算急,那個人會落井下石,但現(xiàn)在他還是太子,賀敏書就算再怎么過分,也不敢說自己不堪為儲君的話,他心里的那七十六條罪證也不敢寫一個字。 在齊染看來,談?wù)摴率蔷徑鈱擂蔚淖詈檬侄危麤]想到的是,林悅臨走會說出這樣的話。齊染搖了搖頭,在他對林悅剛剛有一個固有的印象,這人就會給自己帶來別的模樣。 人也許都是有多面性格的,林悅這樣的,剛剛好。他說話做事,看著沒大沒小,但從來不踩齊染的底線。 齊染知道以林悅這種狀態(tài)下的手段,只要他愿意,就能知道任何秘密??墒橇謵偸裁炊紱]有做,在兩人達(dá)成合作關(guān)系后,林悅在沒有自己的吩咐下,做的事無非是觀察下齊瑛的狀態(tài)……其他更多的卻是沒有了。 當(dāng)然,以林悅的手段,他即便是做了,只要不吭聲,他也不會知道的。但是齊染卻相信,林悅不會那樣做。林悅懶散性子淡漠是一,二來齊染就是莫名的有這種信心。 齊染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后揚聲道:“來人,備水?!?/br> 吉祥一直在聽著東宮里的動靜,剛才聽到寢宮里有聲響,他就預(yù)備著服侍齊染起身。但是齊染一直不開口,吉祥想到他的命令也不敢輕易進(jìn)來,只好在宮殿外干著急,生怕齊染在里面有個什么事自己不能及時幫把手。 現(xiàn)在齊染開了口,吉祥忙應(yīng)了聲,吩咐其他人去備水,他則親自去服侍齊染。 齊染洗漱了一番,頭雖然還有些不舒服,身上也有些泛熱,但精神還算好。他換了身常服,吉祥為他擦拭著頭發(fā)。 吉祥怕他再著涼,倒是想弄個炭盆給他烤烤頭發(fā),被齊染拒絕了?,F(xiàn)在天已經(jīng)越發(fā)的熱了,用炭盆烤頭發(fā)簡直是找罪受。 頭發(fā)半干時,有宮人來稟,說是青王來了。 齊染微微一愣,道:“請他進(jìn)來,孤馬上就過去?!?/br> 吉祥本來想勸說他把頭發(fā)擦干的,但是望著齊染那張平靜的容顏,他換了種說法道:“太子,你身體還虛著呢,就算是要見青王,也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現(xiàn)在經(jīng)不起風(fēng),奴才請青王到內(nèi)殿來吧?!?/br> 齊染攏了攏衣衫道:“去吧?!?/br> 齊瑛隨著吉祥前去內(nèi)殿時,心里一直想著斐賀。斐賀今日見了他,什么都沒有說,直接拿槍和他比試了一場。他和斐賀一起出征時,兩人也曾比劃過,斐賀那時顧及著他的身份和面子,出手不算重,每次都會讓他幾招。 這次斐賀上來便是殺招,一點都沒有留情,齊瑛很快就被打敗了,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然后斐賀冷聲道:“王爺,再來,拿出你在戰(zhàn)場上的氣勢,把我當(dāng)做你的敵人來對待。” 齊瑛咬了咬牙爬起來和斐賀繼續(xù)打,繼續(xù)被打敗,最后一次時,他趴在地上,渾身骨頭泛疼,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就連自己的親舅舅都這么對待自己。 斐賀靜靜的看著他,許久后把他扶起來道:“發(fā)泄夠了,哭出來就好了?!倍箪迟R把他扶到房內(nèi),讓他換了身衣服。 齊瑛以為斐賀會對著自己說一些讓他不要和太子生分的話,但斐賀并沒有,他只是看著眼睛還通紅的自己說:“你已經(jīng)大了,在戰(zhàn)場上是個英雄,在京城是個王爺。你心里不好受,我做舅舅的都明白?!?/br> 齊瑛因斐賀這生冷卻備含關(guān)心的一句話,心瞬間被水浸透了。他對著斐賀嚎嚎大哭起來。 發(fā)泄出來后,他的心情平復(fù)了很多,斐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齊瑛擦了擦自己臉頰上的眼淚,然后晃晃悠悠,不自覺的晃悠到了東宮。 吉祥推開內(nèi)殿的門,殿內(nèi)有股草藥味傳來,齊瑛模糊的想到,齊染病了。 齊瑛看到齊染一襲白衣,散著頭發(fā),神色有些蒼白的朝他看來。齊瑛不由的快走了兩步,嘴里張口想說,三哥,你都病了,怎么還這樣坐著。 但是也只是走了兩步,他便停住了,嘴里的話到了喉嚨又被他艱難的咽回了喉嚨。然后他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給齊染行了個禮,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齊染對面。 齊染垂眉喝茶,齊瑛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兩人誰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