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yīng)當,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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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中等惡魔,混跡在魔界幾位大人物之間,靠跑腿賣乖換取生存資源。 這并不稀奇,許多中等惡魔都是這樣活的,沒有晉升上位惡魔的資質(zhì),僅僅為活著而活著。 我與他們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我比最弱小的中等惡魔還要無能,可能先天營養(yǎng)不良還是怎么的。 我的名字只在人間小范圍的傳播,也全都作為故事的配角出現(xiàn),沒有人會在意——更毋庸提召喚和交易。 所以當有人念著我的真名獻上自己的獻血作為祭品時,我沒忍住好奇,違背了自己的生存法則響應(yīng)了召喚。 我沒有實現(xiàn)大部分愿望的能力,所以這必定會是一場失敗的交易,更別提得到召喚者的靈魂了——我只是想看看誰這么無聊連我這種三流故事里配角中的配角都要召喚一下看看。 多半是個閑的無聊的貴族,我暗暗猜測。 三分鐘后我無比后悔自己這份不必要的好奇心。 我站在召喚陣里,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渾身發(fā)軟,膝蓋“碰”一下砸在潔白的、刻畫著組合圣紋的地板上,然后跪姿也沒能維持住,直接臉朝地栽了下去。 我不能睜開眼睛,哪怕如此也淚流不止,四周都是駭人的光明,沐浴在神圣光輝之下的我連勾勾手指都做不到。即便如此,惡魔良好的信息處理能力仍然將我被召喚至此的那一瞬間——沒來得及閉眼的那一瞬看見的景象投射了出來。 這里是圣阿比蓋爾大教堂,光明教廷總部的小教堂之一。我在魔王陛下收集的畫像中見過這里,因為只有這座教堂里的浮雕里夾著很多紫藤花。 我喜歡這種花。 召喚惡魔者會被歸為惡魔同黨,我甚至懷疑教廷終于對惡魔恨之入骨打算極限一換一,挨個召喚然后殺死召喚者和契約惡魔…… 但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遭到攻擊,也沒受到什么實際性的傷害。除了因為雙眼脹痛而不停的流淚。 指望使喚我使喚的還挺順手的那幾位能什么時候想起我來把我弄回去是幾乎不可能,中等惡魔太多了,而且都白頭發(fā)紅眼睛兩根尖角,差不離,那些有名諱的大人物記住我的可能幾近于無。 然后我感覺到一塊布罩在了我身上,用途是不是套麻袋暫且不說,至少外界的光明因子被附魔的布料隔斷了一部分,減輕了不適感。 只可惜我只是一只快掉到低等的弱小惡魔,剛剛暴露在教堂的光明因子下時完全是求生欲在勉力維持清醒,被布兜住的瞬間一泄氣,幾乎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 我還挺害怕一睜眼看見自己被綁在十字架上,一群圣職人員圍著我討論新研發(fā)的賦魔圣器實驗?zāi)膫€好的……好在沒有。 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四周沒什么恐怖亂飛的光明因子,也沒有拿著圣銃或者圣血刺笑呵呵的大胡子暴力牧師。 這是一間還算溫馨的臥室,我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一床蠶絲被,除了沒穿衣服和身邊那人也沒穿衣服外沒什么…… 我表情極度扭曲,竭力避免自己像個看見蛇的雜貨鋪老板娘一樣尖叫出聲——上次我變成蛇來人間的時候親耳聽見那個人類女人發(fā)出超出惡魔想象的刺耳聲音。我現(xiàn)在逐漸理解她。 躺在我身邊的那人,將半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微卷的栗發(fā)有些凌亂地散開,看起來像在熟睡。 他露出來的那截肩頭上有金色的圣痕。 每個惡魔從出生起就知道,人類非常弱小,必須借助圣器才能傷害到自己。唯有教廷內(nèi)十二神使有直接驅(qū)使光明因子的能力,而只有神使之首,擔任教皇的那位圣阿涅爾·普羅米爾身上有圣痕。 圣痕是無法偽造的。因為神永遠注視著人間。 而神使在被遴選后即獲得神恩,擺脫人類短暫的壽命,能不能再稱之為人,也不好說。所以這位教皇就任的時間甚至比現(xiàn)任地獄之主上位的時間都早,在他就任時期,其他神使戰(zhàn)死又輪替過十九位,唯有他作為那個古老年代的遺留物依然活著。 總之就是非??膳隆?/br> 如果說人類小孩的童年陰影是惡魔大壞蛋強搶公主殺人放火毀滅村莊。那對于惡魔來說,自出生起就刻在傳承記憶里反復(fù)循環(huán)播放的殺魔不眨眼吃魔不撒鹽的阿涅爾,簡直就是史詩級的恐怖代表。 能把小惡魔嚇的尿褲子的那種。那小惡魔是誰我不說。 我用一種綜合了躡手躡腳和連滾帶爬的姿勢繞過他往外爬,順便一提謝謝床夠大。好不容易翻下床,抖了抖翅膀遮住下半身全當自己不是在裸奔,然后屏著呼吸悄悄擰動門把手—— 不管外面是個什么地方,反正肯定比在床上那位身邊安全。 在我心里和信徒禱告一樣虔誠默念“別醒別醒千萬別醒別睜眼別睜眼”的時候,另一只手搭在了我還在慢慢轉(zhuǎn)動黃銅把手的手上。 溫熱的,人類的手。 “啊——?。?!” 我不太想承認一驚一乍叫的異常凄厲兩眼含淚的那個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