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大宋風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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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夜趕緊差了一個衙役去備車,兩人上了馬車,連忙往中和堂趕去。 “荃封兄,你可知這重修方書一事是何人提出的?”兩人剛上了馬車,張叔夜就小聲對陳守陽說道。 “這我還真不知曉,嵇仲可曾聽聞什么嗎?”一說到跟太醫(yī)局相關的事,陳守陽立馬瞪起眼來了。 “根據(jù)種種跡象,若是我猜測不錯的話,此事一定是張邦昌等人所為?!睆埵逡闺m然還留有余地,但是看那神色,已經(jīng)是篤定無疑了。 “這……我與張相并無矛盾,他為何要這么做?”陳守陽想了幾十個人,實在是沒想到,算計他的人竟然是當朝宰相張邦昌。 “我猜,此事必然和先皇禪位有關,荃封掌管太醫(yī)局,必然知道,最近國庫里消耗了大量的藥材,尤其以人參、辰砂居多……”張叔夜說到這便在沒有說下去。 陳守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難不成,先皇準備要煉制什么絕世丹藥,所以才以重修方書為名,招攬?zhí)煜路绞??而張邦昌為了獻媚才出此下策?”他厭惡黨爭,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很多情報他并不知曉。 “我所料不錯的話,正如先生所說,至于是什么藥……” “對皇帝來說,除了龍虎之藥,就只能是長生不老的丹藥了。”陳守陽對此是想都沒想直接說了,對他們這些傳承了十幾代的醫(yī)家而言,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 “大人,我們到了中和堂了?!蓖饷娴能嚪蛘f了一聲。 “嵇仲,咱們下去吧,小兒想必還在家中,且招待你一回,莫要嫌棄?!标愂仃栒f著撥開簾子,請張叔夜下車。 “哎~荃封說這個就見外了,哈哈哈?!睆埵逡挂膊惶紫铝塑嚲拖蛑泻吞米呷?。 “張大人?”剛要帶著李師師去酒樓吃飯的陳士梓一出門就看見張叔夜走了過來。 “你就是士梓賢侄吧。”張叔夜倒是爽快,上來就管士梓叫賢侄了。 “器之,趕快跟張通判行禮?。 标愂仃栠@個古板的老頭,又來了…… “哦哦,陳士梓拜見張通判。”說著就要躬身下拜。 “哎~咱們還需那些繁文縟節(jié)嘛,快起來,叫我伯父就行啦,哈哈哈。”張叔夜說著,便伸手把陳士梓托起來。 “張通判?陳太醫(yī)?!”這倆人剛捯飭完了,李師師就從后面出來了。 “哎呦,師師姑娘,荃封,我說什么來著,看來上天注定讓我們再次相遇,天佑我大宋啊!”張叔夜見狀直接是爽朗的笑了起來。 就連平日里一向是不茍言笑的陳守陽現(xiàn)在也是面露喜色。 “器之,你們這是要去作甚?”陳守陽不知這李師師為何跟著出來,便問道。 “父親,李夫人剛到鄧州,還未用過晌飯呢,我這是想帶著李夫人去五味齋吃個飯?!标愂胯鳟吂М吘吹鼗氐?。 “哎,做得對,正好剛才在府衙我也膈應的沒吃好,嵇仲想必也是吧,走走走,咱們?nèi)コ渣c去?!标愂仃柎笫忠粨],幾人便向東邊一條街的五味齋去了。 …… 幾人要了個包間,驅(qū)散了那些酒保,合上門便開始敘話,六子作為這里的小輩,則正好充當了小二。 “咱們也都知道情況了,我就不啰嗦了,師師姑娘既然要散盡家財、毀家紓難,咱們這些老骨頭也不能落下,朝中那些賊子咱們是不能指望了,如今盡可能的先發(fā)動鄧州一帶的富戶吧?!标愂仃栐谶@年紀最長,所以先開口道。 “陳太醫(yī)過譽了,奴家承蒙先皇庇佑,卻身無尺寸之功,如今國祚飄搖,這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李師師與陳守陽論起正事來,這語氣便不同于方才和士梓那般隨意了。 “師師姑娘過謙啦,我先說說我自己的情況,我家中如今尚有這些年積攢下的八百多貫錢的俸祿,我還能在府庫中調(diào)用兩萬多貫。”張叔夜倒是搶著說道。 “器之,咱們家中尚有多少余錢。”陳守陽聽了張叔夜的話,便朝士梓問道。 “這我還真不清楚,爹,你得問六子,咱家的帳都是他做的。六子,別吃了!爹問你話呢!”士梓常年在書院,自然是不清楚家中的狀況,這當事人六子正抱著個大鴨腿啃得正香呢,吃的滿嘴是油。 “啥……吧唧吧唧……咕?!塘铩绷于s緊把嘴里那一大塊鴨腿rou嚼爛咽了下去,美滋滋地抹了一把嘴。 “你小子就知道吃,我問你,咱家現(xiàn)在還有多少余錢。”陳守陽嘴上有點生氣,倒是也不著急,他養(yǎng)了六子十幾年,視如己出,一點也不把他跟其余幾個兒女區(qū)別對待,自己的娃啥脾氣,他自然也是清楚。 “爹,你別急哈,讓我想想……這個月咱們施粥散去三百貫,這幾天沒開館,我算算哈……”六子雖說這醫(yī)術不咋樣,但是這算賬絕對是一絕,“……約莫有九百到一千貫這么個數(shù)?!绷诱f完后,陳守陽再沒說話,兀自思索起來。 “兩位大人,想必也看過奴家的手書了,這些年我接受先皇賞賜無數(shù),但是具體的數(shù)目我自己也不甚清楚,絕大部分都存于東京北郊的艮岳之中,我在朝中認識的多半是那類人,所以一直無人幫我查點數(shù)目。我已征得先皇允許,將這些資財作為軍資,助我大宋抗金,如此我們不妨……”后面的話,李師師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此,我們便即日動身,和師師姑娘前往東京,面見圣上,統(tǒng)計物資,如何?”張叔夜向來是直言不諱,直接把李師師想說的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