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軍中無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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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山關(guān)城墻下,李定國親自上前迎接林嘯一行。 “在下林嘯,見過晉王?!?/br> 林嘯一見為首那人便知是李定國無疑,微笑著率先抱拳行禮。 按例朝廷官員參見王爺,一般是要施跪拜禮的,但一是眼下身處前線,雙方都戎裝在身;二是南明朝廷和大西軍、以及林嘯的討虜軍都算是松散聯(lián)合體,雙方并無從屬關(guān)系,就不用計較虛禮了,所以林嘯只是行了個抱拳禮。 “呀!豈敢豈敢,久仰琴川侯林將軍大名,將軍快請,請上箭樓一敘?!?/br> 李定國忙拱手作揖還禮,隨即雙手虛引,領(lǐng)著林嘯和身后段正宏等人上了馬道直往城墻上行去。 林嘯一邊走,一邊略略打量著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抗清名將,只見此人應(yīng)該也才三十歲出頭,少年英武身材魁偉,眉目修闊舉止有度。 作為后世穿越而來的現(xiàn)代軍人,林嘯對歷史上忠勇又善戰(zhàn)的名將,都有過一些了解,因而關(guān)于他的身世和事跡,是知道一些的。 李定國,字寧宇,陜西綏德人,出身貧寒的農(nóng)家子,自幼投身張獻忠的大西軍,因熟讀兵書而智勇兼?zhèn)洹⑽奈潆p全,為張獻忠所喜愛而收為義子,并獲贈外號“小柴王”,又因臨陣驍勇過人而素稱“萬人敵”。 當(dāng)初奉命進軍云南后留守的李定國,在滇南實行了政治和經(jīng)濟改革,不僅減輕賦稅鼓勵農(nóng)耕,大幅減輕百姓的負擔(dān),使滇南出現(xiàn)了一定的安定局面,他還在當(dāng)?shù)嘏e行了生童考試,對考中秀才者,一律發(fā)給賞錢三百串,勉勵他們好好讀書,若以后恢復(fù)江山,就讓他們?nèi)プ龉僦卫硪环健?/br> 為了聯(lián)明抗清,他在云南終日cao練兵馬,制造盔甲,訓(xùn)練象隊,一年內(nèi)便練就精兵五萬余人,此番出征總共動員了八萬余人馬。 原時空的歷史上,李定國在經(jīng)過充分準備之后,曾出兵八萬反攻湖南,此役“兩厥名王”天下震動,分別逼得清定南王孔有德舉火**、以及手刃滿人敬瑾親王尼堪,取得了桂林、衡陽兩大戰(zhàn)役的勝利,粉碎了八旗兵“滿萬不可敵”的神話,清廷上下為此神情沮喪,士氣低迷,連順治都哀嘆“我朝用兵,從無此失”。 李定國憑此一戰(zhàn)名揚天下,民間百姓均敬稱其為李老虎,可惜后因?qū)O可望作亂及叛變,以及鄭成功的用兵失誤,李定國屢受連累,雖立志以身報國,竭盡全力多次東征北伐,終未能挽救南明小朝廷,最后病逝在勐臘時,年僅四十二歲。 李定國與鄭成功,一個在云南廣西,一個在東南沿海,頻頻給予清兵致命打擊,支撐南明政權(quán)長達十七年之久,堪稱南明擎天雙柱。 “真是一員忠勇雙全的虎將啊!” 望著眼前這位面帶笑容的同齡人,林嘯內(nèi)心默默贊嘆。 “將軍怎半夜來此,莫非那反賊可望已然伏誅了?” 招呼諸人落座后,李定國有些疑惑地問道,借著火把的光亮,李定國也在打量著身穿作戰(zhàn)服的林嘯。 面前這位琴川侯,看起來與自己年齡相仿,也是個三十來歲的同齡人,只見他長得額角軒朗,面白無須,星眉若柳,雙目炯炯,尤其那輪廓鮮明的下巴透出一絲堅毅之氣,雙唇卻勾出個半月形的弧度,又顯得溫柔如流水。 雖說長途行軍后滿面疲倦、仆仆風(fēng)塵,依然能看出,那俊朗的臉上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看身材,卻并不十分魁梧,莫非也是一名儒將? “回王爺,可望已然伏誅,尸身已解往行都,在下此行是專程前來拜訪王爺?shù)?,?/br> 林嘯瞇著眼睛,笑了笑說道,“聽聞清軍大舉來攻,日夜兼程前來助王爺一臂之力,終于趕在天亮前趕到了?!?/br> “哦!可望伏誅便好,若不然,滇黔軍務(wù)虛實便無秘密可言,我軍必將遭受重大損失,將軍真是辛苦了,本王代滇黔百姓感謝將軍哪!” 李定國眼睛一亮,拱手答道。 “哪里敢當(dāng),舉手之勞而已,王爺親臨城關(guān),陣前廝殺才辛苦。”林嘯雙手亂搖,笑著道。 “將軍不必過謙,此番真的是多虧了將軍哪!對了,將軍麾下的偵察營已然西去畢節(jié)相助撫南王(即劉文秀,作者注),想必定能擋住韃子右路軍的猛攻?!?/br> “那便好,聯(lián)明抗清,我們與貴部的目標(biāo)一致,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之事,談不上相助對了,王爺,清軍攻城,這是第幾日了?” “哦,已經(jīng)廝殺三天了,明日即將迎來第四日。”提到戰(zhàn)事,李定國雙眉輕輕一蹙,面帶憂慮地應(yīng)道。 “哦,方才在下看到,這么堅固的城關(guān)墻頭,卻已有多處坍塌,想必清軍攜有重炮,而我方城頭卻并未看到守城巨炮,莫非王爺此行并未攜帶?”林嘯惑然道。 “哎確實如此,此番來犯的韃子有兩萬余人,雖說以綠營兵為主,但其中另有數(shù)千滿人精騎,及數(shù)百關(guān)寧鐵騎壓陣,他們均攜有攻城重炮,每日轟城不止,我軍將士被炮擊傷亡者甚眾” 李定國喟然應(yīng)道,“而此前有撫南王部駐守川南,此地也算是后方,故此并未布置重炮,軍中只有虎蹲炮十?dāng)?shù)尊,此番可望反叛,本王星夜馳援,只帶了五千騎兵,一應(yīng)輜重尚在身后步卒軍中,因山路難行,此刻尚在遵義以南?!?/br> 李定國語氣雖還算平靜,但從他凝重的臉色可以看出,其內(nèi)心顯然甚為憂慮。 “是么,那貴軍傷亡情況如何?” 聽到李定國只帶了五千人,林嘯微微一愣,剛才一路上,林嘯已經(jīng)看到了關(guān)內(nèi)營中有大量傷兵,粗略看去不下千人,故此關(guān)切地問道。 “不瞞將軍,我軍傷亡已近半了,將士們連日激戰(zhàn),此地百姓又少,修補城墻、搜集物資都需軍士們自己動手,故此已是十分疲憊,” 李定國臉色凝重,“明日一戰(zhàn),極為關(guān)鍵,若是能守住,援軍后日即可抵達,若是有所不測” “王爺” 未等李定國說完,林嘯急急插話道,“王爺莫擔(dān)心,清軍勞師遠征,又已激戰(zhàn)數(shù)日,想必也已是疲憊之師,在下不才,愿主動請纓,明日為王爺擊潰這股清軍。” “擊潰敢問將軍,貴部共來了多少人?” 李定國聞言心頭微動,方才見到他帶來的人貌似不多,也未見重炮啊。 “在下此行,雖說只帶了麾下精銳一百余人,另有百余人明早即可抵達,對付這么點清軍,足矣” 林嘯眉梢一挑,習(xí)慣性地傲然說道,忽然看到李定國嘴角一動,怕他多心,立即補充道:“當(dāng)然,這么點人是不夠的,明日尚需貴部配合才行?!?/br> “這個自然,將軍真有把握擊潰韃子?” 李定國雖說見識過林嘯他們的厲害,但聽說只來了百余人,還是大為不信,對面韃子可有兩萬多人啊,明日能守住就不錯了,何敢奢談?chuàng)魸ⅲ?/br> 老話說得好,滿飯好吃,這滿話可不能亂說哪! 不料,林嘯卻答得很干脆: “軍中無戲言!在下愿立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