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不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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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三章不要面子的啊? “天殺的明賊!” 望著城外一片漆黑的夜色,韓子賓暗暗罵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們突然來犯,老子一定還在興化那個哨卡上混日子,每天吆五喝六地檢查者過往的鹽船,時不常的敲詐幾個銅板,日子過得慘淡倒也沒有性命之憂。 都這么多年了,明軍還不是一見韃子就跑,可如今卻又反攻過來,這算哪門子事? 早干嘛去了? 以前,自己也是大明軍戶,雖說以種田為主,可怎么說也算是個堂堂正正的大明人不是? 可如今,老子們頭都剃了這么多年了,這一打起來,拖著根大辮子,老子到底算是韃子呢,還是韃子呢? 看著和他一起站崗守夜的那幾個倒霉蛋,韓子賓心里又暗罵了一句:“天殺的韃子!” 要不是天殺的韃子,他們哪里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成天被呼來喝去的,到處去欺負(fù)自己人。 這會,大概正窩在家里睡著覺,明天一早起來,便提起自己的鋤頭去拾掇拾掇自家田地,哪犯得著被抓來打仗,還要在這大半夜里站崗。 之前,雖說也跟著隊伍去打過各路湖匪,但他只是跟屁蟲一樣的跟在隊伍后面搖旗吶喊,不會舞刀弄槍,更沒殺過人。 這次,來高郵守城,純粹是拉來湊人頭的。 他們一來就被安排到西門的城樓上守夜,已經(jīng)一連好幾天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來替換他們。 聽說,明賊正在攻打揚州,又有人說,一伙明賊出現(xiàn)在了淮安,總之一天一個信,也沒個準(zhǔn)頭。 可亂了好幾天,分明連個明賊的影兒都沒見到…… 韓子賓很困很困,眼皮似掛千鈞。 其他幾個值夜的小兵已經(jīng)不管不顧,倚著女墻,拄著長矛睡著了。 可韓子賓不太敢睡,因為就在昨天半夜,游擊大人突然來巡城,當(dāng)場拿住了正在酣睡的他,當(dāng)時就嚷著要斬首,嚇得一干人連連跪地磕頭苦苦哀求,這才改為打二十軍棍。 到現(xiàn)在,韓子賓的屁股上還在刺拉拉地痛,就像被火燒過一般…… “天殺的官兒!”韓子賓心里又暗罵了一句。 天殺的,你們當(dāng)官的,以前有這么認(rèn)真么? 奶奶的,小兵就不要面子的??? 眼看就要過四更,韓子賓估摸著這么晚了,游擊老爺不會這么積極,不會再來巡查了。 左右望了望,他便打算徑直坐下,打個盹。 畢竟天亮后,他們這群值夜的人,也不見得有休息的機會。 在白天,便有人帶著他們這群小兵,輪番在城內(nèi)來回巡邏,四處巡查有無可疑人物。 就在昨天,看守東關(guān)的人就抓住了一個據(jù)說是明賊的細(xì)作,這個細(xì)作扮作小販,現(xiàn)在腦袋就掛在東門的城樓上。 至于這小販?zhǔn)遣皇钦娴募?xì)作,沒人關(guān)心,也不在乎。 韓子賓有限的幾次“出征”中,他的同伴遇到“可疑人物”,多是抓來隨便問幾句,然后便一刀砍了的。 反正不管是不是細(xì)作,他們的話都差不多,全說自己是良善百姓,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兒。 不過,殺一個商販,這油水可比出征的時候殺個普通百姓大多了――這些人身邊往往什么也沒有,小販多少應(yīng)該有些錢貨,大伙都能弄些好處。 這挺好事怎么就輪不到自己頭上呢?哪怕弄個幾十文錢也好呀。 熬夜站崗累得要死不說,一點油水也撈不到。 聽說,提督大人要給值夜站崗的人額外發(fā)一筆賞錢,可不知怎的,就是不見影,大概又是給當(dāng)官的給弄走了。 錢當(dāng)官的拿,苦當(dāng)兵的受,奶奶的,這世道真不公平! 韓子賓打定心機,不管揚州城守不守得住,只要城里一亂起來,他就要搶幾個城里的大戶,好好地發(fā)一筆亂世財。 已經(jīng)有人拉他入了伙,只等城中一亂他們便一起動手。 韓子賓想到這里,心里忽然美滋滋的,巴不得明賊趕快打過來,好好地發(fā)一場橫財……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合上眼皮,他便看到城外的天空上,突然劃來幾道亮光,就好像流星一樣。 這些亮光越過低矮的城樓,徑直就在城中落下…… 韓子賓一陣詫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他曾經(jīng)聽人說過,明賊的炮子射得又遠(yuǎn)又準(zhǔn),不久前,杭州城就被襲擊過,城內(nèi)大火,一片狼藉。 韓子賓一骨碌爬起身來,慌忙找來海螺,用盡全身的力氣吹出了響聲。 隨即,他向著城內(nèi)大叫:“敵襲!敵襲!” 隨著他的吼叫聲,告急的鑼鼓聲響徹云霄,到處是亮起來的燈籠火把,人聲慌亂。 明賊,終于殺過來了! …… 臨近高郵,張晨楓便下達(dá)了作戰(zhàn)命令。 小小的高郵城,他不可能讓攻城戰(zhàn)拖太久,速戰(zhàn)速決是他的既定方針。 此外,韃子的探子很快就能趕回?fù)P州,這里拖得太久,就怕夜長夢多,馬進寶有足夠的時間作出準(zhǔn)確判斷。 張晨楓自然不希望馬進寶棄城而逃,給自己留下一座空城。 如果韃子臨走前破壞太大,就沒法在短時間內(nèi)恢復(fù)秩序,早日將食鹽運往江南。 但是,要是韃子鐵了心堅壁清野,龜縮在城內(nèi)死守待援,也不是件好事。 這次出征,討虜軍所帶軍糧并不多,長期圍城是不可能的,張晨楓沒有那么多時間跟馬進寶耗。 所以,作為對手,張晨楓最希望看到的,是馬進寶首鼠兩端,舉棋不定。 只有這樣,才能既避免韃子的破壞,又能突然襲擊,把平民和士兵的傷亡減少到最低程度。 張晨楓望了望南邊,也不知何守信那邊有沒有將馬進寶拖住,至今也沒有什么消息。 “看來,有必要讓警衛(wèi)連提前南下,多少支援一下了?!睆埑織餍南搿?/br> 各連的任務(wù),是在路上就分配好了的,戰(zhàn)役目的只有一個——圍殲。 三營各連在城外陸續(xù)下船,分別圍住北、東、南三面,規(guī)定時限只有半個時辰。 偵察連的任務(wù),是在城外各處封鎖要道,專門負(fù)責(zé)肅清鄉(xiāng)勇,搜捕探子。 而張晨楓自己,則坐鎮(zhèn)“欽州號”,封鎖西門水道,規(guī)定時間一到,各連以“欽州號”艦炮為號,同時發(fā)起攻擊…… 艦長姜大栓過來請示:是打燃燒彈還是實心彈? 姜大栓沒有直說,他的心里,是希望發(fā)射燃燒彈的。 他知道,只需十?dāng)?shù)枚燃燒彈的轟擊,對守軍的士氣便是毀滅性的,幾乎可以立刻造成全城潰亂。 但是他也清楚,這樣一來,高郵的百姓就難免要受池魚之殃。 外面火炮攻城,萬一里面堆滿了易燃物,勢必全城大火,搞不好,一場大火會把城池?zé)靡桓啥簟?/br> 這樣,不義的名頭就會落在咱們的頭上而不是韃子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