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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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爾愣了許久,仿佛沒聽清路子及說了什么,過了半晌才低著頭輕輕說了句:“沒事?!?/br> 路子及一時間有些慌了,時爾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主動而熱情的,她似乎有著源源不竭的精力,她從未沉默如斯。 “你,生氣了嗎?”路子及壓住心里翻騰的情緒,穩(wěn)住聲線問她。 時爾這才抬頭看他,路子及的情緒不外露,她也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就搖了搖頭,尷尬的笑了笑,說:“好像是你在生氣啊?!?/br> 路子及:“我沒有?!?/br> 時爾:“哦?!彼钦娴牟恢勒f些什么,她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 路子及有些急了:“我真的沒有?!?/br> 時爾皺了皺眉,頭一次覺得在面對路子及的時候有些累,她嘆了口氣:“嗯,我知道了,我們走吧,我爸在等?!?/br> 啪嗒一聲,路子及解開了自己安全帶,緊接著就去解時爾的。 “你干什么唔” 時爾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路子及壓在車座上吻住,他的這個吻顯然很沒有章法,只是在慌亂中想要尋求一個辦法打破壓抑的氛圍。 這徹底激怒了時爾。 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了路子及,用手背蹭了蹭嘴上的水漬后忍無可忍的說了句重話:“路子及,你犯渾也要適可而止,莫名其妙的跟冷了一路的臉,我不跟你計較是因為你年紀(jì)小,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任xlng妄為?!?/br> “你生氣了?!甭纷蛹岸⒅难劬?,翻來覆去的還是這句話。 時爾握了握拳,咬著后槽牙說:“對!我生氣了!我氣死了!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路子及卻笑了,很低很短的聲音,像是貓爪子似的撓了時爾一下,讓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更生氣了,還是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氣球——偃旗息鼓。 “你笑什么?”她氣鼓鼓的問。 路子及卻突然把她整個人從副駕駛上抱到自己腿上坐著,還好時爾這車空間大,不然還真坐不下。 路子及把她整個人緊緊的擁進懷里,下巴墊在時爾肩膀上,雙臂環(huán)住她的腰身,在她再次發(fā)脾氣之前,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重復(fù)了很多遍。 “你哪里錯了?!睍r爾的聲音最起碼在一瞬間低了八度,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rèn),其實她對路子及毫無辦法。 “我不應(yīng)該兇你,不應(yīng)該說那樣的話?!甭纷蛹暗恼Z調(diào)很軟,語速又慢,是在刻意討?zhàn)垼骸皶r爾,我只是有些害怕?!?/br> “什么?”時爾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怕你不看我,怕你不跟我說話,怕你自己胡思亂想?!甭纷蛹暗木袼坪跤行┎患校踔磷约憾疾幻靼渍f的這些話是真是假,它們這么自然而然的從他口中跑出來,他對自己說只是在哄騙時爾,可偏偏真實感強烈到讓他膽顫。 “我有很多害怕的東西,時爾,它們都跟你有關(guān)?!?/br> 時爾根本沒聽明白,她郁悶的吐了口氣,整個人癱在路子及懷里,苦巴巴的說:“我是魔鬼嗎讓你嚇成這樣?!?/br> 路子及聞言沒忍住笑了笑,xong膛隨之顫抖,把時爾也帶的抖了三抖。 壓抑的氣氛似乎在一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時爾聞著路子及身上的味道安心不少,想了想后還是坐直了身子狠狠捏了捏路子及的臉。 “好了,這樣我就不生氣了?!彼f。 路子及親了親她的手心。 時爾摸了摸他被自己捏紅的地方,猶豫著開口說:“路子及,我不是要干涉你,只是答應(yīng)了薛老先生,總是要問一問的?!?/br> 路子及仰著臉看她,輕聲道:“我知道。” “你知道還那樣”時爾又忍不住委屈了。 路子及抬頭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神色難得的有些認(rèn)真,“時爾,我想要快一些工作?!?/br> “可是薛老先生說”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想要工作嗎?” 時爾:“為什么?” 路子及嘆了口氣:“我們總不能一直瞞著時叔叔,我不想有一天他問我“你憑什么和我女兒在一起”的時候,我無話可說?!?/br> 時爾根本沒想過答案會是這樣的,睜大了眼睛,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時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路子及問她。 時爾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你明白什么了?” 時爾抓著路子及的衣角,緊張的眨了眨眼,忐忑的說:“你想跟我結(jié)婚?” 路子及一愣。 “不是嗎?”時爾哆哆嗦嗦的問。 路子及低頭笑了笑,發(fā)現(xiàn)時爾整個人緊張到身ti僵硬,于是便抬手一下一下的摩挲著她的后背溫柔安撫,然后,他看著她的眼睛,說:“嗯?!?/br> 織云湖度假區(qū)項目繁多,溫泉別墅只是其中一類,這是照顧到姚莉枝不愛熱鬧的xlng子,便想著一家人舒舒坦坦的過兩天沒有工作的消停日子。 時爾的車是徑直開到別墅前的,下一車就有泊車小弟前來彎腰問好,時爾顯然是習(xí)慣了的樣子,笑的軟糯糯的和人家道了謝,導(dǎo)致那泊車小弟臨走前一直不敢看時爾的臉。 路子及看完全程,直到泊車小弟把車開走了他還瞪了車屁股一眼。 時爾不明所以,問:“怎么了?” “你以后別和別人”路子及yu言又止。 “什么?” 他嘆了口氣,趁著四下無人揉了揉時爾的頭發(fā),說:“沒什么,我們進去吧?!?/br> 院子里,時睿正掐著一小朵茉莉花試圖往姚莉枝耳邊戴,臉上的表情誠摯到了極點,眼里的愛意顯而易見。 被兩個孩子瞧個正著。 說實在的,時爾活了二十多年也沒瞧見她爹還能有這副神色,時睿在外人面前向來是嚴(yán)肅板正,雖說在家也常帶著笑,可那種情緒是非常淡漠淺顯的,他極少像現(xiàn)在這樣外露過濃烈的情感。 雖然大抵清楚時睿是真的很喜歡姚莉枝才會迫不及待的把她娶回家,但時爾對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還是有些驚訝。 時睿甚至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已經(jīng)來了,他的眼里全都是姚莉枝。 路子及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時??匆蛑Φ难凵袼催^很多次,次次都是如此,他早已不覺得奇怪。 他父親快不行的那段時間,時睿跑醫(yī)院跑的很勤,盡心竭力的做任何他能做到的事情,從國外買昂貴的化療器械,請行業(yè)里最頂尖的醫(yī)生。 路子及曾無意間聽到他母親哭著對時睿道謝,時睿看她的眼神在醫(yī)院走廊昏暗的映she下充滿了哀傷,他對姚莉枝說:“沒關(guān)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做任何事?!?/br> 還是姚莉枝留神到了兩個孩子,急忙把時睿拋下,向兩個孩子走了過來,她首先關(guān)心的還是時爾,幫她把頰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饒到耳后,問:“累不累呀,婚宴上都吃不好飯的,阿姨給你做了魚頭豆腐湯。” 時爾一直顧著薛老先生,確實是沒吃好,一聽這話高高興興的和姚莉枝去了,兩個人還親密的挽著手,走了一半兒才想起來路子及,又回頭去叫他。 弄了半天只有時睿一個人被遺忘在院子里,可他卻沒有一點兒不快,瞧著那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背影,他滿心都是歡喜和滿足。 吃完已經(jīng)夕陽西下了,綢緞般的橙黃晚霞在半空中堆積成一片旖旎美景,月牙的輪廓半露半隱,不時有成群飛鳥盤旋而過。 時家一家人窩在落地窗旁的榻榻米上對飲,兩個男人喝的是白葡萄酒,時爾和姚莉枝則是梅子酒。 酒飲一半,時睿來了個電話后就拉著姚莉枝出去了,神神秘秘的樣子。 時爾臉上飄著酒暈,悄悄湊到路子及耳邊,用氣音低聲道:“嘿嘿,我爸肯定準(zhǔn)備了什么活動,要給姚阿姨一個驚喜,我剛才聽到他打電話問人家‘準(zhǔn)備好沒有’。” 她已經(jīng)是半醉了,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軟的不像話,幾乎是半趴在路子及肩上,吐出來的氣又熱又濕,帶著股清新的梅子香味,一縷縷的鉆到路子及耳道里,激的他渾身發(fā)麻。 好在時睿和姚莉枝都已經(jīng)離開,瞧著架勢且要耽誤一陣兒,路子及便沒有了什么顧忌,當(dāng)下就把時爾擁進懷里吻了吻。 “剛才就想嘗嘗你的梅子酒是什么味道了,很甜。”他說。 時爾酒量是差到人神共憤的那種程度,現(xiàn)下半醉,平日里的那些矜持和羞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直勾勾的盯著路子及的臉,怔怔的說:“沒有你甜?!?/br> 路子及低笑,“時爾,你喝醉了嗎?” 時爾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極小的距離,可愛的蹙著鼻子,說:“一點點,只有一點點?!?/br> 她背后就是從云層中迸she出釅釅霞光,以及開的正盛的婷婷茉莉,可路子及瞧著,只覺得這兩樣人間美景,一樣都比不上自己的眼前人。 他幾乎是癡迷的把她攬進懷里,在她鼻尖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半哄半誘道:“要不要現(xiàn)在去泡溫泉,去你房間里那個小池子,我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