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個人好像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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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東是在招待完他姨媽一家后看見路子及的。 今天是裴東的婚禮,他在研究生的最后一年遇到傳說中的真愛,兩個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領完畢業(yè)證就領結婚證。 這不,一個星期前剛畢的業(yè),一個星期后就馬上舉行婚禮。 新娘子不喜歡在酒店里辦,于是就辦了一場如夢如幻的戶外婚禮,草坪上到處都是鮮花和氣球,小孩子們都聚在一起玩,玩累了就去自助餐上吃東西,蛋糕、糖果,到處都是甜蜜的味道。 剛把姨媽一家安排坐下,裴東也看到了身著正裝的路子及。 他今天收拾的很是英俊,頭發(fā)被固定在發(fā)頂,金絲邊兒眼鏡后一雙湖泊似的眼睛,既靜又冷,下頜線清晰凌厲,明明沒有在笑,可唇角卻有些微微的上翹,這面相從前瞧著還是俏偏多,這幾年卻顯得越發(fā)的兇,一眼望過去,整個人寬肩窄腰,長腿翹臀,高冷的一塌糊涂。 裴東想起他那個心理醫(yī)生的嫂子同他說的話,心里嘆了口氣,還是堆出笑去迎接這個情路坎坷的好兄弟。 “嘖,穿的這么帥,還好我沒找你當伴郎,不然曉曉就要當場改嫁了?!迸釚|伸出拳頭捶了捶路子及的肩。 路子及沒道理在哥們兒婚禮上還冷著一張臉,他淺淺的笑了笑,拍了拍裴東的肩,說:“裴東,新婚快樂,百年好合?!?/br> 裴東瞧他這個樣子又是一陣心酸,他上前抱了抱路子及,連說了幾個好,最后實在是沒忍住,勸了一句,路哥,我也等著你的好消息。 路子及身子一僵,馬上就恢復正常,甚至還低低的笑了一聲,說好。 裴東是新郎,著實太忙,不可能一直照顧路子及,幫他安排好座位,又對左右兩邊的親戚說,我最好的哥們兒,照顧照顧。 親戚笑著開玩笑:“東子,最好的哥們兒不讓人做你伴郎,怎么,怕被搶了風頭??!小伙子長的真好!” 裴東也不怕掉面子,理所當然的說:“那可不,這是我們學院唯一一朵高嶺之花?!?/br> 其實裴東不是沒想過找路子及當伴郎,他甚至第一個就想到了路子及,只是腦子里猛地想起來,前些年路子及買戒指預備和時爾求婚的時候,滿懷期待的和自己說,來年就結婚,想讓自己做他的伴郎。 誰能想到,他這個伴郎沒做成,倒做了新郎。原本打算做新郎的那個,在一團熱鬧中孤孤單單的坐在,微微笑著的英俊面孔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東正愣神,他老婆曉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緊張的新郎連忙跑向了新娘的休息室,說是休息室,其實就是臨時在草地上搭的一個小屋子,好看是好看,但也禁不起風雨。 裴東剛撩開門簾就看見被五六個閨蜜圍著的曉曉,諂媚的笑著摸上曉曉的手,道:“媳婦兒,怎么了,岳父岳母都好著呢,小舅子也正在跟別的小朋友玩兒?!?/br> 曉曉嬌嗔的等了他一眼,說:“誰問你這個了。我問你,路子及是不是來了?!?/br> 裴東一愣,“呦,媳婦兒,你還有掐指能算的本事???” 曉曉:“別鬧,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往沒往心里去???我們小萊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出色,路子及沒道理看不上。” 裴東瞧了一眼曉曉身邊那個叫小萊的女孩兒,此刻正一臉嬌羞,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周圍的女孩兒們也都開始起哄架秧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生要把小萊塞到路子及懷里似的。 裴東夸張的求饒:“哎呦我的祖宗唉,路子及他有女朋友啊?!?/br> “瞎說什么,我就沒見過他身邊有人?!?/br> 裴東臉不紅氣不喘的編排路子及道:“我哪敢騙你,他真的有,異地戀,女朋友醋xlng大,他身上沾一點別人的味道都要發(fā)火,路子及嚇得見到漂亮潘西都要躲著走,慫?!?/br> 曉曉聽罷,側身握住小萊的手,說道:“小萊,你也聽到了,不是我不幫你呀,你換個人喜歡也蠻好嘛?!?/br> 裴東見她們姐妹又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激流勇退的出了休息室去招待客人。 沒兩分鐘就看到了曲齡風,不等他上前去招呼,曲齡風就急忙忙的走了過來,慌里慌張的問道:“路子及來了吧?在哪兒呢?” 裴東開玩笑道:“嫂子,我哥還在旁邊呢,你這么打聽別的男人也不怕他吃醋。” 曲齡風給了裴東xong口一拳,道:“別瞎說,我真有事兒?!?/br> 裴東見曲齡風確實是著急的模樣,趕緊給她指了方向,還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嫂子,他現(xiàn)在到底什么狀況。” 心理醫(yī)生是有嚴格的職業(yè)準則的,除了病人自己,醫(yī)生不能透露半點信息給外人,曲齡風不好講,卻也實在不放心,便囫圇的說了句:“不太好,我懷疑他總之你要多上心,最好能聯(lián)系到他女朋友。” 婚禮很快就要正式開始,裴東忙的昏天暗地,按照一套流程下來小夫妻倆已經(jīng)是累極了,還要一桌桌的去敬酒,喝到路子及那桌的時候曉曉還芥蒂著他看不上小萊的事情,連說帶笑的多灌了路子及好幾杯,好在路子及一直配合著,說喝多少就喝多少,一滴都沒外倒,冷白的面皮上倒是因此添了些胭脂紅的酒暈,惹得邊兒上的大大小小的女xlng不錯眼的瞧。 最后一杯喝完,路子及用力的掐著裴東的手腕,不知道說了多少句“百年好合”。 別人看不出來什么,可裴東明白,路子及他這是觸景生情,他心里難受。 挨桌敬完酒,裴東才有一小會兒時間去放放水,去衛(wèi)生間的路上他卻聽到了他嫂子的聲音。扒開布滿爬山虎的籬笆一瞧,曲齡風正急赤白臉的和路子及說著什么,甚至動了手,那么嬌小的女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兩只手抓住路子及的手腕,把他的西服袖子往上擼,也不知道瞧見了什么,驚得半晌都沒動。 裴東聽見曲齡風氣急的聲音,“路子及,你到底有沒有在吃藥!” 路子及把袖子整理好,不緊不慢的答:“曲醫(yī)生,我現(xiàn)在很好?!?/br> “你好個屁!” 曲齡風是個非常有修養(yǎng)的女xlng,能把她逼的說臟話實在是不易,裴東猛地想起前兩天他不小心撞到路子及時他皺著眉往后躲了一下,心里一跳,衛(wèi)生間都不去上了,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上去,不等路子及反應過來,一把擼起了他的袖子。 入眼的,是路子及手臂上交錯的猙獰的傷口,七七八八的疊著,看起來就心驚ro跳,裴東嚇得酒都醒了。 他一直知道路子及情況不好,可他沒想到他不好都這種地步。 裴東的嘴唇都有些抖,睜大了眼睛瞪著路子及,顫巍巍的質問:“路子及,這是什么!” 路子及連眉頭都沒皺,眼眸里的那汪湖水漣漪都沒泛起一個,仿佛臂上駭人的傷疤是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他甚至比在場的兩個人都要冷靜的多,勸裴東道:“不小心弄得,你別想多了,快回去陪客人,你今天是主角。” 曲齡風也是明白輕重緩急的,也勸裴東先回去,結婚的事兒馬虎不得。也是湊巧,裴東的手機不住的有人打電話催著,他指了指路子及,怒氣沖沖的說你一會兒先別走。 裴東邊往回走邊琢磨著路子及的事兒,快到了的時候又鉆到了一個拐角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師哥,我是裴東?!?/br> “謝謝師哥,但是我打電話不是因為這個事兒。” “師哥,你得回來一趟,路子及他在自殘!” 等裴東終于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累得快癱倒在床上的時候才想起來路子及,此時的路子及卻早就離開婚禮現(xiàn)場。 他回到了小別墅。 那個有他和時爾最美好的時光的、他唯一留戀的地方。 酒喝得有些多,他進門就是一個踉蹌,走了兩步也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倒在地,他索xlng背靠著墻坐著,固定著的頭發(fā)因大幅度的動作掉了幾縷下來,在他右眼前晃蕩,路子及大力的扯著領帶,直到它松垮垮的掛在他脖頸上路子及那種窒息感才緩解一二。 其實路子及的酒量很好,今天喝的這些根本不足以壓垮他,逼得他喘不過氣的是婚禮現(xiàn)場的音樂和鮮花,是足有三層的婚禮蛋糕香甜的味道,是賓客們臉上的笑。 他原本早該擁有的一切,早就消失在機場候車室飛機直上云霄的轟鳴聲中。 路子及靠著墻都覺得累,軟弱無力的滑倒在玄關處的地板上,如果此刻有人進門見到這場景,死都不會相信這個頹廢的像乞丐一樣的男人是那個如同夜晚寒星一般高高在上的路子及。 他或許也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有多么的難看、不堪,可他沒辦法,他太累了。 并不是身ti上的勞累,而是從心底涌上來的,根本無法抵擋的疲憊。這種疲憊讓他陷入無盡的旋渦,黑暗中,從四面八方的孔洞中伸出無數(shù)只慘白的手,瘦的如果骷髏一般,卻拼命的禁錮住他的手和腳,讓他一動不動,稍微一掙扎都會耗盡一身的力氣。 路子及像一灘爛泥一般的躺在地板上,眼眸半闔,睫毛顫抖著,盯著一個虛空點,低啞的笑了一聲,萬分溫柔的低喃著:“我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可是你在哪兒啊? 再醒來已是月明星稀,六月份的夜風依舊是涼的,更何況是久無人居的空蕩別墅。 路子及渾身都疼的要命,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久了,從上到下的骨頭縫兒里都透著酸,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又出了一身冷汗,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走。 進的是時爾的房間。 剛開門進去,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變了,眼角眉梢的刺骨冷意消失的一干二凈,他臆想出來的時爾的“氣息”使得他心底里都是軟的。 本想坐上她的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滿身的難聞的酒氣,恐臟污了她的被褥床單,他精神恍惚的對自己說,得先去洗澡,不然等她回來看到自己的床鋪臟了會生氣。 他不想讓她生氣。 他想讓她笑。 他得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的才能睡她的床。 對,他得去洗澡。 頹敗的男人就像是被人cao控了一樣,他脫掉西裝外套,扯落領帶,還沒脫襯衫褲子就打開了淋浴,噴出來的水一點熱乎氣都沒有,冰涼涼的澆在他身上,他卻渾然不覺,眼神呆滯的可怕。 襯衫被淋濕了,緊緊的貼在他身上,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衣服沒脫似的,一顆一顆的解開紐扣,襯衫像是破布一樣被隨意扔在角落。 他的上身完全裸露出來。 可怕的是那些可怖的傷疤不僅存在于他的左臂,xong膛、小腹,除了刀劃的傷痕外還有不知怎么弄出來的淤青,大大小小的橫在他的身上,瞧著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最滲人的是他本人卻對這些傷痕熟視無睹。 他小心翼翼的托起xong前的玉墜,萬般虔誠的印下了一個吻。 打開浴室的門,路子及的頭發(fā)濕噠噠的垂著,掩去了幾分戾氣,顯得乖順了許多,就像時爾喜歡的那樣。 萬籟俱寂中,他仿佛聽見了有人上樓的聲音,腳步輕快,馬上就到了房門前。 路子及死死地盯著那扇門,顫抖著期待即將出現(xiàn)的人。 是“時爾”。 她穿的是那件他最喜歡的那件連衣裙,細細的吊帶掛在她單薄的肩上,越發(fā)襯的她的嬌軟脆弱,背部漂亮的蝴蝶谷像是一雙翅膀,清晰的鎖骨旁還有他留下的吻痕,白膚紅痕,漂亮的動人。 “她”溫柔小意的對著路子及笑,走到他身前半嗔半喜道:“又不穿衣服,會著涼呀?!?/br> 路子及的傷痕似乎全部消失了,他滿心歡喜,吻了吻時爾的額頭,手掌在她圓潤的肩頭摩挲著,似乎格外愛戀那一片軟嫩的皮膚,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時爾,聲音輕柔的可怕,“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好久?!?/br> “時爾”從衣柜里找出一件棉質短袖給路子及,用毛巾擦凈他的濕發(fā),說:“什么去哪兒,是爸爸喊我去樓下,要我看婚紗,好麻煩啊,不如我們?nèi)ヂ眯薪Y婚好了?!?/br> 路子及的表情溫順的像一只狗,聞言搖了搖頭,說:“不行,我們要婚禮的,我要從時叔叔的手里把你接到我身邊?!?/br> “時爾”笑的甜蜜極了:“算了吧,你喜歡怎么樣都好。 路子及癡纏著把她抱到床上,整個人都攀附在她的身上,把臉埋在她柔軟的頸項里,貪婪的聞她身上讓他著迷的味道,突然眼前就氤氳上一層水汽,聲音委屈顫抖,他說:“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不要我了,還和別人接吻。我想把你從他身邊奪過來,可是我不敢,你不喜歡我了?!?/br> 說著,眼淚吧嗒一聲掉在她的皮膚上。 “怎么會呢?!迸壕o緊的抱著他,愛憐的親吻著他濕漉漉的眼睫,語氣溫柔的不可思議:“全世界啊,我都只喜歡你?!?/br> “我困,你陪我睡一會兒吧。” “嗯。” “你不要走,你要一直陪著我?!?/br> “乖,我不走?!?/br> ———— 簡照南乘當晚的飛機從深圳到南城,電話打了無數(shù)個,路子及卻一通都未接,拜托熟人到處查,沒有一間酒店登記他的姓名。 最后實在沒辦法,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電話問了皮熠安,時爾家的那棟別墅在哪兒。 皮熠安說了地址,緊追著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簡照南從來都不瞞著她,語氣沉沉的:“小路出問題了,我先去看看情況,你先不要和時爾說?!?/br> 皮熠安皺著眉應下來,關于路子及的事情,叫她和時爾說她都得仔細掂量掂量,何況現(xiàn)下時爾和白嘉宴相處的好好地,她更不愿意她再出什么差錯了。 簡照南到別墅的時候天才蒙蒙亮,別墅前的小花園布滿了雜草,到處都顯示著這里久無人居的荒蕪。 一推門,竟然就這么開了。 一樓客廳里灰塵的味道很重,家具都蓋著防塵布,不像是住人的樣子。 簡照南被嗆得咳嗽了兩聲,揮了揮眼前飛揚的顆粒氣ti,喊著路子及的名字,可并沒有人應聲。 他一步步的走上樓梯。 二樓有一扇門是半開著的。 簡照南快走兩步,猛地推開那扇門。 “路子及!”他驚呼一聲。 眼前的男人躺在床上,臉上透著不正常的嘲紅,赤裸著布滿傷痕的上身,這傷有的已經(jīng)結痂,有的仿佛是新添的,破口處還留有被水泡過的潰爛模樣,真是街邊的野狗都不如。 可就是這樣的路子及,表情卻充滿了滿足與平和。 簡照南快速撥打了120。 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