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沒有譏諷，只帶怒氣，但陸尹南還是被嚇了一跳，心臟好像被一根針刺了一下。

    她道：“我……我……”

    停了一會兒，導演說：“卡，忘詞了，再來?！?/br>
    連續(xù)拍了幾次，陸尹南不是忘詞，就是傻站在原地，什么動作都做不出來。

    她是真的緊張了，以往跟的劇組，大家都放得很寬，導演也不會死抓著一場戲不給過，但這里卻是一定要到了及格線，才能拍下一場。

    她不知道，王導其實也是個寬心的人，只是看顏昭表演了這么多場，標準無意識間就提高了。

    再和她擰著，這戲也過不了，顏昭說：“休息一下吧，調(diào)整下狀態(tài)?！?/br>
    扮副cp的兩個演員上去拍戲了顏昭和陸尹南挨著坐，他見小姑娘焦慮地揪著頭發(fā)，說：“你別太心急了，戲要一點一點磨出來?！?/br>
    陸尹南喃喃：“可是……我快沒有時間了啊?！?/br>
    顏昭問：“你是急著做什么，接這么多戲？”

    陸尹南沉默了一會兒，笑道：“我就是想掙錢而已，卻沒有那個實力，顏老師，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拖累你們?！?/br>
    很快就到了除夕。劇組只放大年初一，不過當晚也沒安排拍攝計劃，放大家回去守歲了。

    顏昭和沈元庭沒回大宅，就在家里待著。顏昭給旺仔買了春節(jié)特供貓薄荷球，它美到在地上打滾。

    顏昭從紙袋子里掏出一卷紅紙：“劇組送的對聯(lián)，我們要貼嗎？”

    沈元庭瞄了眼：“試一下?！?/br>
    他們住的是獨棟小洋樓，門口種滿了繡球花，大門、窗臺乃至墻外的磚都是西式風格，和對聯(lián)實在不合。

    顏昭拈著紅紙，悻悻放棄了：“這樣沒什么年味?！?/br>
    沈元庭不吃零食，他不能吃零食，家里也沒備瓜子花生和糖，還和以往一樣空蕩蕩的。

    沈元庭見他一直盯著窗花，提議道：“貼旺仔窩里吧。”

    顏昭：“……”

    你這么獨.裁旺仔它知道嗎？

    心里腹誹著，顏昭把一個福字貼在它的貓砂盆上：“新年要旺旺啊?！?/br>
    旺仔叼著薄荷球，貓臉迷醉：“喵。”

    顏昭去幫沈元庭準備年夜飯，他最近也會酸辣土豆絲這種簡單的菜了，不至于切個菜都要切半小時。

    飯后，一貓兩人窩在客廳，顏昭給通訊錄里的人都發(fā)了祝福，瞄了眼電視，跟著學了句“我想死你們了”。

    “我們?nèi)シ艧熁ò?。”顏昭歪坐在沙發(fā)邊緣，下巴擱著扶手，“好無聊?！?/br>
    游戲里都沒人了，半天匹配不到隊友，他們都去過節(jié)了嗎？

    沈元庭看了眼時間：“走吧?！?/br>
    五環(huán)外，有古鎮(zhèn)正在開廟會，遠遠就能看見卡通大氣球浮夸的涂裝。

    顏昭戴著京劇面具，和沈元庭在里面逛了一圈，去煙花店買了一袋子煙花后，找了個人少的地方。

    那里的路燈壞了一盞，有些黑，不過可以看見遠方明亮的燈火，還挨著一條小河，頗有點遠離世俗的味道。

    顏昭點亮煙花棒，分給沈元庭一根，自己快速畫了一圈線：“旺仔?！?/br>
    扭曲的線條很快就消失了，沈元庭問：“不是包子？”

    顏昭氣得在空中亂畫：“這個才是包子！”

    沈元庭別過頭笑了。

    快要跨年了，街邊已經(jīng)有人開始數(shù)倒計時。

    顏昭閉上眼，雙手合十：“許愿吧?！?/br>
    沈元庭：“我以為圣誕老人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我的愿望。”